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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红泪》〈章三二?灾厄横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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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红泪》〈章三二?灾厄横来〉#4

    「什幺?!在哪?!」黎久歌手中的玉珮登时鬆落,他抓着拾翠双臂,给惊得失了平时的从容。

    「在、在府里,已经让挽红拉起来了,只是──」拾翠捧着胸口大口喘着说,语未毕,却见黎久歌鬆开了自己,朝着黎府的方向急急奔去。

    他素来慵懒从容,何曾这般慌急得好似发了狂。

    「云烟、云烟?!」一入了黎府后苑,黎久歌急得高呼,呼喊之中有着深切焦心和惶恐,他急匆匆跑向苑里得池子,只见池中已是一片平静,唯独那水上恣肆野生的浮萍以及荷叶茎、让人给搅成一片凌乱。他转身奔往自己在苑后的屋,疾呼着她的名字,可心里却慌、却怕,怕她要如她那稀薄的名字一般,消失在世间之中。

    一进屋,望见挽红坐在内室床缘,榻上,卧着一副沉静得几无生息的躯体。

    黎久歌栖栖惶惶、踉跄奔到床榻边,半身跪落,摇着她一身湿漉,急急唤着,「云烟、云烟?」

    「姑爷,小姐晕过去了、听不见的……」一旁挽红喏喏低声说,见黎久歌返回,她默默站起了身,将床榻边的空间让给他。

    「为什幺会这样?发生什幺事了?!」抬起头,黎久歌语气匆急地质问挽红。只见平时爽朗直快的挽红,十指绞着衣襬、绞得指节都泛白了,嗫嗫嚅嚅地说:

    「挽、挽红也不大清楚,早上我替小姐买回了几样要给将军大人的膳点后,小姐就出房去找将军大人了、没有回来过……我是在屋里打理时,发现苑里的池水声特别吵、好似又有人的呼救声,往外头去看……就发现小姐落在池子哩,一直挣扎……」

    「这大白天的,她绝不可能失足,莫非……莫非是黎仲容那厮?」黎久歌慌乱地思索着,听见挽红说起黎仲容,不禁生了这个念头,黎仲容原是不想他与向云烟成亲的,莫非是因为如此……他总觉得这个念头思索起来不踏实,可是,还会有其他可能幺?

    「对了,还有……」挽红好似又在茫茫记忆之中,思及什幺线索,「我从府外买完膳点回来时……遇上了十小姐身边的丫鬟,她说十小姐念书想要小姐指点,让小姐若在府里,便过去找她……」

    「黎媞?」黎久歌登时锁紧了眉头。会是黎媞幺?她平时在府里鲜少找自己麻烦,应当是不像其他兄弟姊妹一般看不惯自己,既是如此,那她为何要害向云烟?他思索不透。

    「……妳去备条毛巾,替云烟擦乾身子。」黎久歌一时思不透,但触及向云烟一身冰冷湿漉,他抑下脑海中万千纷乱思绪,只得先这样令道,挽红点了点头,赶紧去了。

    黎久歌坐上床缘,扶起她那衣裳已经湿透得重重沾黏在肌肤上的身子,她一头妇髻零落半散,垂下了几绺髮,沾黏在她颊上、颈上、胸口,黎久歌让她的躯体半坐起、靠在自己上身,方一撑起她的身子,只见向云烟无意识地狠狠呛咳了起来,连续呛咳了几声,尽数呛出淹浸入体内的水,气息微弱。黎久歌看着她颓到在自己身上,心口莫名甸甸地疼了起来。

    原来他那颗彷彿让霜雪冰封麻木已久的心,也会疼。

    须臾,挽红匆忙的脚步返回到内室,响起于静默了俄顷的这方空间,臂弯间依黎久歌吩咐挂了两条宽大的毛巾,来到床前。

    「我到外头候着,你替她擦乾些,莫让她着凉了。」黎久歌微微扶开向云烟的身子,欲交给挽红处理。却见挽红登时一愣,那霎时停住的动作像是正要把毛巾递给自己。

    「还杵着作什幺?」见挽红顿了动作,黎久歌冷冷挑眉。只见挽红怯怯地说:

    「姑爷……拾翠与我虽是自小服侍小姐到大,但近身之事,小姐向来都自己处理,挽红不敢自做主张……姑爷毕竟是小姐的夫婿,还是您来吧……」挽红嗫嗫嚅嚅地,将手中的毛巾凑上前去。

    「我──」黎久歌下意识便要反驳。潜意识里,他深知自己与向云烟并不是肌肤关係上的夫妻,两人成亲至今一二个月,甚至未曾行过房,是故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可才开口欲驳,他便察觉、自己若否决了、必是让人听来怪异生疑。他气沉半晌,鼻息有几分紊乱粗浊,须臾,抓过了挽红手上的乾毛巾。

    「……那妳出去屋外看着吧。」他淡淡敛眉,望着手中的布巾,心思恍忽,直至眼角余光处,看见那抹荷红色的身影接连退出内室、外室,并将门扉牢实拉上。他的目光方移到怀中的人儿身上,她一身湿淋淋,若不尽快换下恐怕要着凉的,可黎久歌手上动作却有几分迟疑。

    半晌,他沉沉吁出一口气,喉间一个嚥滚,他将手中的毛巾随手放置在榻上、将手探到向云烟前襟,先是替她拉扯下了披在最外头的一件短袖褙子,将之随手落放到床边地上,随即探到她胸下,拉鬆了她襦裙的繫带,在胸下拉箍得紧实的襦裙一鬆,黎久歌抓拉起她的裙摆,将一袭长至腿踝的襦裙拉至肩颈上、翻褪而下。

    那襦裙湿得彻底,添上了水的重量,沾黏在她肌肤上,教黎久歌拉褪得有几分吃力。而他自己身上的衣裳早因扶搂着向云烟而蘸得半湿。顺手将褪下的襦裙也放到地上后,向云烟身上,便剩一件抹胸,从她胸上遮到腿跟。

    黎久歌抓起毛巾,替她将露在抹胸以外的肌肤、双腿、后背擦拭得无一点湿气。褪去了褙子及襦裙,向云烟纤瘦袅娜的身段,宛若一尊精雕细刻的白瓷人偶,晶莹的肌肤宛若上过釉彩一般,只可惜此际失了几分丰润血色,反显苍白。在黎久歌鬆开向云烟背后的抹胸繫带时,他微微别开了眼,不愿趁她昏迷之危佔她便宜,儘管知道她是自己的妻。他敛着眸、不去多看,可她柔嫩的肤肉、凹凸的曲线隔着毛巾触入黎久歌指尖,竟是格外地真实分明,让他数度得嚥下喉间滚上来的奇异感受。

    一擦乾了她的身子,他便赶忙拉来床头衣架上的单衣,替她仔细穿上,怕一瞬的衣不蔽体,会让她着了寒。着好衣,黎久歌轻轻地、极其呵护似地,双手捧搂起向云烟的身子,让她平稳地落在自己胸膛前,随即朝着屋外轻声一呼,压着声嗓,怕在她耳边太高亢的声音要惊吓了她。

    挽红听见黎久歌声音,赶紧推门入室,远远看见内室里黎久歌搂着向云烟时,她心里还稍稍一惊,但不敢懈怠丝毫,便来到跟前,听黎久歌吩咐。

    「那床榻都湿了,去换掉吧。」黎久歌眸眼淡漠,轻声对挽红说。

    「是。」挽红听见,赶忙到角落的橱柜里,欲翻出备用的床垫与衾被,一把抱在怀中,来到床榻边。要扯下那湿了的单被,换上新的。另一床替换的衾被,恰是夏日所用之凉被,时值初夏,现下换上理应是恰好的,可因为向云烟一身湿寒,只怕那薄驳的衾被不够用,她铺好了新单后,赶忙去张罗另一床厚被,好让向云烟盖得暖实。

    在新铺好的床榻上,黎久歌将双臂上地向云烟温柔地放落,可就在她身子微微一往下坠时,她手脚猛地一抽,惊叫出声,「──不要、不要!不要害我!」

    「云烟、云烟,」黎久歌抓住她盲目挥舞的双手,那挥势无助惊惶的样子,好似正像她溺在水中却攀不得浮木的绝望。「我在这里,云烟!」

    黎久歌沉声朝着她低喝,倏然间,向云烟瞳眸惊惶瞪开,如一口空虚却幽黑得看不见底的枯井,照见空气中的烟尘飘飘摇摇、恍惚景物。她好似失却了气力般,连凝聚自己瞳中的焦点也无法。

    谁?刚刚是谁在唤她?

    「云烟,妳醒了?」蓦地,那道声音又响在她耳侧。她虚弱地扭过了头,恍惚未清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张轮廓模糊的面容,在她还有些许朦胧的视线之中、缓缓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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