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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_分节阅读_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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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平隽摇起头来,某人就算再紧张再着急,也该注意一下形象罢,别忘了他如今已是摄政王了,不过转念一想,若换了自己,只怕也很难不紧张不着急,指不定比他更甚也未可知,可自己这辈子却是注定没有他那样的福气了,老天爷也是,既生瑜,何生亮呢?

    念头闪过,不由又想到了如今还在两湖替朝廷,更确切的说,是替他筹措军饷的金斐,若是一早就确定知道“点金公子”就是她,他绝不会让自己的人与她接上头,让她跑这一趟的,这份人情,若金斐要的是其他,他上天入地,也一定还给她,偏她要的,可能恰是他给不起,也不愿给的东西,这就难办了。

    说来“点金公子”那样的本事手段,连他都佩服,若是个男子,他便又可以都一个惺惺相惜的知己了,老天爷可真是会作弄他!

    不多一会儿,宇文修赶回了家,平氏与宇文倩听说后,忙出了产房,见他跑得满头大汗的,宇文倩忙道:“你别着急,浔妹妹离真正生产还早呢,不差一时半会儿的,你还是先去换身衣裳罢,省得回头吹了风,着凉了。”

    宇文修哪里顾得上这些,忙道:“浔浔这会儿怎么样了?我先去看了她,再换衣裳也不迟。”说着就要进产房去。

    让平氏给拦了,笑道:“浔儿勇敢得很,一直没叫过痛,让吃东西就吃东西,这会儿却是睡着了,姑爷且先去换衣裳罢,换过了再过来,她估计就该醒了。”

    宇文修大是惊奇:“不是说生孩子是全天下最痛的事儿么,她还能吃东西,还能睡觉呢?”

    平氏笑道:“所以我说她勇敢呢,只是再勇敢也会累,在累极了的情况下,若疼痛在还能忍受的范围内,还是能睡着的,这也是保存体力最好的法子。”

    “那就好。”宇文修松了一口气,还是坚持要进产房看简浔。

    平氏没办法,只得让他进去了,云侧妃与尹侧妃始料未及,忙行了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简浔说是在睡觉,又怎么可能真睡得实,才听见云侧妃叫‘大爷’,便已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果然是宇文修回来了,本来以为自己一直很镇定很坚强,并且可以一直镇定坚强下去的,因为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母亲了,为母则强,她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可才一看到宇文修,眼泪便自有主张的,落了下来,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看得宇文修大是心疼,忙上前握了她的手,柔声道:“都是我不好,现在才回来,让你吃苦了……是不是痛得很厉害?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简浔握着他温暖干燥的大手,觉得自己更想哭了,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没有见到大人之前,再大的委屈都能忍住,一见到大人,立马就变回孩子的状态了。

    不过她还是抽了抽鼻子,把眼泪强忍了回去,道:“稳婆说我胎位很正,但至少也得入了夜,甚至明儿上午才能生,师兄别着急,且去换身衣裳,吃点东西,再来陪我罢,我现在还好,痛得不是很厉害。”

    “我这身衣裳挺好的,也不饿,可以一直陪着你。”宇文修见她话才说完,脸又皱成了一团,眉眼间全是痛苦之色,知道她是又阵痛了,越发不肯走了。

    但架不住简浔一再的催促,还让人叫了宇文倩和平氏进来拉他出去,只得与简浔说了一句:“我很快回来,浔浔你等着我,别怕。”退出去更衣用膳去了,却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又回来了,这回任简浔和宇文倩平氏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简浔床前半步了。

    简浔心里又岂能真不想他留下陪自己,就算他不能分担自己的痛苦,好歹知道了解自己的痛苦,遂也不再坚持赶她出去,连她都不坚持赶他出去了,其他人的话,宇文修自然是置若罔闻了。

    如此到了傍晚,还没有生的迹象,平氏想了想,与宇文倩道:“稳婆既说了生产怕是得到明儿上午去了,县主不如与两位侧妃先回屋歇着罢,免得大家都熬疲了,到真正生产时,反而撑不住了,浔儿这里我守着即可,到下半夜又再换人也不迟。”

    稳婆正瞧着宇文修亲自喂简浔吃红糖荷包蛋,闻言赔笑附和道:“是啊,奴婢们是熬惯了的,贵人们却不是,最好还是换着休息一下。”

    简浔已经疼了快一天了,疼痛就好像没有尽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让她精疲力尽,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的力气了,也只眼神示意宇文修,稳婆说得有理。

    宇文修接收到她的眼色,爱怜的替她顺了顺被汗湿的发丝,方沉声道:“既然如此,姐姐和两位侧妃都回屋休息罢,三更后再来换岳母去休息。”

    至于他,自然是要一直守着浔浔,陪着浔浔的。

    宇文倩闻言,本来还想问‘那你呢’,想着答案显而易见,到嘴的话也就咽了回去,与平氏说了一句:“那前半夜就辛苦伯母了,后半夜我们再过来替换伯母。”

    带着云侧妃尹侧妃出了产房,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简浔吃了东西,觉得身体稍稍有力气些了,便与平氏和宇文修道:“母亲,你去榻上靠一会儿,师兄,你也趴在床上歇一歇罢,我想睡一会儿……咝……”

    话没说完,忽然一阵剧痛,身下也变得湿漉漉的起来。

    她不由脸色大变,艰难的道:“师兄,你快出去,我感觉到羊水破了,怕是,怕是快要生了……”在她没真正生产前,他可以一直陪着她,等着真正开始生产后,他就不该陪着她了,谁都知道产室是污秽之地,男人进来,是万万不妥的,他们感情再好、素日再不拘小节,现下也不能例外。

    平氏与两个稳婆已忙忙凑了上来,其中一个稳婆道:“摄政王,还请您退后一点,容奴婢给王妃检查一下。”声音里隐隐有几分慌乱,羊水怎么会现在就破了呢,照理不该这么快才是。

    另一个稳婆则手忙脚乱的在放幔帐了。

    ------题外话------

    这几天看麻雀,被张若昀迷晕了,最新老公诞生了,然而情敌七百万,笑着哭ing……

    ☆、第二百二二回 不好

    平氏见宇文修对稳婆的话置若罔闻,仍握着简浔的手动也不动,弄得两个稳婆行事很是不方便,只得也出声劝起他来:“修哥儿,你还是快出去罢,别妨碍稳婆们行事了,我在这里守着浔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快出去,啊,羊水既破了,孩子很快就能生下来了,你只消出去稍等片刻即可。”

    平氏还有一层不好说出口的私心,女人真正生产时,那真是狼狈丑陋到了极致,也难堪没有尊严到了极致,若真让男人看见了,指不定余生都再对其提不起兴致了,平氏倒是不怀疑宇文修对简浔的心,可身体从来都比心更诚实,她这不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吗?

    所以她说完后,见宇文修还是不动,索性伸手推起他来:“你倒是快出去啊,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宇文修这才回过神来,心知自己不出去怕是不成了,也顾不得其他了,把简浔的手放到自己嘴边亲亲吻了下,柔声说了一句:“那我去外面守着你,你有需要时,就叫我一声,我立刻进来。”方松开她的手,深深的饱含心疼与怜惜的又看了她一身,到底大步出去了。

    平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吩咐两个稳婆:“还不快给王妃好生检查一下。”

    又吩咐其他人:“让太医随时待命,各行当的人也随时待命,小宝宝儿可很快就要出来了。”

    两个稳婆做梦也没想到,宇文修在对着简浔时这般温柔,愿意为她做到这一步,这还是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冷酷无情,人人提着都要胆战心惊的摄政王吗?

    因赔笑奉承平氏道:“摄政王待王妃可真是太好了,奴婢们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待妻子这般好的男人,尤其还是摄政王这样的尊贵人儿,一句话,就可以让全天下所有人生,也可以让所有人死的……呸呸呸,看奴婢胡说八道什么呢,总之,摄政王妃实在好福气,夫人您也实在好福气。”

    嘴上说着话儿,手上也没停,配合着给简浔检查起来,却是还没检查完,已是变了颜色,其中一个稳婆更是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羊水怎么会流得这样快……”

    声音比之方才越发慌乱了几分,平氏便方才没听出来,这会儿也听出来了,心里猛地一“咯噔”,忙道:“那这是好还是不好?既然都要生了,羊水流得快与慢,又有什么差别,你们慌什么!”

    稳婆犹疑着小声说道:“王妃产道还没开,羊水就破了,若是生得快,早一点儿破晚一点儿破,的确没有差别,可若是生得慢……”

    后面的话不敢再说出口了,心里则暗暗叫着苦,明明看起来摄政王妃的胎位极正,身体也不若寻常大户人家的夫人奶奶们娇弱,人更是勇敢坚强,都疼了一天了,也没怎么哭叫过,倒比她们以前接生过的一些小门小户的年轻媳妇子生头胎时还强些,怎么就会眼睁睁看着难产了呢?

    也不知道回头情况若是真不好了,摄政王会怎么迁怒她们?会不会要了她们的命?果然是赏赐越丰厚,风险也就越大啊!

    平氏却不必稳婆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已猜到她们的未竟之意了,她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她是过来人,如何会不知道孩子能在母体内存活,靠的就是羊水,生产时,羊水的作用更是至关重要?偏浔儿羊水已然破了,还流得很快,产道却还没开,这可如何是好?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简浔已觉得身下湿漉漉的感觉越发明显了,她虽是第一次生产,事先却是多少了解过这些的,所以饶稳婆与平氏有意压低了声音,她只断断续续听到了几个字,也足以让她知道情况不太妙了。

    忙喘着气叫起平氏来:“母亲,到底怎么了,你们说这么半天,有什么话是我听不得的?是不是,是不是情况不好,你们还是直接告诉我,我有了心理准备,待会儿才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若真情况是她想的那样,甚至比她自己想得还要糟糕,唯一能救她和她腹中孩子的,没有别人,惟有她自己,那她就更得知道现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平氏闻言,面露犹豫之色,把可能难产的话告诉了她,除了让她更害怕更恐慌以外,根本于事无补……可她说得也对,她知道了前面会发生什么,才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到了紧要关头,也能咬牙撑过去,很多时候,就是一口气的事,撑不过去,自然什么都没有了,但若撑过去了,立刻就能看到碧海蓝天。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声说道:“你产道还没开,羊水就破了,还流得有些快,只怕待会儿真生产时,你要吃苦头了……但你放心,我们这么多人守着你,稳婆和太医都是最好的,他们一定有法子保你们母子平安的。”

    要吃苦头了?难道她不是正在吃着吗?

    简浔自嘲着,喘着气正要说话,像是为了反驳她的话似的,身下便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痛,比之她忍了一整天的痛都要痛得多的痛,让她知道,她之前的痛都是小意思,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她的眼泪一下子忍不住流了出来,好容易待这阵剧痛稍稍缓解了一下,方颤声说道:“母亲,我自然相信稳婆和太医们的能力,也相信自己无论再大的痛苦,都能撑过去,可、可万一到了最后,稳婆和太医都实在没有法子了,我也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希望无论如何保孩子……我好歹已经活了这么大,什么都经过见过了,他的人生却才刚刚开始,所以一定要保他……啊……”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让她再也忍不住,低低的申吟出了声。

    这话说得不好听一点,等同于是交代遗言了,平氏的眼泪也不期然落了下来,哽声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儿呢,自然是你们母子都要平安,都要保住……你们两个,倒是快想想法子啊,有没有什么催产的汤药或是手法的?你们能成为这一行当的翘楚,怎么可能没有过人之处,只要你们能保我女儿母子平安,我一人赏你们五百两银子!”

    两个稳婆苦着脸,五百两银子,都够她们养老了,可她们只是稳婆不是神仙,知道的那些法子,也都是虎狼法子,哪能大小都一起保住?反倒极有可能最后她们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只得喏喏的向平氏道:“夫人,催产的汤药我们没有,不然还是让太医先开个试试罢?若实在不行了,再用我们的法子,也不迟……”

    平氏点点头:“那你们两个,一个守着王妃,一个随我出去与太医学王妃现下的情况,快!”

    见简浔痛得浑身都在颤抖,却仍咬牙不肯叫出声来,知道她是在节省体力,眼泪又是如雨般落下,扔下一句:“浔儿你别怕,母亲马上回来。”带着稳婆急匆匆出去了。

    宇文修正在门外的院子里打转,因一直没听到简浔的喊叫声,产房里也安安静静的,什么动静都没有,他心里反倒更不安,不是说生孩子时任是多坚强的女子,都会叫得很惨吗?

    瞧得平氏出来,他几乎是飞一般的迎了上前,急声说道:“岳母,浔浔怎么样了?我怎么一直没听见她的声音?”说着见平氏眼角犹有泪痕,声音不自觉发起颤来,“是不是,是不是浔浔情况不好?”

    平氏吐出一口气来,点头道:“是有些不好,羊水破了,产道却还没开,所以我带稳婆去与太医学学她现下的情况,让太医开一剂催产药试试。”

    宇文修哪搞得懂什么羊水什么产道的,只听得两个字‘不好’,人已大步往产房冲去。

    平氏阻拦不及,想起这会儿简浔一定很想见到他,也许在他的鼓励之下,她就转危为安了呢,也就由他进去,自带着稳婆见一直在抱厦里待命的太医去了。

    简浔痛得迷迷糊糊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但看见宇文修的第一反应,还是:“师兄,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快出去,我这会儿丑死了……”

    只是宇文修的手才一握上她的手,她又舍不得让他走了,带着哭腔道:“师兄,真的好痛,我从来没有这么痛过,我都不想生了……师兄,我方才已经跟母亲说过了,若待会儿稳婆和太医都没法子了,我实在生不下孩子来,一定,一定要保孩子,知道吗?我辛辛苦苦怀了他九个多月,每天我都跟他对话嬉戏,他早已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了,我可以死去,但我决不能容忍他跟着我一起陨灭,我要他活着,师兄,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宇文修双目赤红,他自然也很在意简浔腹中的孩子,他又何尝没有与他嬉戏对话过?那是他此生的第一个孩子,甚至有可能是他此生唯一的孩子!

    可孩子再重要,也没有浔浔重要,他几乎是想也不想便哽声道:“你千万别想那么多,真到了最后关头,自然是要保你的,孩子我们以后又再生便是,你若是不在了,我也、我也不会独活下去……”

    “不!”简浔虚弱的哭道:“我要保孩子,你听我说,师兄,我好歹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呢,我求你,一定要保他……就当我求你了……”

    她当然也怕死,当然舍不得心爱的丈夫与素未谋面的孩子,可她已经活了两世了,也算是够本儿了,当然要把生的机会留给自己的亲生骨肉,那可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到了这个地步,唯一仅剩能为他做的了。

    宇文修的眼角也有了泪,嘶哑着声音道:“不,我不会保他,要么,你和他一起活,要么,你一个人活,不然,就只有我们一家都不活了……你千万别想着我虽然失去了你,但为了孩子,我也一定会活下去,好生抚养他长大,好生培养他成才什么的,你别忘了我是谁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父王做得出的事,我自然也做得出,所以,该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罢。”

    说话间,平氏进来了,听得这话,心里难受酸楚得不行,道:“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什么呢,浔儿吉人天相,定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修哥儿,你既然已经进来了,就一直陪着她罢,你是摄政王,得老天爷和各路神灵庇佑的,妖魔规矩见了你必定都会远远的避开,你在这里陪着她,他们母子必定都会平安无事的!”

    宇文修点点头,把简浔的手握得更紧了:“浔浔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直陪着你。”心里已有了决定,这一定是他们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以后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浔浔再生了!

    不一时,月姨亲自端了给简浔熬的催产药来,宇文修一口一口的喂她吃过以后,总算有好消息了:“产道终于开了,终于开了,那就应当快了!”

    两个稳婆的声音里都满是喜幸,再次小心翼翼的请宇文修出去:“摄政王还是去外面等好消息罢。”

    宇文修这次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出去了,直接道:“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们只管忙你们的就是。”

    说完见平氏欲言又止,略一思忖便猜到她的犹豫了,道:“岳母不必担心以后,我如今亲眼看见浔浔吃这么大的苦头,心疼且来不及了,怎么会有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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