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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乱世佳缘_分节阅读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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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晚来解围虽说是为着保护二人免受欺侮,可也未尝不是没有私心在的。十几年来付萍都不肯跟他回黄公馆做小,虽说她在百乐门只干唱歌的事,可他作为一个男人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如今他公开宣称付萍的女儿就是他黄金发的女儿,就是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好让窗里头的付萍和窗外头那些个不怀好意的人看看究竟是个什么光景。

    黄金发知道付萍的性子,他这点儿心思付萍自然也看得出来,少不了要据理力争加胡搅蛮缠,黄金发一个粗人说不过她,又不好对她动手,没被范连武占了便宜,倒是让付萍给气走了,两个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看着知闲笑着凑过来,一下就想起这丫头被范连武扇的那一巴掌,顿时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蹙眉道:“我有没有教过你要你爱惜自己?”

    知闲晓得她的心思,挽着她的手臂亲昵的歪头蹭了蹭:“记得呀,付姨说要我做好事量力而行,凡事要先看自己能力够不够,不要妄自尊大,但是也不能妄自菲薄,要自尊自爱自立,”知闲眨了眨眼,又道:“可是,付姨,十二年前你带我离开晏家的时候你是只身一人身无分文,十年前送我去上学的时候,你也是节衣缩食不肯受黄叔叔一点好处,还有···”

    付萍点了点知闲的额头,道:“那不一样!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在这世上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付姨对你好是自然,是本性,不需要考虑自己的能力。可是你看你今晚贸然出头,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黄叔叔不来会有什么后果?”

    “黄叔叔来了呀,”知闲歪头看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在记者面前说的那些话,黄叔叔都知道了吧。”她是绝对相信鸿帮那群人传话的能力的。

    付萍顺手摘了耳上的珍珠耳坠,起身微笑:“你倒是机灵。”

    跟在黄金发身边十几年的那个宁强说起知闲那番话是赞不绝口,一口一个知闲小姐的叫着,说这一盆脏水泼的是冠冕堂皇,将来不论是在哪儿,咱们的理都亏不了。黄金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儿是落人诟病,这一下自然也觉得知闲聪颖。

    知闲手撑在床上,一双腿微微的晃着,明眸皓齿的笑道:“其实我也不全是为了黄叔叔的名声,付姨,我也想着让你离开那个地方,我想的是跟黄叔叔一样的。”

    “我的工作不能离开百乐门的。”付萍下意识的摇摇头,话一出口脸色便有些变了,她借着镜子偷偷往后看,知闲正理着大衣,这才松了一口气,补充道:“我是说唱歌。”

    “付姨,为什么非要唱歌这份工作不可呢?”知闲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转身将大衣挂在衣架上问道。

    柴米油盐,活着就需要为了这些东西奔波,而她的小知闲问出这样的问题,付萍真的觉得很庆幸!打知闲小时候,付萍就总觉得这孩子似是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倒不像是个孩子,可是后来渐渐发现她几乎是什么都不懂,这才慢慢觉得这孩子气质是被教养的极好的。

    付萍微笑道:“你只管好好念书,旁的不用管,付姨是还有些事放不下。”她的小知闲,只要看到阳光就好了。

    知闲叹了口气,自知是劝不动她的,罢了,如今黄金发的名号打出去了,付姨总该比从前好过些了。她在百乐门唱歌十几年,早就是红的一塌糊涂了,自己年纪小,对这个世界还不熟悉的时候,她哄着自己说是去给人家教书,慢慢的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了,却仍是作不了她的主。

    知闲跟她道了晚安正欲出门去,却听付萍说道:“听说战争胜利了,北平那边想举行胜利阅兵,段总理正从全国顶尖儿的学校择优去参观,广言学校的外语在全国是出了名的。你学的是法语,若是得了机会能在翻译后面跟着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知闲讶异于她的消息之灵通,付萍只消说是知闲不爱听广播的原因便打发过去了,知闲想起白天里男同学在班上说战争胜利的消息刚见报一事不禁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她听的是哪个广播。

    付萍拧眉想了想,最后说是记不起来了,许是百乐门里听来的也不一定,知闲这才信了,应她说:“付姨放心,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只是现在还没听到密斯白说这回事罢了。”

    付萍听她允诺,这才将人赶出去,催她赶紧去睡。知闲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回到房间却是没有立刻去休息的,窗外一片白茫茫,美则美矣,其中却是透了些压抑。知闲能理解付萍要她出去的心意,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出去见识一下呢?

    十二年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在上海读书,终于算是习惯了这个城市,她一向不是喜好新鲜的人,如今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过是希冀能够借着一时的好奇拼命的让自己不再想起上一世,不再奢求能与他重逢罢了。

    知闲舒了一口气,拉上了窗帘,心中默默安慰自己:这些年都过来了,以后一定会更好的忘记的。

    第十章 偶遇故人

    第二天知闲甫一到校,就被一帮同学围了起来。她平素性子恬淡,虽是不与人交好,却也是绝不生恶的,因此几个女生举着手中的报纸就开始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丝毫没有因为报上的消息而对她生出一丝嫌隙或是惧怕。

    “知闲,你真的是黄金发的女儿吗?那为什么你姓晏呢?”一个短发的女生好奇的问道,话一出口,她似是觉得自己的问话不太合适,颇有些羞窘的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今天早上报纸刚来就有人认出来报上登的是你了!”

    一群浅蓝色校服的学生点了点头。虽是一张黑白照,他们仍是一眼就看出了昨天着了一件红色大衣的晏知闲,本以为她那恬而不寡的模样是红色衬出来的,瞧着报上才不得不承认她确是有大家气质的。这等见枪见火的情景却是丝毫不怵,神色犹如平常。这也使得报上说她是黄金发女儿的消息看起来更可靠了一些。

    知闲并不气恼,从她手中接过了报纸,报纸配的照片是黄金发举枪向范连武,付萍被黄金发搂着,娇娇小小的一个,至于自己么,则是站在一边的暗角的,也真是难为他们辨识的出这是自己了。

    “黄先生说我是他的女儿。”知闲将报纸还给先前的同学,俏皮一笑抖了个机灵,而后抱着书端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密斯白在窗外看了许久,见到知闲如此反应,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一下课她就把将由专员带学生去北平参观胜利阅兵的消息告诉了同学们,这等露脸的机会,自然是人人想要的,奈何名额有限,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下来,已有许多人气馁了。

    密斯白扶了扶眼镜,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现在请想去的同学举起手来。”

    一帮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举手与否。知闲从容的举了手,见有人带头,这才有三五个学生跟着举起了手。

    “校长昨日便根据诸位的成绩和综合测评决定了前往北平的名额分配与谁,我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呢?”密斯白看着台下已有些忿忿的学子,微笑道:“一则这消息自然该是公开的,好让没去成的不至于对去了的嫉恨,二则是我私心所想,看一看这成绩好的,是不是也有配得上这成绩的气魄。”

    她说完便扭头向着知闲道:“晏知闲同学没有教我失望。”她说完便带头鼓起了掌,底下的学生也是各怀心思,不过掌声自然是齐的。

    知闲在法语专业的次第一直是一等,在听了密斯白一番话后对去北平一事却仍是有些意外之喜,要知道,这成绩一等的学生,至少要有三五个。不过名额已经到了她头上,她不会闲的无聊再去为宠而惊一番。

    付萍本就是希望她去的,听了这个消息以后自然是高兴的,三天之后竟是挽着黄金发的手亲来火车站给她送行。

    知闲对她这暗给自己撑腰的举动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她的付姨呀,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她捏了捏付萍的手,轻声道:“付姨,有黄叔叔照顾你,我很放心!”说完便趁着付萍还没反应过来转身上了火车。

    付萍哪儿还有个不明白,颊上飞快的升了两抹红晕,笑着瞪了正从窗口望着自己的知闲一眼,叮嘱道:“好好照顾自己!”

    她话音一落,火车便呜呜的准备开动了,一时间噪声大作,隔了白气,她模糊的看到知闲冲着自己比了个口型:我会的。

    黄金发看她站在原地一直往北看,一副竭力忍住忧伤的样子,不禁拍了拍她的背:“想哭就哭出来吧,啊,我在你边上,有啥丢人的?”

    付萍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拳,泪却是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打我带她出了晏家门,这孩子是头一回离开我身边,她一向不肯跟生人亲近,又是个要强的性子,人身地不熟的,我只怕她吃了亏···”

    黄金发别的听不进去,吃亏二字却是听到了,他用力的搂了搂付萍,哈哈笑道:“这丫头,只有旁人吃她亏的份儿,连翻脸武的大脸都敢扇,给她根棍子,能给你把天戳个窟窿!”

    付萍一下便被他这话逗笑了。

    后来知闲回来说起火车上的经历,付萍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是这么小,知闲十二年没见上的人,这一下子,竟是又见着了。

    广言学校派去带学生的专员是教德语的教员,从法德英日四个语言专业各挑了一个学生,只有知闲一个女生,三个男生正谈论政事谈的热火朝天,她自然是呆的无聊。早上起的早,加之坐了许久的火车免不了乏累,她捂上嘴反手打了个呵欠,刚一放下手,却是听到了旁边一声笑。

    “小知闲,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听着政事就犯困?”

    听到对方亲昵的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知闲不禁转过头去看,那人戴了一顶帽子,留了络腮胡子,高挺的鼻梁上却是架了一副跟这狂野的胡子极不搭调的金丝边眼睛。他见知闲看她,摘了帽子微微一笑:“十二年前我还抱过你呢。”

    “您是,马叔叔?”知闲弯了弯眼角,语气中有一丝惊喜。

    马闳点了点头,哈哈一笑:“看来你这小丫头记性还不算太差!”

    “真没想到在这儿能遇上您,”知闲觉得他变了许多,想起十二年前,便随口问道:“马叔叔也一直在上海吗?咱们竟是再也没见过了。”

    马闳低头扶了扶眼镜,似是自言自语般的笑道:“是啊,是再也没见过了。这趟竟是赶在一起去北平了。”

    不等知闲反应,旁边学德语的男生却是接话道:“先生您也是去往北平参观胜利阅兵的吗?”他言谈间颇有些骄傲的神色,这自然是一件值得让旁人敬佩羡慕的事,他这话一落,车厢内便有许多人朝他们投来钦羡的目光了。

    第十一章 不议政事

    马闳神色如常,仿佛并不觉得去参观阅兵是多么大的荣耀,道:“只是去北平办一些事情。”

    男生没有收到预想中的羡慕,不由得有些失望,也只勉强而冷淡的应了一声“哦”便扭过头去跟同行者继续高谈阔论了。

    知闲忍不住轻笑,马闳好奇的看了她一眼,问她笑些什么,知闲眨了眨眼,道:“你们都喜欢谈论政治,眼下却又是实在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这话既有理有据,又是自相矛盾,实在是好笑。”

    马闳赞叹的看她一眼,这孩子真真是聪明不减当年的,三言两语就能说出旁人悟不出的道理来。他道:“小知闲也是去参观胜利阅兵的么?现在世界大战争的结果,协约国占了胜利,定要把国际间一切不平等的黑暗主义消灭了,用光明来代替才好!”

    知闲只微笑着点了点头,却并不接话。马闳是个理想主义者,总能三言两语就燃起一个人为国为民的斗志,然而救这天下,又谈何容易呢?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她是懂的,可是她现在过的也不差啊。如果马闳能生在前世,大概会是师父非常喜欢的弟子吧。

    火车行了将近两天两夜才抵达北平,知闲一行人下车的时候正是雾气冷清的清晨,她裹了裹大衣,心中默默的想念气温比之略暖的上海。她偷偷的看了看同行的四个人,见他们抖的颇失风度,不禁生了几分小女孩的笑心。

    同样是从上海来的,马闳却是丝毫感受不到寒冷一般,他一手拎着皮箱,一手拍了拍知闲的肩膀,而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知闲看到他的背影才明白过来,他那一下就算是告别了,不禁有些离别的伤怀,伸出手去冲他的背影挥了挥,心中安慰自己,虽是他没看到,也算是说再见了。

    北平军队派来接待师生的代表早就掐着点在等了,知闲便与教员及同学跟着代表往跟马闳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在她背后,一个跟马闳差不多打扮的中年人热情的接过了马闳手中的箱子,两人紧紧的握了握手,中年人道:“马闳同志,欢迎你再次来到北平!那个小丫头不跟咱们一起走吗?”见马闳蹙眉,中年人爽朗一笑:“看来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她是冲你挥手呢。”

    “哈哈,这是付萍同志的女儿,”马闳亲昵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大步往前走去:“是跟着老师来参观阅兵的。”

    中年人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匆匆往前去了。两个人极快的消失在雾气茫茫的清晨火车站。

    阅兵式在安排在二十八号,知闲一行人自然是赶早来的,离着正式阅兵还有三天,除了来了个小军官客客气气的将阅兵那天的安排告诉师生五人外,旁的时候倒是没有拘着他们的。知闲自然理解,他们本就是以参观的名义来的,不过是跟在翻译后面看看人家怎么干的罢了,不添乱就行了,不指望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百度搜索→

    她一心记挂着北平的特色吃食和精巧玩意儿,教员生怕她一个女孩子跑出去出了什么意外,按着性子把知闲跟另外三个看书的男同学拘在一块儿,言谈间颇为头疼。

    “晏知闲,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紧张呢?”学日语的叫田鸿,看着知闲手上拿了一个小孩儿戴的面具在把玩,终于是忍不住发问道。

    知闲有些纳闷,田鸿道:“这可是在段总理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啊!”

    知闲愈发不能理解他的逻辑,微笑道:“北平的外交部人才济济,我只是来玩儿的。”

    “外交部的人才虽是多如牛毛,可是这心跟段总理齐不齐就不一定了。要知道这外交总长可是跟徐昌总统交好的,”田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分析道:“徐昌总统可是极力反对参战的。”

    他言下之意无非是外交部在徐总统手下,而这徐总统向来跟段总理不合,外交总长趁机使什么绊子也不一定。

    知闲不禁觉得好笑,传言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就算是真的,现在战争都胜利了,国内国外舆论一片向段骐倒,这个关节上徐昌再傻也不会给阅兵添乱的,毕竟跟牺牲国家声誉个人名声比起来,让段骐出一次风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知闲也无心跟他争,看着田鸿向自己投来的赤裸裸的“这人无可救药”的目光,知闲干脆的跟教员告了假说是回房休息去了。她自然不会乖乖呆在房中,趁着教员没工夫管她便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了。

    北平那边考虑到阅兵的地点问题,给从全国挑选来参观的师生安排的住房都是靠近天安门的,知闲慢悠悠的走着,竟是走到了天安门。那儿不知什么时候搭了个临时高台,被清一色的学生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知闲只远远的瞧着上面是个男人,吼的已有些声嘶力竭,却不难听出他的激动之情:“世界的大势,已经到这个程度,我们不能逃在这个世界之外,自然随大势而趋了。我希望国内持强权论的,崇武断主义的,好弄阴谋、执着偏见、想用一派势力统治全国的,都快快抛弃了这黑暗主义,向光明面去呵!”

    她转身刚想走,听到最后的黑暗光明论却是站住了脚,这番道理,听着怎么像马叔叔?知闲离着人群远,只见那演讲者已经被一群激动的学生接连着往空中抛去了,虽是看的不真切,那身形确是马闳无疑了。

    “你这个女学生怎么不过去?”

    知闲闻声回身,见是一个着了长衫的干瘦老人,他头上戴了顶没有纥缝的瓜皮帽,本是十分可笑的打扮,在他身上却显得有些硬气,加之问话时的不苟言笑,让人一眼便断定这是个古板和坚硬的人。

    他这话问的突兀,知闲竟是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了,只笑着说了一句:“您也没有过去呀。”

    老人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般回答,语气也生硬了起来:“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过去!”

    知闲无奈:“那您为什么以为我应当过去呢?”这老人的脾气真是像师父。

    “你不过去是因为你觉得他的话说的不对?”老人的面色微微的缓和了下来。

    知闲点了点头:“虽然深究起来有些勉强,但是这战争在沉浸在胜利喜悦的国人眼里看来,已然是一个新的起点了。这样的情绪,大抵可以作为一次感情释放来看吧。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实命不同!政治这回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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