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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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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破案,善宝替他捏把汗,心里却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公堂既然在此,当晚秋煜和善宝都住在了事主家,一个在东跨院,一个在主人家的西厢,距离不远,用过晚饭,秋煜让司徒云英把善宝叫到了东跨院,说是有话问她。

    东跨院相对清静,这节气虽然没什么景致,仅仅头上那一轮明月足以让人赏心悦目,善宝带着锦瑟和李青昭来到,门口守着的衙役把她让了进去,水月色的帘子打起,善宝缓步而入,秋煜正满屋子的踱步思索,听声音转过头来,融融一笑:“晚饭吃得还好?”

    这与本案,风马牛不相及,善宝道:“大人夜里可安寝?”

    秋煜愣住。

    善宝坏坏一笑:“大人来找我商量案子,却问我吃饭的事,不伦不类,我也只能不伦不类的回答。”

    这个时候她还能够笑出,秋煜也笑着晃晃脑袋,轻声道:“调皮。”

    几句交谈,俨然老友,秋煜视善宝为知己,善宝何尝不是视秋煜为朋友。

    司徒云英是了解秋煜内心的,识趣的退至一旁,佯装为秋煜整理案头的笔墨纸砚。

    李青昭却傻乎乎道:“我看你们是在**。”

    一句话说的秋煜面色极不自然,负在后面的手攥成拳头,微有些紧张。

    善宝倒如常的样子,淡淡道:“赤壁之战,周公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负命案,为何不能**来缓解情绪。”

    四两拨千斤,堵住了李青昭的嘴,也替秋煜解围。

    衙役捧了茶上来,秋煜邀善宝相对坐了,书归正传,商量案情,善宝开口便是:“这是桩谋杀案。”

    秋煜心里赞许,却问:“何以见得?”

    善宝抿了口茶:“因为事主荣华富贵,不会自杀。”

    这是怎么个说法?

    秋煜想笑,毕竟是在谈公事,需要严肃,可是实在没料到善宝会如此回答,荣华富贵不会自杀就算他杀,未免太牵强,无奈再问:“为何不是服食人参而亡?”

    善宝冷笑:“口鼻喷血,分明中毒,那个潘氏脱不了干系。”

    秋煜更加不懂,挑眉:“潘氏?”

    善宝复一句:“对,潘氏,我甚至猜测是潘氏杀了事主。”

    秋煜口中咝了声,似乎有疑惑,再次问:“你有凭据?”

    善宝斩钉截铁:“当然有,明日大人尽可以升堂问案,到时我就把潘氏杀害事主的凭据当堂说出,大人也可以轻松破案了。”

    这与秋煜心中所想大相径庭,他信善宝,但很难相信善宝所说的这番话,心中不免纠结,想追问详细,善宝却起身告辞,推说来时乘坐马车颠簸厉害,如今又累又困,想歇着。

    于是,秋煜送客。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二十个男人,她最后嫁给谁了?

    夜深人不静,摊上丧事,事主家里白天晚上哭声不断。

    善宝闲闲的歪在西厢房的炕上,看着一旁堵着耳朵的李青昭笑道:“谁让你跟着呢,偏要来凑热闹,这是丧事不是喜事。”

    李青昭哪里把耳朵堵严实了,听善宝说她,蹭过去央求:“表妹你讲个故事吧,我听得入了迷,就可以忽略这恼人的哭声。”

    善宝坏坏一笑:“不如我一拳打昏你更好。”

    李青昭捏住表妹的脸狠狠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表妹,成日的想杀表姐,快,讲个故事听听。”

    善宝算算时间,还早,讲个就讲个,只是讲什么呢,沉吟下,道:“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一心想嫁个如意郎君……”

    李青昭打断她的话:“这个你讲过,后来有个江湖女贼乔装改扮成男子娶了她,新婚夜盗走了她的万贯家财,表妹我看你是江郎才尽了,怎么重复讲呢。”

    给表姐嘲笑,善宝顿了顿,灵机一动,摇摇头:“不是那样的,而是这位小姐在通往京城的路边修建了家客栈,这是赴京赶考的必经之路,她想着守株待兔,早晚能钓到一个金龟婿,过了不久,有位赶考的书生路过此地,在她的客栈下榻,那小姐殷勤招待,并眉目传情,最后还以身相许,那书生走时她依依不舍的说,公子功成名就之日,且莫忘记奴家在这里等你……”

    李青昭又打断她的话:“这个你也讲过,那书生信誓旦旦,那小姐让丫鬟笔录下书生的名字,丫鬟叹气道,小姐,这已经是第二十个,你嫁个如意郎君这么难,我说表妹,你实在讲不出来,也甭拿这些糊弄我。”

    连自己改编过的都给表姐讲了,善宝讪讪的笑着,随即又摇摇头:“不是那样的,而是一年之后,有二十个书生回来找她。”

    善宝的临时修改李青昭业已习惯,还听得津津有味,听闻二十个书生回来找那小姐,李青昭撇嘴道:“你胡诌,当我不懂科考么,前三甲都给那小姐委身的书生拿了,也不过三个人,怎么二十个书生回来找她,那些落榜的,怎么好意思回来呢。”

    善宝感谢李青昭她八辈祖宗,她如果不打断,自己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编排了,本都是信马由缰的胡编乱造,这简短的时间给了她思考的机会,于是道:“那小姐说等公子功成名就之时回来接妾身,没说非得考上进士,那二十个人里有中状元的,有落榜后没有盘缠回乡无奈讨饭做了丐帮帮主的,有落榜后心灰意冷做了打家劫舍的山贼混到头领的,还有个没考上武状元一气之下做了江洋大盗的一夜暴富的,还有去赶考时接了人家银子做盘缠没钱还替对方杀人做了杀手的,总之在各自领域小有名气,当然算是功成名就。”

    李青昭听着听着,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原来这样啊,那位小姐该怎么是好呢,二十个男人,她最后嫁给谁了?”

    善宝和衣而卧,闭眼睡觉:“这是下个故事了,且听下回分解。”

    李青昭过来推她:“表妹你告诉我那小姐到底嫁给谁了。”

    善宝偏不说:“很多事情留个悬念好,留个悬念,鱼才上钩。”

    李青昭不知所云:“怎么又扯到鱼了,好好的说那位小姐呢。”

    善宝再不言语,看上去像是睡着。

    李青昭琢磨不透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唯有倒在她身侧一边琢磨一边也就睡着了。

    二更过,月上中天,清辉如水,遍洒庭院,事主家人大概是哭得累了,除了偶尔有夜鸟扑棱棱飞起,剩下的是一片静谧,静得能听见上房不知是哪两个男女调笑之声,静得也能听见西厢李青昭雷鸣般的呼噜。

    若无心事,善宝也嗜睡,但这个时候她睡不着,房里熄灯之后,因了那月光也还是朦朦胧胧,隐约能看见炕边幔帐上是大幅的牡丹图案。

    善宝用心等着,仿佛一个痴情的女子等着情郎的到来,实在等的不耐烦,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运筹是否错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棋走险招,若等不来要等的人,许诺给秋煜明日升堂时拿出潘氏的凭据之事,唯有随机应变了。

    等的太久,她的困意袭来,咬了下嘴唇努力使自己清醒,猜测大概快三更了,该来的不来,自己可要睡了。

    突然,像是鸟儿飞扑窗棂,轻微的一声响动,她登时精神起来,身体不敢乱动,调动听力,仔细辨听,应该是人。

    啪嗒!刀子撬开窗户。

    噗!有人翻了进来,功夫好俊,落地竟如此之轻。

    然后仿若树叶被风拂过,窸窸窣窣细细碎碎的脚步慢慢靠了过来。

    善宝感觉对方有些慌张,否则一个人的脚步怎么会如此凌乱,猜测这个人怕的不是自己,大概是知县秋煜在家里住着,父母官眼皮底下铤而走险杀人灭口,谁能不怕呢。

    那人极力屏住呼吸,但人是不能不喘气的,所以善宝听出,这是个男人,他身上有淡淡的女儿红味道。

    那男人终于来到炕前,隔着幔帐,缓缓拔出怀中的刀,然后慢慢撩起幔帐,借着月光辨认下哪个是善宝,看准了,举刀就刺。

    与此同时,善宝迅疾把手按在他腹部,一滑,找准了神阙穴,击中,对方身体失灵,手中的刀落下,刚好砸在旁边的李青昭身上,李青昭闭着眼睛,稀里糊涂的一摸,嘴里叨叨咕咕:“作何呢。”

    感觉手中冰凉,猛地睁开眼睛,此时善宝已经吩咐锦瑟掌灯,并道:“出去喊阮琅和老铁,把此人绑了,然后去东跨院把秋大人请来。”

    锦瑟早得了善宝的命令,根本没有睡着,此时麻利的下了炕,跑出去喊人了。

    李青昭举着刀放在眼前看了看,忙又丢开,惊骇道:“我的娘啊,表妹,你没事搂把刀睡觉?”

    善宝无暇搭理她,下了炕,看着那人软踏踏的趴在地上,身形有些眼熟,因看不见他的脸,便无法确定。

    等阮琅和老铁进来,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给这人捆了个结实,翻转过来一看,善宝冷冷一笑:“果真是你。”

    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这副尊容,倒贴本少爷都不愿意

    善宝制住的,原来是事主儿子。

    中堂内,秋煜居中巍然端坐,善宝在侧位,剩下的人皆分立两厢,独独不见潘姨娘,而那事主儿子,被按在地上跪着。

    秋煜拍了下身边的条案,震得上面的笔墨纸砚突突作响,高声喝问:“说,是不是你弑父之后,却假托是他服食于祖家购得的人参所致?”

    事主儿子身子已恢复如常,从他潜入西厢刺杀善宝到现在,懵里懵懂的都不确定发生了什么,被穿着官袍的秋煜凛然一问,他愣住,嗯嗯啊啊不知该怎么回答。

    如此,与默认没什么区别,秋煜喊衙役过来将他重新绑了个结实,就要带回衙门再行审问,届时才能画押定案。

    这个时候事主儿子慌了,连声喊冤。

    善宝旁听了半晌,看秋煜道:“大人索性让他死个明白。”

    秋煜虽然笃定凶犯为事主儿子,但还没有完全的证据,所以看去善宝:“太夫人今晚设下请君入瓮之计,想必是对此事已经了如指掌,就请太夫人把前后一一道来。”

    众目睽睽,他还是礼貌的称善宝为太夫人。

    善宝也不计较,离了座位来到那事主儿子面前,一双眼漾出些许得意的笑:“我量你没这么多心机,说,是不是有人背后指使你。”

    突然间,外面一片喧哗,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更有隐隐光亮闪闪烁烁。

    秋煜看了看司徒云英:“你去看看。”

    司徒云英躬身应了,带着几个衙役走了出去。

    善宝重复方才那一句:“……说。”

    砰!门口什么声音传来,善宝偏头去看,见是个事主家的小丫鬟提着灯笼进来,不甚绊在门槛上,人就一个踉跄,手中的灯笼落地,门也被风瞬间吹得关上。

    小丫鬟惊惧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事主儿子,怯懦道:“少爷,灵棚起火了,老爷的寿材被烧毁了。”

    事主儿子没有目标的看去上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头一转看向善宝,斩钉截铁道:“没谁指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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