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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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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子过去把长福拎起,举手左右开弓,打他个乌眼青,然后丢在地上,本想问他一些话,谁知长福突然奋力跃上窗户,翻出去逃之夭夭。

    猛子伏窗看看想出去追,被锦瑟拦住,街上人来人往多有不便。他回身问锦瑟:“你怎么样?”

    锦瑟娇羞道:“还好,你怎么来了?”

    猛子目光落在锦瑟头上那枚玳瑁梳篦上,除此外再无其他首饰,简单妆扮倒突出了锦瑟的清雅的容貌沉静的个性:“我听说你找我,又听说你出了府,一路跟随而来,却在下面被店小二缠着说了几句话,差点让你受人欺负,抱歉。”

    被他如此重视,锦瑟心下欢愉:“何来抱歉一说。分明是你救了我。”

    然后,猛子就不知该如何接续了。

    继而,锦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于是,两个人不禁对望。锦瑟垂下头去,猛子忽而舔舔嘴唇忽而揉揉脑袋,不知所措。

    接着——

    “我们走吧。”

    “我喜欢你。”

    上句是锦瑟说的,下句是猛子说的。

    锦瑟心头一震,当即怔住,随即羞涩的把头扭过一边不看他。渐渐的满面欢喜转换成满面愁绪:“可是琉璃是二少爷指给你的。”

    猛子赶着解释:“可我只当她是妹妹。”

    锦瑟迅速觑他一眼又把头扭过去:“她不一定当你是哥哥。”

    一句话戳到猛子的软肋:“她是对我很好,这也正是我愁闷的。”

    接着,两个人又是一番沉默,外面的廊上有客人欻欻的走过,楼下的街上喧哗声也冲入房内,猛子见锦瑟发髻上落了片柳树叶子,抬手想替她拿掉,锦瑟却先迈步而去:“走吧,我家小姐还等着我回话呢。”

    她心里很是担心,自己没能从长福这里拿到文婉仪买凶杀善宝的凭据,反倒给长福跑了,不知善宝听说后会怎样。

    只是等善宝听说之后,却是一脸的平常,还安慰锦瑟:“放心,文婉仪从此不会再相信长福。”

    锦瑟纳闷:“小姐何以见得?”

    善宝托腮歪在炕几上:“长福被猛子打伤,回去如何向文婉仪交代?他决计不会说是想欺负你未得逞被猛子揍了,这实在丢人现眼,纵使他怎么胡诌,跌倒的撞到了,文婉仪已经知道是咱们抓了长福,所以她必然以为长福的伤是被咱们严刑逼供所致,长福浑身是嘴说不清了。”

    锦瑟当下舒心一笑:“奴婢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善宝却悠然一叹,话题一转就转到别处:“长福的事还是小事,眼下有桩要紧的,明珠生了六少爷按祖制被抬为姨娘,如今那几个姨娘重提琴儿之事,琴儿莫说少爷连小姐都没生出,当初是我点头升她为姨娘的,所以现在那些人矛头直指我,说我违背祖制,喊的最大声的就是二奶奶窦氏,司马昭之心,二老爷两口子,一个意在参帮总把头,另个意在祖家掌门夫人。”

    锦瑟气得一摔帕子:“那些个人就是爱生事,琴儿左不过担个姨娘的名分,吃穿用度同大丫鬟没什么区别。”

    善宝大眼茫然的看着晃来晃去的七彩珠帘:“话虽这么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到底是不合规矩的。”

    她发愁,锦瑟更加担心:“既然小姐明知道不合规矩,当初为何把琴儿抬为姨娘。”

    善宝无奈道:“你还记得她那天来找我,让我谎称她有身孕之事么?”

    锦瑟点头:“记得,奴婢还记得当时琴儿威胁小姐来着,难不成小姐你是因为怕她?”

    善宝嗤的一声冷笑,颇有些不以为意:“若单说怕琴儿这个人,不一定,我是本着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想着不过是个虚名,全了她的心意又如何,所谓阎王好斗小鬼难缠,成日的勾心斗角累不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答应琴儿为姨娘首先不合祖制,其次让琴儿以为我是惧她才如此,恐她以后更嚣张。”

    锦瑟过来拈起她耳边的一丝头发,然后取下掩鬓重新固定好:“小姐打算怎么办呢?”

    善宝苦笑:“还能怎么办,琴儿的姨娘身份不能拿掉,否则我就当是承认自己错了,也会得罪琴儿。”

    锦瑟问:“小姐有主意?”

    善宝凝眉想了想:“有是有,怕是馊主意。”

    第一百五十五章 被他睡过收取的一点点费用

    当初抬琴儿为姨娘时,有赞同的有反对的也有保持沉默的,因那个时候祖百寿尚在昏迷中,善宝为大当家,她点了头没人敢坚持不可以,如今祖百寿清醒过来,一切的一切都不同了,所以才有人借着明珠生子把旧事重提,目的不在琴儿目的在善宝。

    此事善宝心知肚明,一时想不出完全之策,因祖公略在文家帮着操持丧事,连个相商的人都没有,善宝蓦然发现,自己在祖家差不多是孤军作战,这真是要命。

    三日后,一场大雨肆虐,祖家大院花木摧折,未出两个时辰便是满地狼藉。

    渐渐的雨势减弱直至停歇,但仍有些微如牛毛的水汽从天飘落,善宝站在廊下望着几个粗使的婆子在清扫庭院,而她的心亦如这庭院,狼藉到不知从何收拾起,当初自己为了胡子男留在祖家,而今胡子男缥缈如浮云,忽而来忽而隐,善宝感觉自己抓不住他,倘或祖公略真是胡子男,他身边可是有了文婉仪,虽然不算明媒正娶,到底还是渊源太深。

    这一刻,她想家了,想回家。

    不过刚刚起了这个念头,就想哭,深呼吸控制自己,吸入一缕清幽幽的冷香,这是专属于哥哥的,而庭院的尽头,是祖公略打着三十六骨的孟宗竹油纸伞款步而来,他一改往日深色着装习惯,水蓝的深衣外面罩了件直至脚踝的云朵纱长衣,行一步飘一下,仿佛天上的闲云落在善宝眼前。

    也才几日不见,善宝感觉他是恁般的陌生,或者说新鲜更确切。

    祖公略身后是猛子。到了廊前,猛子瞅了瞅善宝身侧的锦瑟,小心思被善宝收入眼底。

    “可好?”祖公略把伞交给了猛子,从袖子里摸出个白丝绢小包裹。淡淡问。

    “能吃能睡,能怎么不好呢,倒是你那老泰山,说没就没了,不能瓜熟蒂落。让人扼腕叹息。”善宝看他手中包裹的形状非常像女人之饰物,揣测会不会是碧玉蝴蝶簪?心里狂喜。

    “你是说文伯伯,宿命罢。”祖公略只是握着那白丝绢包裹,故意把善宝口中的老泰山修改成文伯伯。

    “丧事可还顺利?”善宝没话找话了,眼睛执着的看着他的手。

    “还有比死更不顺利的事么?”祖公略却将手背到身后。

    “有啊,不得好死。”善宝恨自己眼睛不能拐弯。

    祖公略:“……”

    愣了须臾他心里暗自发笑,这丫头,当真是古灵精怪。

    善宝实在忍不住好奇,偏着脑袋想望去他身后,问:“那是什么?你手里。”

    祖公略忽然想起似的。把手拿回来,然后慢慢打开白丝绢,露出一支碧玉蝴蝶簪子。

    善宝身子一软,扶住锦瑟,颤抖着声音重复道:“那是什么呢?”

    祖公略拿起碧玉蝴蝶簪子举到她眼前:“碧玉蝴蝶簪,你那支被我丢了,我仿照那个在银楼新打造了这个。”

    此物非彼物,善宝心下一沉,取过碧玉蝴蝶簪看了看,果然簇新到没有任何佩戴过的痕迹。她随即把簪子放在祖公略手心,淡淡道:“二少爷还有事么?”

    祖公略见她脸上笼罩着一层薄雾般的清冷,晓得她是失望,听她问。唯有道:“去上房,刚好见你在这里,就过来问候下。”

    善宝便道:“不送。”

    随后转身回了抱厦。

    猛子旁观着,时而咬咬嘴唇时而搓搓手,似有什么心事,见祖公略那厢举着簪子兀自苦笑。他道:“二少爷,这都怪小的,是小的把大奶奶那支簪子弄丢了。”

    祖公略叹息似的道:“不怪你,是宿命。”

    然后把簪子收起,拔腿去了上房。

    文婉仪也在,虽然不是一身缟素,穿戴亦是比素常淡雅简单了很多,脸色也不好,面颊似乎还有泪痕。

    祖百寿那里劝了几句,祖公略没进来之前,他正在问文婉仪木帮此后的打算,言下之意别忘了当初对自己的许诺。

    文婉仪心里既恨又憎恶,父亲才过世他就急不可耐的提及木帮的归属,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她不单单有丧父之痛,更重要的是父亲死在自己手里,那一天她情绪坏到极点,因恼恨父亲偏心兄长,所以想拉着父亲共赴黄泉,不料同样吃了下有鬼招魂的汤,父亲死了她却活着,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用天意来解释,实际是她平素服药太多,身体中的某味药化解了鬼招魂的毒性而已。

    既然老天不让她死,她更增强了好好活着的信念,所以非但木帮不能易手,她还要牢牢抓住,至少现在善宝的大当家已经被清醒过来的祖百寿褫夺,而她,马上就是木帮的大当家了,善宝轻松被她比下去,心里得意,听祖百寿问木帮的归属,她搪塞道:“还没有个决定,木帮不是还有些大柜、棹头和把头么。”

    祖百寿冷笑,想说些什么,此时祖公略走了进来,他只好把话咽下去,然后转到琴儿身上,琴儿的姨娘来得不合规矩,他让丫头去抱厦请善宝来。

    片刻工夫,善宝到了,对祖公略视若无睹,又礼节性的安慰文婉仪一番。

    祖百寿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善宝迟疑下,想着青天白日的只是坐坐又不是上炕,也就端正的坐了过去,问祖百寿要她来作何。

    祖百寿道:“还不是为了琴儿,你好糊涂,也是你心肠软,轻易把她升为姨娘,这不合规矩。”

    善宝早有了主意,道:“琴儿没生出一男半女就没资格做姨娘,那么我呢,我岂不是没资格做大奶奶,所以我来向老爷辞别的,我要回济南去了。”

    祖百寿假意嗔怒:“你是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

    善宝想,按他的意思,琴儿只不过是被他随便睡了的丫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他去妓院**没什么区别,若是说有区别,只不过琴儿不收费,而他睡了琴儿小半年,升为姨娘又不是升了月钱,算是琴儿被他睡过收取的一点点费用不可么,想到这里道:“老爷把琴儿的姨娘位分撤了,索性也把郝姨娘的位分撤了罢。”

    祖百寿怔住,不知她用意。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可有再见到姑娘的机会?

    上房因久不开窗而有些憋闷,更兼炕前的那一碗回春汤热气缭绕,混杂着黑漆小几上的熏香,整个屋子说不出的一种怪味。

    善宝用手帕轻拂着面前的方寸之处,继续道:“坊间有言,嫁出门的女泼出盆的水,比如大少奶奶,出了门有人问起府上何处,她自然会说雷公镇祖家,而不会说庞家,郝姨娘生了静婠和静好,女儿家早晚出阁,也就算不得祖家人,郝姨娘就像没生养一样,她是不是该撤了姨娘的位分呢。”

    祖公略哑然失笑,这丫头,是不是诸葛孔明转世投胎而来的呢。

    祖百寿都惊叹,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两件事,她竟然巧妙黏合到一起,且那么的天衣无缝,自己想反驳,还真就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唯有笑着点头:“都依你。”

    言语间满是宠溺,祖公略心头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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