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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乱世佳缘_分节阅读_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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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就在徐公馆的客厅里,卢金旭变着法儿的折腾范梓萱。那样的身体交付,已经不关乎爱了,纯粹是泄欲而已,若不让该看的人看到,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他特地找来的黄、范二人手上一模一样的药粉了么?

    他不是第一次欣赏这种靡靡的场景,可是看着黄峤痛不欲生的表情和嘶哑的叫喊,比先前都要有兴致的多。

    如果可以,大概就是一直让她生活在阳光下,哪怕所有的阴影,都统统的把冷翳加负在自己身上。

    徐绍祯有时候也会笑自己,他怎么就成了一个这样那样全都是甘愿的人物?

    他去了仙台很多次,只是知闲不知道罢了。

    他真的疑心,她是不是没有心肝。他为她做到了这般地步,可是她却从未有过一丝动容,从来冰冷的像难以捂化的石头。

    连陆钟麟那样的傻小子她都可以跟他当朋友,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呢?

    大概这也算一种独特吧。

    再在上海听到她的消息,铺天盖地的都是她的名字和那个男人连在一起。她成为瞿夫人,徐绍祯是不意外的,也说不上原因来,好似就是觉得,本来就该这样。

    在苏州河边的租界看到她的眼泪开始,他就知道瞿世峥在她心中是常人难比了。所以,现在又怎么能装出一副潇洒不在意的样子呢?

    从他走上这条路开始,就已经跟很多东西背道而驰了。

    好了,徐绍祯,她已经彻彻底底是别人的女人了,你可以完全的放心了,随她去吧。你是卖国贼,她是瞿世峥的夫人,怎么看都不该再有交集。

    烂醉如泥,却依然能清楚的感受到痛不欲生。

    再回仙台的一年,是他过的最快乐的日子。每天都能看到她的时间,美好的像是偷来的。

    她怀着十二的时候,徐绍祯常常带着她去街上散步,走的并不是很远,附近的邻居都以为他们是夫妻,知闲一开始还解释,后来发现完全说不清楚,也就不再白费口舌了。

    他享受这样的自欺欺人。

    看到别人眼中的祝福和艳羡,他面上虽是半分不显,心中却是有波澜起伏的。

    听到瞿世峥牺牲的消息,徐绍祯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小人般的窃喜。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剩下的这辈子,他可以完全的拥有知闲。

    可是他太了解她了。所以,他瞒住了她。

    十二出生那天,仙台落了特别大的雪,一片一片,像是轻盈的羽毛。

    他等在医院走廊上,心急如焚,小护士和善的用日语跟他说,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焦灼担心的连坐一坐都不肯的丈夫。

    徐绍祯哑然,淡淡的喜悦过后心里微微有些苦涩。

    “若是他死了呢?”

    他看着她摇了摇头,说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又说:“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守他一生。”

    是了,他原本就能想到的答案,却非要听她亲口说出来再让自己灼心一回才罢休!

    秀子曾问他,为什么没有娶妻,那个时候徐绍祯已经是个和善的没有什么大脾气的老头儿了,他一手拿着窗台上的花瓶,一手往里面摆放一簇簇茂盛樱花枝,转身看了一眼十几年来从来没有改变过布置的房间。

    那摇篮还在腿边,只是他已经老到没有力气去撑起来了。

    她守他一生,那么自己,便等她一辈子吧。

    他什么都不在意,一切都成了身后事,可是却唯独放不下她。

    即便他明明就知道,她在美国,瞿世峥很疼她,十二长的越发英俊帅气,他们家养了一条叫大狗的牧羊犬,她过的很幸福。

    当年一别,再无通信,不相往来于他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他知道知闲明白,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如果有来生,还是希望能有这样的邂逅。

    哪怕还是像这样默默的看了你一辈子,至少,让我遇上你。就这么循环往复的穷尽我无数个此生,会不会终有一生,你是在我的怀里。

    那个冬天的夜晚,仙台的星星格外明亮,仿若是在给谁指引着一条通往来生的路。而晚风吹落雪,枝桠微颤,他缓缓的闭上了眼。

    番外之一见倾心(一)

    “尘冠桂却知闲事,终拟蹉跎访旧游。这句诗的意思是,当官的人不当官了,才觉得日子悠闲,回到从前的地方……”

    知闲看着对面坐的端正,一双眼睛溜溜转的儿子,一五一十的拿着古诗书浅显易懂的给他解释道。

    十二点了点头:“我知道!知闲是妈妈的名字。妈妈还有一个名字叫夫人,爸爸非常喜欢。”

    知闲无言,扭头看了一眼正坐的跟儿子如出一辙的某人。

    十二却是不肯放过她,小胖手轻轻敲了敲桌子,对妈妈忽视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意。

    “妈妈,那十二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知闲伸手去捏了捏他白白嫩嫩的小脸:“嘉是外祖公给你取的字,航呢,是来自一句颇有寓意的古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这是外祖公和爸爸两个人对你的寄托,希望十二能够……”

    “不畏困难,勇于面对,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十二挥舞着小手,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妈妈,我知道我的大名瞿嘉航,我是问这个名字,十二,这个!”

    真不知道十二像谁,明明才是个三岁的小孩儿,就这么不好糊弄。

    知闲心上无奈,当时她只想着顺口先叫着,左右就是个乳名,她总不能给儿子解释,因为他是十二月出生的吧。

    瞿世峥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颇有几分忍俊不禁,一张英俊的面容上带了淡淡的笑意。

    他起身上前,知闲偷偷的勾了勾他的手,一双剪水的眸子里满是求救的信号。

    “你是十二月十二日出生的,十二成双,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妈妈叫你十二,是说你是我们的宝贝。”

    十二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小脸上满是欢喜的笑意,就连知闲也似是有所思的回味着。

    瞿世峥随手摸了摸知闲的头发,她如缎的发已经留过了肩膀。自从生了十二,知闲就一直是剪的短发,十二不知是什么癖好,一双小手总是去抓她的头发。

    他两岁的时候,知闲才慢慢的又开始留起来。

    十二看着爸爸的手,忽而往前伸出了小脑袋:“爸爸,十二也要摸摸!”

    听着他理直气壮的语气,瞿世峥随手拂了下他毛绒绒的头,一看便知是敷衍。

    十二一下就不干了,蹭的一下从小板凳上坐起来,手脚并爬的从桌子那头往沙发爬。知闲生怕他摔着,赶忙起身去接,哪儿知道她身边那人顺势就坐在了她先前窝着的地方,又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

    “衍之!”

    她回头去瞪他,他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让他自己爬。”

    十二也争气,说话间的工夫已经扑过来了,软软的小脚丫踩在瞿世峥的腿上,张口就冲着那张放大版的自己的脸去了。

    知闲见他有些嫌弃的往自己这边躲,帮着十二就摁倒了他,小孩儿会意,高声叫着“爸爸”便亲了他满脸的口水。

    他左手边是他的小妻子,一脸坏笑的伏在他的怀里,右边是他的儿子,正洋洋得意的学着妈妈的样子把脸往爸爸胸膛里头藏。

    一大一小两个人偷偷的对望,以为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只是乐得纵容罢了,从战场上摸爬滚打起来的,这么点浅显的小心思都看不出来,岂不是太可笑了。

    心中缓缓的溢满了蜜一样的甜,从前,他未曾想过自己会过上这样的生活,享受着家庭带给他的温暖和幸福,有人对他的珍视和呵护报之以千百倍的温柔回应。

    那年他奉外公之命去上海广言学校,刚到门口,雪就落得大了。

    纷纷扬扬的晶莹中,他看见了一方安静的池塘,里头荷花早已不复六月亭亭,三五枯黄的茎在这铺天盖地的白色中,显得有些寂寥孤独,却又有些热切。

    正欲抬脚离去,一抹红影突兀的闯进了他的视线。

    凭借良好的视力,明明隔得很远,他还是看清楚了她脸上的神情。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是有些泪意,还有难以掩饰的淡淡失落。

    他向来不是会对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多想的人,也许是因为行人神色匆匆狼狈躲避大雪的时候,她跟自己一样停了脚,他头一次破了例。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漫天落雪中空对着一池枯荷,她在想什么?

    她看了那池塘多久,他站在原地看了她就有多久。

    瞿世峥一直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直到她擦着他的肩膀匆匆而过只留下一句“对不起”,他复往里头走的时候,抬脚以后,发觉原地已经留了小小的一个雪坑,才意识到自己似是有些失态。

    她怀里抱着的是法文书,那么,应当也是广言学校的学生了。

    当时偶然一瞥,再见面便已经是笃定了。

    离着阅兵式没有几天,他亲往大院里去检查琐碎诸事,请来参观的老师学生的住宿地,本不是职责范围之内,却因为听到林逸国念学校名单而心里有一丝异动。

    寒冷的冬天,她拿了一个唱戏用的面具,在院里破无聊赖的站着。那张娇俏的脸上有些郁色,却不至于阴沉,一看便知道她是因为被拘着才觉得郁闷。

    他心里头不禁轻声笑出来了,淡淡的往后看了一眼,几个随同的负责军官都已经是一脸冷汗了。

    林逸国后来说是因为他在那儿站的时间实在是太久,所以一群人都以为是有什么问题,这才紧张的不得了,却不曾想少帅只是吩咐他们不用把学生们拘的那么严。

    “周参谋他们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私下里还议论着少帅怎么对这种小事上眼了。”

    为什么?应当是因为她了。

    明明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甚至面都算不上见过,对自己而言,她怎么就是这样的特殊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明白,看见她的时候,就再也不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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