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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乱世佳缘_分节阅读_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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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世嵘临窗而立,随意的伸手去打开了窗子,温雅笑道:“前些年修葺老宅,祖母想要把窗子都换成玻璃的,我反倒是看着这窗纸书卷意味很浓,反倒比那些光怪陆离的外国货要别致生趣,就留了下来。大嫂可不会笑话我吧?”

    未及知闲回答,窗前一下探了个机灵俏皮的脑袋出来:“瞿世嵘同学,看不出来你还喜欢这些旧东西,你不是最是反对因陈守旧的吗?”

    “宁馨,你怎么就这样过来了?”瞿世嵘赶紧去开门,语气中满是责怪:“家里头的下人呢?要是让你爸知道我怠慢了你,还不得罚我上刑场了。”

    刚进门的是个女学生,梳了两条长长的马尾,笑起来脸颊上有甜甜的梨涡,看着十分讨人喜欢。她嘴也甜,进门没几分钟就跟知闲打得火热,知闲也就知道了她是于嘉庆的千金,叫做于宁馨的。

    “为革命总有先流血者,你觉得谭嗣同是死君,我却觉得他是死国,是为革命而死,为救国而献身的!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种精神不是很可贵的吗?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酬圣主,他是用鲜血告诉后来人,此路不通。”

    于宁馨是个十足的热血青年,即便面前只有两个听众,她还是慷慨激昂的讲着,瞿世嵘偶尔提出不同的意见,便会引起她更为激烈的辩驳,干脆也学着知闲的样子,面带微笑的听她讲着。

    “于小姐,喝口水再说吧。”

    芷兰恬静的笑着敲了敲门,端了三杯茶水进来,特意的给知闲往前头推了推:“奶奶特意让我给嫂子煮的花茶呢。”

    知闲笑了笑,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她这一打岔,倒是让于宁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顺着把话题带到了法国革命上头去,虽说是让知闲指点,她说起来却也是滔滔不绝的,激动的时候手舞足蹈,完全没有市长千金的矜持样子。

    知闲借口添茶便要出去,于宁馨却是也停住了,只说自己也该回家了,匆匆的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书页泛黄的旧书递上前去,道:“对了,这是还你的书,也不知道你什么怪癖,还折书页,看起来不知道有多费劲。”

    听得出她话里的埋怨,瞿世嵘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看过了总要做个标记的。”

    他复又拍了拍于宁馨的肩膀,笑道:“萧萧侠客,你借人家的书,就不要那么多的嫌弃了吧?”

    于宁馨的脸却是红了,她看了知闲一眼,便拿起了书卷起来就追着瞿世嵘打:“好哇,你竟然敢在瞿夫人面前揭我的名号,卿白大人,我今天就教你尝尝侠客的厉害!”

    知闲的心一颤。

    瞿世嵘的名号,是叫做卿白大人的吗?

    两个人闹了一会便停了,于宁馨家中的司机在外头等着,送客送到门前,知闲才道:“你们的名号都是怎么得来的?”

    “大家为着好玩,都在校刊上用笔名写文章,我就省懒用了乳名,这倒成了他们天天挂在嘴上打趣我的由头了!”

    于宁馨扁了扁嘴,瞪了瞿世嵘一眼,跟知闲客气的道别以后才上车走了。

    “那你呢?”

    原本是轻飘飘的三个字,知闲却觉得每一个说出口都是那般的沉重。她的一颗心千回百转,问出口来,已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而呼之欲出的答案,却是几乎让她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已经有预感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清楚真相,即使明明就知道,赤裸裸的披露在眼前的东西,可能并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可知闲的性子,就容不得她去躲避去逃离的。

    瞿世嵘真的有太多的地方像卿白了,不是像,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卿白的书,也都是折了方方正正的小三角形,他为数不多的几回致歉,也是温雅的含着笑意,一手就轻垂在身后。

    就连同那纸窗,也让她想起了前世他握着自己的手,临窗泼墨,墨点洒在窗纸上,她嫌脏要下人换掉,他却是眼含笑意,告诉她这是书卷清香,教人一看便知,这是书房。

    瞿世嵘的书房,窗纸上头也有陈旧的墨点…

    如果说这些都让她想起了卿白,那于宁馨叫瞿世嵘“卿白大人”的那一刻,知闲只是在偶有触景生情才生出的回忆的念头,一下便膨胀了开来,如同黄昏时上涨的潮,澎湃而激烈的打在礁石上,将那些细碎的犹疑铺天盖地的洒在了沙滩上。

    瞿世嵘一笑,温声答道:“我字卿白。同学们都取四字笔名,我图懒便在后头加了大人二字。”

    知闲不由得愣住了。

    他的字是卿白,若说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机缘太过。

    她不禁脱口而出一句:“你真的是卿白?”

    她眸中似是镀了一层盈盈的水光,这叫瞿世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道:“嗯,是啊。大嫂,你怎么了?”

    他深深拧着的眉头让知闲一下回过神来了。这样外露的情绪,不俨然还是一个孩子么?

    卿白已去,这世间也再无墨沧。就算瞿世嵘真的是转世而来的卿白,自己也已是晏知闲。不知怎么,这一刻,她忽而特别想念一身戎装的他。

    初时冷淡的眉眼,后来温热的拥抱,还有早上的含笑低语,一切都是那般真实。

    知闲在回忆和现实中挣扎,只觉得头疼欲裂,对上瞿世嵘打量的目光,她只笑了笑。

    “我没事,你的字取的很好。”

    第一百零七章 孩提时代

    公馆那头分了前门后院,前面是军部办公的地方,后头则是修缮完工的临时私宅,虽是仓促了些,然而规模和样式,都是不比正经的专门建筑差的。

    得知要搬出瞿家宅院的时候,知闲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她始终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正视瞿世嵘,在瞿家的这些天,她虽是努力的端着为人大嫂应有的样子,有时候却总也忍不住的走神。

    面对着一模一样的脸,她心中很难不起什么波澜。

    她觉得自己许是像患了白内障的病人,很想看清楚,可是又不肯动手术,生怕手术失败,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彻底的变成一个瞎子。

    所以明明答案就在面前,她却不肯承担手术的风险,宁肯自己慢慢失明。

    瞿氏早就知道他们要搬出去,只是不曾想到动作会这么快,她守在门口要瞿世峥把瞿世嵘一并带到公馆去,说是也好提携。

    “你怎么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世嵘把去北平的机会让给你,你能有今天?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东西!”

    瞿氏的声音很是尖锐,直直的扎到人心里头去,却不是像刀,而是像牛尾,令人恶心生厌。

    因得是在瞿家内宅的关系,也并没有旁人,只有林逸国和罗力二人算不上是瞿家人。

    素来稳重的林逸国却是额上青筋直冒,他从腰间掏了配枪出来,指着瞿氏道:“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少帅在他们这些人心里头是个什么地位,说句不中听的,瞿世峥一句话,比南京的命令都要管用。

    他们这些人战场上出生入死,保家卫国,战功荣耀一类是从未想过、在意过的东西,有什么能跟命比?他们不惜命,走上来的每一步却都是脚踏着无数鲜血,这醒目的红里头,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的。

    段骐的外孙,人皆以为天之骄子,面前铺的是康庄大道,可是正因为这样的想当然,他才要付出比旁人千倍百倍的代价和牺牲。人家一场漂亮仗便能赢得人心的时候,少帅得打出数场硬仗才能服众。

    瞿世峥的心性,没有人比一路陪着他走过来的林逸国更清楚。

    瞿氏想要她的小孙子在军中成为人上人,也不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瞿氏一见着枪,双腿就软了,若不是身旁的芷兰扶着,她早已坐在地上了。

    “世峥哥哥,奶奶做事再怎么不对,也是你的祖母啊!”

    瞿世峥淡淡看了瞿氏一眼,摁下了林逸国举着枪的手。

    他没有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

    这样的沉默延续了一路。

    知闲坐在他身旁,一双纤手握着他的一只手,眼睛盯着窗外变换的风景。

    瞿氏大概只是瞿世嵘一个人的好祖母。衍之从上海赶到茂城,回来的第一天她就让他去祠堂祭祖,而对瞿世嵘,却是大摆酒宴,接风洗尘。一个远道而来,一个近在咫尺,待遇却是这般的天壤之别。

    她并不在意这样的小事情,可是往往细节处更能见人品。方才瞿氏的歇斯底里,让她对瞿家是彻底的失望了。

    怀着这样念头的,不止是知闲一个人。

    林逸国掏枪的时候,罗力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是因为林逸国敢拿枪指着瞿氏,而是因为素来冷静只在将军之下的林参谋,竟然也有暴怒的时候。

    不过在参谋部的,又有几个人是脑子不灵光的?

    当年之事他们这些事外人不敢揣度,可是看瞿氏的态度也知道,只怕瞿家于将军从来就不是一个温暖的家所在的了。

    “夫人,我有些话想对您说。”

    一直拎着行李跟在知闲身后的林逸国忽而开口了。

    一下车他就告诉衍之司令部有加急文件,已经呈到办公室去了,知闲便猜到林逸国许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单独告知自己的,现在见他开口,倒也不是十分吃惊。

    只刻意的放慢了脚部,好让他说。

    林逸国会意,也就开口了:“当年离开瞿家的事情,我觉得那一直是少帅心里头的一个结。”

    瞿氏的厚此薄彼打段瑜还在瞿家的时候就开始了。

    没有什么对错之分,不过是一个亲近祖母一个亲近母亲的区别罢了。这落在瞿氏眼里,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她以为瞿家的孩子是不该亲近外人的,而段瑜这个儿媳妇在她眼里头就是一个外人。

    小孩子的心也是十分敏感的。察觉到自己被祖母冷落和挤兑的小世峥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于是事事臻美,别人做到九十九分的,他一定要做到一百分。

    相比之下,弟弟自然就显得逊色的多。

    这一来,更是让瞿氏觉得不痛快,她岂能容忍儿媳妇往自己眼里砸钉子?一样的孩子,大孙子什么都比小孙子好,不显得自己这个教导小孙子的祖母无方吗?

    小世峥越是优秀得到的夸赞愈多,瞿氏心中的黑暗滋生的就越广。

    所以,当年瞿氏寻借口赶段瑜离开,原因未尝没有这里头的一部分。

    那时候,兄弟两个人都是六岁。段瑜走的那天,小世峥跑着追了她很久,瞿氏在门口扬言,“你要是敢跟着这个小娼-妇走出去一步,就再也别进我瞿家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少帅后来还是回来了。我想着大概是少帅的母亲,老夫人说了什么吧。少帅被瞿氏逼着在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才得以进瞿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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