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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乱世佳缘_分节阅读_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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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手才发觉自己已经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了一根柱子上,房中的家具都是地道的欧式风格。

    “你醒了啊,”范梓萱起身,笑的有些凄凉:“不过,你马上就永远不会醒了呢。”

    “付姨给我的信,是你偷走了是么?”

    知闲淡淡看了她一眼,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范梓萱姓范,范连武也姓范,事情又发生的那样凑巧,叫她不怀疑也难。范梓萱绑了自己,大概付姨是报喜的,看来,鸿帮已经成功了。

    如此也才说得通,她昨天在卢森堡公园的深夜痛哭,她非要自己跟她同住的理由,简陋到漏洞如此的一个套,自己竟是跟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一样了。

    范梓萱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封信,冲着知闲扬了扬,笑道:“不错,就是我拿的,真不愧是上海第一大帮鸿帮帮主黄金发的女儿啊!”

    说到“上海第一大帮”几个字时,她加重了语气,她将手中的信纸撕碎,冲着知闲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勃朗宁。

    知闲闭了闭眼:“在船上你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么?”世界竟是这样小!

    范梓萱沉默着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自己若是不知道,怎么会去针对她呢?

    不及知闲说话,她又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那不一样!在船上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可是现在你爸爸杀了我爸爸!我要杀了你,好教你爸爸也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她拿枪的手有些颤抖,闭着眼睛便冲着知闲开了一枪,许久却没有听到她想象中的惨叫,甚至是连闷哼也没有一声的,她睁眼一看,知闲竟是不知何时解了绑住她双手的绳子,蹲下身去解脚腕上的束缚了。

    “哈,爸爸先前总说教我好好学一点儿本事,不然没有那个福分去当他的女儿,如今见了你这个本领,我才觉得他说的对,”范梓萱似是自言自语般,又咬牙切齿道:“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今天还不是一样要死在我的枪下么!”

    知闲微微闭了下眼,心中涌上一阵颇有些无奈的自嘲,前世师傅总说他们墨者纵横丝毫不比侠客来的简单容易,更需要在可能成为别人的棋子和砝码的时候有保住性命的本事,牺牲是一回事,死又是另一回事。

    她算是白活一世了,以身饲虎却也不曾想自己是不是有那个本领的。这白得来的一生竟是败在昨夜那杯水上了,以她夜里睡得向来浅的性子,能让范梓萱顺利的从巴黎大学将自己偷偷弄来这地方,那杯水里少不了是下药的了。

    一股嗜血的冲动涌上范梓萱的大脑,她想也没想冲着知闲就是一枪,看着女子月白色的洋裙上被鲜血晕染开的花朵,她视觉上受到极大的冲击,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而又罪孽滔天的事情般,她只想把这样的罪证消灭,她要让晏知闲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么想着,她刚刚垂下的手腕再次举了起来。

    “小萱,住手!”闻声而来的徐绍祯身形极快的走到了范梓萱面前,劈手夺下了她的枪。

    “绍祯哥哥,是你吗?”范梓萱忽而身子一软,徐绍祯的手有力的扶起她,她抱着徐绍祯便开始呜呜的哭:“绍祯哥哥,我爸爸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徐绍祯抚了抚她的背:“莫慌,还有绍祯哥哥在。”他脸上的神情极其温柔,让陆钟麟有一刹那的疑心,这跟自己在车上看到的那个狠辣的人是同一个人吗?他想不明白,为何两种南辕北辙的表情竟会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不过陆钟麟没有看很久,因为他还牵挂着知闲,他吼了一声“知闲”便奔过去解开捆着她的绳子,抱起人便往外跑,连告别的话都没有一句。他的匆忙注定让他来不及仔细观察那看似温柔的男子眼底的毫无波澜。

    陆钟麟在手术室外几乎要崩溃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护士同情的用法语劝慰着这个有些歇斯底里的东方小伙子,感慨着爱情真是一种美妙的东西,让人生让人死。

    “年轻人,振作一点,上帝会保佑你们的,你对她像炽热的玫瑰花那样疯狂的爱意会让她起死回生的!”

    陆钟麟这才从焦躁和自责中回过神,面红耳赤的解释道:“不不,我想您是误会了,她并不是,呃,我是说我们并不是恋人关系!”

    护士扔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么,英俊的东方小伙子,祝你好运!”

    天,他是不是疯了!晏知闲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却在跟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就该早一些把自己的怀疑告诉知闲的……

    陆钟麟往墙上重重的捶了一拳,忽而又恍然大悟似的缓慢的看向了手术室。

    他凭什么要把所有的错揽到自己身上呢?知闲也从未将她的身份,那个登在报纸上引起整个上海滩议论了一阵的黄金发的女儿的这种身份告诉过自己啊。

    陆钟麟一时有些沮丧,他一直都看不透知闲,现下更是觉得自己引以为豪的那种掏心掏肺的友谊不过是像泡沫那般———一戳就破的了。

    第二十章 英雄之冢

    知闲住在二楼,向窗外看去能看到楼下小道上繁茂茁壮的梧桐,在春末长的生机勃勃,让病人们也受到一丝来自生命韧性和潇洒的鼓舞。

    她是没有想过自己会活下来的,自然也未曾想过死,知闲觉得自己的心像一潭深水,已经惊不起丝毫波澜了,跟在付萍身边生活了十几年,她却是未曾想过自己是想要什么的,也有些得过且过的意味,因为无求,所以对有些东西也不那么在乎与珍视,比如,陆钟麟的情谊。

    说起陆钟麟,知闲不禁有些头疼,所幸自己还顾及着下意识的去躲,范梓萱开的那一枪打在了她的胸膛左边,而她的心脏长在右边。

    取出弹壳的里昂医生后来询查病房的时候开玩笑说她是上帝的宠儿,陆钟麟却是脸色铁青,劈头盖脸的上来就问知闲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陆钟麟挥舞着手臂,在病房中冲着知闲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竟不知道你是个不相信旁人的,在船上我就已经跟你坦诚相见了,你却还是没有对我说实话的。”

    知闲觉得他这逻辑来的好生奇怪,她之所以没说是因为陆钟麟没有问,如果不主动告知也是错,那岂不是匹夫无罪了么,更何况这位陆少爷也有不想告知旁人的身份吧。

    她这一番话说完,陆钟麟涨红了脸,气呼呼的甩袖子就走了。

    医院的一切许是已经打点好了,陆钟麟三天没来,知闲照样儿没饿着,时不时还能从同病房的法国小姑娘那儿听些奇思妙语来。

    “玛丽将路易十五国王迷的神魂颠倒,她取得了光明正大的身份以后,竟然毫不掩饰的入住了凡尔赛宫,甚至特意修建了一个楼梯与国王的卧室连成一体,”小姑娘圆圆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脸上的几颗雀斑也活泼起来了:“杜巴利夫人与国王之间有爱情吗?”

    关于杜巴利夫人,知闲在修习法国文学的时候接触过一二,这位从妓女成为王后的女人,在国王生时深受宠爱,而国王过世后则被送去了一个女修道院,独自冷清的生活了十多年,法国大革命爆发被推上了断头台。

    不知道小姑娘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知闲笑了笑,说:“大概是有的。”

    她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心里揪的一阵疼,一如她心中的爱恨交织,她不知道杜巴利对路易十六的感情,可是她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卿白对前世的她,那个利用他来报复墨西惟利用他来为师傅和父母报仇的墨沧,是用情至深的。

    “可是爱不应该是有勇气去为对方着想吗?”小姑娘很是惊讶的样子:“杜巴利夫人一生都在利用国王的金钱和权利攀比,怎么会是爱国王的呢?”

    窗外传来一阵悦耳的鸟鸣,阳光浅浅的照进来,她好像许久都没有嗅到晴天的味道了。

    知闲莞尔:“爱情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国王对杜巴利夫人,也称得上一往情深了。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红颜祸水……”

    知闲话未说完,便听到门口一阵熙熙攘攘,看一眼,却是李天智带了一帮同学热热闹闹的来了。他一进门就意有所指的往三五个同学的最后面看了一眼,嚷道:“晏知闲你可算得上祸水了,来瞧瞧我们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陆同学。”

    陆钟麟打后面走过来,瞪了李天智一眼道:“再敢当着知闲的面胡说,我跟你没完。”

    知闲不接话,看着他们簇拥着陆钟麟上前来,走得近了,她才看到陆钟麟眼角上似是有些淤青的,陆钟麟发觉了她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心虚,赶忙摆了摆手道:“李天智他们非要来看你,我···”

    “你可不是在怪我们破坏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吧?”李天智一边说一边躲过了陆钟麟挥舞过来的拳头,道:“《青年报》上说了,恋爱自由婚姻自主,自然是她范梓萱的不对,可是她上海来的哥哥派头可真是不小,一队保镖站在那儿,钟麟为了你可是直接就往上冲,这才被打了,你说这是不是美人乡英雄冢?”

    房间顿时洋溢着善意的笑声,陆钟麟知道知闲向来不把这种玩笑话放在心上,因此倒是不怕她误会,可总被这么打趣他的脸皮却是有些吃不消了,摆了摆手道:“我这算什么啊,不过是被打了几下,像大庆王朝的血华帝那样的,才是真正的好汉葬在温柔乡里了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不过那墨沧皇后说起来也真是心狠手辣,连枕边人都算计!这么看来倒是连知闲刚刚说的那个杜巴利夫人都不如了,”一个女生摇了摇头:“封建帝制终究是充满迂腐气的皇权至上,自康梁变法以后,中国的道路如今倒是也不知何处求了。”

    时下都是一帮热血青年,来巴黎求学的年轻人,有几个是甘于平庸没有一番救国救民的理想抱负的?因此紧接着就救国一题又激烈的议论了起来,浑然忘记了是来病房看望知闲病情的。

    陆钟麟倒是怕知闲听着烦又不好意思说,便直接开口赶人了,几个人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此行的目的,又舍不得结束热火朝天的议论,于是纷纷借坡下驴的告辞了。

    “医院的药费,徐……”陆钟麟忽而记起来,自己那天还是没有确定该称呼他为什么的,干脆的道:“已经付了,反正你也是因为范梓萱才受的伤,这笔钱算是他们的赔偿,上海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他已经答应将事情捂下来了,黄叔叔他们不会知道的。”

    陆钟麟说完,见知闲没有反应,纳闷道:“我已经跟你保证不会让上海那边担心了,知闲?晏知闲,你在想什么?”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知闲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在光下脆弱的如同一张纸一样没有任何血色,陆钟麟一下跳了起来:“知闲,你怎么了?我去叫医生!”他说着就往外走,袖子却是一下就被人抓住了,他停住脚,回头去看,她那双美丽的眸中充满了哀怜的恳求:“陆钟麟,你去帮我找一套大庆王朝的史料吧。”

    第二十一章 点滴前尘

    陆钟麟在病房里很是焦躁,自从他把知闲要的大庆王朝的史料找来,她整个人便是病恹恹的,以至于现在竟是昏迷不醒了,偶有醒着的时候,也像个迷迷糊糊的小孩子,窥不见先前的一丝清明。

    他很是不理解,问她话她也不答。

    对于这个一代而亡存在感极低的大庆王朝,陆钟麟是没有太多研究的,他只知道血华帝顾卿白为了一个叫墨沧的墨家女子,竟是置顾家三代帝师的声誉不顾,谋划造反,鱼肉人民,最后落了个遗臭万年的结局。

    红颜祸水一说他向来是不赞成的,譬如历史上有名的褒姒西施一类,女子的美丽自然算不得是错,可是对于血华帝,他倒真真是觉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陆钟麟看了看窗外绿意正浓的梧桐,觉得也称不上是怒。

    他随手翻了几页书,目光停留在血华帝造势而后举兵谋反的一段上,这实在算不上是“怒”的,有勇有谋,好男儿为何不以身侍家国呢?不知道这个墨沧究竟是怎么一个绝色了,竟能引得当时帝都人人称赞的顾家公子作出这等万劫不复的事情来。

    知闲的心好似被尖刃镂空,锋利的刀片一下一下的让她受着凌迟之苦,那滋味,竟是比她记得的烈火焚身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她的卿白啊,枉她一生机关算尽,却是伤他最深。她本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却没想到故事打一开始,主动权就不在自己手里了,他竟是拿着他自己和整个顾家成全了自己,这么自欺欺人了一生,他的心里该有多苦?

    那年帝都郊外的慕林苑,桃花流水,泛舟湖心,她埋葬了心里自以为是的爱人,带着一张笑脸问他:“你愿意娶我吗?”

    模糊的记忆中他一身胜过三重雪的白衣,一双眼含着笑意,附耳在她身旁,字字温柔却掷地有声:“我愿意以这天下为聘礼,迎你做我顾卿白的妻。”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知闲面上流过两行清泪,自己亏欠他的,岂止是自己知道的那么多?

    陆钟麟正盯着她看,见她恍然落了泪,禁不住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给她递巾帕,关切道:“知闲,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你找书了!我可就在船上见你哭了那么一回,却是不晓得你是个容易掉眼泪的。”

    知闲当他不存在一样,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不加理会。

    陆钟麟却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歪着头看着床上缩成小小一团的纤细身子,道:“我记起来了,你当时喊的是卿白,血华帝是叫做顾卿白的!晏知闲,你莫不是喜欢一个早已经作古的人物吧?”

    知闲仍是缩在被子里,许久陆钟麟才听她瓮声瓮气的答了句“你才喜欢一个作古的人”,他哈哈一笑,也不做声了,这可是这两天以来知闲头一回回他的话!

    在陆钟麟眼里也跟里程碑差不多了,里昂医生可是说了,若是再由着这丫头这么消极下去不配合治疗,留下什么并发症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知闲,我跟你说,你这条命可是我捡回来的,你还没有报恩呢,你可不能死。”陆钟麟的口气很是严肃,他一边起身一边将搜集来的史料拿起来,却见知闲从被子里露了一双眼出来,一只纤手紧紧的抓住了那几本书:“留下吧。”

    陆钟麟无奈的摆了摆手:“虽说以史为鉴,你也不要总是压抑在历史上,看你这样貌,做红颜祸水还是远远不够格的,李天智他们刚拿到的国内的报纸,你要不要看一看?”

    李天智看的报纸,知闲一向是不感兴趣的,陆钟麟也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便随手将报纸放在那几本史书底下了。

    跟知闲同病房的两个患者早在前几天就病好出院了,倒是只剩了她一个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有些恶化趋势的人了。

    房间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陆钟麟只好随意的拣一些话来说:“那报纸讲的是瞿世峥当南苑航空学校校长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好笑,什么制空权我看就是他们皖系为了争夺地盘在光明正大的扩张军备。段骐这老家伙真是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他话音刚落,门口忽而传来彬彬有礼的敲门声,陆钟麟起身去看,下意识的应道:“请进。”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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