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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烟歌行全文免费阅读 《卷三?红泪》〈章二七?长夜阑珊〉#2
- 《卷三?红泪》〈章二七?长夜阑珊〉#2
「大哥？！」认出嗓音，黎久歌疑声。
只见那房门让人缓缓推开，一人一身白裳，婀娜纤细，身姿若柳、步履如莲。走入房内的，正是那众人以为早离开了汴梁，随着戏班各地巡演而去的萧静之！
「大哥不是……」黎久歌望着萧静之由门边走至圆桌旁，心里疑惑不解。
「言远找到了戏班所在之处，给我发了急信，说你有喜事。大哥无论如何也想回来看一看，刻意叫言远瞒了你们，便是要给你们个惊喜。」萧静之解释着，笑得妖魅。
「大哥可是特意挪开了有戏之日，要了批快马连夜赶回来的，明日一早又得赶回去，君胤，你今日可别拂了大哥一番心意与兴致啊。」殷神风从旁插话，硬是要替萧静之补充这背后缘由。
「大哥，多谢。」黎久歌个性冷寡，不如殷神风口齿伶俐，万千谢意也只是缓了声，化成一句谢。
「你可别谢我，我还要谢静妍呢。」萧静之一面落座，一面望向黎久歌身侧的向云烟，众人不解之际，他淡淡笑道：「我以往心里总想着，大哥这辈子怕是只能喝到言远的喜酒了，早对君胤没有指望，谁知言远的亲事都还没一撇，竟传来了君胤的好消息。若没有静妍，只怕大哥这一辈子都盼不见君胤成亲了呵。」
向云烟让萧静之话中笑谑给逗着轻笑出声，如银铃轻响般清脆，「大哥真是爱说笑，就是没有云烟，哪日也会有别的女子嫁给君胤的吧。」
「呵，弟妹这话说得忒轻易了，君胤不知是前辈子给女人欺负遍了、还是转生时喝错了汤，什幺都好说就是讨厌女人，只怕妳是能入他眼、上他心的唯一一人了。」萧静之淡笑说道，与殷神风今日有十足默契地绝口不提张溶溶。
「是大哥夸张了，不是还有──」萧静之这番话让向云烟听得心虚，差些要顺口说出张溶溶名字。然一意识到，她倏忽哽了话语，不想在此时提及张溶溶，也不想把张溶溶的名字，跟黎君胤并提，听得自己心里不愉快。「云烟只是与君胤相遇得早，方有这份福气。」
黎久歌有一瞬沉了脸色，抬起茶盏作势啜饮，遮去表情，半晌，他亦像是不忍拂了今日盛宴一般，恢复了平时凉淡的面容，无奈扯出声：「……跟你们结拜的可是我，你们作什幺尽抬举她？」
见黎久歌反唇相讥，萧静之与殷神风皆是笑了开来，殷神风见众人来齐了，便出房吩咐跑堂的小二来布菜。不过半晌，来了两个小二，手上托盘里各摆几道菜，往那铺着大红锦布的圆桌上一一布放，最后放上两壶温酒，便全上齐了。
殷神风殷勤地捧起酒壶，一一斟入四人身前的酒杯之中，向云烟望着被殷神风斟满的酒杯，心里有一时迟疑，除了添上酒味的料理外，自己未曾嚐酒，但闻过几回，便已不喜爱那个味道，往常参加宫中盛宴，宫里给自己备上的，多是北苑先春，皆茶非酒，有时是皇帝的心意，有时是赵元偓的体贴。
见四人杯中都满了酒，殷神风举起手中酒盏，兴奋欣喜：「今日，恭祝君胤跟弟妹静妍新婚愉快了，咱们可要不醉不归，乾杯！」
萧静之与黎久歌举杯相应，见三人盛情如此，向云烟也笑着跟着举杯相叩，在烛火暖红间，叩碰出清脆一声。她将酒杯凑近唇边，未曾多想地嚥下一口，酒汁滑过舌喉，她却猛地狠狠揪皱了一张清丽面容──酒竟是如此苦涩难嚐！
瞥见身旁向云烟抬手摀上嘴，黎久歌瞥过头看向她，却看见她一张深深揪得苦涩的脸，疑惑道，「怎幺了？」
「──好、好苦。」好不容易忍着那股难受的味道，硬是嚥下了那口酒水，向云烟苍白着脸应道。
看见向云烟苦得欲哭的脸色，殷神风反忍俊不禁地笑出声：「哈哈，姑娘家觉得酒味苦，这是自然！更何况我们兄弟喝的，都是最醇最烈的，更是如此。」
「弟妹应是不曾嚐酒吧？」萧静之笑问，换得向云烟摀着嘴、皱着眉头地点了点头。
「不会喝就别喝。」只见黎久歌没有好气地冷冷睨了她一眼，拿起她面前那盏只给啜去一口的酒杯，一仰首，饮空。随即，拎来了茶壶将杯盏斟满热茶，方放回她面前。
向云烟望着自己面前由酒变成茶的杯盏，察觉到黎久歌不意流露的一丝温柔，儘管他的面上尽是无奈。她心口让一股轻盈的喜悦充填得飘然，因酒味苦涩而紧紧揪起的面容也让这心里微微的甜蜜缓下了几分。
「……谢谢。」她低声说。
「要不是早让三弟成亲的消息给吓过了一回，看见君胤对女人这般温柔，大哥我定要揉瞎了我的双眼了。」萧静之也把这幕温柔看在眼里，柔媚笑道。
黎久歌却是不耐地皱起眉，凉凉地驳道：「好不容易大哥赶回来相聚，你们好心点别净挖苦我。」
「耶，三弟你这句话在今天说就不对了。」殷神风早笑得合不拢嘴，帮着萧静之的腔，「你平日这样说我们还可以多少节制，可此回大哥连夜快马赶回来一聚，为的不就是你今日大喜？这些话在今日说可不恰好？你难不成要叫我跟大哥与你正正经经地喝一晚酒，多无趣！」
只见黎久歌扯了扯嘴角，却无可反驳，只得执起酒杯，无奈地饮着他的酒。他脸上虽是无奈，可早习惯与萧静之与殷神风如此相处方式，虽是莫可奈何，也不致生气发怒。或许对于这两人，他心里是宽厚与纵容的。
四人如此说说笑笑，吃菜喝酒，转眼间，桌上的菜餚空了八分，两罈温酒，也给善饮的三人喝去了一壶半
萧静之遂焦点一移，朝向云烟问起：「今日迎亲、喜筵时，君胤对弟妹可还好？该不会在这等重要的时候，也这般冷脾气不识情趣吧？」
向云烟摇了摇头，笑得有如弯月般的眉眼之中有几分娇赧，「大哥多虑了，君胤今日……对我很好。」
脑海中浮现的，仍是离家前那一刻，黎久歌温柔得拂拭去自己的泪，温柔得让自己有一瞬恍惚。
可殷神风听着向云烟的回应，却似思起了什幺一般，暧昧地看向二人，「弟妹都与君胤成亲了，怎幺还叫得这幺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