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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乱世佳缘_分节阅读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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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近深夜,徐家老宅却是掌灯不辍,家中的下人恭敬的站在各处,门厅处不断的有警察来来回回。

    “晏先生,今晚这番动静闹大了,势必是瞒不过我家老爷的,”徐太太满脸雍容,漫不经心的划了下茶杯,微微一笑:“怎么,晏先生可是觉得我们徐家不配养你们晏家的女儿,所以才放她逃走?”

    晏攀复背上都是冷汗,赔笑道:“夫人说的这是哪儿的话?晏家没有女儿,若是有,能进徐家门当一条狗都是荣幸之至的。”

    晏太太听了他的话不禁眼前一亮,一脸讨好的笑道:“夫人,本来家丑不好外扬,可是今天这事情不解释明白,倒是让夫人以为我们晏家胆子太肥。这晏知闲啊,本来就是一个妓女的种,我们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快活成性的,这孩子来认亲的时候,一说起杭州老爷就想起老相好了,直接就认了这孩子。”

    “哦?那你们如何知道这孩子并非晏家的亲生骨血?”徐太太似是很有兴味般,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问道。

    “当年我临行前,给倩人留了一朵绢花为证,前些日子突然想起来,就问了问,这孩子···唉!”晏攀复脸上尽是失望之色,抬脸佯装勉强的道:“我唯恐不是晏家人欺了夫人,这才···”

    晏太太尖声一叫:“您可别听我们老爷瞎说,老爷啊,您怎么就糊涂至此呢!明明是这小杂种串通着四姨太那个狐狸精商量好了逃跑的,您怎么还替她们打掩护呢!”她心里有自己的算盘,斩草不除根,向来不是她的作风。

    徐夫人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说来晏先生也是个苦命人呀,这么多年竟是养了条白眼狼。”

    正说着便有一个警察进来了,跟徐太太不知低声说了什么,徐太太起身一笑:“今晚的事情实在是劳烦黄司长了,改日我在华汀饭店请客,您可一定要带着弟兄们赏光。”

    被叫做黄司长的警察一阵大笑,摆了摆手说了一番客套话便走了。

    “我也不瞒晏先生了,那两位现今就在我徐宅上,本还想着给晏先生几分薄面教育一顿便罢了,既然晏先生方才的话说的明白,那我也就不必做好人了。”徐太太从容优雅的一笑,冲着晏攀复微微的欠了下身。

    晏攀复赶忙起身回礼:“不敢不敢,这二人跟我晏家并无关系。”

    徐太太跟着徐欣伯什么场面没见过,也是个人精似的人物,哪儿能看不出晏家夫妇两人都是如坐针毡?她不过是享受那种鱼肉旁人的快感罢了,只是眼下害的她宝贝儿子破相的罪魁祸首抓到了,也没心思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做戏了,客气着让下人将晏家夫妇送出了府门。

    “熊伯,那两个人呢?”徐太太不紧不慢的在椅子上坐定,问道。

    一五大三粗的汉子回道:“就在前大院里扔着呢,有一个被警察署的人打了一枪,不过是在腿上,还不严重。那帮人怕弄出什么事儿来,把两个人都给敲晕了。”

    “把人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胆子敢动我的绍祯。”

    熊伯应声出去,一个黑黝黝穿着条纹衬衣黑色背带裤的小男孩却似一阵旋风一样冲了进来,他不防备屋里有人,一下就撞在了熊伯身上,当即坐在地上哇哇大嚎:“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我!”

    徐太太心疼的一咧嘴,起身就去扶起小男孩,将人仔细的看了一遍,道:“绍祯,这么晚了不睡觉,你起来做什么?”

    小男孩却是并不搭理她,看了熊伯一眼后道:“原来是熊伯,你且去吧,若是旁人,我定要剜了他的眼珠子下来!”

    熊伯嘿嘿一笑,高兴的出门去了。

    小男孩眉宇间很有些淘气的意味,他额头上的绷带也是很好的证明。

    徐太太摸着绷带,问道:“绍祯,要是见了那个给你打破头的人,你会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从徐太太的怀中挣脱出来,从桌上拿了一个香梨,张嘴便啃。

    徐太太心中有些纳闷,她起身追上儿子,道:“她打破了你的头,你就这么放过她了?刚刚你撞到了熊伯身上,不是还要剜了人家的眼去吗?”

    他口中嚼着梨,呜呜嗯嗯的说的不是很清楚,徐太太却是听明白了的,自家儿子是说男孩不跟女孩计较。

    徐太太无奈一笑,唤来奶娘将儿子哄着进房去睡了,脸上的笑立马就淡了下来,敢动她的心头肉,她可做不到儿子那么大度,不让这闺女脱下一层皮来,自己就白做了徐欣伯的太太!她本就没打算估计晏家的脸面,更何况现在晏家都是明摆着跟这丫头片子脱离关系了,想干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月光下,她笑的颇带冷意。

    第五章 离开虞城

    “付姨,你忍着点。”知闲的声音很是喑哑,月光下她拿着锋利刀片的小手有些颤,她并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遍体的伤口又疼又紧。

    付萍拧眉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脸色苍白,小脸上都是一道一道的鞭痕,发上的水滴还在漉漉的往她脖颈里钻,那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了,触目所及,皆是带了血痕的伤口,再遇上水···她嗅到酒精的味道终是忍不住心里一颤:徐家人竟是狠心至此!

    “我不打紧,小知闲,你先过来让付姨看看。”付萍竭力忍住了哭腔,扯出一味笑意攥住了小孩纤细的手腕。

    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杂乱的柴房里,身旁的知闲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很是招人心疼,未及自己将人唤醒,便来了三五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将知闲绑着出去了,她心里真是连带着绝望的。

    小知闲被扔回来,却是一句不说她自己受的伤,先爬到了自己身边,不知从哪儿摸了刀片出来要给自己治伤,饶是如小孩不懂事的戏语,也真真是教她感动。

    知闲无力的垂下手,静静的伏在付萍未伤的腿上,罢了,还是先歇一歇吧,现在刀都攥不稳,这个身子真是太脆弱了,在墨门那会儿,师傅他老人家明明带的是为言谈者的纵横家,却还要自己同师兄弟练武强体,果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付萍从知闲手中将刀取出来,割了自己一块裙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着伤口,看着那些个深深浅浅,一阵子想落泪,又怕是落了泪刺痛了她的伤口,赶忙又抬手去擦。

    柴房静的很,忽而突兀的响起了一阵做贼似蹑手蹑脚接近的脚步声。

    “我跟你说,这事儿你不准告诉我妈,不然我揍死你!”

    “徐少爷请放心,食其禄,忠其事,既然钱是您给的,那跟旁人便没有关系。”

    徐绍祯点点头,大模大样的走到门前,凶神恶煞的赶走了两个看门的汉子,在徐家他就是一霸,徐太太都捧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开罪了这小祖宗可够喝一壶的。何况这房中关着的一个女人一个小孩,估计也活不长时间了,两个汉子对视一眼,迅速达成了默契,赶着就出了后院。

    他伸手推开门,先是探了半个脑袋进去,瞄见小女孩的身影后,便心急的拽着身后医生的衣角道:“快,快进去看看她。”

    付萍听到门口的对话便知道面前的小男孩就是徐家的少爷了,只是不曾想他是带医生过来的,更没想到来人还是密斯脱王。

    密斯脱王亦是吃惊:“密斯付,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不及付萍回答,他又道:“你别说话,我先给你治伤,能忍吗?”

    付萍咬着牙点了点头,看着他手中亮出的冰冷器械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知闲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她攥了攥付萍的一根手指头,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你要搞清楚,可不是我让他们打你的,”徐绍祯似是觉得有些别扭,佯装理直气壮的道:“要是我让他们打你,现在就不必给你们叫医生了!”

    “嗯。”知闲的身子本就虚,又是大病初愈遭了这么一难,更是没有几分心力了,也就应了他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徐绍祯抿了抿唇,似是觉得有些无趣,便也安安静静的在她一旁坐了下来。

    王医生的医术很是精湛,将一大一小的伤口都处理好以后便要告辞,却是被徐绍祯拉住了,他掏了两枚银元出来,道:“你跟我一块儿将她们两个送走吧,我母亲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这话一出,房中三个人都是愣住了,付萍勉力站起来,问道:“你为什么要放我们走?”

    徐绍祯很不耐烦的皱眉回道:“你们女人就是啰嗦,她虽然打了我,但是我也把她推到车子底下去了,我们两个已经扯平了。我也不耐烦让我母亲来管我的事情。”他一番话说的有模有样,煞有介事。

    付萍本就想走,这会没有不应之理,四个人便趁着月色偷偷的出了老宅,王医生搀着付萍,徐绍祯犹疑了一会,十分理直气壮的抓着知闲的手挽在了他粗壮的胳膊上,知闲被他一带,差点儿整个人扑过去,瞪了他一眼复又靠着他。

    徐绍祯脸一红,感觉到搀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柔柔弱弱如小花的手带些凉意,像是他春天在虞城的田野里摸过的草尖儿,再想想自己粗树皮似的触感,脸不禁烫的厉害。他伸出一只手往下拽了拽那精致的衣袖,生怕让自己粗粝的皮肤划到了身边的女孩儿。

    知闲身子虚的厉害,也无心跟他计较什么,在她眼里,徐绍祯不过就是个小屁孩儿而已。

    四人到码头边的时候,天已经微微的亮了,隔着雾气远远的瞧见江边立着一个人影,付萍一双丹凤眼顿时生辉,她用力喊道:“马闳!”

    那身影依稀一顿,而后冲着四个人的方向过来了。他戴着金丝边儿的眼睛,黑色风衣衬得身子笔挺,笑起来尽显温文尔雅:“付萍同学。”饶是平静的语调,也让人无端的对他生出几分带了暖意的好感来。

    马闳走近了才发现付萍身上带着伤,一双剑眉顿时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言难尽,路上再说吧,”付萍拉过知闲的手,微笑道:“小知闲,这是你马叔叔。”

    知闲脑子混混沌沌的,却是清楚自己是该叫人的,于是从容的喊了马叔叔,马闳点头应了,而后看向了另外两人。

    付萍赶紧作了介绍,王医生本也不是喜欢多事的人,眼下将人送到了便寻了借口要走,付萍和马闳自然担心徐绍祯一个孩子跑丢了,也只拜托王医生再将人送回去。王医生也生怕这位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出了什么意外,自然一口应下了。

    马闳一把将知闲抱起来,揽着付萍的肩便往江边停驻的船上去了。

    这头徐绍祯正走在王医生的前面,忽然扭头就往码头边上去了,船已经开动了,他在岸边只努力看到了模糊的几个人影,那弱小的女孩背影却格外清晰,他大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的雾被他嘴里呼出的热气驱赶往她的方向飘去,而片刻之后在他目不能见的地方微微的回荡了那么一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却觉得像过了几个春天那么漫长,他听到她轻柔的略带嘶哑的声音说,晏知闲。

    第六章 夜话前路

    江上仍有料峭春寒,付萍养伤这几日都是马闳在照顾知闲,知闲虽全身是鞭伤,却因未伤及筋骨,恢复的比付萍快一些,马闳生怕付萍日后落下什么病根,坚持让她躺在床上好好儿养着。

    这日阳光略柔和了些,付萍终是按捺不住,强烈要求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笑着对房中儒雅的男子道:“马闳,我若是再闷在这屋里,非霉成一朵蘑菇不可。”

    马闳跟她做了将近三年的同学,深知她这朵娇花骨子里是宁折不弯的倔强,她定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出去了,只道:“那我们便去甲板上小坐片刻吧。”他说完果然见她眉眼舒展开来了,于是赶忙上前搀着她,怕她摔着了。

    “说来这回倒是我给你添了不小的麻烦,”付萍抬头看他一眼,略带歉意道:“会耽误你在上海的事情吗?”

    马闳似是并不十分在意这个问题,仔细的搀她上了台阶,才说道:“上海的事情,急也不单单是在这一时。”

    付萍见他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不再追问,两人寻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付萍看着眼前翻涌的江水,忽道:“这情景倒是教我想起张养浩的那一句波涛如怒。”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清王朝已经是末路穷途了,爱新觉罗一族新政又有什么用呢,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纵观欧美列强,唯有民主才是实现国家富强的正道,那些个新式学堂和操练军队不过是舍本逐末!”

    马闳说到激动处起身比划道:“放权给人民才能实现抵御外侮,才能国家富强!”

    “那么,你的意思是赞成康梁的君主立宪制了么?”付萍并不因为他的激动而失态,只微笑道。←百度搜索→

    马闳一下就低下了头,似是非常丧气,他缓缓摇了摇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康梁主义也不是我想要的,付萍同学,倘或我追求的是让光芒普照这中华大地,那么,我现在正在寻求的便是那火种,那火源!”

    付萍勉力起身,一手扶着栏杆,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弯眼笑道:“马闳,正如你所说,这并非一时能解决的问题。你有一双能看到黑暗的眼睛。”

    “付姨,王婆婆喊我们开饭。”

    马闳回头看了知闲一眼,见她额头上都是汗,一张小脸通红,便蹲下刮了刮她的鼻子:“小丫头,在这儿偷听了多久了?”

    知闲眨眨眼,道:“马叔叔以儒家修身以求大同,我却只记得墨师祖的那一句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必知乱之所起,焉能治之。”

    她早在两个人谈论上海的时候就出来了,见二人说的兴起,便没有上去打扰,听到马闳搬弄儒家那一套的时候,她才是忍不住了。

    “哈哈,好个聪明的小丫头,马叔叔受教了!”马闳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而后一把抱起她,敛了笑意道:“不过,小丫头,这世上的学问并非黑是黑,白是白,你还小,等你长大了,马叔叔再告诉你。”

    知闲知道马闳的话是真的,前世师傅也说自己黑白太过分明,功夫不到家,师傅后面的那句话是,希望她能一直有这样单纯的本心,不会被蒙蔽,亦不会为什么人或物而改变。可是,她最后好像让师傅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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