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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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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把手搭在拉她的李青昭手上站起,才想走,忽然想起一事,问:“你在哪里拾到的?”

    祖公略当然不能说实话,便道:“就在书肆,这物事实在不起眼,所以福伯打扫时没有发现。”

    善宝信了,说了声谢谢。

    祖公略喊过猛子:“让福伯套车,天黑路滑,由你送善姑娘回去罢。”

    猛子去照办,而祖公略往书肆后面的马厩牵出自己的坐骑,顶风冒雪的回了祖家大院。

    仍旧是从西侧门进了府,把马交给上值的小厮,他直接来到上房,见父亲房里的灯还亮着,想谈谈有关下月初六的那桩婚事,谈什么?打定主意——退婚。

    进了二门,却被大丫鬟明珠挡驾:“老爷今儿身子不爽,已经歇着,二少爷有事明儿来罢。”

    祖公略道:“只几句话。”说着脚步不停。

    明珠跑到他前面急急道:“琴姑娘在呢。”

    言下之意祖公略明白,房里的事非礼勿视,这时应景的传来琴儿的浪笑,祖公略皱皱眉,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在门口的檐下跺跺脚,跺掉脚上的冰雪。

    房里的丫鬟婆子都已经听见,门一开,迎出来好几个,各各都问他的好,独独琉璃神色有异,悄没声的伺候他更衣换鞋,洗漱完毕,问他吃过饭没有,听说吃了,茶水果子端上来,晓得二少爷睡前有阅书的习惯。

    一切就绪,琉璃就让各个丫鬟婆子歇着的歇着值夜的值夜,都消停了,房里仅剩下她与祖公略两个,突然跪在炕前。

    祖公略盘腿坐着,方把炕几上的茶盏执起,琉璃的举动让他莫名其妙,笑了笑:“做错事了?”

    琉璃直直的跪着,脑袋却垂得很低:“二少爷慧眼如炬,奴婢犯了个大错。”

    祖公略呷了口陵王新送的蒙顶,轻松道:“打了翡翠花瓶还是毁了颜柳真迹?”

    琉璃摇头:“那上面的,奴婢一直都很小心。”

    祖公略眼睛不离茶盏,道:“那就是犯了我的规矩,不能乱说话。”

    琉璃吧嗒吧嗒的开始掉泪:“奴婢罪该万死,前儿见了乔姨娘房里的琐儿,琐儿姐姐说她病了,又是女儿家见不得人的病,不敢去看郎中,因平日里琐儿姐姐待我好,所以我就斗胆告诉她二少爷的朋友善姑娘懂医术,让她去找善姑娘瞧瞧。”

    祖公略微微有些不快,道:“我告诉过你们,只管做好分内的事,即便是偷懒也不打紧,就是不要多言多语,你是犯了我的规矩,念你素来行事妥当,又是初犯,下不为例即可,起来罢。”

    他一贯的豁达,而规矩严苛,是以身边的人既敬他又畏他。

    琉璃不起,道:“请二少爷责罚,事闹大了,我也不成想琐儿把善姑娘的事告诉了乔姨娘,今儿晌午乔姨娘找喊了我过去,竟然让我带她去找善姑娘诊病,善姑娘才伤了几日,自己身子都不安宁,怎么会给别人诊病,另外,善姑娘并非郎中,咱们贸然去叨扰人家,不合适。”

    祖公略好一阵不言语,盯着茶盏出神,琉璃不知他心里想什么,唬的跪在地上不敢动一动,过了一会子,听祖公略沉声道:“若她执意要你去,你就说我对你另有差使。”

    琉璃忙不迭的应着:“是。”

    祖公略挥挥手:“去吧。”

    琉璃得了赦,起身出来,各处查看一遍,均无疏漏,才回去自己房里睡觉。

    一夜睡得都不安稳,从来到二少爷身边那天起,她小心谨慎勤勤恳恳,深得祖公略欢喜,没几天就被擢升为大丫鬟,统管着房里的几十号人,第一次犯错,虽然祖公略没有责罚甚至喝骂,她自己心里愧疚,所以天放亮即起来忙东忙西,行事错了,只能更加勤劳的做事来弥补,不料刚伺候祖公略用过早饭,琐儿就过来找她。

    琉璃按着祖公略交代的,道:“不巧的很,二少爷说是等下有差使给我。”

    琐儿有些不高兴道:“我们夫人那里等着呢。”

    琉璃歉疚的笑:“麻烦姐姐告诉乔姨娘,改天罢。”

    琐儿秀眉一挑:“夫人都穿戴齐整,可不好这么言而无信,你去跟二少爷告个假。”

    琉璃正为难,祖公略信步从房里走了出来,对琐儿视而不见,喊琉璃:“走。”

    琉璃朝琐儿挥挥手,跟着祖公略去了。

    看路径是往上房,行到中庭遇见从书肆返回的猛子,见了祖公略只道:“她好着,您放心。”

    她是谁,祖公略心下了然,并无吱声,径直来到祖百寿的院子,见二门处守着两个衙门的兵丁,不知发生何事。

    进了二门,喊个小厮过来问话,那小厮说:“知县孔大人来了。”

    按例,接待外客,特别是官府的人需在前面的大厅,孔明亮能来祖百寿的住处,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祖公略定在当地,想自己要不要进去,最后做了决定,迈步进了祖百寿的房里。

    外门处,丫头小菊忙进去报给明珠,而明珠又进去报给祖百寿。

    祖百寿与知县孔明亮分宾主坐着,正相谈甚欢,听说祖公略来了,孔明亮道:“二公子此次必能得个文武双状元,我这里先给总把头贺喜了。”

    祖百寿忙还大礼:“托孔大人的福,咱们常来常往的,我祖家的喜就是孔大人的喜,剩下的话祖某就不多说了。”

    孔明亮呵呵一笑,彼此会意。

    祖公略已经走了进来,先见过孔明亮,再给父亲请安。

    祖百寿道:“孔大人亲自来咱们家,是为了这么一宗,皇上开恩科,文武双试,你马上就得进京。”

    祖公略颇有些意外,道:“父亲不是不知,我对功名无兴趣。”

    祖百寿佯装嗔怪:“七尺男儿,当为国建功立业,方不枉你寒窗苦读多少载,闻鸡起舞多少载。”

    祖公略还想说什么,孔明亮不想他们父子为此事计较时外人在旁边,识趣的告辞。

    父子俩送走孔明亮,继续为进京之事争论,父亲有父亲的用意,儿子有儿子的心思,谁都无法说服谁,最后话题就绕到了祖公略的婚事上,他极其认真道:“下个月初六的婚礼,我不能参加。”

    新郎官不参加婚礼,摆明了是退婚的意思。

    祖百寿真生气了,啪的一拍紫檀木的炕几:“胡闹!”

    吼完下了炕在地上东一头西一头的乱走,忽然想起朱老六报给他的事,怒道:“你是有婚约的人,而那个善宝是闺阁女儿,竟然在书肆一住就是几天,说出去别人以为你养外室。”

    祖公略淡淡道:“她伤了,不宜挪动,偏巧在书肆附近,才于书肆养伤而已。”

    祖百寿晓得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过这个平素惜言如金的儿子,且为了他的婚事来来往往多少回争吵,索性摊开来讲,就算是破釜沉舟罢,于是道:“难道你不晓得,那善宝是朱把头说给我的填房。”

    祖公略心里像被什么猛劲击打了下,想啊想,想怎么说,最后发现自己怎么说都不妥,唯有道:“爹您五十有余,而善宝她才十七,您觉得合适么?”

    祖百寿反问:“十七很小吗,十四、五嫁人的数不胜数,年纪大的,难不成你要我娶个寡妇?”

    第四十一章 我是个兽医

    父子谈话陷入僵局。

    祖百寿因为怒,五官皆呈下垂之势,操着手去火盆边坐了,目光落在海青色大花瓮的绢花上,这是新来的丫头小桂的手艺,做的是牡丹,大红的花朵栩栩如生,祖百寿非常喜欢,也因此便将小桂更名为牡丹。

    祖家大院的二等丫头均以花卉来命名,诸如石榴、茉莉、杜鹃、迎春等等,牡丹之名早有人叫,只因几朵绢花,叫了多年的名字被褫夺,还被改为小葵,而小字辈,是末等丫头的标识,旧牡丹与新牡丹遂产生嫌隙。

    高门大户,婢子们你争我夺,管事们勾心斗角,主子们尔虞我诈,热闹至极。

    祖百寿不再说话,祖公略唯有开口,容色淡淡,心意凉凉,道:“爹娶谁我这个做儿子的管不到,只是善宝不行。”

    他是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态来说出这句的,觉得已经到了把话挑明的地步。

    祖百寿差点脱口问“为何不行”,悬崖勒马,没有问出,儿子的意思再明了不过,假如自己问了,他也回答了,事情也就发展到了死胡同,再无回旋的余地,父子争夺一个女人,这不是骨肉相残而是二虎相争,眼下最重要的是扫除障碍,自己才好便宜行事。

    想到此,忙换了话题,还专捡祖公略在意的说:“我已经老朽,娶不娶的倒不十分紧要,都是那个朱老六的主意,说说你的婚事,下个月初六的婚期是我与文老爷定下的,你不肯成亲,让我对文老爷怎么交代,不如这样,你就进京应试,这一走几个月也说不定,婚礼自然而然就取消了,文老爷也奈何不了咱们,毕竟男人需以功名为重。”

    这也不失为一个悔婚的好法子,祖公略没有反对,只是自己进京应试,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善宝。

    从上房回来他便喊过猛子:“用不了几天我就要进京应试,早已打听清楚,善姑娘的父亲在胡海蛟手里,善姑娘在书肆养伤的时候我也去同胡海蛟交涉过,那贼人狮子大开口,要万两银子做赎金,其实这些你都知道。”

    猛子那厢点头。

    祖公略复道:“此次进京你不要随我去,留下来,拿着我的名帖和五千两银子去赎善老爷。”

    猛子说了声“是”,续道:“您进京也非小事,那些毛头小子行事不妥当,我不放心,身边怎么得有个称手的。”

    祖公略思忖下:“这样,让雷子跟我走。”

    猛子道:“雷子有勇无谋。”

    祖公略笑了:“是考试不是打仗,你且放心吧,倒是你这边的事情更重要,胡海蛟生性蛮野,需智取不可力敌,安全把善老爷接回来,你就功德无量了,另外,你要时刻关注善姑娘的一切,我的意思,要替我保她安然。”

    猛子再说“是”,忽而想起什么:“今早我回来时,遇到捕役去个专门卖早点的饭铺子捉凶犯,说是杀猪的郑大死在那个饭铺子,中毒,同时中毒的还有文家的小子长福,不过长福命大没有死。”

    祖公略嗤的冷笑:“杀人灭口了。”

    猛子低声问:“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

    祖公略蘸了茶水在炕几上胡乱写着,反反复复都是个“宝”字,边道:“善姑娘受伤在书肆养着时,我已经查的差不多,大概对方发现了我在查,唉,不成想让那饭铺的东主惹了官司,希望他能化险为夷。”

    猛子又试探的问:“那善姑娘被行刺的事呢,小的意思,还查么?”

    祖公略停下书写的手,有一阵才道:“罢了,她平安就好,我走后你一定要保护好她,以你的功夫,这不是什么难事。”

    猛子得意的嘿嘿一笑,蓦地敛尽笑容道:“若是有人危害到善姑娘呢?小的意思……任何人。”

    他如此说,是之前听闻祖百寿要娶善宝,这任何人也就包括祖百寿。

    主仆二人朝夕相处十多年,彼此了解心意,祖公略冷着脸道:“谁都不行,若万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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