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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策之帝妃有毒_分节阅读_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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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狐疑的目光黎青蛾见得多了,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我问你,左爰姐姐呢?”

    “青娥?”不等那侍女答话,门口传来左爰惊喜的声音,黎青蛾回头,左爰眼中闪过喜悦,“真的是你!”

    脚下便加快了步伐。

    “左爰姐姐!”黎青蛾立即换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快步奔上去扶住左爰,“昨晚收到消息,我都急死了。这不,连夜赶回来看你。可是你身子这么弱,怎么能往外头跑呢?这么不听话,小心黎豫哥哥怪你……”

    “嘘——”左爰忙将黎青蛾管不住的小嘴堵上,看了看四处无外人,却还是将黎青蛾拉进了屋,嗔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口没遮拦的?这可是王宫,不是你的北郊行宫,到处都是别人的耳朵,万一被人听了去,你我,可都要完蛋了。”

    “哼!”黎青蛾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大家都完蛋,我要大家都好好的!”

    “好好好,都好好的,”左爰拉过黎青蛾的,将黎青蛾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瞧瞧你瞧瞧,才不过三年不见,竟然长成个大姑娘了!瞧瞧这身段,瞧瞧这眉眼……”

    黎青蛾皱皱鼻子:“哼!我才不信呢。好多人都说我不像娘亲,长得不好……”

    “谁敢说咱们家青娥长得不好?咱们去摔他嘴巴子!”左爰拉黎青蛾坐下,“就是你啊,成天没个女孩儿的样子,怪不得人家说你!”

    黎青蛾却半点都不以为意,反而道:“可黎湛王兄说了,就喜欢看青娥穿男装的样子,他说,青娥穿男装的样子精神!”

    左爰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拉过黎青蛾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青娥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吧?”

    “为什么?”黎青蛾顿时睁大了眼睛,“青娥这次回来,是看左爰姐姐的。姐姐今日看起来,精神似乎不错,青娥就要回去的。而且,湛王兄还在北郊行宫呢,我要和他一起去狩猎!”

    左爰看着黎青蛾提到黎湛不自知地眸光一亮,心头隐隐升起一丝丝担忧来。想了想,劝道:“你别看姐姐现在精神不错,其实还痛得厉害,而且太医说了,姐姐这回没有大半年是养不好身子的。闹不好,以后都可能没有宝宝了……”

    “什么?”黎青蛾眼中顿时闪过深深的担忧,“这么严重啊?那怎么办?”

    “如果有青娥陪着姐姐说说话,姐姐会好得快一些。”左爰柔声劝道。

    “可……”黎青蛾还是想回北郊行宫,“可不是有豫王兄吗?”

    “你湛哥哥不在,豫哥哥怎么能天天往这儿跑呢?如果被人看见,岂不是要露馅了吗?”左爰谆谆诱导,只是她忽然摸到黎青蛾左手手腕上一块还未消散的伤口,心底一黯。

    她想起当初她嫁进宫中,青娥以为她嫁给了黎湛,还大闹了一场,说是她背叛了她们的姐妹情,黎湛不要她了,操了刀子就往脉搏上扎,若不是黎湛的暗卫发现得早,黎青蛾此刻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蹦乱跳地在这儿担心她的安危了。

    从前她以为那不过是小姑娘没了父王没了母后之后对王兄和知心姐姐的依赖,可现在想来,黎青蛾对黎湛的感情,随着年龄不仅没有淡化,而且正在渐渐加深,并且朝着一个非常危险的方向而去。

    如果是以往,黎湛身边还没有女人的时候,她定然不太担心,只要拖到青娥及笄之年,迁到封地,尚了驸马,渐渐地心也就淡了。可谁料还没等到黎青蛾长大及笄,黎湛的身边就有了秦无衣。

    而且秦无衣,还是黎湛深爱的女人。

    她能放黎青蛾回到北郊行宫吗?别人都说黎湛年年兴修北郊行宫是为了她眼前的这个青娥公主,可只有她这个知情人晓得,黎湛兴修北郊行宫,是为了秦无衣,为了有一天能够带着秦无衣去到没有嘈杂声音没有别人眼睛的地方。

    只是这一回,因为战北冽等人的蠢蠢欲动,北郊行宫已然不再安全——所以,她更不能让青娥回到北郊行宫了。

    “好不好?”左爰轻轻拉拉黎青蛾的小手,紧紧地盯着黎青蛾沉思纠结的小脸。

    黎青蛾哼了半天,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不回去了!”

    左爰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然而黎青蛾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左爰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我就在宫里等湛王兄回来!”

    北郊的狩猎林里,秦无衣盯着不远处的一只长耳白兔,屏住了呼吸。清风吹起她鬓间的发丝,轻轻地搔着她白皙的面颊。

    那是只刚好能抱在怀里的小兔,雪白的皮毛,耳朵粉红,正趴在哪儿,翘着小短尾巴专心地嚼着心长的嫩草。白得近乎透明的胡须随着小三瓣嘴的动作一动一动,偶尔动动耳朵,转转头看看四周,又继续嚼食。

    不远处的某白迎风站立在树枝上,耸了耸自己的大尾巴,斜着眼悄悄地瞄秦无衣。她怎么就看不见自己呢?明明它也很白,明明它的毛也很多啊,和那只会趴在地上刨草吃的笨东西相比,简直美太多了,她怎么就不看自己呢?

    某白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离秦无衣又近了一点,特意伸出爪子梳理了自己尾巴上的白毛,而后一翘——被某黑一爪子踢了下去。

    可秦无衣还是专注着那只白兔,目不转睛。

    不多时眼神逡巡着白兔周围的草地——春天的草长得疯,一夜春雨便如拔苗一般,饶是这样,草地上隐隐地有几条不是人踏出来的小路。

    秦无衣勾勾嘴角,心中了然。

    某白落在地上,仰头怒瞪某黑雀。某黑雀傲娇一扭头,飞到更高的枝头晒太阳去了。

    “诶,有没有别的什么工具?”秦无衣拉了拉一同猫在草丛后面的黎湛的衣袖,“不是箭的,不要伤了它。”

    白兔的眼珠子是红色的,宝石红,这可是珍贵的兔种。不比驼鹿皮糙肉厚的,受伤了养一养。

    嘴里问着黎湛,秦无衣已经双眸开始在林中逡巡。忽然看见一处藤蔓,看准了长度,腰间匕首一摸便砍下来。

    “咻”得一声匕首响,那小兔耳朵动了一动,不知道盯着哪个方向呆呆地盯了一会儿,不见动静,遂继续吃草。

    青色的藤蔓在秦无衣梭子一般飞动的手里,三下五除二,迅速成了一只比兔子头稍微大点儿的套绳。拉一拉不会松,不错。

    黎湛看着秦无衣灵动而熟练的小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丝希冀,快得就像流光。

    秦无衣手下动作却未停,“咻”得一声再次削下一段青藤来,这回的响动大,白兔终于被惊,撒开小短腿两崩三蹦就没了影。

    “跑了!”寅生从树上倒垂到秦无衣面前,嘟着嘴好像有些生气。

    “放心吧,”秦无衣将手中又做好的套绳交给黎湛,“咻咻咻”几声,又截下几根藤蔓,朝白兔离开的地方寻去,“最晚今晚,给你抓只肥的。”

    “不要肥!”寅生依旧倒立在树上,冲着秦无衣的背影喊道。

    “好的不肥不肥,多抓几只,让你先挑。”秦无衣这头安慰着,那头早就拐了个弯不见踪迹。

    “我就要这一只!”寅生冲着秦无衣消失的方向喊去,得到一声隐隐约约的回应,似乎是“好——”,寅生这才开心一笑,倒立在树上荡了几荡,突然坐直,朝着一棵偌大的白桦树如箭一般飞射而去。

    叶飞霜抱着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孩子。

    “让开。”

    “不!”寅生怒瞪叶飞霜,生气,“你跟了蔹姐姐很久了!”

    “我没跟你的蔹姐姐。”叶飞霜本是懒得同个小屁孩儿废话,但看样子,这个孩子还是有点儿功夫的。能截下他叶飞霜的孩子,不是普通孩子。

    至于这个“蔹”,他没有兴趣。他跟的可是秦无衣。

    “无衣姐姐就是蔹姐姐!你跟着无衣姐姐,就是跟着蔹姐姐!”寅生语气里的怒意从胸口喷发出来,仿佛体内有一座小火山,双全握紧,恨不得将叶飞霜推到对面的山头上去!

    叶飞霜冷冷地看了寅生一会儿,从寅生边上绕过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寅生青蓝色流影一闪,立即挡在叶飞霜面前:“不许你和黎湛哥哥抢蔹姐姐!”

    叶飞霜眼中的冰雪又是一寒,原来是替黎湛来送警告的。但他叶飞霜可不是吓大的,就算黎湛是天黎的王又怎么样?青城天罗山庄乃是天下第一大庄,在不隶属于恒源大陆五洲十国任何一个国家的武林中乃是第一的至尊地位!

    然他叶飞霜就算不靠着天罗山庄的背景,也是天下第一剑客,背上的剑,只杀该杀和他看着该杀的人!权贵如何?地位如何?统统不在乎!

    “你回去告诉他,有本事他就护好了秦无衣!如果他敢伤秦无衣一根汗毛,或是有半分对不起秦无衣,我叶飞霜凭一把潇然剑,定然追杀他黎湛杀到底。到时候秦无衣爱跟着谁,就不是黎湛说了算!”

    晨风撩起叶飞霜额边的两缕黑发,他的眼中寒冰中透着坚定,双手握拳死紧。青黑色的袍子,包裹得他挺拔的身姿如同一把随时出鞘的寒剑。

    说完了话,叶飞霜越过寅生,朝秦无衣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放心吧!黎湛哥哥是绝对不会伤害蔹姐姐的!”寅生冲着叶飞霜的背影大喊,“他已经追了她十世!黎湛哥哥说了,就宠蔹姐姐一个!把她宠得,觉得天下除了他,没有一个男人是男人!”

    不远处秦无衣听到寅生这么没羞没臊地把黎湛跟她说的情话当着这么空旷的地方大喊,顿时面皮一薄,耳根子一红,寅生这个没长心的孩子啊……

    黎湛却在一旁勾着嘴笑,笑得一脸宠溺,笑得山风浪漫。秦无衣只当不见。

    “你还欠我一个胡作非为。”黎湛趁机道。

    抓过黎湛手中的套索,秦无衣只当听不见。

    猫着腰沿着草地里那些浅浅的小路,找到附近的树桩,秦无衣将准备好的套索一一固定。最后检查一遍是否牢固。

    做完这一切,秦无衣拍拍手叉腰站好,眸光熠熠:“好了,就等着晚上出来一趟,拎兔子吧!”

    然回头就发现,黎湛又开始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看她了。

    就好像在秦泱的贵祥酒楼两人第一次见面,被他认出来她穿着男装,他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就好像他当初将那茉香黑墨给她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就连她当日推测璇儿是应雪儿的人,他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秦无衣顿时有些挫败:“你不会,又知道了吧?”然而不需要黎湛回答,从他的眼神当中,她就能读出来,答案是肯定的。那双眸子似海水,时而透明得仿若能映下月光,时而深邃得让你看都看不透。

    都说黎湛从小就被誉为神童——

    秦无衣索性两手一摊:“你说吧,你到底什么不知道?”

    黎湛勾着嘴角,看向那些草地上浅浅的小路,不仅未答,反而道:“兔子性懒且愚,觅食基本走一条道,这才在草地上留下一条条浅浅的路印子。”

    “没错。”秦无衣点头。

    黎湛又看向秦无衣布置的树桩,薄唇轻启:“只要在兔子的必经之路做好陷阱,兔子一定会上当。而且兔子双眼长在脑侧,对前头的危险基本没有什么预知能力,就算有个套索在等它,它也会毫不犹豫地撞上去。”

    秦无衣索性微微眯了眼,春风和煦,阳光明媚,黎湛的声音低低的却又柔和,暖暖的却又有一丝温凉,如同此刻暖暖的阳光里送来的恰到好处的凉风。

    那是她的最爱。

    “更有,兔子性愚,就算脑袋被套住,它也不会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只会拼命挣扎着往前冲,结果被套得更牢……”黎湛终于看定秦无衣,湛蓝色的眼眸中深邃愈加,紧张的眼神包裹住秦无衣,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急迫,和期待,“可是无衣,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秦无衣却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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