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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颜_分节阅读_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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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秀珠之所以叮嘱熊嬷嬷清点玲珑的东西,无非是因为那碟子玛瑙石榴。

    根本不用拿到铺子里估价,在西府掌家多年,宋秀珠好东西见过无数,这玛瑙石榴怎么也值几千两。即使是当年的冯氏,出手也不会这样大手笔。玲珑是个闺阁小姐,没有外家可依靠,她的首饰也都是回到京城后才打制的,她有些什么东西,原本没人比宋秀珠更清楚,这玛瑙石榴既不会是买来的,更不可能是偷来的,那就只能是从冯氏那里得的。

    宋秀珠想到冯氏的身体越来越好,心悸得她忍不住捂住胸口。冯氏的神志已经清皙得能把这些东西交给玲珑了?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所以她要让熊嬷嬷无论如何也要知道玲珑手头的东西,可没想到熊嬷嬷看上去是个泼辣的,可不过刚打一个照面,就丢盔御甲地跑回来,真是个没用的。

    宋秀珠让熊嬷嬷先回去,她把张婆子叫进来:“五丫头那里你找的那个人怎样了?”

    张婆子笑道:“太太您放心,那小丫头伶俐着呢,她是能近身服侍的,这件事我已经让她去打听了,您别急,再多等上几日。”

    宋秀珠点点头,抚着胸口,还是张婆子是个有用的。办事最是妥贴。

    玲珑一觉醒来,天已擦黑,她换了衣裳便去了春晖堂。金敏、宋秀珠全都在,过不多时金子烽也来了。焦氏和三个女儿,金子烨和珊瑚也陆续来了。倒数长菽轩的三位姨娘来得最早,大家依长幼坐在春晖堂的正厅里,陪着金老太太说着话。

    金老太太简单问了几句东府操办喜事的情形,便对金敏道:“那个孽障还在小佛堂里的。一会儿你领回去,自己闺女自己管好,别让我这个老婆子整日操心。“

    金敏心想您老人家也没操心啊,除了禁足就是罚跪,能操多少心。

    金老太太想起金媛又让她丢了脸面,心里便不痛快,没让他们留在春晖堂用饭,把他们全都打发回来了。

    有丫鬟把金媛背出来,金媛已经站不起来,两条腿跪得红肿。宋秀珠心疼得直掉眼泪,也不再避讳,让人把金媛背到碧桐院去悉心照顾。

    玲珑回来,用了晚饭,便借口困乏,早早睡了,只留杏雨在身边侍候。

    换了夜行衣,玲珑便走了,现在她轻车熟路,夜里出府就像是到花园里逛一圈儿。

    她直奔城东浚仪街。石二不在,她理应给他照应这里,只是这阵子琳琅成亲,她没有顾上这里。

    石二那些宝贝。可万万不要让行家盯上才好。

    到了浚仪街,玲珑就愣住了,大门没有上锁,从里面上了门闩。

    宅子里有人!

    是石二回来了!

    玲珑大喜,她才懒得敲门,直接翻墙而入。

    院子里已经掌灯。有人走动,还有人正在说话,玲珑想起那些死士,莫非石二把那些人全都安置到这里了?

    很快,她便知道自己猜错了,这些人不是死士,只是些普通人,有说话粗声大气的婆子,还有几个精壮后生,和普通府第一样,这些人都是下人。

    庭院里亮堂堂的,打扫得整整齐齐,显然是主子不在,这些下人们都很轻松,有的聊天,有的则端着饭碗坐过来在一边听着。

    玲珑心想,石二应该回来过,可是这会儿肯定是不在。

    她怅然若失,虽然还不知道锦衣卫要抓的人是不是冒家,也不知道石二和冒家有何关系,但她有些担心石二。

    石二虽然神经不太正常,但那人对她却挺大方,而且,有时也挺好的。就像清觉山庄那次吧,他可能真的不是想吃独食,他真的是神经病发作,偷来一堆儿童玩具,后来可能也是真的回去又找了别的东西给她,而且那次他一样没留,全都给了她。

    活了两世,两个师傅,石二虽然没像秦玛丽那样把她养大成人,但是至少没有利用她赚钱。

    不但没有,给她的薪水还挺高呢。

    对了,又该发薪水了,只是这阵子石二也没做买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拖延薪水啊。

    玲珑发现,难怪石二总是认为她是个贪财的小孩,她其实真的比上一世很贪财,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体里流的是金家人的血,是活财神的血吧,她也是金家人。

    虽然前面四进院子里都有人,但玲珑知道,第五进院子,石二肯定不会放人进去。

    她有些不放心,跑过去看了看,里面连盏灯都没有,显然是她猜对了。

    这里既然雇了人,当然也会有石二放心的管事,那么以后也不用她这个当徒弟的操心了。

    玲珑有些沮丧,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沮丧,她耷拉着脑袋走在巷子里,无精打采。

    前面有车辄声传来,玲珑连忙闪到树后,不一会儿,便有两驾马车从她身边经过,朱幄华盖,绣着四爪蟒纹,缂丝帘帷,车上挂着金丝琉璃灯。

    玲珑倒吸一口冷气,她虽未见过,但前世看过很多资料,这华贵之极的马车,虽然不是皇帝的,但却也是王爷或皇子的。

    城东住着很多皇亲国戚,听说当今圣上未立东宫,几位皇子全都赐府,想来也是住在城东,这位应该就是其中一位皇子吧。

    既是皇子,会不会是那个可恶之极的十二皇子呢?

    这里离师父住的浚仪街只隔了一条巷子,玲珑有些担心石二的那些宝贝,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石二常在这些王孙公子的房梁上走动,又大张旗鼓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存放赃物,那位十二皇子身边那么多侍卫,说不定已经盯上他,再来个黑吃黑,把这些东西全都吞了?

    玲珑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挺幼稚,但是却不可不防。

    如果石二死了,说不定她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就算不是唯一,也是之一,那些东西她也有份儿。

    玲珑想到这里,提一口真气,在马车后面悄悄跟上。

    一一一一

    第一三七章 夜行人

    秋日的夜空天高星稀,月色斑驳,树影婆娑。玲珑跟在马车后面,不远不近。

    马车拐入东华胡同,在一处大宅前停了下来。大宅前灯火通明,把门前的青石地抹上一层红光。有太监模样的人走出来,放上脚凳,哈着腰卷起车帷,玲珑看到一双穿着粉底皂靴的脚踏上脚凳,接着,她便看到那双脚的主人,他穿着黑色斗篷,灯光下,映出金丝银线的点点光茫。

    从玲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挺拔如松的身姿,墨染般的鬓角,他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走向大门,却又停住脚步,转身看向玲珑藏身的地方,他只有十六七岁,面颊如上好的玉石,雍容华贵,在暖红的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华光。

    玲珑藏在一棵槐树后面,心里砰砰直跳,这人她是见过的,这是十二皇子,他有武功,该不会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吧。

    她不敢再看,把身体缩到最小蜷在树后。接着她听到有人走过来,那是两个人,来人的脚步很轻,兵器在衣袍间发出窸窣的磨擦声。

    玲珑屏住呼吸,对方这么多人,凭她现在的身手只能逃命,根本不能抵挡,可是她若是现在就逃,只会造成更大的动静,还不如就让他们抓住,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又是穿的男装,这么晚了,有个小孩子独自在外面,除了不能解释身上的夜行衣,其他的都可以用迷路来蒙混过关。

    她的大脑飞快转动,对,她可以说是在学话本子里的侠客跑出来玩的……

    出乎意料的,那两个人从她藏身的大树前走了过去,目不斜视。玲珑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那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到一棵树上,树枝和残叶簌簌而下,两人跳下来时,手里还提着一个人,一个和玲珑一样打扮的夜行人。

    玲珑忍不住想要拍拍心口,虚惊一场。原来暴露行藏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又有几个侍卫小跑着过来,和这两人一起,把那个人用牛皮绳捆了。推搡着向大门前走去。玲珑这才探出头去,却见那位十二皇子已经走进大门,只能看到有镶金丝的衣角一闪,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走进门内。

    玲珑松口气。这才发现她的心还在狂跳不止,也不知这是怎么了。长久没有做买卖了,变得胆小了?

    原来这里便是十二皇子的府第,距离师父住的浚仪街非常近。等到石二回来了,就提议到这里走一趟。方才被抓住的那个人兴许也是行家。看来这里早就被人盯上了,一定要抢在别人之前下手,免得这些笨蛋打草惊蛇。这里若是加强守卫,到时他们师徒也是得不偿失。

    大门口还是灯火通明。但是已经安静下来,玲珑见没人注意,便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跑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暖阁内,少年已脱下绣着金线的斗篷,换了件银白色云锦素面交领直裰,青丝用古玉簪子束住,露出鸦青的鬓角。

    他坐在小叶紫檀雕龙鼓腿彭牙炕桌旁,用根簪子,拨弄着一只铜鎏金的西洋珐琅钟。

    “殿下,那人嘴里藏了毒|药,拖进来时已经死了。”一个侍卫低声说着,声音压得很低。

    少年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钟表上,头都没有抬起,随口道:“报官,让五城兵马司的人把尸体抬走,别把我这里弄脏了。”

    侍卫愣住,殿下的事竟然要让五城兵马司插手?

    “那……”他张张嘴,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默默地退了出来。

    他走出院子,早有几名侍卫在垂花门外等着,见他出来,纷纷迎上去:“薛头儿,殿下有何吩咐?”

    薛晋二十五六岁,黑瘦的面庞,平凡的五官,笔直的身材如同一杆长枪。

    “殿下让把五城兵马司的人叫过来,报官。”

    几名侍卫大吃一惊,忙问:“把那帮小子叫来有什么用,有我们兄弟在这里,殿下难道还指望他们去查案抓人吗?”

    一人道:“要不咱们去问问闪护卫?”

    又有人道:“闪护卫自身难保,至今还躺在炕上,问他也没有用啊。”

    薛晋干咳一声,这几人才住口,全都看向他。

    “殿下吩咐的事,就是让咱们去死,咱们也在所不辞,更何况今日之事。张勇,你领了牌子,去趟五城兵马司,把那帮吃闲饭的叫过来,也给他们找点事做;丁猛,你带两个人把府外好好搜一搜,看看还有何线索;孙家宝,张义,你们两个跟我来,趁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还没有来,再好好看看那人身上有何蛛丝马迹。”

    这些侍卫训练有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很快便全都散开。见他们都走了,花雕才从一株秋芙蓉后闪出来,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微微一笑,走进十二皇子颜亦明住的院落。

    颜亦明还在聚精会神拨弄着那只金洋钟,有太监进来通传,他也只是嗯了一声,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金洋钟。

    花雕穿着茜红色玉堂春妆花褙子,杏脸桃腮,人比花娇,如果不是那双凛冽的眸子,她怎么看也是位妩媚多姿的美人。

    她给十二皇子行了全礼,便站在一旁,看着十二皇子拨弄着那只西洋钟。十二皇子的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淡淡的烛光下,如同上了釉的精细白瓷。

    “他们都散了?”颜亦明没有抬眼,声音透着疏离。

    花雕未语先笑:“都散了,各做各事,薛晋很有几分领导才能。”

    颜亦明终于抬起双眸,看向花雕:“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给领头的五十两辛苦钱,其他人每人打赏十两银子,让他们大张旗鼓,把这件事有多大就闹多大。”

    花雕应了,又问:“薛晋似是对展辰不服,想趁着这个机会踩着展辰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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