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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不可攀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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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的在理,小优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莫澜想了想:“还是我来跟两家人谈谈吧!”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其实并不是她的强项,她更擅长于把最坏的结果展现给当事人看,引导他们做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但她想到程东那天在病房里跟孩子的喁喁细语,在露台叫住她时的温柔沉郁,又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找袁李两家。仍然是从诉求入手,问清楚他们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袁太太终于不再哭了,声音瓮瓮的:“我想要孩子手术成功,平平安安的。”

    “孩子是指现在这个孩子,小安,对吗?”莫澜追问。出生就带着缺憾的孩子,以平安命名,可见即使不是血亲父母,也真的是倾注了爱和希望的。

    对方红着眼瞪她:“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以后都不可能再怀上了,小安……小安是我生的,他就是我的孩子,谁也别想抢走!”

    莫澜劝慰道:“放心,没人会抢走他。”

    李家那边,还没见过这个孩子一面,一方面是袁家藏得紧,严防死守不让他们接近;一方面医院方面也觉得在事情有定论之前不让他们见面比较好,万一有了感情割舍不了,只会愈加麻烦。

    莫澜却悄悄带他们到医院后花园远远看了一眼,小安下午出来活动,跟现在的父母在吹泡泡。李家小两口看着孩子就迈不动步了,女人先哭起来,男人也悄悄抹眼泪。

    莫澜说:“别看这孩子现在健康活泼,其实这周就要做心脏手术了。手术费用,将来康复的开销,是很大一笔钱,如果你们把孩子要回去,这笔钱就落在你们身上了,你们可能以后都没法再凑钱去做试管婴儿。假如你们还想要一个孩子,那势必就要牺牲小安了,因为先心病的治疗是有最佳时间的,错过了,手术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大下降。你们考虑好了吗?是把小安带走,留在你们身边,还是继续加把劲再要一个健康的孩子?”

    夫妇俩贪婪而仔细地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他虽然多病偏瘦,发育得却很健全,脸上满是笑容,脚上的鞋子、脖子上挂的金锁、手里抱着的玩具都价格不菲。本来出生就要跟着他们吃苦的孩子阴差阳错投生在另外的人家,含着银汤匙出生,能得到最好的医治和照顾,将来还会得到最好的教育……

    李家夫妻挣扎之后,几乎一致决定:让孩子保持现状,他们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莫澜这才真的松了口气。两家最主要的诉求其实都已经满足了,剩下的就是医院的补偿问题。医院固然有错,但她把袁家夫妇当年插队的事摆出来,据理力争,连带着孩子的抚养权问题时不时拿出来唬一唬他们,终于让他们松口签下协议:医院就当年的错误向他们道歉,并免费为小安进行这次心脏手术,他们不再追究其他。而李家小两口有软弱也有朴实的一面,条件更加宽松——只希望将来继续在生殖遗传科做试管婴儿不要再排队了。

    莫澜啼笑皆非,对医务处张处长道:“我都不好意思讨价还价了,您自己看着办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跟生殖科主任都商量好了,给他们减免费用,直到怀上为止。”

    她点头:“对孩子来说,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嗯,那孩子今天做手术,程东主刀,你要去看看吗?”

    当然是要去的。不过小安有生他养他的父母疼爱,有没见过面的血亲牵挂,有这么好的医生主刀手术,其实已经很幸运了。

    她要去等的只是程东而已。

    他们有约在先,是时候履行了。

    …

    程东从手术台上下来,写完手术记录,一回头就看到莫澜倚在门边看着他笑。

    他其实已经知道结果,所以不问,她也照例不问他手术做的怎么样,上来揪了揪他的衣襟道:“换衣服吧,请我吃饭。”

    做完手术或许是他最放松的时刻,她的笑容,她弯弯的眉眼,睫毛又长又卷,就像小刷子似的在他心上扫啊扫,扫得他痒痒的。

    她太懂得趁虚而入了,不给他一点反悔的空间,拉起他道:“快点,不要耍赖。”

    “我没打算耍赖。”他跟着她走,“你想吃什么,我先订位子。”

    她喜欢他这种郑重的态度,笑道:“是不是吃什么都行?”

    “嗯。”

    “这可是你说的,到了地方可别后悔。”

    她开车一路风驰电掣,下车后把他推进超市,哗啦拉过一辆购物车塞给他:“呐,买吧!”

    程东又皱起眉头:“你要我做饭?”

    “是啊,不行吗?是你说吃什么都行的,说话不算的是小狗。”她在他面前仰起头,“千万别扫兴啊,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两个字说的很轻,他却听得很清楚。他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推起车子道:“走吧。”

    两人推着车子在超市里边走边看,就像所有采买油盐酱醋茶的普通夫妻。莫澜胃口很大,翻翻切好的猪肉和肋排,拿一包装好的鸡翅,又指着鱼缸里游来游去的活鱼道:“再烧条鱼,好不好?”

    程东还来不及回答,她已经叫人拿网兜捞了条鱼杀好了。她拎着装鱼的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说:“看,鱼杀好了,这样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他们都还记得,高中文理分班前的那个暑假,班主任把同学都请到家里去聚餐,饭菜得由他们自己来烧。女生们都叽叽喳喳围着师母包蛋饺,莫澜不合群,被分配到厨房去打杂,首要的任务就是把要用来烧汤的几条活鲫鱼开膛破肚。别人觉得她无父无母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家务活早就不在话下,其实她自己开伙就是随便应付,冻鱼都吃不起了,更别提杀活鱼。她咬紧牙关伸手去抓,滑溜溜的鱼扑腾两下就又从她手中落回盆子里,或者干脆掉到地上。她得到灵感,先把它们一个砸晕了再去鳞挖腮。

    可毕竟是女孩子,刀拎在手里就像有千斤重,怎么也下不去手。她就站在那里跟一堆鱼大眼瞪小眼,直到程东走过来说:“把刀给我,我来。”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很贵的运动鞋,却毫不含糊地从她手里把刀拿过来,蹲在地上杀鱼。其实他也不得要领,鳞片刮得到处飞,挖鱼鳃的时候鱼大概醒了,甩了他们一脸又腥又黏的水珠子。然而学医的人大概对解剖也有天赋,他渐渐摸到门道,刀子灵活地把鱼内脏都去掉,而且很小心地没有弄破苦胆。

    莫澜看着他白衬衫被溅到的星星点点直皱眉,他却说:“你的手流血了。”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被鱼鳍给刺到,这会儿才见血流出来。他拉过她的手指放到冷水下冲,她却发现他手上被刺破的地方更多。

    那天那锅鱼汤真的不好喝,很腥很淡,但莫澜却一个人喝了两大碗。

    ☆、第26章 倾我一生一世念(2)

    结婚以后,程东已经能做一手好菜,切肉杀鱼都难不倒他,动作麻利精准,像做精细的手术。有时莫澜痛经不舒服,他就用鲫鱼烧奶白色的鱼汤给她喝,或者拿鱼汤煮一点面,慢慢哄她吃掉。

    她开他玩笑,在床上或轻或重地吮吻他手指,问他说:“你帮我杀鱼那次,看到我手指流血了,为什么不含进嘴里呀?”

    “不卫生。”

    她撅了撅嘴:“可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听说会像过电一样。”

    他反客为主把她压到身下,拉过她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吻过去,吻过掌心,最后把唇贴在她的手腕内侧,喘息着说:“……像这样?”

    她败给他,在这种销/魂蚀/骨的缠绵里,在他们懵懵懂懂一路携手走来的感情路上……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程东看了看购物车里的东西,都太家常,不够隆重,于是又去拿了些海鲜。莫澜拍手道:“太好了,我们可以做西班牙海鲜饭。”

    “那个太花时间。”他买海鲜其实只是拿来白灼或爆炒。

    “花点时间怕什么,你要是觉得累的话,我来帮忙好了。”时间越长越好,这样他们才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啊!

    他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反正今天都听她的,请客吃饭总要让客人满意。

    买齐了食材,快要付账的时候,莫澜哎呀一声,说道:“还有锅,我们还没买锅!”

    程东拧眉道:“什么锅?”

    “炒菜的锅呀,还有做海鲜饭要用的闷烧锅,要不买套双立人?还有电饭煲也没有,买哪种好?”

    实际上是锅碗瓢盆都要买,她到现在也还是不开火,平时都在外面吃,家里只有微波炉和一口奶锅,顶多自己煮个面。

    “你是打算到你那儿去做饭?”

    “是啊,不然呢?”

    程东长吁一口气,重新推起购物车道:“不用麻烦,跟我来。”

    莫澜跟着他,再次回到两人曾经共同生活的房子里。她看着一应俱全的厨房,笑嘻嘻地说:“还是你厉害,一个人也天天做饭。”

    厨房里的东西每一样都很眼熟,她忍不住用手件件摸过来。

    程东一边把食物拿出来,一边说:“我也不是天天做,值班都在医院里吃,周末有时回家陪陪我妈。只有轮休的时候会做,比你好一点。”

    莫澜完美get了他的鄙视,却还是心情大好地说:“我是不能跟你比啦,不过我这几年也还是学了几个菜的,不信我做给你看啊!”

    程东像没听到,自顾自地说:“这里我来就行,你出去等吧!”

    “我是说真的,我去留学这几年也不是光吃炸鱼薯条的,哎你别推我……喂喂喂……”

    她话没说完已经被他推出厨房,门在眼前砰地一声关上。

    她叹口气,心里却泛着蜜一样的甜。她扑进沙发,抱住一个靠枕,本来是想欢呼的,眼泪却筛沙似的落下来。

    “傻子,哭什么啊,他带你回家,还给你做饭,哭什么……笑,一定要笑!”她小声自言自语,飞快地抹掉眼泪,开始里里外外地打转。

    上回太匆忙,身体不舒服,还有不速之客,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们的家。非黑即白的色调让空荡荡的房子看起来就是单身男人的窝,但她还是特地拉开衣柜,又跑进洗手间看了看。

    嗯,一把牙刷,也不见女式衣服,应该没有女人在这里过夜。

    卧室的梳妆台上东西也少得可怜,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红丝绒的盒子。她有些迟疑地打开,里面果然是他们结婚时的对戒。

    她心跳快得厉害,不由自主地拿起其中一个,内侧有他们姓氏的缩写,是他们曾经戴的那对没错。

    她的那只也在这里,跟程东的男戒并排放在一起,也就是说当初她还到程家去的东西已经回到了程东手里。秦江月从一开始就反对他们的婚事,直到他们婚后也不喜欢她。但要不是上回因为饭卡的事引发误会,莫澜也不会想到最后交给程东的东西都被她扣在手里。

    戒指在这里,那其他的东西他也看到了吧?

    她把戒盒放回去,手心里已经冒出汗,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她重新走到客厅去,拉开阳台门想透透气,发现这里还有个花架,大大小小的多肉植物整齐地排着队,最上面的是两盆密密麻麻的绿色刺株。

    她蹲下来,伸手轻轻碰了碰长长的、有些骇人的刺,喃喃道:“是你们吧?原来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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