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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久歌》〈章四六?几度错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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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五?久歌》〈章四六?几度错身〉#3

    彼端,栖身于山洞中一夜的黎久歌在萧静之及岳清砚的看顾之下,终于退了高热的烧,纵使身上也还有诸多不适,却也是天色微明,便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萧静之不放心黎久歌、也担心向云烟,便也陪着他在这漫无边际的谷底山野中搜找。

    昨日寻了一日,却未曾看见向云烟及挽红任何可能蹤迹的萧静之猜想两人可能落在溪流的另一岸了,黎久歌便急忙催着萧静之,要他带着自己来到溪岸边。

    「就是附近了,可师尊说,这溪上游是没有桥的。」来至溪畔,萧静之将昨日岳清砚所说转述。黎久歌望着脚边湍流而过的匆急溪水,茫然四顾,果真没有能渡溪之处。

    「要不,往下游寻看有没有桥樑能渡溪吧?」萧静之复启嗓,提议道。

    「不……」黎久歌却低低喃了声,目光反转向上游,「下游太远了,我们往上走……这溪越往上越窄,往上走,不用桥就可以过溪的……」

    「……也是可行,可你身子没事吧?」萧静之有些担忧地打量了黎久歌一眼,虽说他自山崖上摔下时落了水、反而没太重的伤,可仍是有些许皮肉之伤,更遑论因受寒而大病了一场未癒。

    想当然耳,黎久歌挂念向云烟心思之切,自是不可能示弱分毫。

    两人走在谷底缓坡、沿着溪畔而上,越往前走、越觉得脚下坡度愈陡、溪岸两侧也多了稀疏的树林,草坡渐渐成了生苔的砾地,有几处还要仔细攀跨,可溪面确如黎久歌所期,逐渐缩窄,两人来至一处,恰见溪中有着砾石散布、于溪面上露出一处处布着浅苔的石台,恰能做两人过溪的踏石。黎久歌不加思索、撩起了衣襬便跨上距离溪畔近的一方砾石,石上凹凸不平、又积了层薄薄的苔,费了他好大气力才稳住身子,并战战兢兢地跨出脚步、踩往下一块砾石。

    萧静之从容不迫地跟着撩起衣袍,徐徐随在他身后,纵使这样狼狈匆忙的情景,也不减他一身波澜不惊的淡定。

    涉过溪水后,黎久歌快了脚步,匆匆行过林间、草野,一双因袭自外族母亲而有的深邃眉目,纵使让生命的波折给折磨得狼狈、憔悴,却仍如鹰隼一般,灼如星华地巡梭过视线每一个角落,希冀能望见一道纤弱得令他想紧紧箍在怀中的身影,可放目所及,却只是一片飘摇的空蕩,伴着野草摩娑的沙沙声响。

    走了不知多久,黎久歌远远望见草野彼端有幢破旧的石屋,极其静默地座落于谷底的荒旷草野之上。

    「师尊昨日说起河岸这端有间石屋,想必便是这里了。」察觉黎久歌停下了脚步,望向一处,萧静之顺着他眸光瞥去,不禁联想起昨日岳清砚所说,「我去屋里看看,君胤你继续四周找找吧。」

    「那就有劳大哥了。」黎久歌轻轻应了声,望着萧静之只身往小屋方向而去,自己随之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萧静之穿过长短参差的草野,幽柔的目光落在眼前石屋之上,屋内光线晦暗,难以辨清,教萧静之不觉轻轻努了努眉眼,却未听看见屋内有任何声响动静,他也因而未曾收敛自己步伐声息。

    在萧静之来至石屋近处时,蓦地,屋内传出一声警戒地低喝:「是谁?!」

    闻声,萧静之脚步一顿,随即察觉屋内幽暗之处光影移动,凝眸望去、望见屋内石板床上一名男子警戒坐起身,朝着屋外自己来向,语气有几分吓阻意味。

    「兄台抱歉,在下不知屋内有人,若有惊扰,还请兄台海涵。」萧静之歉声说道,一面暗暗努了眸,望向屋内幽暗处那道略显魁梧的轮廓,细细打量着。

    只见他衣衫有些褴褛,身上有着草草包扎过的伤处,而那双眼紧紧闭着……似是不能视物。萧静之心里暗思,觉得眼前男人身上受创、又藏躲在这看上去以荒置已久的石屋,许是有什幺恩怨或蹊跷。

    「阁下有什幺事幺?」男人听着屋外传来的嗓音,狐疑地在暗处皱起了剑眉,分辨不出这嗓音究竟属于男人或是女人,遂一面细听着对方动静、一面防备地扬声问道。

    「是这样的,在下于旅途之上与同行的两位姑娘失散,不知兄台可有在附近发现女子蹤迹?」萧静之打量屋内男人,知道以他状况、极有可能是在这荒僻无人之处避祸养伤,是故对周遭环境多有防备,遂柔了嗓,好气地打探道。

    男人听闻,却在萧静之看不清的光影暗处,微微一颤,想起了早上那两名女子离去前说过的话,知道眼前人或许便是女子欲寻之人。他悄悄挪动还带着伤的手,轻轻抚上自己被扎起的伤处,像是突然怕屋外来人看见似的。

    「女子呀……」他低喃出声,「日前救了我的,就是两名女子,一主一僕,不知道是否便是阁下要寻之人?」

    「主僕?那便是了,可否请问兄台告知两人下落?」萧静之听见线索,急忙追问。

    「那两个姑娘……说她们与人失散,找了一日无果,说要先依着原订计画往目的地去,许能在路上与失散的同伴重逢,遂在将我扶至此处后,便匆匆离开了。」男人稍稍鬆懈了警戒神色,却是声嗓平静地徐徐吐出一个似真的谎。

    「那二位姑娘身上可无碍?」萧静之不禁追问。

    「我给伤了眼,不能视物,也不知姑娘们长相外貌,除了这些线索以外,其他恐无能奉告了,我带仇在身,避祸于此,不欲惹来仇家,我已将所之据实以告,还望阁下早些离开,莫要为我惹来麻烦才是。」男人微微凉了声嗓,话中凝重的告诫听来煞有介事。

    萧静之听不出男人平静声嗓之中有何虚假之处、也不觉得男人有何理由欺骗,遂不疑有他,轻道了声谢便旋身离开。回到方才与黎久歌分歧之处,见他也正从另一个方向巡沓而回,赶紧告知他自己方才探听所得。

    「君胤,我去查探过了,那屋里有个负伤的男人,他遇见过弟妹,她们也正在找你,可找不着,说是决定回到原路上先往目的地去,看能否与你在路上会合。」

    「那云烟可有伤着了?」黎久歌如方才的萧静之一般,急忙追问挂心之事,却只见萧静之摇了摇头。

    「那男人眼盲不能视物,这是他仅知的了。」

    「先往着目的地而去幺……」听起萧静之所转述,黎久歌有几分迟疑,不知怎地,听起来不像是自己所熟悉的向云烟会採取的方式,总觉得她应是会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又或者,这只是自己这幺期待,毕竟他知道,向云烟其实不是个冲动莽撞的女子,若遭遇事态,反更有冷静理智的一面。

    可是眼前两人流离失散……是双方都未曾预料过的,更遑论在失散后,他们又要如何重逢。

    黎久歌顿时觉得,他自以为跟向云烟朝夕相处,那样亲密、那样熟悉,可这样狼狈的燃眉之时,他没有一点与她的默契。

    「再……再找一下吧,若再找不着,我们就上路。」半晌,黎久歌不甚确定地低喃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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