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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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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喜亦是无奈:“也总比死一干人好。”

    赫氏仍旧不十分同意。

    见妻子心有不甘,善喜斟酌半晌,忽而道:“或许,我可以让祖百寿在拜天地之前就……”

    他没有说完整,但赫氏已经明白,脸色煞白:“老爷,我怕。”

    善喜微微一笑:“不怕,保证天衣无缝。”

    赫氏抚着咚咚狂跳的心口:“我还是怕。”

    等她回去对善宝说了善喜的对策,善宝却非常淡定,即便父亲没有任何举动,她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

    为了万无一失,此事瞒着李青昭和锦瑟。

    听闻善宝就要嫁给祖百寿,李青昭道:“表妹,你说你嫁给祖百寿,祖公略会是怎么样的心思,他对你好像……”

    善宝看了看手中的小绿瓶子,默念上面的那首诗,想的是祖百寿怎么不好也是祖公略的父亲,自己的父亲要杀他的父亲,而他屡次救过自己……唉!

    ※※※※※※※※

    京城。

    虽然亦是天寒地冻,却远不如雷公镇这么冷。

    祖公略住在驿馆,正打点行装准备回家,他得了个文武双状元却辞官不做,给出的理由是要为祖父丁忧。

    祖父即是祖老爷子,故去不到三年。

    状元乃皇上钦点,更是皇上亲授官职,他辞官,满朝文武皆以为皇上必然盛怒,子为父丁忧,却无孙为祖丁忧。

    孰料,皇上非但没有龙颜不悦,还准了他的奏请,这里面多亏了两个人说话,一个,便是曾经去过雷公镇的八府巡按李同舟,另个,是现任宰相虞起。

    说起来这次皇上特开恩科,也是因为此二人的提议,以太后久病痊愈感念天恩浩荡为由,而实际这场恩科是为了祖公略一人。

    李同舟去雷公镇代圣巡视官员政绩,偶遇祖公略,惊叹他的容貌与皇上一般无二,又了解到祖公略是不足月而生,感觉这里面或有着惊人的秘密,于是回到京城委婉的向皇上透露了此事。

    世间有人相貌雷同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与皇上样貌如出一辙就非同寻常,这关系到皇家血脉问题,更重要的,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所出皇子太少,又夭折的夭折痴傻的痴傻,像模像样的几个忙着争夺未来的帝位,是以大开杀戒,如今只剩下两个,一个病歪歪,一个傻呆呆,太后抑郁成疾,皇上闷闷不乐,所以听说有人像自己,还是那么的出类拔萃,皇上当下即找宰相虞起商量,是否微服出巡去长青山探个究竟。

    朝中局势动荡,一日不可无君,虞起觉得皇上不能随意离开京师,想见祖公略并不难,难的是要有个确当的理由,要瞒着群臣尤其是后宫,还有心意不明的几个王爷,审慎下,虞起建议皇上开恩科,听李同舟说那祖公略文韬武略,他必然能来赴京应试,若不来,就谕令官府出面迫使他来,比如凡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男子均要应试,这样才有便利条件见到祖公略。

    于是,皇上下诏特设恩科,而祖公略偏就来了。

    文科殿试那场,皇上见到祖公略时差点从龙椅上跌坐下来,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何止样貌,声音都像,风度都像,不过是自己垂垂老矣且以须髯覆面,而祖公略面如皎月气质清朗。

    文科祖公略轻松拔得头筹,为了能让祖公略再中武状元,皇上问虞起:“纵观来应试的武举,谁的功夫或许可以胜了祖公略?”

    虞起似乎已经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也还是道:“江北,陈玉璜。”

    皇上想了想,怫然不悦:“我是皇上,他却叫什么陈玉璜,实属犯上,废了他的武举,贬为庶民,不得应试。”

    他咬音着重在“璜”字上,典型的文字狱。

    他是君,说白便白说黑便黑,虞起虽然心里替那陈玉璜叫屈还是照着圣意做了。

    其实祖公略功夫不一定不敌陈玉璜,但皇上不想冒险,于是,没了陈玉璜,祖公略顺利又取得了武状元。

    按理状元得中后有很多后续之事,如要拜恩师谢宰相披红挂彩骑马巡街接受京城万民恭贺,所以祖公略才打发雷子先回了家。

    他拜会虞起的时候,其实皇上就躲在重重的垂帘后,虞起按照圣上之意,同祖公略聊起家长,顺口问他母亲的名讳,祖公略答:“家慈,白氏素心。”

    他刚说完,就听垂帘后面咯嘣一声,是皇上激动下攥紧了拳头使得骨节发出了声。

    白氏素心,白氏素心,白氏素心……

    皇上喃喃自语。

    第五十六章 与小姑子拜堂成亲

    祖公略拜会虞起是在辞官之前,这之前他还入宫觐见了太后。

    赴京应试,他带来那苗千年人参,皇上以孝治天下,把人参奉给身子欠安的太后,太后用惯了珍馐美味,对人参本也没觉得怎么稀罕,只因听闻这是苗千年人参,遂起了兴致,要祖公略进宫给她讲讲这人参的来历还有长青山的风土人情。

    慈宁宫为太后寝宫,因着最近久病的身子才康复,太后仍旧一天里有大半天是歪在炕上歇着,祖公略来的时候见各处悄无声息,等进了殿门方瞧见太后身边围着诸多宫女,捧着茶水的捧着糖果的捧着熏炉的捧着痰盒的捧着净面巾、净眼巾的,等掌事的宫女把祖公略引到炕前,太后手一挥,宫女悉数退下。

    “草民祖公略拜见太后。”

    祖公略行了大礼,太后喊了“起来吧”,他直起身子,太后突然就呆住,良久,仅留下掌事宫女一个,其余的一概屏退,然后让祖公略近前些。

    祖公略觉察出太后语音微微颤抖,正要遵命迈步靠过去,却听有人喊:“老祖宗,我回来了!”

    这样庄重得让人直觉窒息之地还有人敢大呼小叫,祖公略甚是意外。

    随着喊噔噔跑进来个约摸十*岁的姑娘,大妆为郡主身份,她嗖的越过祖公略身边直扑向太后,然后就偎在太后怀里撒娇。

    太后极尽慈爱的笑眯眯道:“多早晚你能懂规矩,快坐正了。”

    那姑娘非但没坐正,还嬉笑着搂住太后的脖子。

    太后佯装嗔怒:“放肆。”

    那姑娘哦了声总算把自己挺直了,忽然就望见地上站着的祖公略,先愣了愣,随即下了炕奔到祖公略面前,歪着脑袋看他,问:“你是谁?”

    太后为她介绍着:“这位是新晋状元郎,还是个文武双状元。”

    又给祖公略介绍那姑娘:“这是我的孙女。”

    掌事宫女一边补充:“九千岁秦王的掌上明珠,禧安郡主。”

    祖公略就微微一揖,算是行了君臣之礼。

    禧安郡主围着祖公略啧啧道:“长的真好看。”

    太后沉下脸:“愈发没规矩,还不回来坐好了。”

    禧安郡主又嘻嘻笑着跑到太后身边去了。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太后一肚子的话也得憋回去,简单同祖公略聊了几句,便让他告退。

    出了慈宁宫,祖公略便径直回了驿馆,稍作休息,就来拜会宰相虞起,却完全不知道垂帘后面藏着皇上,只是他乃习武之人,听力超常,隐约听见那撒花的落帐内有窸窸窣窣之声,还以为又是个名门闺秀偷窥自己,也就安之若素。

    皇上也怕再多做停留会露馅,于是从旁边悄悄离开。

    祖公略没有急着走,他来拜会虞起一方面是礼数,其次是有他的目的,一壁品着上用龙井一壁同虞起说了半晌的话,自然而然的聊到前任宰相。

    至始至终满面含笑的虞起脸色突变,问祖公略:“状元郎因何说起此人?”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祖公略故意说起前任宰相,是了解到那前任宰相并非是七老八十,所以解甲归田必然有曲折之因由,也猜测现任同前任之间关系不会融洽,果然,见虞起不悦,他又大着胆子道:“我赴京之前听说一件事,那前任相公之子被济南名医善喜的家奴所杀,而官府下了海捕文书却是要缉捕善喜全家,坊间有言,一人做事一人当,草民不明白,为何家奴杀人缉捕的却是主子一家?”

    虞起霍然而起,盛怒:“会有如此荒唐之事?”

    祖公略按下心里的狂喜,忙起身道:“草民不敢诓骗大人。”

    虞起这个宰相当的也颇费周折,甚至是九死一生,前任宰相是他的头号政敌,扳倒对方他也是煞费苦心,恨不能将其连根拔除,听说对方还存在庞大的势力,不然官府也不会为他而罔顾法纪,家奴杀人牵累主子一家实属不当,于是大发雷霆道:“此事我会亲自过问。”

    祖公略暗暗的长舒口气,想着自己回到雷公镇之时,善宝会笑靥如花的对他说:“哥哥,我自由了。”

    这,也是他此番肯来应试的另一个原因,甚至比与文婉仪退婚还重要的原因。

    心愿达成,他就向皇上辞官。

    皇上问了虞起的意见,虞起道:“首先,假如他真是万岁您的血脉,是不宜入朝为官的。”

    皇上明白,这是为以后打算,皇子只能封王,却不能做官。

    虞起复道:“其次,即便状元郎是万岁您的血脉,您父子亦是暂时不能相认。”

    这次皇上不甚明白,问:“为何?”

    往事如烟,缥缈若现,他曾经对不住白素心,不想再对不住亲生骨肉。

    虞起前前后后详详细细的分析道:“即便现在有十足的凭据证明状元郎是皇子,也要谨慎,一旦有差池,这不仅仅是让天下人耻笑,还涉及到江山社稷,另外,状元郎既姓祖,即是其母已经嫁作祖家妇,这,实有不妥。”

    所谓不妥,是说皇上的女人怎么能改嫁。

    他又道:“如若皇上想认下状元郎,也需往长青山走一趟,访一访当年人,扒一扒当年事,确定状元郎是皇子,也还要给他一个名分。”

    所谓名分,或是为白素心追加妃位,或是让祖公略认其他嫔妃甚至皇后为母。

    又道:“还有,祖公略仪表出众文采斐然功夫超群,是不可多得之人才,若真是万岁爷您的血脉,皇上应该保护这点血脉。”

    所谓保护,是针对眼下皇子夺位的纷争。

    虞起说了很多,针针见血,皇上三思后觉得言之有理,遂听了虞起的建议,就答应祖公略的辞官之请,他日,亲往长青山查明一切。

    事情如此定下,祖公略就凭着为祖父丁忧的原由离开京城往家里返,想着回去时便解决早该解决的一切,首要的是同文婉仪的婚事,再不会拖延。

    他忽略了一件事,弱不禁风的文婉仪岂是省油灯,那次文重连夜拜访祖百寿,回去便告诉女儿:“听祖老爷的口气,你同公略的婚事,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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