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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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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竟还有比自己悲惨之人,善宝一下子对自己的遭遇释然了,又问:“那你为何来找我诊治?”

    勾戈笑道:“大当家的自己不知道么,你差不多天下闻名了,小小年纪,且身为女子,统领着参帮,还怀有一身神技。”

    一不小心出了名,这真是莫可奈何,善宝啼笑皆非的耸耸肩。

    勾戈续道:“当然,我这也只是试试,能治好我的人,我必万死以谢恩。”

    善宝下了炕,又把勾戈拉了下来,手扣在她后背,随着抚遍其周身,各处穴位探到,琢磨她会不会是被人给拿穴,发现并无,又琢磨她是不是被人给下毒,喊锦瑟取了银针,刺破勾戈的指间,没有中毒迹象,暗自思忖,难不成她真的是中了什么诅咒术?

    这个,善宝身为医者似信非信,但是一个人连脉象都没有,这可真是桩稀罕事,若非鬼怪作祟,人力不能及。

    善宝正迷糊,忽然见勾戈脖子上戴着个项圈,纯金打造,上面阴文图刻着诸多鸟兽,这大概是胡人的图腾,这项圈差不多就是护身符一类的物事,善宝之所以专注这项圈,是发现那些鸟兽图刻上有发黑的迹象,按理勾戈是公主,即便她成日的东奔西跑,也不至于邋遢到如此,遂起了疑心,先对勾戈道:“我若能治好你,你万死谢恩,我岂不是白白治好你了。”

    勾戈郑重道:“但凡大当家想要我做的,杀人放火,本公主在所不辞。”

    善宝玩笑道:“好啊,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不想当什么祖家大奶奶。”

    没等勾戈说什么,她续道:“可否把你的项圈取下给我看看。”

    勾戈不知其意,也还是乖乖的把项圈摘下递给善宝。

    善宝接过,用指甲轻轻划着那些图刻,未几,指甲发青,接着,又整个黑了下来。

    善宝豁然开朗,举着指甲给勾戈道:“所谓咒术是假,你的这个项圈,被淬毒了。”

    勾戈愣了愣,一把夺过,仔细看着,自言自语:“怎么可能?”

    善宝问:“这个项圈,你从何时戴着?”

    勾戈想了想,大惊失色的样子:“那法师走后,我母后便让人打造了这个给我,说是驱邪避凶,保佑我一生安康的。”

    善宝实在难以理解:“你母亲,她怎么可能害你?”

    勾戈突然咬牙道:“她并非我生母,而是我父王的继室,现在我什么都明白了,那个所谓的法师,差不多是我那继母的同谋,他们里应外合,不知是想夺父王的位子,还是单单是想害我,因那个女人自恃美貌,最听不得别人说我美貌。”

    女人的嫉妒心上来,可惧可悲,善宝悠然一叹,是想起了文婉仪。

    勾戈眼中放出熠熠华彩,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因为摘下了项圈的作用,她顿感身心轻松,问善宝:“大当家的再给我看看,看是否不戴这项圈,我的身子会有好的迹象。”

    善宝拉着她又去炕上坐着,重新搭脉,转而笑道:“公主脉象平稳,只是仍有些余毒为尽,所以需要服食几味药,若是公主信得过我,就请在舍下暂住,病愈再行离开不迟,且我要看看这项圈上到底淬了什么毒,竟然如此厉害。”

    勾戈哪有不答应之理。

    连日来,善宝亲自煎药亲自照顾勾戈服食,她这样的耐心细心让锦瑟都难以理解,偷着问:“小姐,你为何对勾戈公主这样好?”

    善宝只笑不答,心里想着若勾戈真的死了,就如同白素心一样,留给皇上的是不尽的哀思与美好,假如勾戈可以好好活着,活到头发白了皱纹多了牙齿掉了,祖公略就不会每每念及她,便是锥心的痛,她要勾戈活着,活到很丑很丑的时候给祖公略看,且要祖公略明白,有些女人,是用来看的,有些女人才是用来爱的。

    善宝之所以这么狭隘,是听琉璃说,祖公略与勾戈把酒交谈,甚为融洽,这可是从来没见过的稀罕事,善宝觉着,祖公略纵使没爱上勾戈,那也是非常喜欢。

    另外,还有件最根本的事,善宝是医者,医者父母心啊。

    勾戈渐渐好了,雷公镇渐渐冷了,这一日下起了雪粒子,沙拉沙拉的打在窗户纸上,善宝偎着火盆,听着外面落雪之声,眼睛时不时的望去秋香色的锦帘,每每哪个丫头进来,她都以为是祖公略来了,然后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希望,之前她只是纳闷,祖公略自从京城回来后刻意回避自己,不懂是为了什么,现在大彻大悟了,差不多,是祖公略喜欢上了勾戈。

    男人心,不可信。

    臭男人的心,最可恨。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册封一品诰命,钦此!

    雪粒子转成雪片子,伴着老北风横扫一气,枝条上残留的枯叶经受不住,纷纷落下,噼噼啪啪打在窗棂上。

    善宝用铜挑子拨弄着炭火,身边的李青昭正啃着一块半生不熟的红薯,而锦瑟,垂头绣着一个香囊,看颜色应是男人之物。

    忽听外面吵吵嚷嚷,接着善宝房里的几个丫头旋风似的跑进来,阿玖带头,见了善宝就喊:“大当家的快拾掇拾掇吧,重门开到后宅了,知县秋大人伴着个公公来到,看样子是有天大的喜事。”

    大户人家的规矩,若非有大事亦或是官府之人来到,大门是不开启的,平素进进出出只从西侧门,重门次第而开,当然是有大人物到来,听说是个公公,便知是皇宫大内来了人,善宝心头一颤,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下了炕,众丫头服侍她穿戴整齐,匆匆来到上房待客而用的正厅,果然,厅门口有衙门的衙役也有宫里来的护卫,善宝刚进厅里,一个年轻的公公便高声道:“祖善氏接旨!”

    善宝撩衣而跪,身后,跪了一片,祖公略不在其中。

    那公公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祖家善氏,安王之母,家承钟鼎,心标淑德,性秉惠和,贵而不奢……册封一品诰命,钦此!”

    那句“安王之母”之后,善宝再也听不进一个字,只觉耳朵嗡嗡,先前的不安应验。

    那公公宣读完圣旨,看跪在面前的善宝道:“还不谢主隆恩。”

    善宝木讷的接了云凤锦柳叶篆的诰命诏书在手,有气无力道:“谢主隆恩。”

    那公公咯咯一笑,浑然一只母鸭被掐,觑善宝毫无欣喜之色,道:“从此太夫人吃俸禄有品阶,这是祖家大喜的事,咱家瞧太夫人是不是高兴过头了。”

    这是在暗示,按例宣读圣旨之后,特别是这样的封赏之诏书,必然会收到一定的财物。

    依着律例,一品夫人是封赏给一品官员之妻之母的,封妻,便称为夫人,封母,便称为太夫人。

    如今自己擢升为太夫人了,善宝哭笑不得,猛然醒悟过来,喊祖百富:“二叔陪公公去花厅稍坐,这么远的路,怎么也得吃杯茶再走。”

    祖百富应了,过来请那公公。

    公公得意的一笑,随祖百富去了花厅,等候善宝的打点。

    除了祖公略,祖家的人都在,甚至勾戈公主也在,纷纷过来恭喜善宝,当然这其中不乏李姨娘的吃味,更有窦氏的妒恨,这么个臭丫头,先是做了参帮大当家,现在又册封诰命夫人,这是走了什么运气。

    祖静好天真无邪,过来要拿诰命诏书看,被郝姨娘拉了回去,轻声斥责:“圣物你也敢乱碰,当心被砍头。”

    祖静好一吐舌头,躲去了娘亲身后。

    李青昭都乐得直拍手:“表妹你又高升了。”

    倒是锦瑟脸色肃然,挽着善宝冰凉的手,轻声道:“宫里的人还等着呢。”

    善宝方回过神来,吩咐众人都散了,过来看了看久不见面的秋煜,施了常礼,无精打采道:“秋大人一向可好。”

    秋煜晓得她内心所想,劝慰道:“既来之则安之罢。”

    善宝感激的一笑,喊阮琅:“陪秋大人去前面厅里坐坐,我稍后过去。”

    然后回了抱厦,让锦瑟拿着自己的对牌去找库房管事许通家的,捡些贵重之物,再去账上支取五百两,然后她亲自来到花厅,财物一并交给那公公。

    得了好处,那公公眉开眼笑的走了。

    善宝又来到前面的大厅,秋煜独自吃着茶,阮琅立在一旁。

    见善宝到,秋煜起身相迎,口尊太夫人,如今,善宝是一品,他只是正七品。

    善宝淡淡道:“秋大人坐吧。”

    秋煜与她对面坐了,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只是望着她,满眼都是心疼。

    善宝故作轻松,随便聊着,却因心不在焉,几次说东忘西,文不对题,更兼眼神飘忽,秋煜便截住她的话,坦言道:“流言可畏,还不是那些人嚼舌头,说太夫人您与安王千岁如何如何,才会有了今天的封诰。”

    善宝即使想到了这些,也还是微微一愣,不解道:“皇上,怎么管起我的家事?”

    私下议论皇上,这有些不妥,秋煜三缄其口,看善宝实在可怜,便道:“太夫人哪里晓得,安王千岁上次去京里,皇上已经滴血认亲,安王千岁是皇上的亲骨肉,皇上怎么能容许安王千岁与他的继母不清不楚,虽然勾戈公主的婚事辞了,皇上还会给安王千岁重觅良缘的。”

    善宝手一抖,茶杯还在,茶水溢出,烫在她手背,连痛都没了感觉。

    秋煜见她身边没有丫头跟着,迟疑下,站起,走了过来,大男人不揣帕子之类的物事,想用袖子给她擦,怎奈穿的是官服,官府代表皇威,不敢亵渎,左右找不到合适之物,心一横,将手按在善宝手背上,轻轻一蹭,拭掉茶水,见善宝六神无主,他实在忍不住,顺势握住善宝的手,心里丝毫没有男女之情的杂念,只想给她些许的安慰。

    正此时,脚步声踏踏而来,秋煜慌忙松开善宝的手,迅速回去自己的位子坐定。

    一股冷香袭来,善宝头都不回就知道是谁,听秋煜同祖公略见礼,听祖公略喊她大当家的,她猛然回头,努力挤出一个不十分成熟的笑:“王爷该称我为太夫人了。”

    祖公略心一沉。

    善宝脸色僵成一块冰。

    秋煜尴尬的杵着。

    厅里的气氛一度沉闷得似透不过气来,勾戈适时的打破了这沉闷,她拉过善宝道:“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记。”

    善宝连笑都是懒散的:“公主答应我什么了,我不记得了,或者我不需要了。”

    心灰意冷,万念俱灭,若是此时长了翅膀,迫切的想要飞离这伤心之地,长青山也好,江湖也罢,从此遁世,或是守着青灯古寺,了此残生。

    勾戈用力攥住她的手:“你需要的,我要摘掉你祖家大奶奶的身份。”

    善宝遏制不住的狂笑起来,看上去有几分诡异:“你?”

    勾戈严肃道:“对,是我,本公主。”

    第二百四十章 祖百寿与善宝的婚姻,就此解除

    当日,勾戈便告辞而去,她答应善宝要为其摘掉祖家大奶奶的身份,善宝全当她是宽慰自己,她是公主不假,却非我朝之公主,如何能说服皇上,而胡族,也不过是我朝的藩属。

    至傍晚,雪仍旧纷纷扬扬毫无停止之意,漫长的冬日开始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又开始上演,善宝管不了天下,但可以管管参帮的穷苦人,之前说好的要开制墨制炭的作坊,不能半途而废,她自我安慰,有这个祖家大奶奶的身份也好,至少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质疑她这个参帮大当家的身份,不服,也只能闷在心里。

    所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颠补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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