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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不可攀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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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巾被风吹下去了嘛,想去捡,就这样了。”

    莫澜看他一眼,他才摇了摇头,笑道:“你跟阿东真像,有时候神态都一模一样。”遇到什么事儿,想打马虎眼蒙混过去是行不通的。

    他说起来,莫澜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山道上散步的时候遇到了抢劫,照相机的带子被扯断了,手机和钱包也被抢走,他一路跟着那人追进来,发现手机和空的皮夹都被扔到了山坡下面,才冒险下去捡,没想到下去就上不来,自己倒被困住了。

    他才叹口气说:“我本来是不想惊动你们的,才自己追过来,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莫澜道:“手机和钱包也是程东他妈妈送给你的?”

    “咦,你怎么知道?”钟稼禾一副遇到知音的表情,语气却很温和,“他妈妈线条粗的很,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更别提给我送礼物了。总共就送过那么几样东西,我都随身带着。相机里还有我们前段时间到夏威夷去旅行的照片都没来得及导出来,就被那混球抢走了,我真是生气。”

    莫澜想到妈妈留给她的那张饭卡,笑了笑:“我明白。”

    她当时在罗马街头要是抓到那个偷她钱包的小偷,非把他暴打一顿不可。

    “就是耽误了手术,我心里过意不去。”钟稼禾试着站起来,“程东呢,代替我上手术台了没有?”

    莫澜点头,他欣慰道:“那我就放心了。”

    他们师徒的确是情同父子,什么时候对方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好像心里都很有数。

    她抬头看看天,看起来要下雨了,山里没地方避雨,只能尽快出去,可这里手机信号又不好……

    她对钟稼禾道:“这里手机打不通,要往前走一段。我扶着你,我们走慢一点。”

    钟稼禾道:“马上要下雨了,你先出去,叫其他人来找我就好,我在这里等着。”

    她却说什么都不肯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重新找了粗长的树枝给他做支撑,半扶半架的引着他往山下走。半途果然下起大雨,山路湿滑,钟稼禾脚下不稳好几次险些滑到都是莫澜扶住他。他似乎有些感慨,不止一次地对她说:“小莫啊,谢谢你。”

    莫澜没什么反应,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这样艰难地不知走了多远,到半山腰别墅区的时候,终于遇见了其他找来的人。

    两个人都是一身狼狈,孟西城大步迎上来,关切地问莫澜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她摇头:“钟老师脚扭伤了,先送他去医院处理吧。我想先回宾馆去洗个澡,这一身难受死了。”

    孟西城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搭他们的车。”她朝不远处努了努嘴,又想到什么似的,问他,“孟检,你认识荔河公安的人吗?”

    “嗯,认识一些。”

    “那麻烦你,跟他们打个招呼,带钟老师去报案吧。那个混蛋抢了他的相机,希望破案能找回来。”

    孟西城点头说没问题,却还是放心不下她。莫澜笑道:“我真的没事,就想回宾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非得跟来啊?”

    他脸色微微一红,又把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肩上:“那你小心点,累了就睡会儿,晚上我来叫你吃饭。”

    他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莫澜拽紧襟口:“好。”

    她看着钟稼禾他们上了车驶往医院,心里揣度着那台换心的手术结束没有。

    她独自回到宾馆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浑身才舒服多了。她拎起那条乔其纱的新裙子,看到又黄又湿的泥浆染得到处都是,皱了皱眉头,随手就揉成一团扔进了洗手间装换洗衣服的黑筐里。

    她烧了壶热水想给自己泡点热茶喝,还没等水烧开,就累得倒在床上睡着了。闭眼之前看到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下午五点,程东的手术大概差不多要做完了。

    …

    程东脱下白大褂就从医院赶过来,宾馆的走道上异常安静,他重重地敲门,拍打声显得特别突兀。

    莫澜意识混沌,喉咙干渴,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烧了壶水,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其实是有人在敲门。

    她瞥一眼钟面,已经七点了,原来她睡了这么久,手术也该结束了吧?

    孟西城说要来找她一块儿吃饭的……她揉了揉眼睛,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程东站在门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开口就问:“你哪里受伤了?”

    莫澜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手腕,疼痛终于让她想起来,被粗糙的树枝划伤的那一块还没有处理,洗完澡表皮渗出的血都被洗掉了,她就没去管它,倒头就睡。

    很多伤和病,睡一觉就会好很多,她习惯了,从小都是这么扛过来的。

    “你……”她脑子还有点钝,想问他怎么跑来的,手术成功与否,开口却只说,“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程东其实是摒着怒气的,下了手术听到老师说她可能受了伤还不肯来医院,眼前都是一黑。然而见了面却看到她这样一副慵懒又无所谓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是他庸人自扰。

    “我问你到底哪里受伤?”他拔高了声调,语气不善,见她直愣愣看着他不答话,干脆直接拉过她的手臂,焦虑地上下打量。

    莫澜的伤口就被他握在掌中,疼得一缩,用力挣开他:“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推挤间房门又打开了些,程东一眼就看到她随手丢在床边的男士外套,正是孟西城今早穿在身上的那一件。

    他终于明白她开门的刹那看到他时脸上的错愕是怎么回事——原来她等的人不是他。

    这最后一点火星引爆了他憋在心里的那些复杂情绪,大火如燎原之势烧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无尖刻地说:“孟西城来过了?他对你还真好,怪不得你这么多天都找不见人,原来是藉着工作的借口得到了其他男人的关心!可他年纪不小了,你从他那里能得到什么,父爱吗?那我呢,你又把我当成什么?煞费苦心一趟又一趟地撩拨,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就为了满足你那点可笑的自尊心吗?”

    莫澜都懵了,反应过来立马吼回去:“程东……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这么一吵已经要气炸了,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似的,拼了命地把他往外推,“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程东死死抵着门,他其实已经很累了,大半天的手术,站了好几个小时没落过座儿、没喝过一口水,腿脚僵直发酸,眼里也拉满血丝,可现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跟她吵闹完,还抵着同一扇门对峙。

    拼力气,莫澜敌不过他,气得干脆撒手往外走:“你要在这儿是吧?好,我走!”

    还没跨出房门已经被他拦回来:“你要去哪儿?”

    “能去哪儿?”她冷笑着回应,“当然是去找孟西城。”

    这句戳中他的死穴,有些忍耐已绷紧到极限。程东一把将她拉回来推回房间里,狠狠朝她嘴上吻了下去。

    ☆、第32章 来如飞花散似烟〔4〕

    他随手关上了门,两个人的恩怨就被关在这一方不怎么宽绰的空间里,纠纠缠缠。

    莫澜用力挣扎,这个亲吻不是太顺利,他只好用了力道将她摁在墙边,又一手掀高了她的衣服,露出腰间雪白的一段和胸前若隐若现的曲线。

    他的手贪恋地抚着她光滑的皮肤,用了温柔入骨的力道,像要抚慰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可她气急了根本不吃这一套,捉住他的手把他推下去,又伸出手来推他、打他。

    程东制住她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着:“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程东你个王八蛋……”

    她面红耳赤,是真的生气,可程东却笑了。他喜欢她这样的真实和耍性子时的模样,知道她不会在其他男人面前轻易流露这一面。

    他又重新吻她,她依然桀骜地扭头挣扎,很快两人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她被他扑倒在床上,要逃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曲起膝盖去蹬他。

    程东紧紧压着她,有点无奈地在她唇边叫道:“澜澜……”

    平平无奇的两个字,却像一个神奇的开关,让她的攻击失了准头,也让她身体里原本蓄满的能量仿佛一瞬间流泻殆尽。

    他的吻换了更温柔缠绵的劲道,诱她慢慢张开嘴、然后再挪向耳边、脖子……

    她像被一张巨大的网罩住,动弹不得,任他为所欲为,等到再感觉到疼,他已经在她的身体里了。

    他的眼睛温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很多年前就是这样。“不舒服就告诉我。”他这样说着,却远不及他的眼神和身体带给她的安慰。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在旅馆里,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熟悉人体构造的大医生情场却是个生涩的新手,两个人彼此摸索探究,窃窃欢喜,轻声低笑。

    她那时也是菜鸟,去外地见委托人,在动车上碰到有小朋友被玩具小球堵住气管,偶然出手施救的医生就是他。一把浸过高度白酒的裁纸刀片,一支黑色的圆珠笔管,他就用这么简陋的临时装备完成了一次气管切开术,救回一条小小生命。整个车厢的人都为他鼓掌,她胸腔里竟也盈满自豪,不怕羞地上前跟他搭讪:“还记得我吗?我是莫澜。”

    后来她问他动刀的时候害不害怕,他笑笑说:“怎么不怕,救得回是英雄,救不回是狗熊,那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吃定官司了。可医生救人是天职,我没有选择。”

    “嗯,以后你不用怕,有官司我帮你打。”他勇敢,她也不逊色。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心里想的全是怎么维护他。

    那也是高中毕业后他们第一次见面,这么巧,乘同一趟车,住同样的酒店。他们并没有比上学时变得更世故更圆滑,只是变得开朗健谈了些,尤其是莫澜,已经学会用时光来掩藏伤痛。他们说了很多很多话,比高中三年加起来说的还要多,然后一切仿佛就是水到渠成的——他为她吹干湿漉漉的长发,放下吹风机后,低头吻了她的发顶,情难自禁。

    莫澜弓起身体,感官的刺激来得太过强烈,她控制不住所有本能的反应。他俯身把她抱在怀里,脸颊边刚冒出的短短青髭摩挲着她的颈窝,痒痒的,以前总能逗得她笑,现在却让她眼睛发酸。

    她早就放弃挣扎,可最后还是筋疲力尽,连他什么时候起身离开的都没在意。

    她迷迷糊糊地又盹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坐着人。程东不知道是又回来了,还是压根就没离开过,目光沉沉,动作却很轻柔,托着她的手,细心为她清创上药。

    外科医生的动作麻利又精细,连纱布条上打的结都特别好看。她趴在床上,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那只手,不动也不说话。

    “还好只是皮外伤,过两天结痂就好了。”他把滑到她腰间的被子拉高一些,缓缓地说,“以后不管是为了帮谁,都不要再弄伤自己。”

    这不是命令,这是请求。

    她依旧没有反应,他在她裸路的肩上轻轻一吻,抱她起来:“我烧水泡了茶,你喝一点,然后我们出去吃饭。”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切好的老姜,跟房间里劣质的红茶包泡在一起,蒸腾起一片又辣又苦的雾气。莫澜只喝了一小口,就拧开脸:“拿走,我不喝。”

    他吁出一口气,沉沉的,像是叹息,却还是耐心地劝她:“你今天淋了雨,喝点热的发发汗,才不至于感冒。”

    她回过头来,目光终于聚焦在他身上,停了几秒钟,猛地扬手将他手里的杯子打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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