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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_分节阅读_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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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唐氏回门当日,从娘家返回王府时,杨氏鬼使神差的带着贴身丫鬟,悄悄儿去了外祖家的大门后,却刚好隔着门缝,看到了红衣盛妆、人比花娇的唐氏。

    也看到了亲自扶她上马车的睿郡王,那么英俊、贵气、雍容的一个人,脸上的笑却是那般的温柔,那般的和煦,就像冬日里的阳光一般,再厚的冰雪被那样的阳光一照射,也要立时融化了。

    杨氏的心当时便“砰砰”狂跳起来,她只觉得冥冥中有股力量,在牵引着她往外走,如今想来,那股力量应该就是缘分与天意了。

    之后她一直都精神恍惚,到晚上躺到床上时,眼前更全部都是睿郡王的脸和他的笑,以致梦里都是他的身影,只不过,他身边的人,换成了她,而不再是唐氏。

    从梦中惊醒过来后,杨氏很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呐喊,她要做睿郡王妃,她要取代唐氏在睿郡王身边的位子,本来她除了家世不如她,便样样不比她差,不是吗?之前她信奉“人命天定”,如今她却是为了自己余生的幸福,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老天爷和世人,什么叫做人定胜天了!

    然决心很容易下,真要实施起来,却比登天还难,杨氏一无背景二无人脉,又因是客居在外祖家,很多事都力不从心,甚至连门都轻易出不得,又要如何人定胜天?忙活了将近一个月,连唐氏的边儿都沾不上,就更不必说睿郡王了。

    更糟糕的是,她父亲忽然打发了人带着自己的亲笔信来接她回去,信上说的是家里老太太想念孙女儿了,想接了她回去承欢膝下,但杨氏自己却知道,父亲这是已替她看好了人家,至少已有了候选人,所以特意接她回去相看,若是双方都满意,她的亲事便可以定下来了。

    杨氏打小儿便心比天高,不然也不会巴巴的上京来客居在外祖家了,就是想在盛京觅得一个如意郎君,他们当地自然也有青年才俊,可怎么能与盛京城的青年才俊们相比?就更远远不能与睿郡王世子那样的天之骄子人中之龙相比了!

    但父亲的命令,她也不能违背,外祖家更不可能接人的人都上门了,还留着她不放,她毕竟姓杨。

    于是只能带着满腔的遗憾与不甘,长途跋涉的回了自己的家去,心里还在想着,也许离得远了时间长了,自己就把该忘的都忘了,以后能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了呢?那于自己来说,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只可惜回到家里后,杨氏发现自己还是怎么也忘不了睿郡王,她父亲给她看好的几个所谓“青年才俊”,更是从长相到气度到家世到人品,哪哪儿都给睿郡王提鞋也不配,杨氏越想忘记,就记得越清楚,记得越清楚,就越不甘心……如果不能一偿所愿,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杨氏很快便“病倒”了,一开始只是小病,后来便瘦得皮包骨头,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了,那些原本中意她的夫人太太们,渐渐便都打消了聘她为媳的念头,这样病病歪歪的,便能顺利娶进门,恐也不是个有寿的,指不定还于生育有碍,何况还极有可能,等不到人进门,便一命呜呼了,那自家岂不是什么都没得来,反而给儿子落了个“克妻”的名声?

    杨母又气又急又心疼,什么法子都想过,僧道尼也请遍了,通不管用,只差哭瞎了眼睛,而此时离杨氏第一次见到睿郡王,已是过去快两年了。

    杨氏心里比自己的母亲更着急,眼见她年纪一日大似一日,又落了个病弱的名声,再这样下去,睿郡王便是续弦,也万万轮不到她了,那她的心机岂非都白费了,她的美梦也一辈子都实现不了了?

    她只能择了个合适的时机,咬牙把一切都向母亲和盘托出了,末了哀哀的哭求母亲:“若不能美梦成真,情愿一死,求娘亲成全,助我一臂之力。”

    杨家内外远近十几房,妯娌间明里暗里的攀比多了去了,杨母既不居长杨父的官职也不算高,她在妯娌间便难免有被人明朝暗讽,甚至是吃暗亏的时候,久而久之,便养成了杨母争强好胜的性子,从来事事都不肯落后于众妯娌之前,对自己的几个儿女更是严格要求,就想着儿女们能出人头地,为她争光添彩。

    这也是她为何会最疼爱杨氏的缘故,这个女儿打小儿便是美人胚子,长大了更是聪明机敏得紧,差不多的男儿尚且及不上她,指不定将来她的荣光与富贵,都得系在她身上。

    所以听了杨氏的话,杨母在经历了最初的痛心疾首后,便很快冷静了下来,想起整件事情的可操控性来。

    虽说的确很难,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她们操控得当,女儿也不是就真一点当王妃的机会都没有,那可是堂堂王妃,天下一等一尊贵的人物,她若成了王妃的母亲,杨家上下甚至族里上下,又还有谁敢奚落她嘲笑她们母女,有谁敢不捧着她敬着她,还有谁敢在她说东时,非要逆着她的意思说西?

    杨母权衡一番后,到底咬牙答应了杨氏的要求,助她一臂之力。

    待母女两个商量了一番细节后,杨母便择了时机告诉杨父,说自己打算尽快带杨氏上京去求医,盛京到底是大邺最繁华的地方,人杰地灵,自然大夫的医术也更高明,指不定还能设法求得太医为女儿诊治,那女儿岂非病愈有望?

    杨父一开始并不同意,他对杨氏也自来疼爱,只说女儿都病成那样了,哪还能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万一路上有个好歹,可就真要成为孤魂野鬼了,就算死,好歹也该让她死在自己的家里,不留遗憾。

    但架不住杨母说如今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死了,与其留在家里等死,倒不如上京去试一试,万一就试出一条生路来了呢?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会放弃!

    杨父却不过她,只得安排人打点好了一切,择日送了母女两个上京,自然还是住到了杨母的娘家去,与唐家仍是邻居。

    既是邻居,唐家的一些消息便瞒不过杨氏母女的耳目,杨氏这才知道,唐氏已替睿郡王生了个女儿,如今又有身孕了,且二人是盛京城出了名的恩爱夫妻,满盛京谁不赞一声睿郡王疼爱妻子,睿郡王妃好福气?

    杨氏妒忌得发狂,她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几度痛不欲生,坚持不下去了,而她为之痛苦的源头,她为之痛苦的那个人,却别说知道她的痛苦了,甚至连她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只一心与妻子过着双宿双飞的生活,还很快便有一半的可能性儿女双全了……老天爷实在太不公平了,她不想恨唐冰月的,可她要怎样才能不恨?!

    不过杨氏到底忍住了心底熊熊的妒忌与恨意,多的时间她都等过了,不差三月两月的,何况唐氏怀着身孕,妇人生孩子,本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谁知道她能不能熬过这一次?只要她熬不过了,她离王妃之位,离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自然又更近一步了。

    杨氏母女遂开始悄悄儿活动开来,先是由外自内收买唐家的人,在与唐母跟前儿一个颇得用的嬷嬷搭上话儿后,便开始通过那个嬷嬷,了解唐氏身边如今都有哪些服侍的人,各自家里的情况并唐氏的习性等了。

    杨母作为出嫁了的姑太太,夫家也算显赫,关键出手还大方,自然在其娘家混得比杨氏如鱼得水得多,要出门也比杨氏容易得多了,她既安了心进京替女儿筹谋前程,且深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带进京来的银票细软自然也不是小数目,所以才能没费什么周折,就撬开了唐母跟前儿得用嬷嬷的嘴,在大把的银子面前,绝大多数时候,所谓的“忠心”都是不堪一击的。

    母女两个活动了三四个月,终于与唐氏跟前儿一个得用的丫鬟也搭上了话儿,那丫鬟却是个无亲无故的,唯一的牵挂便是外面的一个远房表哥,可对方却是童生,万万不可能娶她一个丫鬟,哪怕她是王府的丫鬟也不可能,所以那丫鬟心心念念的就是放良,等她是良民了,又有大笔的嫁妆傍身,她自然也就可以如愿嫁给表哥,便是她那姑母,也定不会再嫌弃她,只会捧着供着她了。

    那丫鬟既有弱点,收买起来便没多少难度,拿了杨母的好处,便开始依计行事起来。

    其时唐氏已怀孕七个多月,很快就要临盆了。

    却听那丫鬟说,她某日某时恍惚听得世子爷跟前儿的小厮们悄悄儿议论,外头那一位奶奶是何等的温柔美貌,何等的讨世子爷喜欢,虽出身差了些,但只要世子爷喜欢,愿意抬举她,出身再差都不是事儿,只等其有了身孕,生下儿子后,必定就要接进府里来,将来指不定还能挣个侧妃娘娘当呢云云。

    唐氏怀着身孕的人,怀相又一直不大好,精神难免恍惚,心思也难免重些,一开始还没有相信那丫鬟的话,世子爷待她有多好,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而且她已替他收了人在屋里,他何必舍近求远,非要去外面胡来,还学那些不成器的养什么外室呢?她在他心里,难道是那等善妒不容人的人吗?

    可到底已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只是却一个人也不曾告诉过身边的人,在睿郡王跟前儿更是丝毫也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之后唐氏便悄悄儿留起心来,睿郡王的作息还是跟以前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变化,晚间更是从来没歇在外面过,身上也从来都干干净净的,连一根女人的头发丝儿都没沾上过……一度让唐氏怀疑,自己是真多心了。

    奈何不但那丫鬟又与她说了两次自己听到的小厮们的悄悄儿话,她自己也在某日逛园子时,听到了几个婆子嚼舌根,说‘世子妃虽美,但山珍海味日日吃也会吃腻,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有新人进门了’,婆子们粗俗,说着说着还怪笑起来,说‘指不定如今世子爷在外面就有了人也未可知,毕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之类。

    她们也许是说者无心,唐氏却是听者有意,强撑着回了屋里后,躺了半日才稍稍缓过来,待晚间睿郡王回来后,便笑着以玩笑的语气说起替睿郡王收人的事来,“珍珑虽还算可人意儿,到底只是个丫鬟,也许难以让王爷满意,不然王爷何以一个月去不了她屋里两三次,若王爷自己有中意的可人儿了,不管是府里还是府外,都只管告诉妾身,妾身一定会拿她当自己的妹妹来对待的。”

    睿郡王外面根本没人,自然一力否定了唐氏的话,还让她别多心,自己这阵子是公事太忙了,才会少了陪她的时间,等他忙过了这一阵,便有更多的时间陪她了,——他却是真心喜爱唐氏的,因为喜爱,对旁的女人自然难以产生兴趣,哪里会想到,有人会花几年的时间,处心积虑的算计他们夫妇呢?

    偏唐氏听了他的话,反而越发多心了,世子爷得多喜爱外面那一位,才会不舍得轻易接她进府,就怕她进府后,受自己这个主母的磋磨,定要她有了儿女傍身后,才肯接她入府?那她这个正妻算什么,过去这两年来的恩爱和他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又算什么?

    唐氏终于起了心,要摸一摸外面那一位的底了,她从来没有过害人之心,但至少,她也该做到知己知彼,也省得回头自己一败涂地了,却连是败在谁手上,怎么败了的都不知道。

    只是她还未及动手,就先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也不知怎么辗转送到了她面前,带着淡淡茉莉花香的信,上面的字迹十分娟秀,是一手极出色的簪花小楷,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女子之手,而能写出这样一笔好字的女子,不难想象也是如何的秀外慧中,也就不怪世子爷会喜欢了。

    唐氏心里酸涩难当,强撑着看完了信,却是那一位约她出门一见,说彼此其实是旧识,她也是不得已云云,只求唐氏能屈尊出去容她面呈心迹。

    唐氏既生气又纳罕,生气的是对方一个外室,竟敢先挑衅到她头上了,真以为世子爷喜欢她,她就可以谁都不放在眼里了?又气睿郡王,若不是有他纵容,对方又怎么敢如此恃宠而骄?

    纳罕的则是,对方说是她的旧识,可她的旧识个个儿都是官家小姐,大家闺秀,谁能做出如此没脸没皮之事来?

    想了想,到底还是决定去赴约,直接与对方面对面,亲自探对方的底细去。

    遂在约定的时间,只带了那个知情的丫鬟,和自己另外两个心腹嬷嬷,坐车去了约定的地方。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会是杨氏,可不与她是旧识吗?可她杨雨薇就算家世稍逊于盛京的大家闺秀们,那也是书香人家的千金小姐,怎么都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做别人的外室,那个别人还是她昔日姐妹的夫君呢?且她不是两年前就回家去了,又是什么时候回了京,什么时候与王爷……她这算不算是遭到了夫君和昔日姐妹的双重背叛?

    唐氏当即摇摇欲坠,连自己是怎么撑着回了王府的都不知道。

    当天晚上,她便因胎气大动早产了,弄得一尸两命,纵最后在棺材里生下了儿子,儿子也落了个“鬼之子”的名头,几度差点儿活不下去,追随她而去了……

    ------题外话------

    感谢8月15日lisa67亲的9朵鲜花,么么哒o(n_n)o

    热死了,真的热死了,明明都立秋了,反而更热了,老天爷肯定疯了,笑着哭ing……

    ☆、第一百八五回 大怒 发落

    唐氏一死,睿郡王悲痛欲绝,虽觉着唐氏忽然胎气大动有蹊跷,但因要忙着给她办丧事,一时也没顾得上去查究竟蹊跷在何处,等他忙过了想起来要查时,唐氏跟前儿两个得用的贴身嬷嬷已殉主自尽了,她跟前儿几个得用的丫鬟却是一问三不知,哪怕他动了刑也是一样。

    睿郡王又生气又懊恼,只能把事情定性为了意外,唐氏跟前儿贴身服侍的人,则因服侍不力,都被发配去了庄子上。

    之后睿郡王葳蕤了两个月,等他被左右劝着去城外散心时,便“偶然”遇上了杨氏,后者不但年轻貌美,最重要的是,一颦一笑间,竟很有唐氏的风致,睿郡王爱屋及乌之下,不免动了心,等回头左右打听得杨氏的身份后,他想着自己左右要续弦的,自然还是娶个家世一般的,方不会让爱女,也就是宇文倩受委屈。

    于是几番勾兑之后,睿郡王便向杨家下了聘,等唐氏一年孝期一满,便迎了杨氏进门做继室王妃。

    杨氏温柔体贴,处事周全,睿郡王一开始只是因为觉得她有几分唐氏的品格儿,才高看她一眼,等认真过起日子来,发现了杨氏的好后,倒是渐渐真喜欢上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好福气,原配是个好的,与自己夫妻情深,想不到续娶了也是一样,此生夫复何求?

    却不知道,杨氏既与唐氏是旧识,虽“画骨画皮难画心”,刻意的要模仿一下她的一颦一笑,还是不难的,更不知道,唐氏就是因她而死,可以说就是死在她手里的。

    等杨氏渐渐掌了权,将一些该更换的人更换掉,该远远送走的人远远送走,该让其永远闭嘴的让其永远闭上嘴,睿郡王就更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奴婢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绝不敢有半句隐瞒,当年的事,奴婢也只是知情,至多就帮着打探传递一下消息什么的,真正的机密却是没资格参与……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唐嬷嬷说完,见睿郡王的脸色难看得出奇不说,一旁宇文倩与宇文修也是满脸的风雨欲来,尤其宇文修,他脸上其实什么表情都没有,眼里也一派平静之色,可唐嬷嬷就是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可怖的杀气,压得她都快喘不上气来了,惟有拼命的求饶,方能让自己心里稍稍安定一些。

    睿郡王最先回过神来,倒是没先大发雷霆,也没看睿郡王妃,只是冷声问唐嬷嬷:“那你知道当日王妃见杨氏时,杨氏都与她说了些什么话刺激她吗?还有那个丫鬟,去了哪里,是活着还是死了?”

    虽知道十有八九那个丫鬟早已死了,可就算死了,他也要找到她的尸骨,将她挫骨扬灰,方能稍消他心头之恨!

    唐嬷嬷颤声道:“当日王妃与先头王妃约在醉仙楼相见,王妃事先定好的雅间极大,分了内外间,王妃与先头王妃在内室说话时,除了高嬷嬷与先头王妃跟前儿一个嬷嬷,其他人都在外面,因是关了门的,里间的声音又压得极低,奴婢们什么也没听见,只知道王妃与先头王妃说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话儿,然后先头王妃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倒是王妃,满脸都是笑意,说事情已成了大半了……至于那个丫鬟,等王妃过门后,便悄悄儿将她自庄子上放了,然后,在回城的途中,因带着不少的财物,被剪径的强人劫杀了……”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睿郡王越听越愤怒,愤怒到了极点,反倒笑了起来,“竟敢这样处心积虑的谋害本王的王妃!周四平,你立刻再去审高嬷嬷,她必定什么都清楚,你就说本王的话,她若从实招来,本王可以留她和她全家一条全尸,不叫她全家曝尸荒野,否则,本王当着她的面儿,一个个凌迟她的家人,让他们全部受尽千刀万剐而死,最后再凌迟她!到底是继续为了她所谓的忠心,帮着贱人助纣为虐,还是选择她的家人能留一条全尸,你让她自己看着办!”

    周四平向来急宇文修之急,痛宇文修之痛,听了睿郡王妃谋害他们母子的全过程,又岂能不同仇敌忾的,早巴不得睿郡王这一声了,立刻大声应了“是”,便大步往外走去。

    “慢着!”却才走出几步,便被一个冷冷的声音给叫住了,周四平循声一看,说话之人不是别个,却是睿郡王妃,她脸上已没有了方才的畏缩与慌乱,有的满是视死如归后的从容与淡定。

    周四平眸色一冷,抬脚便继续往外走,连王爷的话,他都是见他家爷在场,形式又于他家爷有利,才听这一次的,这个女人以为她是谁,也配命令他?!

    睿郡王妃已看向睿郡王勾唇道:“王爷想知道当日我都与那贱人说了什么,何必问高嬷嬷,问我不就可以了吗?不但我与她说了什么,我可以告诉王爷,其他王爷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不亲眼看一看你是如何痛苦如何后悔的,我如何能甘心?我死不能瞑目啊我!”

    说完不待目眦尽裂的睿郡王说话,已顾自继续道:“当日我在醉仙楼的雅间里见到唐氏后,唐氏根本没想到是我,我才一转过身对上她,她便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口里失声叫着‘是你,杨雨薇!怎么会是你?!’,慌张得话都抖不利索了,哪还有半分素日的端庄优雅,可见素日她都是装出来的,一遇事立马就露馅儿了……”

    杨氏见唐氏慌乱得摇摇欲坠,心里已知道自己赢了五分了,面上却半分得意也不表露出来,只是仪态从容,面带羞愧的上前屈膝给唐氏行礼,轻声的喊着“姐姐”。

    唐氏冷笑:“我们唐家这一辈里,就只三个女儿,我居最小,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妹妹!杨小姐可别胡乱攀亲的好,我如今是堂堂郡王府的世子妃,我这个亲,杨小姐也攀不起!”虽极力保持着淡定优雅,惨白一片的脸上的慌乱狼狈之色,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杨氏心里冷笑着,缓缓跪到了唐氏膝下,表情恭谦又卑微,眼神躲闪又羞愧,低声说道:“姐姐,承蒙上天安排,我得幸与姐姐比邻而居一段时间,我的脾气姐姐多少也知道几分,自问虽从来不傲气,却也有一番傲骨,原本是做不出那等没脸没皮之事的,谁知道造化弄人,偏遇上了姐夫……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那是姐夫,只当是自己终于等来了自己的良人,等终于知道时,大错已经铸成,我也无话可说,可总不能一直这样不明不白的,若姐姐同意我进门,我定当忘却前缘,以后一心一意的服侍姐姐……我真的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怪只怪造化弄人,只求姐姐成全……”

    话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唐氏却是气极反笑:“我要是不同意呢?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就愿意做对方的外室,放着好好儿的正妻不做,非要这般自甘堕落,我是绝不会与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人共住一个屋檐下,绝不可能同意你进门的!”

    杨氏也笑,笑容里却带上了一抹自嘲与绝望,缓缓说道:“那就请姐姐赏我三尺白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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