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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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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宝仍旧留在衙署养胎,期间又给文婉仪琢磨了几个方子,另外一边经常要青萍来见她,教授青萍如何拉拢木帮之人,又如何渗透到木帮的那些个老客中间去,一点点的,青萍在成熟,一点点的,文婉仪的身子大好,先是能吃饭了,然后能坐起了,接着能下地了,最后把木帮的事务从芬芳手里要了回来。

    于是,芬芳的厄运开始了,她在文武扈氏面前夸下海口说为文武夺取木帮的,如今木帮又落在文婉仪手中,文武也还念她年轻有几分姿色,对她的新鲜劲也还没有褪色,也就不太为难她,扈氏不同,如今她没用了,扈氏岂能允许本就不宽裕的日子多一个人的饭碗,于是赶她走:“回去大小姐身边吧,你本来就是大小姐的丫头。”

    回去文婉仪身边,那不仅仅是死路一条,而是死无葬身之地,文婉仪折磨人的手法芬芳是见识最多的,她当然不肯,咬牙听着扈氏一句接一句的谩骂嘲讽。

    跨院闹得不可开交,文婉仪已经听说,幸灾乐祸的一笑:“好啊,等她们闹够消停了,咱们再对付那个贱人。”

    这个咱们,是对葡萄说的,患难之时葡萄冒着性命之忧帮了她,文婉仪如今身边正缺人,所以擢升葡萄为大丫鬟,对付芬芳不急,她毕竟是文家人,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倒是那个祖公望,文婉仪觉着他就是个祸根,早晚把自己与他的事给捅出去,所以要先除掉此人才行。

    让葡萄把长福找了来,询问几句有关祖公望的话。

    长福道:“大当家的不知道呢,那个祖家四少爷可真是个不省事的,逢人便说与大当家的先是拜过天地,然后有了夫妻之实,整个雷公镇没谁不晓得这一桩了。”

    “什么!”文婉仪差点吓掉手中的茶杯,整个雷公镇都知道了,那么祖公略也应该知道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让人告诉祖家四少爷,说后天在风荷清月见

    大病初愈,文婉仪行则需要两个丫头左右搀扶,或许是曾经濒死过,更珍惜活着,所以,对付祖公望她不想亲自动手,怕有个差池,搭上自己的命就得不偿失,于此她想假手于人。

    打听了下,祖公望最近与隆庆班的那个旦角沈庭芳打的火热,文婉仪让葡萄备了车,她要往隆庆班看戏。

    隆庆班,在雷公镇可是有年头的戏班了,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戏班老不代表角儿老,三年大换血年年入新人这是隆庆班保持新鲜的招数,而这个沈庭芳是新来的,不过两个月。

    隆庆班在雷公镇繁华地段,文婉仪驱车到时,因今个有沈庭芳的戏,所以座无虚席,她许久不出来走动,更甚少看戏,不知道这些个规矩,名角的戏你要提早定位子的,特别是靠前的好位子,没了座位,更好,文婉仪索性来到后台。

    门口有把守的,不是谁想进就进,一来怕名角的倾慕者随意闯入,二来怕有人闹事,所以那把守的挡住文婉仪:“这是后台,不得随意进去。”

    做了大丫鬟的葡萄很识时务,立即狐假虎威道:“这位是木帮大当家的。”

    雷公镇,谁人不知木帮大当家是文婉仪,那把守忙赔笑道:“原来是文小姐,但这后台确实不能随意出入。”

    文婉仪手递给葡萄:“拿来。”

    葡萄愣了愣,随即理会了她的意思,拿出一块银子放在文婉仪手上。

    文婉仪又把银子塞给那把守:“我与沈姑娘是旧识,小哥通融下。”

    把守接了银子,满脸疑惑:“沈姑娘?”

    文婉仪指指里面:“沈庭芳啊。”

    把守咧嘴笑了:“您说的原来是沈庭芳沈公子。”

    文婉仪心里一惊,微有尴尬,以为沈庭芳是个女子,才想用此人来对付祖公望,不曾想是个男人,男人也行,临时改了策略,随机应变道:“嗨,他扮惯了女子,总当他是姑娘。”

    把守得了好处,也不深究,便放她进了去。

    后台是角儿们化妆候场之地,文婉仪进来后一路往里走,遇到些角儿,她都微微一笑招呼,病重的这些日子,她打定主意此后要改改自己的火爆脾气,试想自己输给善宝就是输在沉不住气,努力克制着的性子,努力变得柔婉细腻,所以逢人先笑。

    见一个个除了男人就是庸脂俗粉,断定其中没有沈庭芳,最后拉着个老者问了沈庭芳在哪里,说是在最深处,文婉仪就继续走,待到了尽头,才见一个上好妆的角儿正在咿咿呀呀的调音,还舞了几步,那身段那模样,文婉仪立即猜到这是沈庭芳无疑,于是上前道:“沈公子。”

    那人猛地一回头,不认识,也还是礼貌的拱手:“这位姑娘有些面生。”

    文婉仪自我介绍:“我姓文……”,故意拖了个长长的尾音。

    沈庭芳茅塞顿开似的:“该不会是木帮大当家文小姐?”

    文婉仪轻轻点了下头,虽然变得好脾气,还是傲气十足的:“正是。”

    纵观雷公镇,参帮木帮渔帮三大帮,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沈庭芳是个跑江湖的,惯于逢迎,立即请她坐,于是,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沈庭芳的小丫头端了茶过来,沈庭芳着才问:“文大当家看戏应该去前头,不知来这后台作何呢?”

    他心里,把文婉仪当成那些饱暖思yin欲的富家夫人,以为文婉仪是他的倾慕者呢。

    文婉仪礼节性的将嘴唇沾了下茶杯便搁置面前的桌子上:“没什么大事,请沈公子帮我做一点点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她给葡萄使个眼色,葡萄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呈给她,她拿了递给沈庭芳:“这是一点点心意。”

    沈庭芳垂眸扫了眼银票,暗暗吸口气,数额巨大,他道:“不知文大当家需要我作何呢?”

    这样大数额的银票他得熬多少场戏方能赚来,心里想纵使对这个女人以身相许也值得。

    文婉仪将银票塞到他手里:“我想请沈公子去唱个堂会。”

    一场堂会用不了这么多,沈庭芳忖度她应该还有其他事,问去,文婉仪道:“沈公子难道觉得自己不值这么多?”

    沈庭芳当即笑了,人家肯给,自己何必妄自菲薄,当下收了银票,定好三日后往文家唱堂会。

    事情顺利,文婉仪心满意足的离开隆庆班,路上即吩咐葡萄:“让人告诉祖家四少爷,说后天在风荷清月见。”

    葡萄刚应声是,文婉仪续道:“记住,只告诉祖家四少爷,不能让祖家其他人知道,这样就不能直接到祖家去,寻个四少爷经常出入之地找到他。”

    葡萄领命后,仔细琢磨哪里会是祖公望经常出入之地,也就妓院赌场书院等等,甫一回到文家,她便遣人便寻妓院赌场书院,不见祖公望,却在衙署大门口见到了他,差使之人把文婉仪的话传达,祖公望乐不可支,还以为文婉仪思念他呢,当然就有好处。

    欢天喜地的进了衙署,同五弟祖公卿放山一无所获,唯有来找祖公略,想借点银子用。

    祖公略剿袭陵王还没有回来,太监掌事便将他带到善宝面前:“娘娘,这位说是皇上的故交。”

    祖公望总算没有傻到极致,最初想说是祖公略的亲戚来着,转念想想祖公略是皇上,他的亲戚都是皇亲贵胄,而自己不是,冒充皇亲贵胄是要被砍头的,唯有说是祖公略的故交。

    见是他,善宝蓦然忆起在祖家蔷薇架下的那桩事,顿生厌恶,爱答不理道:“四少爷有什么事呢?”

    既然来了,祖公望索性开口借钱,又怕善宝不肯,于是道:“后天,后天文婉仪请我过去拿钱,到时我一准还上。”

    善宝突然有些不安,文婉仪怎么突然让祖公望去拿钱呢,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种好事断断不会落在祖公望这个福薄之人身上,于是劝祖公望:“你还是不要去她那里,此后也不要同她来往。”

    祖公望不以为然:“你们都觉着婉儿坏,其实她挺好的,至少对我挺好的,特特让人告诉我后天去风荷清月见她,我怎么能不去呢。”

    善宝觉着,一个人本性是很难改的,文婉仪约见祖公望怕是没有好事,再劝,祖公望就是不听,善宝最后也是没辙,唯有听之任之,恍惚中文婉仪正狞笑着朝祖公望伸出魔爪,而她,不知该救不该救。

    第三百五十章 不好,祖家四少落水了!

    盛夏时节,风荷清月满湖莲花开放,或白或淡粉或柔黄,原主人给这个园子取了如此旖旎的名字,一大部分是因为这莲花。

    文婉仪昨晚就宿在这里,今个邀了沈庭芳来唱堂会,她老早起来敦促丫头们置办席面,听闻沈庭芳是关内人,所以除了时令果蔬上了桌,文婉仪特别让厨子准备了长青山各种特产,如泥鳅穿豆腐、油焖林蛙、树鸡炖人参、清蒸鹿血糕、酱熏山兔、松茸野鸡汤、红烧野猪排骨等等等等。

    沈庭芳是带着妆来的,因当时文婉仪明明白白告诉他要他一个人单独赴约,他怕到时没人伺候他更衣上妆,所以在戏班时就拾掇齐整,此时给个小丫头引着来到湖心一处赏花用的凉亭,望着满桌子的酒菜置于白玉桌上,桌的四周放着几张瓷墩,瓷墩后是用以支撑凉亭的柱子,柱子外就是湖水了,这样逼仄之地如何能唱戏?

    带着满腹疑问,沈庭芳同文婉仪见礼,跑江湖的,什么怪事没见过,也就既来之则安之。

    文婉仪打定主意要改变自己,连着装也用心了,抛弃那些大红大绿,穿了身蜜合色的衣裙,这样的颜色不适合病容未褪的她,反倒是身旁侍立的葡萄,葱绿的短襦,雪白的褶裙,配上十六七岁的年纪,姿色平平也让人望之动容。

    其实没人了解文婉仪的心思,这样隐匿般的装束是存着心机的,她甚至坐的位置都是恰到好处,刚好给身前身后两个粗粗的柱子挡住,遥遥望着,只能看见小荷亭亭般的葡萄而看不到她。

    此时她热情的邀请沈庭芳入席,葡萄过来给沈庭芳斟酒。

    沈庭芳手掌横着挡住酒杯,对文婉仪道:“抱歉,在下不能吃酒。”

    文婉仪挑了挑烟云般清淡的眉,继而恍然大悟道:“沈公子是怕吃酒坏了嗓子?”

    沈庭芳歉疚一笑:“做伶人的,凭嗓子吃饭,倒了嗓子便没有了吃饭的本事,何以安生呢,不像大当家,手中有这么大个木帮,坐着吃躺着吃,几辈子都吃不完。”

    他举手投足极其柔美,嗓音亦是天生的带着女人味道,一双手细长白皙,指甲尖尖也修剪得非常规整,看人时眸光流转,习惯了戏台上的扮媚,在文婉仪面前还刻意表现出男子气概呢,否则若说她是女人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被他羡慕,文婉仪眼中几分得意的神色,说来整个雷公镇甚至方圆百里的村村店店,多少男人仰慕她,只是她如中毒似的,心只在祖公略身上,所以对沈庭芳的暗示丝毫不觉,让葡萄给沈庭芳倒茶,以茶代酒,两个人对饮起来,席间文婉仪几次眼神飘忽,像是心不在焉,只字不提唱戏。

    沈庭芳虽看上去柔弱,到底是个男人,更兼从小练功,虽然是唱戏的那种花拳绣腿,也还是有些底子,对付两五个泼皮无赖不在话下,因此虽然怀疑文婉仪目的不纯,念着那张数额巨大的银票,他没发问,只捡些清淡的菜吃了几口,也就是做做样子,然后装着不经意的,欣赏风景似的往亭的四周看了遍,突然就看见遥遥而来的祖公望,他心头一震。

    月前,祖公望看了场他的戏,从此便纠缠他,那时他来雷公镇不久,认识他的人不多,除了戏班内部,没谁知道他竟然是男儿身,而班主把他当成摇钱树,故意鱼目混珠,对外谁问起都含糊其辞,祖公望城府不深心机缺欠,也就把他当成女子,隔三差五的给他送东送西,也送过银子,他都昧心接受,只等祖公望要与他尽鱼水之欢,他既不能说自己是男人,也不好继续骗人家,于是便说要他陪夜亦可以,需百两以上方可,果然他狮子大开口吓跑了祖公望。

    不曾想,今个祖公望也被文婉仪邀请来,究竟文婉仪是什么样的用意呢?

    沈庭芳静观其变。

    上了晃晃悠悠的小吊桥,祖公望那厢业已发现了沈庭芳,也是愣住,甚至有点害怕,以为文婉仪得知他最近同沈庭芳相好,是吃味,故意把沈庭芳找来,然后两下对质,要他好看,女人么,十个有八个是如此的,大到后宫小到民间百姓的后宅,争宠争男人争地位,斗来斗去,乌烟瘴气,祖公望在祖家大院看多了,更了解文婉仪心胸狭隘,所以转身想走,又不能走,唯有硬着头皮进了凉亭,木木然竟不知该对谁先开口好。

    文婉仪瞧他囧的紧,心知肚明是因了什么,当下也不说破,只请他入了席,又为他与沈庭芳做介绍,沈庭芳和祖公望都有亏心事,彼此也就装着不相识,寒暄后,开始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说的都是虚头巴脑的话,彼此遮掩的都很好,文婉仪微醺,祖公望已经酩酊大醉,沈庭芳因是吃茶,清醒的很,吃饱了喝好了,沈庭芳忍不住问:“大当家的,可以唱了么?”

    文婉仪撑着重重的脑袋,觑他一眼:“稍等,我回去换件衣裳来,这时辰有些凉了。”

    沈庭芳只好道:“恭候。”

    文婉仪由葡萄陪着离开凉亭,回了房内立即喊来长福:“如何,都准备好了么?”

    长福点头:“大当家的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文婉仪便挥挥手:“去吧,办好了这桩事,我升你做文府管家,兼管木帮。”

    平步青云的感觉,长福磕头作揖的谢过,然后便往凉亭而来,从远处看,凉亭中的祖公望同沈庭芳规规矩矩的,祖公望大致是烂醉动不得,沈庭芳却在欣赏湖面上那些盛放的莲花,北国酷寒,难得能培植出这些莲花来,所以他看的专注。

    长福过了摇摇晃晃的小吊桥,来到凉亭上时对沈庭芳道:“这位吃醉了,小人送他回去。”

    沈庭芳便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继续赏花等候文婉仪的返回,看一只红色的蜻蜓盘旋半天终于落在一朵雪白的莲花上,红白相映,煞是好看,唱多了戏文,他也会写些小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窃以为凉亭中只剩下自己,他正想口占一首,突然听见噗通一声响,他猛的回头看,见长福指着湖面喊:“不好,祖家四少落水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二小姐的意思,你们事先知道些什么?

    湖面上祖公望在拼命的扑腾挣扎,溅起水浪,惊得莲花上的蜻蜓翩然飞去,也弄得莲花折的折倒的倒,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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