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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道士_分节阅读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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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天也被云宁交代了任务,除了当个透明人外,如果将军有异动,就由他来负责按住将军肩膀,这弄得他更加紧张。一个屋子里五个人,主刀的云宁和躺着的霍子衡都镇定十足,双胞胎只全神关注云宁的所有动作、需求,只有李丹青一人,最紧张,口干舌燥,表现得比他第一次上战场都更手足无措。

    开始前,他还想着自己好歹是用惯了刀的,差点就违反约定,开口说出要不让他来切的话,等看到云宁的手术刀和她下刀的利落准确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开腹比杀人捅肚子可有技巧太多了,那小刀片他可使不好,万分庆幸自己不是个冲动莽撞的人,把话给憋住了,不然可得臊死了。

    云宁自认为很流畅的一系列动作,开腹、找阑尾、提出盲肠、处理系膜、切除阑尾、残端处理、覆盖系膜、关腹,在李丹青看来,每一个都让他心惊肉跳的,真是无法想象,一个女子那么细瘦的手腕,能做到每一个动作都毫不犹豫。

    “道长那技术真是厉害,我估计她用那一套工具,能把一只鸡完整地卸骨还看不出痕迹。”李丹青给霍青山详细地描述着,他本身就文采斐然,上午的这一段经历被他说得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唬得霍青山一愣一愣的。

    “那将军现在是全好了?”

    李丹青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才说:“还得看呢,道长说了,这几天的情况很重要,要看能不能排气,症状有没有好转,在没完全好之前,都得担心会不会出现并发症状,但要是顺利的话,过个几天,伤口长好,那就跟正常人一样了,再养个两个月,就是上山打老虎都没问题,而且道长还说,这病已经去了病灶,以后不会再犯了。”

    “这个好!”霍青山右手锤在左手,斜眼看李丹青,“我怎么发现,你这才一会儿就变得唯道长命是从了。”

    李丹青用手指了指他,笑道:“道长医术高,救了你家将军,难道你不佩服?快去处理军务吧,我要在这里照顾你家将军呢。”

    霍青山也笑,将军病情转好,他心情都愉悦了起来,踮起脚往床上看去,只见霍子衡正睡得安稳,气息正常,他这才安心地转身出去。

    李丹青还不忘大声嘱咐他:“记得看着王大人!”

    霍子衡术后恢复得很好,不但没有出现任何并发症,连切口都愈合得很快,第二天就可以自己正常行动,三、四天后就可以清淡饮食,配合着补益的中药,精神比起病的时候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双眸越发有神,身上的气势越发凌厉,特别是他站起来时,身形比之一般男子更为高大,体格健壮,给人压迫感更强,云宁倒还好,双胞胎姐妹却是怎么都不敢接近的。

    一切都那么顺利,无论云宁认为是有人保佑还是定远将军的幸运值高,在霍子衡看来,这所有的功劳都是云宁的,尤其是在术后,就差没有贴身全程看护了,因此,在霍青山建议用不用叫御医诊个脉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天手术时,他还是有些意识的,只是全身松弛,感觉迟钝,事后他也听李丹青描述了一遍,当时就发现了,云宁的手法娴熟,对人体内部的脏器结构非常清楚,以她的谨慎的性格,对手术条件的要求之高,还要考虑到隐秘性,她真正给人做手术的次数一定不多,而且她也不可能一边给人做手术,一边慢慢地研究内部的脏腑,那么,云宁是拿什么学习研究出来的可想而知了。

    云宁是个医者,同时第一身份是个道士,救再多的人,若是被人发现了这件事,那都得遭世人的谴责,霍子衡自己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顿时,他觉得更有义务去替云宁保守住这个秘密,于是又和丹青、青山更加强调了一遍,就连送进京的折子里都半点没提到云宁。

    云宁本来准备给霍子衡拆完线就回定州城的,无奈李丹青和霍青山一直请求,只好答应留到将军完全痊愈才离开。留的时间长,军营又十分无趣,他们是外人,还不能随便行走,她就让陈滨先回医馆,在城里休息一下,等她回去,他们就立马启程下江南。

    云宁带着双胞胎住在将军的院子里,院子很大,她们的房间离着远,也就不太忌讳了。这军营里都是男人,院子也有守卫来来去去的,还都是练武之人,身上阳刚之气重,双胞胎都不敢出去半步,好在,将军特别交代了给她们圈出一大个空间,成了院子里的院子,不然三人就只能一直缩在房间里了。

    ☆、第17章 高大山

    霍子衡腹部上的切口每次都由云宁来亲自清理换药,这也是最让他觉得尴尬的时刻,两人都是未婚的适龄男女,让云宁照顾自己本身就有些过分,更别说伤口的位置在下腹部,每次他都觉得自己很是冒犯了云宁道长。

    一开始,他也暗示过可以让丹青或者青山给他换药,奈何,云宁是个谨慎严格的人,根本不假他人之手。

    当然啦,云宁也不是就完全没感觉的,病人窘迫得肌肉都僵硬了,她心眼再大,也知道是人家不好意思,但没办法,让别人来,她也是要全程盯着,确定没错才可以,那还不如自己动手两下搞定来得快呢,反正她又不会碰到霍子衡,都是用镊子的。

    伤口很快就可以拆线,霍子衡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虽说还不能练武出操,但平常行动、处理军务一点都没有问题,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于是,云宁就减少了过去的次数,每天只过去一次看看情况,把把脉就算尽到了责任,其他时间就和双胞胎躲在屋里。

    霍子衡自此那天晚上听云宁说起各地趣事后,似乎开始对这些感兴趣起来,每次把完脉就开始问云宁问题,天南海北地问,有她知道的,也有她不知道,再从这些问题蔓延开,聊到其他方面,有时甚至还会请求她给自己念念道经,这导致了云宁虽然每天只过去一次,可停留的时间却是一天比一天长。

    霍子衡喜欢拉着云宁聊天,是因为他觉得云宁这个人很静,很少会情绪化,而且这种清净不是靠脱离世俗修炼出来的,更像是看尽世事却初心不改,犹如一块凉玉,让他那颗因为久居军中、战场厮杀多年而变得浮躁的心,久违地感觉到宁静。

    军营里不能有娱乐,云宁她们是女子,更不敢弄出什么动静引得别人注意,因此,没几天,三人就闲得坐在屋里发呆了,她们来得急,也就带了些日用品,李丹青送的书也早就看完了。

    云宁端起茶碗,也没想喝,就是无聊,感慨道:“难得我们有这么悠闲的时候啊。”

    “是啊,这要是在上清宫,梅姑早就拉我们去唱经了。”云真拿着抹布,屋里都快抹了两遍了。

    云静在给坚果去壳,果仁都装满了两个盘子,悠闲地说:“等我们回去了,会背的经文都忘得差不多了,怕是还要再挨一顿训呢。”

    云宁笑骂:“你们俩可别啊,你们什么都忘了,师父不得怪我,尽让你们贪玩了。”

    云静起身伸了伸懒腰,声音慵懒更显软绵:“还是在外面游山玩水的好,这军营里将士感觉比出家人都苦呀,规矩那么多,每天从早练到晚,连唱个家乡歌都不行,怪道能打胜仗呢。”

    “哟,你个常偷懒的小居士还知道出家人苦不苦,你以为都是上清宫呢。”云宁调笑她,“怎么都十六了,声音还跟小孩子一样,软软绵绵的。”

    云静一下子俯身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撒娇:“道长,你不是最喜欢我们的声音么,还赞我们可爱,要是声音变了,你不喜欢可怎么办!”

    云宁被她搂住,一晃一晃的,指着云真说:“我可经不起你摇了,快去找她,可别一会儿她醋了。”

    “她是要吃醋,她最想抱道长了,就是假矜持。”云静头微微地抬起,看向云真。

    “好呀,你这么编排我,以后我做的东西可没你的份了。”

    “哼!我让道长给我,她最宠我,到时你见她没有了,你还能不给她么!”

    云宁听着两人吵闹,心里很是轻松愉悦。

    一般的双胞胎再相像,随着年龄增长,差别都会变大,但云真和云静却是被刻意往更相似的方向去养大的,行为举止、言语动作皆宛如一人,直到这几年在她身边自由成长,虽则外在容貌等变化不大,但个人的性格特点都分明了起来。

    等她们闹得差不多了,云宁才正式地跟她们说:“如今在这里能干的事情不多,我们也趁机好好地休息,每天的早晚课不能停,锻炼身体的时间要加长,其他的时间我准备用来写书,也顺便给你们上上课,离开军营之前,一百个基础方剂,一定要做到倒背如流,你们跟我学医也几年了,方剂都还没背熟,这也是因为我对你们的要求太不严格,如今我看到定远将军治理军队,才发现是我害了你们,要想成为好医师,必定要下苦功夫的。”

    两姐妹对视,苦着脸笑,她们最不擅长的就是背东西了。

    云宁是最近才有自己写书的打算,以往,她都只是在经典的医书基础上做整理、作备注,添加自己的看法经验,近来与霍子衡交流得多了,她才慢慢意识到,其实自己可以做得更多。

    她一个人精通医术,这一辈子能医治的人有限,受众群面小,就是带徒弟,以她的高要求又能有多少徒子徒孙出师呢。她这人不轻易投注感情,一旦将人纳入亲近的范围,必定待人真诚,满心实意地为人好,加上十分爱惜羽毛,所以,收徒弟这事,单是想想,她都觉得有很大的心理压力。

    像军营这样招兵、训练、上战场的流程给了云宁启发,让她想起了后世的医学院校和附属医院。素问医馆开遍了大周朝,只要再扩大点规模、增加点模式,就是一个低配版的医院。

    这附属医院有了,自然也要有一个医学院为它们不断地供给人才力量。虽则目前各个医馆内都有高薪聘请的郎中,但实际上大部分有底蕴、医术高的医者是不会为了点银子跑去坐堂的。云宁去过的素问医馆众多,与郎中们也多有接触,若非她水平极高,人家连交流都不会跟她交流,更别说虚心请教了,其中更有很大一部分,就按着师傅传授的一套治法用到老的,思想之固化,叫她难以想象。

    如今,云宁的群众基础是有了,在百姓中名声极好,但就是在医界同仁中,还未被广泛认可,甚至被不少人嗤之以鼻,认为她不过是哗众取宠。若是她这医学院能办成,培养出一批批医学思想理念开放的学生,再分配到各地的医馆,将原来保守、不进取的郎中们替换下来,那云宁就相当于在医学界里创立了一大派,她就是这一派的开山祖师,若是能在医学界中有了地位,她的外科技术也能一点一点地往外拿了。

    当然啦,这些都是很长远的事情,并非一蹴而就,她也深知欲速不达的道理,更何况她这计划现还只是个雏形,因此,她这第一步安排的就是写书,并不需要标新立异,而仅仅是将医学的基础知识分类,详细说解,就像后世的医学教科书一样,综合定义归纳,让学生清晰易懂。

    这日,云宁正独自在屋内编写教材的目录,云真在院子里的一僻静角落练太极剑,云静坐在廊下缝补衣服,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着方剂歌诀。

    门外,李丹青带着一个手脚拘束的汉子求见。

    人离着远,李丹青也是熟人了,云静也就没怕,问他们:“李校尉有何贵干?”

    李丹青给她介绍旁边的汉子:“这位是我的手下前锋参将,高大山,他这手上有个伤,一直不好,突然痛得厉害,想请云宁道长帮忙看一看。”

    云静将两人请进前厅后到屋里找云宁,告诉她这事儿,云宁起身准备出去,结果发现自己身上不小心沾到了墨汁,就叫云静出去叫客人稍等,她先换身衣服再过去。

    前厅里,云静一离开,高大山就催促着李丹青:“校尉,你那边事儿还没完呢,赶紧去吧。”

    高大山人如其名,壮实得像座小山,一下子就把李丹青衬得跟麻杆似的,他性情也如山一般憨直,有什么想法都直接地表现乐在脸上。

    李丹青翘起二郎腿,故意慢悠悠地说:“没事儿,我陪着你,你可是我手底下最得力的参将,很该关心关心你的身体状况,再说了,你见着个小道士就满脸通红了,一会儿见到道长,害羞得说不出话来,我在这里还能代你说呢。”

    “我我校尉,我想一个人有问题”

    高大山脸上本就因为见到云静而害羞得泛红,听李丹青这么一说,一时慌张无措,又不知该怎么解释,该怎么拒绝,憋得脸上通红,急的直冒汗。

    李丹青见状,不再逗他:“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我知道你的为人,必定是有什么私密的事情想要请问道长,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起身,走前又跟高大山强调道:“这位道长可是将军的贵客,你说话行事一定要谨慎,不可随意,若冒犯了半分,将军拿你是问,我也保不住你。”

    高大山连声答应:“校尉放心,我家就是信道的,家中还供着三清像呢,哪敢对道长不敬啊!”

    高大山送着李丹青出去,看他走远了才转身回座位上,还没等走到位置,眼角忽地瞄到一扇窗外有人影,停下脚步,放眼望去,远处正有一背对着的女子在练剑,动作缓慢,姿态优美,顿时把他看得呆住了,心中惊叹。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热烈,练剑中的云真若有所感,回身一看,就看到了他那副呆愣的模样,云真跑开之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没等高大山反应过来,人已经跑了,但他心里也困惑不已,这人怎么跟前面那位小道士长得一模一样。

    ☆、第18章 高大山2

    高大山回到自己座位上,心里着急的情绪升起,倒是压下了刚刚泛起的一点涟漪,忍不住地左右张望。

    云真知道高大山是客人,没多计较他偷看自己练武,戴上口罩,遮住一半面容,给他送上了茶和一碟果仁,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云静就从另一个门出来了,也戴上了口罩,跟高大山说道:“还请高参将稍等,道长一会儿就过来。”

    又四处望了望,问:“这李校尉到哪里去了?”

    高大山紧忙放下茶杯,拘束地回她:“校尉他他有事,先回去了他先回去忙了。”

    他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见到姑娘就窘迫得话都说不利落,又怕人误解,多嘴地解释:“我我不是结巴,平常说话没事。”

    他这反差的样子反倒让云静笑了出声,这还是云静第一次见到怕自己的男人呢,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屋,留下高大山一人臊得直挠腮。

    云宁出来时,高大山恭敬地起身作揖,也不知怎么的,在他眼里,只觉得云宁道长身上有股正气凛然的气势,比起家乡那些道士更让人感到安定,尽管眼前这也是个大美女,可他还是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不复刚才的毛躁。

    云宁也没跟他寒暄,直接问他:“给我看看,哪只手伤了?”

    高大山抬起左手,伸出食指:“之前刺伤,没多在意,它也没痛没肿的,谁知这两天突然痛得厉害,像针扎一样,痛得晚上都睡不着。”

    云宁仔细端详着,高大山的手指上有茧,皮层厚,没有红肿,呈现黄白色,又问他:“是不是轻轻碰到就很痛?”

    高大山点头:“对对对!轻轻摸到都痛得不行,跟手指头断了一样。”

    “嗯,是蛇头疔。”也就是脓性指头炎,云宁下诊断后吩咐,“云静,你去把东西拿来,叫上云真,这个由你们来操作。”

    云静应下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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