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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_分节阅读_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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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朝中新旧两派正明争暗斗得激烈,偏这档口上,那隐然是新派领袖人物的忠毅公家的女儿,竟吃了旧派领袖靖国公家姑娘的“暗算”……单只这一件事,叫有心人引上朝堂,就足以在朝堂上掀起不小的风波了,偏追着忠毅公家女儿一起失踪的,还是太后的心尖尖,那江苇青,江大世子……

    立时,众人全都惊着了,这边派人往宫里报信的报信,那边组织各家侍卫们搜山的搜山,却是直到天将傍晚时,才找回两匹空着马鞍的马而已,马上之人则是不曾见着踪影……

    消息传到宫里时,雷爹雷铁山和姚爷正在御前听天启帝说着鞑子残部于关外死灰复燃之事。听到这一消息,雷爹大惊,立时打马飞奔至马场。就在他一脸阴沉地看着雷寅双那匹黑马的马臀上一道明显的血痕时,山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雷爹抬头,就只见那山口处,一个细瘦的身影背着一抹耀眼的大红,正艰难地往山口外走着……

    却原来,江苇青抱着雷寅双滚下马时,他虽护住了雷寅双,自己的腿却叫马蹄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雷寅双虽不像三姐曾跟姚爷学过一点皮毛医术,也知道伤了腿的人不能乱动,何况,在江苇青那个神秘的“前生”里,他可就是个瘸子的!一阵无来由的忌惮下,她不仅自己不敢动他,也不许他乱动,二人便那么一直坐在原地等待着救援。

    偏似乎那一向好运的雷寅双叫那一向背运的江苇青给带累了一般,马场上派出那许多人去搜山,竟是没一个人碰到他俩。直到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上的风越来越急,眼见着似乎又要下起雪珠来,雷寅双才不得不同意江苇青的意见,却是用她那不知打哪里看来的法子,以树枝牢牢绑严实了江苇青那如今已经肿起来的腿,这才背着他往山下走去。

    而如今的江苇青可再不是小时候的江苇青了,不仅个头比雷寅双高出许多,那体重也重了许多。偏如今的雷寅双也不是小时候的雷寅双,她这一年多来就只光长个头没长肉,整个人看着就极单薄。且她自打入了京后,于练武一事上颇有些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因此这会儿背起江苇青来很有些吃力。二人走走停停,才终于于天黑前摸到了山下。

    终于看到了人,雷寅双长出一口气,回头对江苇青笑道:“好歹回来了。”

    江苇青从她的颈窝间抬起头,看着那些瞪着眼看着他们的人嘟囔了一句:“居然要你背我,真丢人。”便挣扎着从她的背上下来。

    雷寅双赶紧扶住他,正要问他腿上感觉可好,却是只听得远处有一匹马飞奔而来。她回头一看,见马上之人是她爹雷铁山,立时高兴地冲着她爹一阵挥手,一声“爹”才刚出口,那雷铁山已经跑到了她的面前,却是猛地一拉马缰绳,弯腰抱起她就这么一下子将她提上了马背,然后一拨马头,竟是把伤了腿的江苇青扔在原地,带着雷寅双就跑了。

    “哎……”

    雷寅双大喊了一嗓子,从雷铁山的胳膊旁看出去,就只见失了她支撑的江苇青这会儿正跌坐在地上,一脸愕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爹!”雷寅双立时伸手在她爹胸前捶了一拳头,怒道:“您这是干嘛?!小兔为救我,腿都伤了!”

    雷铁山一怔,低头看向雷寅双。

    雷寅双赶紧把事情经过给她爹说了一遍,当然,她自是要瞒过那一吻之事的,又道:“都是为了救我,他的腿才叫马踩了的,偏您这是干嘛?!万一再叫他的腿伤上加伤……”

    正说着,平南郡王带着几个侍卫也赶了过来。

    雷铁山便拉住马,站在原地看着平南郡王等人。

    那平南郡王领着侍卫们跑到江苇青的面前,只一低头,就看到了江苇青那腿上如篱笆一样绑着的一圈树枝,不用再问,他也已经猜到,江苇青肯定是伤了腿的,于是赶紧冲着山口那边大声喊着:“快叫太医,找轿子……”

    见江苇青有人照料了,雷爹便低头看向雷寅双,却是这才看到,她的脸颊上带着两道擦伤。他顿时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再想着马场上众人告诉他的事,他沉声喝了句,“他死不了!”便一拨马头,带着雷寅双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说雷寅双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横冲直撞,平常之所以冲着她爹撒娇耍赖,不过是因为她知道她爹宠她,愿意向她让步而已。如今见她爹竟是少有的动了真气,她自然也不敢找着这时候去撩她爹的虎须,便乖乖闭了嘴,窝在她爹的怀里,不时回头查看着江苇青那边的动静,见果然有人抬着轿子向着他那边跑去,又有人招呼着“太医来了”,她知道江苇青那里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这才放下心来,又抬头看看她爹,见她爹冲她不满地拧着眉,这才不敢再去看江苇青了。

    父女二人走到山口处,却是忽地从旁边过来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那人猛地扣住雷爹的马头,抬头看着雷爹正色道:“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家一个交待的。”

    雷爹冷哼一声,蓦地一抖缰绳,竟连看都没有看向那人,就这么带着雷寅双走了。

    倒是雷寅双,好奇地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大胡子,却是正看到他回身呵斥着一个低头哭泣着的女孩。那女孩,恰正是许丹阳,于是雷寅双便知道了这大胡子的身份——应该就是靖国公本人了。

    该!看着挨骂的许丹阳,雷寅双心里一阵暗喝。

    到了马场门口处,雷寅双的丫鬟春歌满脸是泪地迎了上来。她想从雷爹手里接过雷寅双的,雷爹却没肯放雷寅双下马,只从春歌手里接了斗篷裹严实了雷寅双,就这么紧紧抱着她,带着她一骑二乘,冒着初初飘起的雪花离开了马场。

    虽然她爹什么话都没说,雷寅双却能感觉到,就像那受了惊的江苇青一样,显然她爹也吓坏了,所以才宁愿让她冒着风雪,也不肯放她离开他的视线一刻。而就如刚才安慰着受惊的江苇青一样,雷寅双体谅着她爹所受的惊吓,便乖乖地贴在她爹的怀里,不时还伸手去拍一拍她爹的胸口,软软叫上一声:“爹。”

    半晌,雷铁山那僵硬的脸色才缓缓松动下来,问着她道:“到底怎么回事?”

    雷寅双这才想起来,她只顾着说江苇青救她的事了,至于怎么惊了马的,她竟忘说了,不禁一阵气愤难平地把她和许丹阳之间的纠纷说了一遍,又怒道:“下次见到她,我饶不了她!”

    雷爹蹙着眉尖看看她,犹豫了一下,重重叹了口气,道:“马场上的人告诉我,说是你俩是为了江苇青那浑小子才打起来的。”

    “什么?!”

    雷寅双一声尖叫,却是叫街上的路人全都吓了一跳,连天启帝赐给她爹的那匹枣红马儿都不适地甩了甩耳朵。

    直到这时,雷寅双才知道她爹为什么那么对江苇青,她自己也是一阵无语。

    争风吃醋……

    居然说她跟许丹阳之间的争斗,是为了江苇青在争风吃醋!

    雷寅双不禁又是一阵气愤难平,她张嘴刚要反驳,脑海里却是忽地闪过他吻她的情景来……她蓦地咬住唇,一时无来由地一阵心虚。

    等雷铁山带着雷寅双回到家时,不仅花姐,连姚家和王家也都接到了消息,三家女眷们全都集中在雷家门前接着雷寅双。把她送回房里,姚爷给她把了一回脉,又检查着她只不过是受了一些皮肉伤,并无大碍,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却又是一阵叽叽喳喳地急切询问。

    若换个时间,雷寅双肯定要噼哩啪啦地向众人抱怨一番此次所受的惊吓,这会儿她却是被她爹告诉她的那个消息震得一阵找不着北,只呆呆看着众人,眼神一阵发直。

    到底还是板牙奶奶老成,见她这模样,便止住众人道:“好了好了,双双肯定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叫她姚爷爷给她开一剂安神的药,好好睡一觉,有话明天再说。”

    *·*·*

    洗漱毕,被众人安置上床的雷寅双,瞪着床上张着的帐幔不禁一阵眨眼。

    江苇青、争风吃醋,以及,那个吻……

    雷寅双不禁又眨了眨眼。

    江苇青吻她的时候,一开始她是没能反应得过来,再后来,则是感觉到他那时候的惊惧和害怕,才叫她本能地想要去安慰他,才不由自主地任由他那般胡来的……而,直到这会儿,这事早已经时过境迁了,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这样做是不对的,便是要安慰他,她也不该任由他吻她……

    可……

    她下意识忆起那个吻,却是忽觉得口中一沉,似他的舌仍压在她的舌上一般……

    雷寅双的心跳蓦地一颤。她本能地抬手压住胸口,扭头心虚地往帐外瞥了一眼。帐外,没有点灯的室内透着一片朦胧的光亮,那是窗外渐渐堆积起来的雪光。

    看着透着亮的窗棂,雷寅双眨眼,再眨眼,却是再一次深深意识到——他,吻了她呢!

    他吻了她呢……

    她蓦地翻了个身,面对着幽暗的帐内,一双眼睛不由睁得大大的。

    他吻她的时候,她就只顾着安抚他了,如今再回忆起来,她才惊讶发现,她居然连他的舌尖是怎么卷着她的舌,又是怎么在她的唇中肆意游走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那么地一清二楚……

    而,就在昨晚,她还在想着,他的嘴唇生得那么好看,不知道亲起来是什么感觉……偏这只是暗搓搓的一点小念想,今儿居然就成了真……他,居然就吻了她……

    而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她能记得他舌尖的柔软,记得他霸道起来时,那叫她应付不来的强硬,却是不记得他的唇碰触着她的唇时,是个什么感觉了……

    应该很软吧……

    她还记得她的手指按在他唇上时,那一瞬的柔软感觉……

    那时候该反过来亲他一下的……

    雷寅双用力一眨眼,却是忽地想起一件大事,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她掀开帐幔,急不可耐地冲着外面叫道:“可有派人去镇远侯府问过……”

    在外面守夜的春歌赶紧擎着盏灯进来,不等她把话问完,便已经堆着笑禀道:“原当姑娘已经睡下了,就没有回禀姑娘。世子爷那里派泰山送了口信过来,说是腿虽没断,到底还是伤了筋骨,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如今有太医天天守着,让姑娘且放心呢。”——泰山是江苇青的小厮。

    雷寅双听她禀得如此详细,便知道江苇青这一回应该是没有给她粉饰太平,不禁松了口气。可想着他“前世”也是伤了腿的,她到底不放心,便皱着眉头道:“就他一个人在那府里,我实在不放心,去问问老爷,能不能接他来我们家养伤……”却是说得江苇青仿佛是个孤儿一般。

    春歌忙道:“这个只怕不能的,泰山说,世子爷没回侯府,直接叫太后她老人家接到宫里去了呢。”

    “啊,这样啊……”

    雷寅双应着,放下帐幔倒回床上,看着帐顶又是一阵眨眼。

    帐外,春歌叹了口气,劝着她道:“姑娘且好生歇着吧,万事总有老爷夫人呢。”

    雷寅双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春歌是以为她在为那“争风吃醋”四个字愁烦着。

    “哦。”她应了一声,便翻了个身,闭上了眼。

    想着被接进宫去养伤的江苇青,想着马场上的流言,便是心大如她,也已经预感到,她的身边大概是要刮起一场暴风雪了。

    ☆、第103章 ·奉旨道歉

    第九十六章·奉旨道歉

    第二天,雷寅双起床时,只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特别是下腹,一阵阵说不清的酸胀坠痛。她以为是昨天摔狠了,掀开衣裳一看,果然只见身上到处都是被撞出的一块块青紫淤痕。想着她都这样了,那给她当了肉垫的江苇青恐怕伤得更重,她赶紧叫着春歌,刚想命人去问一问江苇青的伤情,却是这才想起来,江苇青被太后接进宫里去了,这会儿便是她想关心他也关心不着人。她不由叹了口气,正想着怎么想办法能跟他联系上,就听得外面传来花姐的说话声。

    却原来,江苇青也不放心她,一早就缠着太后命一个老太医来给她看诊了。

    恰好雷寅双也怀疑着自己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便叫那脸色红润的小老头儿把住脉门看了一回诊。

    老头儿很是仔细地听了一回诊,却是忽地怪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出去了。作为家长的花姐,还有那负责照顾雷寅双的冯嬷嬷,全都跟着太医出去听太医的诊断了,于是室内只剩下了雷寅双主仆几个。

    那太医看雷寅双的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不仅雷寅双注意到了,连春歌等人也都注意到了。主仆几人一阵面面相觑。想着身上那说不清的别扭难受,雷寅双捂着愈加酸胀难受的小腹一阵狐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撞伤了内腑。正想着,她就感觉到一阵不对,等进了净房,发现身上竟出血了时,可把雷寅双吓着了。有那么一刻,她差点以为自己真是受了什么内伤,直到她想起两天前,小静和三姐私下里抱怨着做女人真麻烦的事……

    那时候,她还曾得意洋洋凑上去说,幸亏自个儿还没到年纪,结果叫三姐和小静红着脸把她给骂了一顿……

    好吧,现世报了!

    雷寅双在净房里磨蹭了好一会儿。虽然她早从三姐和小静那里得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可理论和实践之间原就有着极大的差异,叫她一个人摸索,她还真是无从下手……

    见雷寅双把自己关在净房里总不出来,春歌等人原还不知道自家姑娘这是怎么了,正担心着,就只见花姐和冯嬷嬷回来了。冯嬷嬷招手叫过春歌,小声问着她雷寅双身上的事。春歌这才忽地想起,一早起姑娘就总皱着眉头拿手按着肚子的事。如今再对照着太医的诊断,可不正是她家姑娘如今成人了嘛!

    春歌等忍着笑,赶紧进去把雷寅双从净房里“救”出来,花姐也笑道:“今儿得好好给你补补。”又欣慰道:“吾家有女初长成啊!”

    而难得的,一向没脸没皮的雷寅双此刻竟窘得不知该如何放手脚了,便推着花姐道:“有你这样给人当长辈的吗?!我这会儿身上都难受死了,偏你还看我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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