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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红泪》〈章三一?诉予芳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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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红泪》〈章三一?诉予芳心〉#3

    向云烟听见有人唤自己,直觉转向那声音来处,望见一抹五官艳丽身形娇小的身影,外披一袭牡丹红的大花牡丹长袖褙子,她心口登时一寒。

    这样的场景多幺似曾相识,如她与她初见的那一日。可此际,她脸上早已不是娇灿的容颜、带笑的眉眼。

    「……芳菲。」她低声唤道。身旁挽红登时警戒起来,赶忙要护在向云烟身前,却让她伸臂制止在原地。

    张溶溶瞇起了眼,上下打量着向云烟,见她一身素雅如昔,唯脑后那少女乌黑的长髮盘成了成熟的妇髻,她不敢置信地抽动着嘴角,「妳……那传言是真的?妳嫁给了黎大哥?」

    她的面上,有着惊讶、有着心痛、更有深深的怨怼,教她哀怒瞅着向云烟,不肯移开目光。

    「是。」向云烟不躲不避,只是淡漠地扯了扯嘴角。

    「呵……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张溶溶凉讪地扯了扯嘴角,笑得讥诮狂佞,「妳让六王爷给退婚了,所以妳爹拿枢密使的位置替妳交易来一个夫婿,是幺?」

    「芳菲,妳想太多了。」向云烟眉眼淡敛,淡声驳她。

    「喔?那这个婚事也来得未免太巧合?」张溶溶走近她,声嗓咄咄逼人,还刻意扬高了声音,「还是……根本就是妳先勾引了黎大哥?才让六王退妳的婚事?」

    「张芳菲,请妳自重!我与久歌先前未曾做过什幺不轨的事,我与六王婚约未成,是我们二人无缘分,与久歌一点关係也没有!」向云烟冷了口气,坚决地反驳她。

    「喔?那为何我与黎大哥分开不久,妳便也没了与六王的婚事?还更巧合地是还嫁给了黎大哥?」张溶溶不信她,只当她狡辩,更昂高了嗓音逼问她。

    「妳这人还要不要脸啊?妳怎幺不说是我们家姑爷爱慕我们家小姐,所以见她一没了婚约、就赶紧来提亲?妳不知道吧?姑爷对我们家小姐可好的哩!」挽红气不过,冲口骂了张溶溶。若是拾翠,或许还安分点,偏偏挽红打自第一眼见到张溶溶起,就对她没有过好感,更遑论张溶溶先前还打过小姐一巴掌,教她始终嚥不下这口气。

    「挽红。」向云烟轻唤了她一声,让她噤声。这是她自己的人情纠葛,不愿让挽红替自己出头,她自己沾惹的是非,合该由她自己担受、解决。

    张溶溶让挽红的话挑衅得涨红了脸,心里不是滋味地来弃,不甘示弱,「喔?黎大哥对妳好?可有当初黎大哥对溶溶温柔的一半?他当初还带溶溶去观花赏灯呢?可他今日怎幺把妳一个人丢来这里?」

    「……久歌有他该忙的事情,这不代表什幺。」向云烟淡声驳道,她心里知晓,黎久歌不是不想陪伴自己,她甚至让自己忙完了便过去与他会合,只是听到张溶溶提起先前两人快乐地去赏花灯时,她心里却还是不禁生了几分不是滋味,胸口好似让乌云覆罩住,闷闷的。

    「呵,妳又何必自圆其说?横竖这亲事是你爹替妳买来的,黎大哥不对妳好也是当然。」张溶溶见向云烟并没有大肆反驳,话语模糊,反而更加笃信是向云烟自己攀上黎久歌的,昂高了声音,偏要压着她。

    「久歌对我好不好,我自己心知,无须对着他人张扬。我知道芳菲妳怨恨我,可无论如何,我到底已经成了久歌的妻子,这点是不会改变的,望妳自行认清立场。」向云烟绷了脸,嗓音严冷。她不想口出恶言,可对于黎久歌,她更不想退让、卑屈了自己对于他的情感。

    「哼,他现在忍着妳,哪天腻了妳,便会休了──」张溶溶不甘示弱,负气地要撂下话,却让一阵突闯入的温润嗓音给喝止住了。

    「小妹。」张允恆踏入遇仙楼,皱着眉喝住了她。

    「大、大哥……」回过头,见是张允恆,张溶溶心虚地低下头、弱了声。

    「我刚刚发现身后妳不见了,妳来这里做什幺?怎能对向姑娘这样说话?」张允恆听到了张溶溶语气不善的最后一句话,沉了声喝斥住她。

    「张公子,没事的。」向云烟见张允恆出现了,想张溶溶应当不敢再造次,便稍稍缓了脸色。她眼神一瞥,又瞧见跑堂的小二拎着正出炉的膳点,似是看着两人争执不下,怯怯懦懦地站在一旁不敢将食物递过来,她赶紧让挽红去付钱接过食点,便要出遇仙楼。

    在绕过张溶溶与张允恆身侧时,她犹可感知到张溶溶那双怨怼的眸,定定地攫住自己挪移的身影,她静下心神,不让她所影响,只淡淡地朝张允恆告了辞:

    「张公子,云烟失礼了。」

    「向姑娘,望妳……」张允恆望着向云烟一头妇髻,心下亦是了然,本想跟她说些道贺的话,却因张溶溶在自己身侧,只得收住了,「不,没事……妳去吧。」

    向云烟点了个头,便踏出了遇仙楼。挽红拎着食物,要往向府送去,向云烟只叮嘱了她路上小心,便只身往到黎久歌告诉自己的、殷府的地址缓缓行去。

    可一别过挽红,她的脸便不自觉地垮了下来,好似让一股乌霭笼罩住,失却了光采。

    听见张溶溶提起她与黎久歌去赏灯,她的心头便不自觉地闷了起来。她知道她现在早是黎久歌的妻子,不需要再和张溶溶计较些什幺,可听见这些话还是会难过、心里还是会酸涩。她原先想,自己只要能待在黎久歌身边,便是一偿宿愿了,可或许自己真的非常在乎这个人,比自己想像得还要在乎,才会连听见了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心口还闷闷地疼。

    可她不愿自己这般狭心小眼,嫉妒,有时候是一种毁灭的心情。

    她想起了一个女人,目眦尽裂、狂态难当,爱不到,便要毁了那个人,也要毁去那个人的所爱。这分明已是千百年前的事情,早在岁月流转之中灰飞烟面、爱恨尽付轮迴,可回想起来,还是让她害怕、让她恐惧得身子轻颤。

    她害怕张溶溶变成那种女人、也害怕自己变成那种女人。

    所以当初,黎久歌说他喜欢张溶溶时,她只能成全。可是那样的心痛,太剧烈、太庞大、太难压抑,好似一时鬆懈,便会让那嫉妒与心痛反过来吞噬下去、走火入魔,变成了一个被情感操纵的行尸走肉,就像那一个女人。

    她的一身狂态,是沈梦离上一辈子死去前,最后看见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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