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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都市言情 -> 金玉良颜全文免费阅读

金玉良颜_分节阅读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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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闺秀们平素都是穿裙子,这种绫子裤是胡服,只有骑马时才会穿着。大武朝以武力得天下,三代君王都是战功赫赫,因此贵族们不改尚武之风,豪门望族的闺秀们也以善长骑马和打马球为荣。这胡服便是骑马时的最佳穿着,玲珑虽然没打过马球,但这种裤子也缝了两条,穿这个练功,远比裙子更方便。

    “如果我回来晚了,你们别等我,先吃吧。”

    玲珑说完了,便一溜烟似的跑了。正像她所说,绣花绣得眼花了,她要出去放松一下。

    落日西斜,没有了白天的火烈,带着暖暖的金辉,山野披上蝉翼般的金纱。桐花已经谢了,山杜鹃却依然开得灿烂夺目。

    远处传来枣花的清香,和着杜鹃的花香,令人精神为之一爽。

    玲珑站到山坡上,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做了几个扩胸运动,便向着雾亭跑去。

    自从上次摔伤以后,她还是第一次来雾亭。过了好几天,那位杯弓蛇影担心有刺客的十二皇子,八成已经回京城了,再说,就算遇到也没关系,他既然赔了银子,那就证明她不是刺客,不是犯罪嫌疑人,她有什么可怕的。雾亭虽是大武疆土,可也不是你们皇家园林,谁爱去谁去,你管得着吗?

    玲珑这么想着,便已来到雾亭里。亭下便是那片白雾茫茫的山谷,已经傍晚,山谷中依然云蒸雾罩,宛若人间仙境。

    玲珑欣赏了一会儿雾景,便又开始训练自己——

    向着横批上的两个字不停跳跃!

    她练习的当然不是单纯的跳跃,而是在空中停留的时间,每一次跃起,她都用手指在那字上描画,但最多的时候,也只是描画了两笔,身子便落了下去。

    自从上次在雾亭看到这个横批,知道真的有人能在空中写字,玲珑便琢磨着或许师傅和秦空空真有关系呢。

    石二第一次见到她的身法,便说她是秦空空一脉的,秦空空姓秦,她的师傅秦玛丽也姓秦,师傅从未提起过自己的身世,江湖上也没人知道。

    如果他们真的有关连,那这门功夫从古代传到现代,八成已经有很多精华失传了。但世间所有的功夫,都是苦练得来的。她有根底,年纪又小,这时练习还来得及,因此玲珑自从病好以后,每天晚上睡前都会跳上几百次,来到雾亭,当然更不能放过现场历练的好机会。

    其实她今天出来时是有心事的,别看她和杏雨说得轻松,可是柳玉儿来京城的事,还是让她挺郁闷的。

    自从大半年前她大病初愈记起前生的事,便盼着有朝一日回到京城,回到母亲身边。纵使那时她在老宅整日做些下人们的粗使活计,也还是打听到一些事,其中就有关于这位表姑太太的往事。

    柳玉儿曾经和她爹议过亲事,在她爹另娶他人之后,伤心欲绝,随便找了个人便嫁了。没过几年,夫君死了,柳玉儿带着幼子相依为命。

    大武朝的律法是不阻止寡妇改嫁的,柳玉儿真想改嫁给父亲金敏,也并非没有可能。

    金老太太明知道柳玉儿和金敏的过往,却还是不避嫌的和她一起来京,想来就是存了这个心思。

    宋秀珠自以为聪明,没想到引狼入室。

    宋秀珠和柳玉儿孰胜孰败,玲珑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母亲。

    冯家家道中落,再也无力帮持母亲,父亲这些年之所以没有休妻,想来就是为了哥哥金子烽。

    但若是金老太太硬逼着他休妻,或者中间再出什么变故,母亲唯一残留的这个名份也就荡然无存了。

    玲珑心事重重,但是跳着跳着心情反而轻松下来。她越跳越起劲,忘了时辰,也忘了这些不愉快的事。

    “珑姐儿,你怎么在这里?”

    玲珑吃了一惊,她竟没留意到有人走过来。她落地看过去,只见暮色下,一个人站在那里,却是许庭深。

    他没有和金子烽在一起,穿一件浅灰色细棉直裰,清秀的面容在暮色中多了些朦胧,整个人也更加恬淡。

    见玲珑看着他却不说话,许庭深有些不好意思,担心自己冒犯到她。

    “我来这里散步,恰好路过,不是故意的。”

    听他这么说,玲珑差点笑出来,这人倒也挺有趣的。

    以前见他总和哥哥在一起,玲珑直觉上把他和哥哥金子烽归成一路人,都是那种会算计的人。

    可这会儿单独见他,却又觉得自己误会了。许庭深看上去还有几分木讷,远不如哥哥会说话。

    第六十六章 好相送

    “我也是来散步的,真巧,许二爷。”

    许庭深在这里,玲珑不能再跳了,只好摘下别在衣襟上的紫薇花帕子抹抹汗。傍晚的天气没有白天的炎热,可她跳了这么久,早已汗流浃背。

    水嫩白净的小脸因为出汗抹上了一层水光,更显娇嫩,许庭深偷眼看着她,暮色下,玲珑的俏脸水淋淋的,晶莹得近乎透明,只觉得书上说的吹弹得破便是如此吧。

    少年的心砰砰直跳,如同有只小鹿闯进心房,有些心慌,有些甜蜜,更有些不知所措。

    “你送我的笔袋子我随身带着呢,只是扇子套丢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他弄丢了她绣的扇子套,也不知她听到会不会生气,家里的堂姐妹常常为些小事就气得不吃饭,玲珑也会气他的吧。可是他不想瞒着她,他不想对她说谎,永远都不想。

    玲珑有点儿心虚,那个扇子套被她偷回来了,想不到这个许庭深这么老实,把这事也告诉她。

    纵然她对这门亲事不置可否,许庭深也是她自幼定亲的未来夫君。前世的玲珑也只活到二十出头,但她很小便出来“做事”,比起同龄少女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身处这个时空,以她的身份,不会去妄想自由恋爱,那都是电影里骗人的。和许家的亲事是母亲给她定下的,她从很小时便知道有这门亲事,也知道她未来的夫君叫许庭深,她没有憧憬,也没有嫌弃,只是回到京城后金媛横插一脚,又加上哥哥金子烽暧|昧不明的“成全”,让她心里很硌应,连带着对许庭深也没有好感了。

    除了在市集上说过两句话,她还是第一次和许庭深单独相对。少年清秀与青涩并重,如同一件细腻洁白的薄胎瓷器,惹人好感,也让人怜惜。

    玲珑原是想找机会告诉他,那笔袋子和扇子套原就不是绣给他的,可这会子,她却不忍心说出来了。

    “你送我的象牙雕我看了,雕得真好。”

    玲珑由衷的说。她没有恭维他,那象牙雕雕功娴熟,竹子形态各异,分外灵动。偷过那么多好东西,玲珑对艺术品多多少少也懂一些。他的雕功并非如他所言的初学,而是应有多年的功底。

    听到玲珑夸奖,许庭深的俊脸上浮起两抹红霞:“雕得不好,你过奖了。”

    看他竟有些忸怩,玲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如果他们真的成亲了,这孩子还不要让她欺负了。

    “天色不早了,许二爷继续散步吧,我先回庄子了。”

    既然遇到许庭深,玲珑也就不能再在这里练功了,她弯腰向许庭深福福身子,便转身告辞。

    许庭深见玲珑要走,急道:“珑姐儿,你一个人走山路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

    他这是要保护她吗?

    玲珑诧异,她不习惯,活了两世,不记得曾经被人保护过,如果有,那就是杏雨吧,四叔家的堂妹带着族里的姐妹打她时,杏雨用身子护着她。

    至于男子,从未有过。

    前世她没有搭档,也没有亲人,师傅从来不会亲自出马,她十几岁便是单打独斗。

    看她没有说话,许庭深的脸色又红了几分,自己一定是吓到她了,她这么小,恐怕还是第一次和外男说话,虽说是未婚夫君,但自己就这样说要送她回去,终归还是唐突了。

    “我并非登徒浪子,只是听说这里会有野猪……快到庄子时,我就回来,不会让别人看到我送你回去的,要不,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看他急得面红耳赤,玲珑莞尔:“那就走吧。”

    说着,她快走几步,果然走到他前面,许庭深又惊又喜,玲珑真的答应了,她同意让他送她了!

    他连忙在后面跟上,又担心跟得太近惹她不高兴,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

    这一跟不要紧,他更没想玲珑走得这样快,一眨眼,许庭深便被她远远地甩在后面。好在玲珑倒也没有把他甩得看不到人,总是在他前面,却又不是很近。

    快到庄子时,玲珑停下来,向着许庭深行个万福,谢谢他相送回来。

    许庭深连忙拱手,暮色已浓,他已看不清玲珑的脸,但那双明澈一定是亮晶晶的,分外明朗。

    待到玲珑娇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暮色之中,许庭深还拱手站在那里,虽然他和玲珑一直都隔着距离,但经过今天,他们离得近了,玲珑应该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吧,她那么小,也不知是不是懂了。她会绣物件给他,定是懂得。

    “你是哪个,为何鬼鬼祟祟跟着金五,你有何居心?”蓦地里,一个声音从背后传出,许庭深吓了一跳。

    不用他回头,那人已经从背后跳到他的面前,手里拎着笼子,笼子里装的不是鸟,而是一只松鼠。他穿着月白盘领直裰,头上梳了几根小辫子,小辫子束在一起,用大颗明珠结成一条大辫,夕阳已落,山里升起淡淡雾霭,映得他的脸朦朦胧胧,看不到平日里的张扬,却凭添灵秀。

    虽然都是京城的名门公子,但顾家门第太高,两人的生活圈子各不相同,许庭深还是第一次见到顾锦之。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华贵少年是何许人也,但无端被人撞破,许庭深的脸又红了,十五岁的少年还很羞涩。

    他不想搭理面前的锦衣少年,抽身要走,那少年却像影子一样,不论他往哪个方向走,都能挡在他前面。

    许庭深俊脸板起,怒道:“这位兄台,你为何苦苦纠缠?“

    顾锦之却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我只问你为何在后面跟着金五,你说了,我便放你走。”

    今天他也往雾亭走,远远的看到有个小姑娘正在雾亭那里跳来跳去,便跑回去拿了这只小松鼠,小松鼠是他昨日刚捉的,金五活泼好动,一定喜欢。

    可他拿着松鼠还没有回到雾亭,就看到金五走过来,他刚想跳出来在背后忽然出现,吓她一跳,便发现有人跟着她,还是个男人!

    第六十七章 踩点去

    许庭深为人斯文,可也是有脾气的,何况顾锦之嘴里说的人是玲珑。

    这人苦苦相逼,还把玲珑挂在嘴上,许庭深心里有气,说出的话也便带了怒气。

    “那是我没过门的娘子,我在后面跟着她,是担心她遇到你这样的登徒浪子。”

    闻言,顾锦之便怔住了,就连许庭深在他身边走过时重重撞了他的肩膀都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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