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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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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房成日的守着门,不晓得她与文婉仪之间发生的纠葛,还把她当大少爷的妾侍看,于是道:“盛姨娘有所不知,咱们府里之前那个丫头青萍,现下可了不得,做了大柜,今天更了不得,带着上百号人来府里找大小姐闹了,说是当年老爷在世时,伙同山匪抢夺过木材,害死好多帮伙,但是头棹二棹还有边棹就死了有几个,青萍说文家人丧尽天良不配做木帮大当家,要大小姐交出木帮呢,这不,家里的丫头小子都给大小姐喊了去,怕是要打起来。”

    会是这样!

    芬芳掩饰不住的喜上眉梢,文婉仪啊文婉仪,青萍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来闹的,众所周知,青萍身后是皇后娘娘在撑腰,所以,今个这场闹怕是皇后娘娘驱使呢,那个皇后娘娘诡计多端,文婉仪绝对不是她的敌手,如此看文婉仪不死也得扒层皮,这样好的热闹,自己怎么能错过,届时对文婉仪落井下石,吐她几口唾沫也能一泄心头之恨。

    于此,芬芳转了回来,晓得这样大的阵仗,必然在前面的大厅,于是往大厅这边走,没等到大厅门口,遥遥即听见喧哗之声,仿佛是青萍在历数文重做下的丑事。

    等到了大厅门口,拥堵着很多人,家里家外的都有,芬芳混在人群里伸长脖子看,见文婉仪穿着百花闹春的大衣裳,端坐在鲤鱼戏水的大高背椅上,朝着青萍冷冷一笑:“凭据呢?你有什么凭据?”

    青萍一甩长及脚踝的石青色妆花缎褙子,那神态颇具大将风范,同以前那个在文家被呼来喝去的丫头判若两人,她凌然道:“我已经找过那些个山匪,他们已经承认却有此事,也问过很多老客,都说文老爷曾以低价卖过木材给他们,为何低价,还不是来路不明想赶紧出手。”

    文婉仪比她气势更强的拍了下椅栏,雷霆震怒:“按此理我也可以说你做过这等事,总归你没有凭据,说破天也无用。”

    其实,青萍,亦或是善宝找人来闹,并不是真想抓住文重当年的事不放,不过是用这个方法将木帮的诸位聚合到一起罢了。

    就在青萍佯装势微的时候,门口有人道:“文小姐,当初你让我杀了原大柜俞有年,可是人证物证具在了。”

    随着这一句,分开的众人纷纷避让,露出一条通道,萧乙,含着阴阴的笑,走了进来。

    第三百八十章 萧将军有你这个红颜知己可真是他修来的福分

    萧乙出现,文婉仪浑不似方才的凌厉气势,骨瘦如柴的手扣住椅栏,一点点忧惧漫上她的面颊,瞬间想到了善宝。

    装个样子还是需要的,她冷哼一声:“萧乙,你是反贼,竟还敢出现。”

    萧乙挥手制止:“先不提这个,咱们来说说你是如何同陵王商量,要我去刺杀俞有年的。”

    陵王不在,谁信你反贼的话呢,文婉仪怒斥:“一派胡言,来人,把这个反贼抓起来。”

    身边的小子过来几个,萧乙动都不动,一掌拍去,前头的那个小子倒了,惯力下压倒身后那个,身后那个又压倒他身后那个,如是,几个小子纷纷倒地,横七竖八,狼狈至极,惹得众木把哄然大笑。

    青萍笑得更恣意,指着文婉仪嘲讽道:“省省你的力气吧,而今萧将军是缉拿陵王的有功之人,再不是你说的什么反贼。”

    陵王给抓住了?

    文婉仪突然看向身侧的长福,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不知,长福这个心腹看来并不中用。

    长福素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近做了文府管家,身价高了排场大了,懒得管外头的事,每天神气十足的对着府里的男用女仆呼来喝去,陵王被捕他委实不知,被文婉仪空洞的大眼使劲剜了下,忙理屈的垂头不语。

    萧乙详尽的叙述了文婉仪是如何谋杀俞有年的,文婉仪利用俞有年拉拢参帮之人,答应他事成之后,木帮给他半壁江山,俞有年成功将参帮的人拉拢过去,为此,参帮的制墨制炭作坊开工之日没有一人,之后文婉仪反悔,不肯将木帮的一半拱手相让给俞有年,便找到陵王,想让功夫高深的萧乙帮忙杀了俞有年,陵王答应下来,萧乙是陵王的家将,不得不听主子爷的差遣,当街之上将俞有年刺死。

    一时间大厅内鸦雀无声,直等萧乙落了话音,顿时群情激奋,青萍抛砖引玉的带了个好头,率先指责文婉仪弑杀手足般的本帮兄弟,为了将大家的情绪鼓舞到极致,青萍甚至作势想打文婉仪,后来给文家的几个小子拦住。

    俞有年是怎么折磨青萍的,青萍是怎样深恶痛绝俞有年的,外头的人不之情,但谁都知道俞有年是青萍的丈夫,所以她的失态众人都能理解。

    凶手都已经认罪,文婉仪实在是黔驴技穷,也就默然面对。

    这时胡不成带着一干捕役到了,扭住文婉仪带回了衙门。

    同时打入大牢的,还有萧乙。

    善宝稳坐翠岫宫,秋煜将今日发生的事逐字逐句认认真真的给她叙述一遍,最后道:“臣已经升堂问案,文婉仪不禁承认伙同陵王指使萧乙杀了俞有年,还在风荷清月杀了祖公望,然后嫁祸给隆庆般的名角沈庭芳,她甚至杀了很多文家的丫头,还曾经买凶刺杀过娘娘您,一条人命就够她偿的,这么多案子,她是万劫不复,娘娘,今晚可以安枕无忧了。”

    善宝久久的久久的没有开口说话,只拨弄着错金博山炉里的香料,随后盖上盖子,香气从盖子的镂空处袅袅而出,拂上她微垂的面庞,忽而抬头一声叹,与文婉仪斗了这么久,她突然就要没了,善宝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似乎有些怜悯,想文婉仪机关算尽,最后害了自己,只是她不能死在秋煜手中,纵使祖公略口口声声说不再欠文婉仪什么,即不会再袒护她,谁又能料到祖公略会不会心口不一呢,毕竟秋煜只是个臣子,所以,善宝觉着,文婉仪还是死在自己手里比较妥当。

    “秋大人……”善宝将香炉放在案头,站起来道:“今晚,陪本宫往大牢走一趟。”

    秋煜似有迟疑:“娘娘,大牢那样的地方还是不要去罢。”

    是的,监牢里,哪年没死几个人呢,有罪的有冤的,煞气重阴气重,更何况善宝还有着身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不去大牢,怎么能解决文婉仪的事呢,如今贞烈皇太后已经安葬好,祖公略有匹日行八百的汗血宝马,谁能料到他会不会突然回来,为防节外生枝,善宝道:“本宫曾经进过大牢,不怕。”

    她执意如此,秋煜再不好阻拦,于是先回了衙署,知会司徒云英,将衙署重新布防,特别是监牢内外,加派人手,务必要做到密不透风确保善宝的安全。

    是夜,一更过,善宝坐着朱轮华盖车出了行在,林风带着一干侍卫亲自护佑,车子碾着行在前那青色条石铺成的路,善宝打开车窗的帘子看天,乌漆墨黑的,没什么看头,但对于她,就像是重见天日一般,成为皇后娘娘,搬入富丽堂皇的行在,不知有多少女子羡慕她命好,谁又知道,善宝的感觉却像是在蹲大牢,而今她的笑话少了,言语冷了,态度硬了,整个人有些颓废,浑不似当初那个古灵精怪,开朗又开心的善宝,所以她厌倦了做皇后娘娘。

    林风关切道:“夜里风凉,娘娘当心给风吹着。”

    这种关切也是善宝不想要的,曾经她与祖公略在长青山幕天席地都能睡着,如今吹吹风都有人管着,这日子过的毫无生趣,偏不撂下帘子,就让风使劲的吹。

    随行的茯苓道:“娘娘不管自己,也得管管小皇子,可不能由着性子来。”

    少数服从多数,善宝唯有将窗帘子放下,懒懒的倚靠在车壁上,忽听外头茯苓低低道:“听说萧将军也给抓了起来,娘娘今晚可是要去看看?”

    善宝眉心一拱,怫然不悦,觉着茯苓关心萧乙有点过,更觉着她这个侍女一言一行超越了本分,故意反问:“你觉着呢?”

    外头有一会子沉默,继而茯苓怯生生道:“奴婢觉着,萧将军是抓了陵王的大功之人,将功抵过,也不该打入监牢的。”

    善宝冷冷一笑:“萧将军有你这个红颜知己可真是他修来的福分,作为未婚妻表姐她都没这么关心过萧将军。”

    前车之鉴,一句话惊得茯苓跪了下去:“奴婢只是替萧将军抱不平,没有其他用意。”

    善宝感觉到她是跪下了,也不吱声,也不说起来,车子继续前行,马蹄哒哒,走了一阵善宝掀开车窗的帘子望出去,见茯苓直直的跪在夜色里,善宝放下帘子,靠在车壁上养神。

    后来听说茯苓那晚于行在外跪了一夜。

    第三百八十一章 文婉仪快死了,你去看看她罢

    监牢里分不清白天晚上,没有窗户,照明用的油灯投出微弱的光,所以文婉仪不知自己在监牢里待了多长时间,感觉久的就像过完了一辈子。

    “来人,来人啊!”

    她扑到木栅上,声嘶力竭的喊着。

    半晌,某个狱卒晃晃荡荡而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方才在打盹,半梦半醒中给文婉仪吵醒,是以没好气道:“喊什么喊,再喊把你嘴堵上。”

    文婉仪讨好的笑了笑:“官爷帮帮忙,帮我去告诉皇上,说我给人陷害进了大牢,让皇上来救我。”

    求人难上天难,没有好处人家不会为她跑腿传话,她摸摸身上,没银子,摸摸头上,没首饰,秋煜不敢确定自己的手下都是尽职尽责之辈,为防止文婉仪买通大牢的公人,关进来时已将她身上值钱的物事悉数搜了去。

    那狱卒盯着她看,半是因为她拿不出一文钱,半是因为她居然想让皇上来救命,是以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个疯婆子臭女人,想让皇上来救你,你以为你是谁?”

    虎落平阳,文婉仪也不同他计较太多,只急切道:“我与皇上青梅竹马,皇上若知道我在大牢,一准会来救我的,麻烦你帮我去找皇上,等我出去之后,我给你一千两。”

    脚步欻欻,那狱卒警觉的回头看看,担心是秋煜按惯例来查牢,朝文婉仪呸了口:“大爷我没工夫陪你疯。”

    狱卒走了,文婉仪把手伸出木栅胡乱挥舞:“我不想死,我还想嫁给皇上呢,麻烦你帮帮我!”

    狱卒头也不回的骂了句:“疯婆子,作死呢。”

    文婉仪缓缓滑下木栅,无力的靠在木栅上,喃喃着:“我不能死,除非让我见到皇上,我要见到他。”

    这一句刚好给善宝听见,隔着木栅俯视她,善宝淡淡道:“你自作多情了,皇上怎么会见你这个残忍恶毒的女人。”

    文婉仪猛然抬头,以她这个角度看善宝,善宝的眼神就是轻慢的蔑视的倨傲的,她猛然站起,伸手来抓善宝:“贱人!”

    同来的茱萸怒道:“敢辱没皇后娘娘,掌嘴!”

    因善宝还没有解除禁足,是以身边就没有其他宫女太监服侍,茱萸自己动手,喊狱卒开了牢门的门,进去撸起袖子就开始打文婉仪的脸。

    文婉仪高高扬起脑袋,咬牙道:“你敢!”

    茱萸到底是婢女,举起的手停在半空。

    文婉仪得胜,哈哈狂笑。

    善宝侧身看看同来的捕头胡不成:“本宫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这个女人以下犯上,掌嘴。”

    胡不成嘿嘿一乐,连说谢娘娘隆恩,进去推开茱萸,啪!一耳刮子打的文婉仪跌倒在地,胡不成平素作威作福惯了,打了一下还不尽兴,捞起文婉仪再打,越打越亢奋,反正皇后娘娘也没喊停,他就双手齐上左右开弓,打的文婉仪头昏脑涨面颊肿起,善宝制止,他才罢休。

    文婉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挨打的是她,她却累得精疲力竭,听善宝道:“秋大人,本宫想与文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秋煜躬身说了声:“是,娘娘当心。”

    言下之意,怕文婉仪伤害到她。

    善宝了然,伸出纤细白嫩的食指看了看,淡然一笑:“不妨事。”

    秋煜明白,若文婉仪袭击,善宝可是会打穴的,于是他带着一干衙役离开,更特别交代没有皇后娘娘的传唤,任何人不得靠近。

    监牢里骤然静了下来,因是单独关押,所以没有其他囚犯的干扰,茱萸自知责任重大,一步不落的随在善宝左右,却连呼吸都极力放轻,因她知道皇后娘娘如此身子不会无故来大牢,且探望的还是皇后娘娘的仇人。

    善宝穿着长及脚面的襦裙,纵然裙子肥大,也还是能看见高高隆起的腹部,她缓缓踱过去,将墙壁上那盏油灯端了过来,进了牢房,在文婉仪侧着的脸上照了照,啧啧道:“瞧瞧,这脸都打成什么样了,胡捕头也真是狠。”

    文婉仪脸火烧火燎的痛,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说话更是有气无力:“猫哭耗子。”

    善宝哼的一声冷笑:“你不是想见皇上么,可以,你若是给我叩头认罪,我就替你传个话给皇上。”

    文婉仪拼尽全力的站了起来,也还是东倒西歪踉踉跄跄,指着善宝骂:“贱人,你会有那么好心。”

    善宝突然变得凌厉,眼光如闪电,狠狠道:“我是不会有那么好心,即便我替你传话给皇上那又怎样,他对你弃之如敝履,断不会来见你,他以前是祖家二少爷都不喜欢你,现在可是君临天下的皇上,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一个个娇艳如花朵的女子围着他身前身后,现在若问他谁是文婉仪,他一定会说,朕不晓得,或许是个夜香娘罢。”

    夜香娘,凌晨逐家逐户收拾屎尿的老女人。

    茱萸忍不住咯咯笑出。

    文婉仪气疯了,过来抓善宝却扑空,脚下不稳咚的摔倒在地,胸口震得剧痛,一口血喷出,双手抓着地上散乱的茅草,眼睛瞪着不眨一下,大口大口的喘了半天,最后支撑着站起,对着善宝突然跪了下来,微弱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我……给你……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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