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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_分节阅读_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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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十分眼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咱们从前是不是碰过面?”江应谋坐下道。

    “公子好记性!”这人也在江应谋对面坐下,含笑道,“小的与公子的确曾碰面过,只不过那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小的叫裴宽,是裴府上人,幼时曾随我家公子去过江府,因此见过公子。”

    “裴宽?”江应谋细细打量了此人一眼,恍然大悟道,“对啊,你是裴宽,只是许久未见,你又这副老沉的模样,竟让我一时没能认出来!呵呵,我记起来了,你是裴宽,从前老跟着裴二公子的那个是不是?我记得你来我们江府时曾闹出过笑话,所以我至今都还记得你。”

    裴宽垂头拱手,谦虚道:“公子还能记得,真乃裴宽之福气。”

    “对了,你忽然跑到我这儿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说来说去,也都是为了魏家的事。”

    “若是为了魏家的事情,你似乎不应该来找我,我如今只是戈国的一个使臣,对魏家的事情也是爱莫能助。”

    “其实,小的此回前来是受了一人之托。”

    “谁?”

    “魏大夫人。”

    “她?”

    裴宽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正是她。昨日,我家家主费了好大功夫,花了不少钱财,这才有机会入死牢与她见上了一面。她在牢中虽未受刑,却也已经消瘦得只剩下骨头了,叫人看着真是很不忍心。”

    “她为何会让你来找我?此时此刻,她最恨的不就应该是我吗?”江应谋有些纳闷。

    “不,她对我家家主说,她最恨的并不是你,而是魏乾。她告诉了我家家主,魏乾隐瞒魏二小姐身世编造龙凤双生谎言的事情,说魏乾欺骗了她一生,魏乾才是她最恨的那个人。家主临走之前,她一直恳求家主来找你,说在这博阳,肯救魏三公子的人就只有江公子您了!”

    “这倒挺让我意外的。”

    “唉……谁说不是呢?想这位姑奶奶,从前是多么地高贵霸气,如今呢,却只是一个瘦成皮包骨的阶下囚罢了,纵使她再心高气傲,也已经被打落得不剩什么了。她说,她如今已经没别的奢望了,只求三公子能平安无事,那样的话,即便她去了,也能安心了。”

    ☆、第五卷 第一百六十章 赠金救子

    “其实不必她开口,我也会救空行,不过她能在这时候如此尽心地为空行谋算,我也觉得挺安慰的。若有机会,你可以转告她,我会尽力保空行无事的。”

    裴宽连忙起身,朝江应谋深鞠躬拜道:“公子仁义无双,真不愧是咱们稽国第一公子,小的先替魏大夫人和魏三公子谢过公子了!另外,魏大夫人还托我家家主转交几样东西给公子。来人,将东西抱起来!”

    话音刚落,裴宽的随行下人抱进来了四只匣子,一一摆放在了江应谋跟前。裴宽分别将四只匣子打开了,只见匣内黄金软银,玉器玛瑙因有尽有,仿佛是四只百宝匣似的。江应谋颦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裴宽道:“此四只匣子内所盛之物不下万金,皆是魏大夫人从前存放在我家家主手里,以备不时之需的。她叮嘱我家家主将其中两匣送与公子,以表谢意,另两只还请公子转交给魏三公子,作日后度日所用。”

    “魏大夫人太客气了,救空行是我份内之事,又何须她如此破费呢?不过,这四只匣子我暂行先收着了,待日后救出空行,再一并交给他。”

    “一切全凭公子安排。”

    “魏大夫人还有别的话让你家家主转告我的吗?”

    裴宽盘腿坐下道:“魏大夫人倒是没有别的话了,只是一心想着救魏三公子罢了,不过我家家主却有几句话让小的向公子请教请教。”

    “说来听听?”

    “本来今日这趟该是我家家主亲自前来的,可公子您也知道,因为魏家一案,我家家主这些日子也不得清闲,整日过得是提心吊胆,时不时便有差官来盘查问话,闹得我家家主是夜不能寐日不能食,真怕哪日那砍刀就落自己头上了。”

    “魏大夫人出自裴家,是你家家主的亲妹妹,裴魏两家向来来往密切,这回魏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裴家自然也会被高轩王盯上,时不时前去盘查问话那还是客气的了,只怕再过段时间,还会上门抓人。”

    “可不是吗?为这事儿,我家家主是日夜担心着,”裴宽轻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我们裴家与他们魏家其实也没什么过深的交情,只因为我们裴家的二小姐嫁给了魏乾,两家做了遭亲戚罢了。要说魏家筹谋的那些事情,我们裴家真的是不知道的。”

    江应谋浅浅一笑,端起茶盏浅酌了一口:“裴家有没有参与过魏氏的谋乱这不是我该追究的,这是高轩王该做的。可依照眼下的情况来看,无论裴家有没有与魏氏同流合污,只怕到了最后,裴家都难免会受到牵连,轻则家产充公,重则抄家灭族。”

    “以公子看,高轩王是不是一定会咬死我们裴家?”

    “高轩王这人城府极深,想先王在时,都刻意疏远他,不交给他要紧的事办,反而扶持当时年轻气盛的成翎王起来,足见先王对他是有所避忌的。”

    “可世人都以为高轩王是因为平庸无能,又不爱结交,所以先王才不喜欢他的。”

    江应谋摇头笑了笑:“那你们就想错了。其实高轩王此人谋略远胜过雄心勃勃的成翎王,过去二十多年一直没作声,只是因为时机未到,一旦时机到了,他必然会大施拳脚。就好比这一回,王上派了他主审魏氏一案,他肯定会把魏氏一案办得漂漂亮亮,斩草除根,寸草不留的,这么做不但是在为王上除去歼佞,也是在为自己扫清障碍。你们裴氏多年来一直是魏家军最有利的财力后援,没有你们裴氏大力的援助,魏家军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吗?所以,你觉得高轩王会轻易放过你们裴氏吗?那个斩草除根中的根当中就包括你们裴氏。”

    裴宽连连点头,脸色微微发青道:“公子所言甚是!公子所看到的东西果然与小的这等凡夫俗子完全不同!以为那高轩王不过是个懒惰散漫之人,没想到却是如此地有谋略,如此地沉得住气。既然如此,那小的还请江公子指点一二,搭救我们裴氏一干人等,那公子便是我们裴氏的再世父母了!”

    “其实想躲过高轩王的发难也并非难事,就看你家家主舍不得在博阳的基业了。”

    裴宽连忙起身,向江应谋叩拜道:“若得公子指点,让我们裴氏平安度过此劫,裴宽甘愿为公子粉身碎骨!一旦高轩王向我们裴氏发难,要抄家灭族的话,那我们裴氏一门一百多人的性命就不保了!还请公子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为我们裴氏指条明路!”

    “你先起来吧!”

    “公子若不肯,裴宽不愿起身!”

    “你先起来,我与你家二公子有些交情,他虽已过世,但我仍记得他当初待我的那份仗义,所以这法子我一定帮你们出。”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裴宽连拜两回,感激不已道,“从今往后,裴宽便是公子的人了,任公子差遣,万死不辞!”

    “若说要躲过高轩王的发难,那是躲不过的,高轩王好容易被王上扶持起来,这回正是他灭掉魏氏,树立威信,打压成翎王一派的好机会,所以他绝不会手软。”

    “那么,我们裴氏该怎么做呢?躲不能躲,难不成要迎上去?”

    “既然躲不了,那就迎上去也无妨。”

    “不知如何个迎法?”

    “你回去之后,告诉你家家主,尽快于各处收罗精铜一百斤,让他亲自素袍素簪地送至宫东门前,跪地请命,说愿献出裴家所有家财,携裴氏众人为王上炼铜铸鼎,如此一来,王上必定应允。”

    “果真?”

    江应谋含笑点头道:“当然。国无大鼎,不称为王。早在从前,先王便想铸大鼎一只以震国威,但当时稽国国库不足,没法铸造大鼎,所以这事儿便成了先王的遗愿。你们裴家若能替先王完了遗愿,王上必定不会拒绝。到时候,你家家主便可携裴氏众人避至辉山铸鼎,这场祸事也可以暂时避开了。”

    裴宽眼前一亮,又再拜道:“公子真乃神人也!公子此计甚妙,虽会失去裴氏这几十年来在博阳所建之家业,但却能保住裴氏一族的性命,真乃上策也!小的替家主先拜谢公子了!”

    “客气了,起来吧!”

    裴宽起身,跪坐在江应谋面前,殷勤地为他斟茶道:“有了公子此计,料想那高轩王想为难我们裴氏也为难不成了。这回我家家主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这真的多亏了公子!”

    “对了,你们可知竹馨在什么地方?”

    “魏二小姐吗?不知道,”裴宽摇头道,“我家家主也派人到处寻过,却没有发现她任何踪迹,或许,她已经随魏大公子逃了。”

    “可能吧,不过,你们若有了她的消息,告之我一声。”

    “是,遵命!”

    宁静幽暗的小街上,一辆小马车滴滴答答地跑着,随后在封府门前停了下来。江榆从马上跳了下来,掀开了车帘,江应茂弯腰从里面钻了出来。

    自打封姿被撵出博阳后,江应茂便没再来过这儿了。今晚心情有些愁闷,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妩媚可人善解人意的封姿,便忍不住吩咐江榆赶马到这儿来了。

    “公子,要进去吗?”江榆问道。

    江应茂抬手指了指门,江榆便从怀中掏出钥匙,正要开门时,江应茂忽然发现身后有人,转身过去,只见一身着青色斗篷的人静静地立在身后。他不禁有些纳闷,问道:“谁?”

    “应茂大哥,是我。”青色斗篷下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竹馨?”江应茂微微一惊。

    “正是我。”抹下斗篷帽,露出了魏竹馨那张憔悴泛白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儿?”江应茂快步上前,朝魏竹馨身后看了两眼问道,“你一个人来的吗?”

    “除了我自己,还会有谁呢?应茂大哥若不方便见我,那我立马走就是了……”

    “先别走!”江应茂拉住了她,“随我进去!”

    她感激地冲江应茂笑了笑:“多谢!”

    进了宅子,江榆掌上了灯,二人便对坐在小厅内的茶座前说起了话。江应茂问她:“你怎么会在城里?这几ri你又躲在何处?”

    “说起来话就长了,”她黯然地叹了一口气道,“那日我听说家里出事了,便想第二日进城瞧瞧,谁知一进城便出不去了。城内四处都在搜捕魏家的人,我无处可逃,就被……”

    “被抓了?”

    “不是,被稽文丁给掳进了府。”

    “什么?”江应茂讶异道,“稽文丁居然敢把你藏在府里?”

    “他说了,谁也不会想到魏家的小姐会藏在主审官儿子的家里。”

    “呵!”江应茂耸肩冷笑了一声,“那倒是啊!这个稽文丁才刚刚得势就这么地不可一世了,早晚得栽个大跟头!这么说来,你这段日子都住在稽文丁府里了?”

    “对……”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倒是想,可我抵死不从,他也不想闹出人命,说要把我关起来好好调教。今晚,我趁他不在家时,买通了他派来看着我的那个婢女,悄悄地从后门跑出来了,我不能在这儿待太久,一会儿又得回去。”

    “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我想知道我爹和空行如何了,我无人可问,便只好来打扰应茂大哥你了,你不介意吧?”她略含凄楚的目光看着江应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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