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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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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定了下来,善喜有事找女儿,屏退了丫头,与女儿同在炕上坐了,他道:“已经得知,祖家五少爷带来的那罐子羹汤里面有夹竹桃的毒物,应该是掺杂了夹竹桃粉末。”

    善宝悚然一惊。

    按理这个节气没有夹竹桃,但夹竹桃整株有毒,就是枯枝燃烧的烟气都有毒,所以枯枝碾成粉末掺杂在羹汤里亦能害人,似乎祖家大院并无栽植,祖公望用夹竹桃粉末害她,差不多是从外面得到,更进一步推断,十有**得来此物是从文婉仪的手中。

    思忖过后,善宝心有余悸,自己当时差点吃了那羹汤,若真吃了,后果不堪设想,腹中孩儿……

    心里陡然生恨,当下也不便对父亲讲出,送走父亲便与锦瑟商量,那个文婉仪,活的也太久了。

    翌日,北风停歇,地上的冰却未融化,负责给秋煜送信的小子回来了,同时来的还有秋煜,善宝本是邀约他去竹风茶楼的,不想他竟然来了家里,忙整整衣裳迎到门口,多日不见,秋煜憔悴了些许,只是那一身的风骨仍在。

    自己都不是祖家人了,也就不再是那个什么一品诰命夫人,所以善宝郑重的朝秋煜拜了拜,这是一介草民见官该有的礼节。

    秋煜心领神会,伸手虚扶了一下,授受不亲,不好真挽着她的手扶起,随后拱手还礼道:“我当你是朋友,朋友间何故如此。”

    善宝调皮一笑:“朋友也分三六九等的,一般的朋友,我是不屑与此的,刎颈之交才配我大礼参拜。”

    刎颈之交一点都不为过,秋煜为了她甚至差点舍弃性命。

    秋煜欣喜她这样看待自己,却不想她因为自己对她的好而产生负累,更何况她有了身孕,所以道:“刎颈之交可以对酒当歌就是不需大礼参拜。”

    善宝还他一个顽劣的笑,快做娘的人了,还是改不了小女儿情态,她侧身往里面请客人,两个人前后走着,花团锦簇的门帘子打起,善宝那厢问:“我们约好去竹风茶楼的,你怎么来了我家里?”

    待进到里面,丫头看座看茶,善宝陪秋煜在对面坐了,彼此对视,秋煜淡淡一笑:“你这样的身子还是少走动好,特别是少去街上,所以我觉得还是我来看你方便些。”

    善宝方注意到他穿着便装,一袭青色,更戴着逍遥巾,浑身上下一股儒生之气,只是那浓眉朗目,肃然之态,时不时透漏着他的官威。

    一个大男人能够如此细心体贴,善宝想,假如没有祖公略,或许自己会喜欢上秋煜,人生一世不能草拟,所以,不能考虑除了朋友之外的其他感情。

    善宝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秋煜吃茶,邀约他的真正意思是提醒他文婉仪并非善类,不是他的真命天女,他们两个哪一方面都不般配,所以善宝直言:“听说你要续娶文婉仪,本来你夫人病殁撇下两个幼儿实在可怜,你赶紧娶个女人回去实在应该,然而文婉仪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清楚你也不糊涂,你怎么就想娶她呢,你不怕从此家宅不宁么?”

    一缕茶香游荡在唇齿间,秋煜贪恋这美味,复又吃了口,想问问善宝这茶有什么说道,完全不是自己平素吃过的龙井、蒙顶、铁观音、瓜片等等,很是新奇,听善宝问他与文婉仪自己的事,他将茶杯放在黑漆小几上,缓了缓,喊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道:“在我身边,料她不敢。”

    在阎王老爷身边文婉仪都敢,善宝想,文婉仪那样的女人没什么做不出来的,而秋煜也不傻,他娶文婉仪实在是在冒险,他不怕文婉仪会伤害到他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么,所以,善宝觉着秋煜想娶文婉仪另有目的,遂正色道:“告诉我你的真实用意,否则你没当我是朋友。”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是鳏夫,她是弃妇,般配

    因着天气突变,房中重新燃起了火盆,距离善宝近了,被烟火一呛,她咳嗽起来。

    最近白炭稀缺买不到,而祖家制炭作坊的炭善宝是不用的,既然离开祖家,索性泾渭分明,怕自己一旦用了祖家制炭作坊的炭,给那些一直针对她的人说些闲言碎语,所以只能用市面上廉价的黑炭,这种炭易燃但烟气大。

    秋煜见状,起身将那火盆挪开,又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给善宝,复道:“明儿我让人给你送些银骨炭来。”

    银骨炭,极其名贵的炭,乃为上用之物,燃烧后宛若白霜,是名,耐燃,置一火盆可暖一夜。

    善宝吃了口茶止住咳嗽,也不推迟,只简单道:“好啊。”

    话一岔开,秋煜又说了些其他,只字不提他与文婉仪的婚事,聊了阵子,善宝自己想了起来,仍旧追问他为何要娶文婉仪。

    秋煜知道推脱不过,便道:“我是鳏夫,她是弃妇,般配。”

    善宝霍然而起,起的急了,头有些晕眩,自怀了身孕,身子当真是金贵的很,听母亲说等月数大了这种症状会消失或减轻,她忙扶着椅子扶手稳住自己,满脸愠色,却也不是和秋煜真心生气,大抵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开口声音也是凌厉的:“别用这种话来搪塞我,你觉着我会信吗。”

    是了,她这样的聪慧,怎么能够骗得了她,万般无奈,秋煜唯有倒出实情,说的有些犹豫和小心:“我觉着,文婉仪若是嫁给了我,她会安心同我过日子,便不会再分神去害你。”

    不自觉的,善宝拿祖公略同秋煜作比较,不知祖公略会不会为了她而牺牲这么大,或许祖公略有更好的办法处理这些个事,所以人与人是不同的,没必要比较,但对于秋煜的这番苦心,善宝差点感动落泪,却还是气得拔高了声调:“你以为你还了不起么,能想出这样的计谋,其实这计谋一文不值,文婉仪她从小便喜欢祖公略,嫁给你怕是另有所图,她不会真心与你好好过日子,另外,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你真的能够与她同床共枕么。”

    话出口方觉得不妥,未免有些露骨,于是将头别过一边,还是忍不住续道:“当何况我听说文婉仪最近与祖公望明铺暗盖,早已不洁,她配不上你。”

    秋煜见她似乎真的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很是感激,为了宽慰她,自嘲的一笑道:“人家未必就肯嫁我,虽然是她请媒人提的亲事,怎知不是虚晃一枪。”

    善宝转回头来,不十分明白秋煜的话。

    秋煜过来将她轻轻按在椅子上坐了,先劝了句:“你如今比以前大不相同了,别动辄生气。”

    这些话母亲也说过的,可是谁能控制得好呢,善宝仰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秋煜,等着他解释方才的话。

    黑炭易燃,不耐燃,渐渐的弱了下来,房内也微微有些凉意,秋煜看那炭火烟气小了,又搬到善宝近处,然后才道:“文小姐心机太重,所以同她打交道我不得不防备,猜她大概是怕被陵王殃及,雷公镇毕竟是我的辖地,她赶着讨好我也是正常,我猜她大概是觉着我会拒婚,所以敢让媒人去提亲,我是故意答应了婚事,且看她如何。”

    善宝哑然失笑,倒是自己杞人忧天了,秋煜若无才干,怎会年纪轻轻即成为管辖一方的父母官,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智囊司徒云英。

    心事卸下,人也轻松,眼瞅着快到晌午,善宝留秋煜家里用饭,秋煜婉拒:“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自他们母亲没了,我不敢将他们忽略。”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做了母亲的善宝可怜那两个孩子,灵机一动道:“不如让两个孩子跟我。”

    秋煜眉头一挑,很是意外:“跟你?”

    善宝欢喜道:“对啊,跟我,反正我现在无事可做,他们在我身边也热闹些,虽然你是他们的父亲,毕竟你是个大男人,怎么懂带孩子呢,刚好我娘也来了,我娘可是喜欢小孩子呢。”

    秋煜有心答应,只是难为情:“这不好罢。”

    善宝见他没有严词拒绝便当他是答应了,于是道:“就这么办了,回头我让锦瑟去把孩子们接过来,你就专心致志的当你的青天大老爷。”

    秋煜郑重谢过,想着此后自己的孩子偎依在善宝身边,那是怎样的一幅美好情景,仿若一家人般,心头的阴霾慢慢挥散,每每见到善宝,总像是雨后初霁似的,这女子,有惊人的回天之力。

    他开开心心的离开善家回到衙门,将善宝的意思同司徒云英说了,司徒云英也赞同,觉得善宝为人善良,又聪慧,孩子们在她身边万无一失。

    因为夫人病殁压抑太久的心难得轻松起来,秋煜先让人收拾了几笼子银骨炭给善宝送去,又喊了丫头们置办酒菜,同司徒云英两个相对而饮,说着陵王的事,司徒云英觉着陵王虽然被赶出了雷公镇,终究是个祸患,说不定改天秣马厉兵之后卷土重来,提醒秋煜早做准备。

    秋煜方想谈谈自己的想法,门口侍立的小丫头禀报:“老爷,文小姐打发人来了。”

    秋煜与司徒云英相视一笑,他玩性起,举着酒杯一饮而尽道:“我赌她来悔婚。”

    司徒云英陪着吃了杯,轻轻一笑:“我没有可赌的了。”

    两个人都猜到了同一种事,是同样的大智慧,更是心有灵犀。

    果然,进来的是芬芳,文婉仪根本没想嫁给秋煜,她对祖公略仍旧不死心,还妄想成为皇后娘娘呢,所以哪里能嫁秋煜,本是为了在秋煜面前加深印象,孰料秋煜却答应下来,她慌了,便派了口齿伶俐的芬芳前来,芬芳朝秋煜道了个万福:“秋大人容禀,我家小姐说突然犯了老毛病,生死都无法预料,是以不能高攀秋大人了。”

    文婉仪是个病痨鬼,可着雷公镇没有不知道的,这个理由非常好,既悔了婚事又不附带任何责任,还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秋煜心知肚明,当下只淡淡一笑:“告诉文小姐,那我等她病愈罢。”

    第三百一十九章 这辈子你走哪里我跟到哪里,跟定你了

    择了黄道吉日,锦瑟正式拜认善喜赫氏为义父义母,从此不再是善家的使唤丫头,她与善宝同龄,生日不祥,更兼善宝是嫡女,她便自甘成为善家二小姐,也以此表示对善宝的尊重。

    善喜捉刀为其取了名字,因赫氏礼佛,遂从《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中璎珞一词请出一字,唤善璎,大家叫惯了锦瑟,于是仍叫她锦瑟,是为乳名般。

    而此时秋煜的两个孩子已经给善宝接了过来,起初善宝还以为孩子太小,担心他们不肯留在善家更不喜欢接近她,谁知,那两个孩子对她一见如故,不知谁教的,竟称她为姨娘。

    这里的姨娘是姨母之意思,也就是母亲的姊妹。

    善宝忽然想起秋夫人来,虽然逝者已矣,不该计较过去的那些事了,但秋夫人对她的伤害历历在目,她不喜欢姨娘这个称呼,灵机一动道:“不如你们叫我姑姑。”

    姑姑,是父亲的姊妹,善宝心中,视秋煜为兄长般尊重。

    两个小娃相当机灵,当即改口称她为姑姑,哄的善宝恨不能他们两个是自己所生,问他们的名字,男孩为哥哥,学着父亲的样子昂首挺胸道:“小生秋燃,舍妹叫秋蕴宝。”

    一番话逗得善宝笑个不停,捧着妹妹的脸惊喜道:“你叫蕴宝?”

    小女娃奶声奶气道:“爹爹取的,姑姑觉着好听么?”

    善宝俯身在她面颊上亲了下:“何止好听,姑姑也叫宝呢,咱们娘俩太有缘了。”

    蕴宝欢天喜地的样子:“爹爹说我生在秋天,是老天蕴藏给他的宝贝。”

    到底是进士出身,取名字都别具一格,善宝暗自佩服秋煜才高,想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后不知祖公略会取个怎样的名字,忽然一惊,祖公略已经不姓祖了,这孩子当然也不能姓祖,这是皇室血脉,别人听着会觉着这孩子何其幸运,善宝倒觉着这孩子实在可怜,生在帝王之家,便不能像民间的孩子一样,会有诸多的规矩诸多的麻烦。

    心意阑珊,因母亲叮嘱过她不能忧郁,否则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她忙牵着秋燃与蕴宝往庭院中顽去了。

    日子就在这样的患得患失中过去了很多,善宝的身子明显起来,而祖公略仍旧毫无消息,转眼又过了谷雨,天气开始暖和,突然的一夜喜雨,庭院里有几株小桃红仿佛被春风吻过羞红了脸庞,开得热热闹闹,惹得丫头们纷纷去观赏,而锦瑟虽然成为二小姐,也有了自己的婢女,但她仍旧保持原状,照顾着善宝的起居,见善宝成日的闷闷不乐,她就折了几枝小桃红插在一只湖蓝色的宝瓶中,放在善宝的案头。

    艳红的花配上湖蓝的瓶,当真是让善宝眼前一亮,心中挂牵祖公略,虽然喜欢,也还是无力的笑了笑:“这些事让茯苓或是茱萸或是山药来做便成。”

    锦瑟将肩头的辫子往脖子后面一丢:“我与姐姐朝夕相处多年了,怕她们伺候不好,特别是现在你有了身子。”

    善宝伸出纤细莹白的手来拨弄那花,大多数还是含苞待放呢,想着明儿早晨起来,这花差不多就开齐整了,定是分外好看,对于锦瑟执意照顾自己她也不反对,还建议锦瑟找几个石钵,种些其他的菜蔬放在室内,一可吃二来看着绿茸茸的生机盎然。

    锦瑟正有此意,笑道:“咱们姊妹俩算是想到一处了,你看这宅子内到处都是青石铺就,根本没有可种植菜蔬的地方,明天我就让猛子弄几个石钵。”

    善宝挑眉看她:“猛子来了?”

    猛子按照她的嘱咐去盯着白凤山,大有斩获,发现白凤山经常往离他住处不远的一个山坳里去,跟了几次,都因为白凤山太警觉无法靠近,他回来想寻求善宝的注意。

    锦瑟点头:“方才来了,见你睡着就走了,先回了祖家大院,说是琉璃出了事。”

    琉璃自从祖公略离家去了京城,她也就清闲下来,上头没了主子伺候并不见得是好事,有个主子撑腰,犯了什么事也还是能大事化小,祖公略不在,以大少爷祖公远为首,认为祖公略房里的丫头应该分拨出去,于是琉璃就拨给了李姨娘,因李姨娘房里的大丫鬟琴儿成了姨娘,大丫鬟的位子一直空着,刚好让琉璃补缺,虽然伺候李姨娘无法同伺候祖公略相比,琉璃很是失落也还是默然接受,好歹还是大丫鬟。

    倒霉的是李姨娘有个浪荡儿子祖公望,他见琉璃有些姿色,便动了邪念,某一日去了李姨娘房里,见老娘歇着午觉,他便对做针线的琉璃动手动脚还在言语上轻薄,琉璃出声反抗,把李姨娘吵醒,什么都没问,见祖公望同琉璃拉拉扯扯,抄起扫炕的笤帚劈头就把琉璃打了一顿,琉璃在祖公略身边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想不开,拿了根绳子在后花园上吊了,幸好这时节园工们开始拾掇后花园残败的花草准备种植,发现了她,及时救了下来。

    这样一闹不得了,李姨娘更恼怒,废除琉璃的大丫鬟之位,把她打发到茅厕倒夜香去了。

    刚好猛子从山上回来,听说此事,急着来看善宝,见善宝歇着他就回了祖家大院,找李姨娘理论,李姨娘嘴一撇:“你是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听说你要向善老爷提亲娶锦瑟了,现在还与琉璃这个贱人不清不楚,有本事你为她赎身。”

    猛子血气方刚年龄,当即道:“赎身就赎身。”

    所幸琉璃的卖身契是活契不是死契,死契是不能赎身的,于是猛子拿出自己的积蓄把琉璃从祖家赎了出来,自己如今还住在祖家,所以不知往哪里安排琉璃好,无奈找了家客栈要了间房,先让琉璃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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