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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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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这又是秋夫人做的。

    秋煜当下拊膺大恸:“她为何变得如此!”

    司徒云英搀着秋煜:“大人保重,夫人一向深居简出,安心相夫教子,这次,或许是被魔障迷惑了心智,慢慢夫人会明白过来,走出魔障的。”

    上次秋夫人以赏花为由邀请善宝过府,然后摔花暗示善宝不要与秋煜逾越男女大防,当时虽然秋煜不知,后来还是慢慢了解,原以为那件事过后也就罢了,孰料夫人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想置善宝与死地,这让他痛心。

    望头顶浮游而来一片薄云,心突然有些压抑,摇头道:“或许,她本就是这样的人,迷惑心智的人不是她而是我,只是那祖家大奶奶甚是无辜,也只不过与我见了几面,并无僭越男女大防,夫人为何一意要人家死呢,我是为了救祖家大奶奶,才明知道毒死祖老爷的人不是她也还是执意把她带回衙门,是怕这个关键时刻祖家人会加害她,回了衙门我不是没想到夫人那里,所以为着安全又把祖家大奶奶投入男监而非女监,就是怕夫人容易混入女监,可是你看,我千算万算,还是差点让祖家大奶奶送了命。”

    用心良苦,情之所致,对方不知,他亦不想说,这世上男女间的感情不拘于婚嫁一项,这世上男女间的感情还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善宝对于秋煜或许只是红颜知己,或者仅仅是知己,而知己并不是他的心事她懂了,他的伤痛被她安抚了,知己还有,彼此欣赏,互相愉悦,秋煜对于善宝的心思,仅限于此。

    一只彩蝶翩然落在兰花上,司徒云英正愁不知如何开解秋煜,当下灵机一动道:“从茧到蝶,需要一个过程,夫人她早晚会破茧成蝶的,她也会成为与大人比肩的摩登伽女。”

    说完手指扯着袖子高举着为秋煜遮挡日光,忽然看见鹅卵石铺就的甬道尽头闪出一把绯红的伞,伞下三个人,正是秋夫人和一双儿女。

    未等到他们这里,一对小娃已经脱开秋夫人的手跑来,遥遥喊着:“爹爹!”

    秋煜迅速敛尽愁容,随即换上一脸的笑,张开双臂等着儿女扑进他的怀抱,然后左右的看,蔼然道:“有没有气娘亲?”

    男孩羞赧的一笑,大概又淘气了,女孩仰着粉嫩嫩的小脸,奶声奶气道:“女儿听话。”

    秋煜心头一软,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正把他崎岖不平的心事抚摸,抚平。

    第一百七十七章 学二嫂子给爹冲喜

    夏夜苦短,恩怨太长。

    善宝左支右绌,也还是逃过一劫又一劫,想着可以不用披麻戴孝为祖百寿送葬,身陷囹圄也并非不是件好事。

    而祖家人也正为此事打算着。

    祖家大院烟气缭绕已经两日,到了这一晚祖百富将众人召集在一处商议,决定停灵三日便要下葬,不能再等祖公略回来。

    祖公卿站起反对:“爹最喜欢二哥,怎么的也得让二哥见爹最后一面。”

    祖百富颇有些无奈的样子:“规矩上,像咱们家这样的门庭是该停灵七日,可是这是什么时节你要分清,这鬼天气活人能热死、死人能热得烂掉,家里冬上储存的冰已经用完,再想用就得去寒谷洞运,来回上百里,实在艰难,不放冰只怕一日便臭气熏天,这是大不敬,还是让大哥入土为安的好。”

    这是真实的原因,这何尝不是他想匆匆安葬祖百寿掩盖自己罪行的借口,害怕等祖公略回来把祖百寿的死抽丝剥茧的层层查下来,更害怕秋煜那里再来找麻烦。

    因他说的在理,便再没谁反对,但几个少爷有一点要求,那就是让善宝回来为父亲送葬。

    祖百富为难了,首先他不知秋煜是否肯放人,其次他也怕善宝医术了得回来后偷着探查此事。

    最后还是窦氏给他圆场:“大伯有儿有女,用不到外姓之人来送葬,说起来大嫂与大哥当日并未礼成,算不得名副其实的夫妻。”

    难得的,大家对此事都无异议,各怀心事罢了,从祖公远的角度,善宝不算真正的大奶奶,他才有机可乘夺了参帮大当家和祖家大院掌门的位子。从祖公道的角度,他从未当善宝是母亲过。从祖公望的角度,善宝不算继母,那天轻薄之事就不为过,不然他就是以下犯上,儿子轻薄母亲,天打雷劈。从祖公卿的角度,善宝不算母亲,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喜欢。

    从几位姨娘的角度,李姨娘觊觎掌家夫人之位,拔除善宝她当然高兴。郝姨娘觉着善宝若不是大奶奶,女儿可以由她做主嫁给白金禄,未尝不好。孟姨娘弃权。乔姨娘忧虑,暗想若善宝不算大奶奶,善宝与祖公略是不是就名正言顺的相爱了?

    总之在这件事大家皆以沉默来暗许。

    独独文婉仪挑明了反对:“善小娘做了这么久大奶奶,突然说不是就不是了,这太荒谬。”

    没人赞同。

    最后她孤掌难鸣,惹了一肚子气回到房里。

    这时丫头来报:“二少奶奶,雷子找您。”

    文婉仪身边的水灵正为她打着扇子,听说雷子来了,手一抖,团扇碰在文婉仪头上,她挥手想打,思量下忍了,水灵是自己赏给雷子的,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招惹她,免得哭天抹泪让自己心烦,于是朝小丫头嗯了声。

    未几,小丫头把雷子引了进来,文婉仪立即用衣袖遮住半边脸,是雷子的模样惨不忍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头上的血由额头一道道流下,跛着腿,胳膊用块布吊起,像是骨头断了样子。

    “二少奶奶,小的尽力了。”雷子躬身道,弯下去却难以直起,踉跄几步,最后被芬芳及时扶住。

    文婉仪斜眼看了下水灵,骂道:“你男人快死了,你还镇定自若,你的心石头做的不成。”

    水灵试着往雷子面前走了两步,却又怯怯的滞了脚步,最后芬芳把她用力一推,她扑向雷子,为了防备自己跌倒,她不得不挽住雷子的胳膊,却听雷子痛得哎呀一声。

    文婉仪又骂道:“死娼妇,你是想学那善小娘谋杀亲夫么!”

    水灵暗自垂泪,低头不语。

    是亲三分向,面前这个女人即将成为自己的老婆,雷子急忙转换了话题:“小的完成了二少奶奶交给的任务,还请二少奶奶为小的请个郎中瞧瞧。”

    文婉仪指着水灵:“还不快去给你男人请个郎中,等他身子好了就给你们圆房。”

    水灵无奈走了出去,想着文婉仪说的话,雷子身子好了便要圆房,眼泪更多了,边走边哭,遇到的人还以为她是为了祖百寿的突然病殁呢,一路就来到了前面,过仪门方能由西侧门出祖家大院,偏偏在仪门处遇到了四少爷祖公望,见她哭成泪人似的,祖公望便问了过来。

    祖公望祖家大院,担着个饱读诗书的名声,虽然不时与丫头们甚至媳妇子们传出风流韵事,但这种事在高门大户实在算不得什么,因他素来好性情,丫头们都喜欢与他接近,听他问,水灵哭得更甚,便说了实情,自己不想嫁给雷子。

    祖公望玩笑道:“你不想嫁给雷子可想嫁给我?”

    水灵愣了愣,突然跪下:“请四少爷收下奴婢。”

    祖公望端量下她,姿色平平,但做个通房还可以,更重要的,他想以水灵为由去接触文婉仪,于是道:“那我就收你做个通房丫头罢。”

    水灵欢喜得叩头,然后出去为雷子找郎中。

    祖公望就径直往文婉仪房里而来,到了二门处,让小丫头进来通禀,说他有事找二嫂子。

    房里的文婉仪正询问雷子路上之事,听说他没去找祖公略,心满意足,然后让芬芳送雷子出来,又把祖公望请进。

    竹帘打起,祖公望进入,看文婉仪穿着绯色的软罗衣裙,如一团烟霞,往炕上坐着都感觉到她的袅袅婷婷,祖公望当下筋骨酥软,甜腻腻的唤了声“二嫂子”。

    文婉仪懒得瞧他一眼,本不渴,却故意端起茶杯吃着,撂下茶杯也是把眼睛看在炕几上,一丝表情也无的问:“何事?”

    祖公望走近了,深深揖礼下来。

    文婉仪眼角余光看见,淡淡道:“一家人,四弟不必拘礼,有事说罢,这会子我有点累了,想歇着。”

    祖公望道:“二嫂子房里有个丫头叫水灵,我想收她做通房。”

    文婉仪猛然看向他,简直是哭笑不得:“公公尸骨未寒,四弟还顾着儿女私情,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祖公望忽然想起这一茬,也有些难堪,找了个借口道:“我学二嫂子给爹冲喜。”

    文婉仪差点惊掉下巴:“冲、冲喜?”

    她的意思,祖百寿不是病而是死,何来冲喜一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贱婢还会使狐媚子魅惑四少爷

    冲喜,是针对病重之人,是为了使其康复,而祖百寿是死非病,冲喜也就让人匪夷所思。

    文婉仪乜斜祖公望一眼然后嗤笑一声:“四弟书读的多是不是读傻了,公公已经故去,难不成你收下水灵冲喜就能让公公死而复生,更何况收个贱婢,算不得什么喜事。”

    祖公望本也没十分想收了水灵,这不过是得以能够与二嫂子单独说话的机会,见她面有不豫,便道:“倒是我疏忽了,一直觉得爹他健在呢,不料已经是阴阳相隔,徒留叹息。”

    说着还作势眉头一皱,满面哀愁,眼睛却在文婉仪身上滴溜溜乱看。

    文婉仪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的敛了敛衣裙,冷冷道:“既然四弟无事,芬芳送四少爷出去。”

    芬芳过来看着祖公望,脸色竟比文婉仪还冷冽,生硬道:“四少爷请。”

    祖公望并没有立刻走,仍旧看着文婉仪道:“听说二哥常与二嫂子争吵,会不会是因为是我代他与二嫂子拜堂呢?”

    他旧事重提,触及文婉仪的伤疤,当下恼怒,毕竟是一家子也不好过分发作,只能把气缓缓压下,斥责芬芳:“还不送客。”

    芬芳没好气的对祖公望道:“四少爷请罢。”

    祖公望朝文婉仪深深的长揖下去,如此大礼倒显得有些轻佻,然后他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回头道:“既然爹尸骨未寒,二嫂子为何穿得花枝招展。”

    文婉仪垂头看看自己,略有尴尬,看也不看他的解释:“方才穿了孝服的,想睡一会才穿了平常的衣裳。”

    祖公望哦了声,才迈步走了出去。

    他刚迈出门槛,芬芳便将门重重摔上,回来对文婉仪牢骚:“此人忒可恶,一再骚扰小姐,早晚因他而坏了小姐的名声。”

    文婉仪正于弥勒榻上歪着,突然欠起身子一掌拍在身侧的小茶几上,咬牙道:“早晚,他会死在我手里。”

    芬芳心头一惊,不曾想文婉仪还起了这样的念头。

    铜漏显示一更过,文婉仪体弱虽不怯热,也还是感觉憋闷,却也不敢开窗户,虽然距离前面的灵棚很远,总是隐隐感觉有哭声传来,甚而是僧人们的诵经声,还有各种响器吹出的愁肠百转的哀乐,她难以入睡,闭上眼即是父亲的颜容,还不是活得好好时的样子,而是披头散发、眼中无珠、长舌血红的恐怖之状。

    她惊起一次次,后背冷汗涔涔,心头却闷得喘不过气。

    正被折磨,可怜了水灵,找了郎中回来便被她指使芬芳打到嘴巴出血,还揪着头发骂:“贱婢,还会使狐媚子魅惑四少爷,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四少爷无心收你做通房,倒是把你好顿嘲笑,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还是死心塌地去伺候雷子吧。”

    水灵只是哭,哭到快昏厥,文婉仪才让芬芳将水灵赶了出去,下半夜,有人来敲她的门,水灵上吊自杀了。

    文婉仪免不了一番痛骂,心里却七上八下,手上又多了条人命,只怕这辈子都难以安睡了。

    水灵的死传到雷子耳朵里,他也没有多大的悲痛,一心在琉璃身上,本就不喜欢水灵,倒是担心没了水灵文婉仪会将给他的那些银票要回去,当初说好了是水灵的嫁妆,心中不免忐忑。

    文婉仪无暇顾及他这里,既然祖公略一时半会不能回来,何不瞅这个机会对付善宝,于是她让芬芳回文家找来了长贵,准备再收买个心腹,又给长贵一笔钱,部分是长贵的跑腿费用,也就是好处,部分是打通衙门各个环节的,她要知道善宝在何处,当她得知善宝竟然被秋煜投在男监,不明真相,也管不了太多,让长贵往街上去找个会功夫的泼皮无赖,要这人潜入大牢刺杀善宝。

    又怕这人失手,不得不花了重金买通了个牢头,内里行事就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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