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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弄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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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八十二、屋上松风吹急雨

    八十二、屋上松风吹急雨

    花容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压了压惊。外面的天光已经快要变亮了,花容真一夜几乎没有睡,她又累又困,却必须要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萧无刹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花容真趴在桌子上面,心里面一阵阵的泛酸。

    另一边,谢必安和芍药一行人已经疾行了许久了,芍药觉着自己都快要习惯这么骑马了。谢必安搂着芍药的腰,光明正大的吃着豆腐:“就快要到了。”“嗯,”芍药应了一声,“到了地方就好。”

    谢必安低头看了看芍药:“你似乎兴致不是很高。”“我很担心夫人和老爷。”芍药说道,“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如何了。”谢必安笑了笑,没有说话——大人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算是出事,也轮不到花容真和萧无刹。

    花容真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终于有人过来了。那人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花容真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吱声。门口那人也没有继续敲门,而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花容真看了看,却是客栈里面夜探的那个男人,她的叔叔花思远。

    花思远穿着女人的衣衫,梳着妇人的鬓发,脸上还涂脂抹粉,走起路来一摇一摆,袅娜多姿。花容真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面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花思远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联想到之前花思远说过的他就不会抛弃我了这样的话,花容真顿时就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花思远合上了房门,走到桌边坐下,声音依旧是那般似男似女:“我可能坐下?”“请便。

    花容真不着痕迹地离他远了一点。花思远微微一笑:“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吧?”

    “呃……你是谁?”花容真从善如流,假装自己不知道。花思远道:“我是你的叔叔,我姓花,名思远。”花容真暗中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惊呼出声,提高了好几个调门:“叔叔!”

    花思远没有怀疑,而是满意地笑了:“怎么?瞧不出来吗?”花容真瞥了一眼他脚上那双比寻常女子大出许多的绣花鞋,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花思远咯咯娇笑,就像是一个女子一样。花容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不能表现出来。她咬了咬牙:“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哎呀,这样不好吗?”花思远一脸惊奇,“我觉着这样的我,好极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花容真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可你不是……不是个男人吗?”

    花思远低头一笑:“叔叔我就是喜欢女儿家的衣裳,又有什么错吗?”花容真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错,你喜欢何种的衣裳是你的自由。”

    花思远猛地抬头看着花容真,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辉:“你觉着我没错?”“你没错,”花容真撑着下巴,“只是略微有些不适合。”

    事实上哪儿是不适合,是非常的不适合。花思远生的高大,穿着女人的衣服就像是偷来的一样,而且脸上的胡子虽然刮得很干净,但是总体看起来还是有青青的胡茬儿的,再加上那副明显是男人的相貌,真的叫人觉得诡异的很。

    但是花容真并不打算逆着干,花思远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她已经察觉到了。花思远顿时喜笑颜开,他一把就握住了花容真的手:“你果真是倾城的女儿。”

    花容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这又从何说起?”“当初这样的话,倾城也曾与我说过,”花思远手上用力,不让花容真挣脱,“你若不是她的女儿,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花容真自嘲地笑了笑:“我说出这样的话,原来是因着华倾城吗?”花思远微微怔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花容真岔开了话题:“叔叔,你今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当说客?”花思远看着她,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些狡黠。

    他轻声道:“自然不是,我是你的亲叔叔,又怎么会害你呢?”花容真皱着眉头,不明白花思远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花思远看着她:“是厂督大人派我来的。”

    花容真勾了勾嘴角:“哦?叔叔可有凭证?”想要用这种话来唬住她,花思远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傻不拉几的大家闺秀了?

    花思远道:“我料想你也不会信我,所以我和大人要了一个凭证。”说着,花思远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在花容真眼前晃了晃。花容真抑制不住的脸色大变,她猛地站了起来,带翻了椅子:“你从哪儿弄来的!”

    花思远手中,正是花容真先前给萧无刹带着的白玉膏,尽管只是惊鸿一瞥,花容真也眼尖地看见了那小铁盒子上面的一个花字。

    那是她的记号,她绝对不会认错的。这些白玉膏正是花朝会的时候长公主赐下的,花容真以防万一,一直贴身带着,成亲后给了萧无刹——花容真嘴唇有些发抖,她控制着自己不晕过去:“你……你从哪儿得来的?你们到底把他给怎么了!”

    她已经濒临崩溃了,有些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花思远很善解人意,将那盒白玉膏又重新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大人安全的很,不过很是放不下夫人,叫我来知会夫人一声——好好地呆在这儿,等时候到了,自然会带你回家。”

    花容真沉默了,就在花思远以为她已经接受了现实的时候,花容真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音:“他真的没有过来吗?”

    花思远没有说话,花容真不想再知道答案了,她看着花思远,眼神一片平静无波:“我知道了。”

    花思远直觉不是这样的,可是花容真表现的也很平静,叫他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他便点了点头:“那我便将白玉膏留给你了,万事自己小心一些,莫要逞强。”

    就在花思远临出门的时候,花容真又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叔叔。”花思远的身形抖了抖:“……还有何事?”“你……这么些年在外头,都是给萧无刹办事吗?”花容真问道。花思远沉默了良久,突然轻笑了一声:“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么多做什么。”

    说完花思远就走了,花容真看着他离开,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面。她看着放在自己手边的那个铁做的小匣子,怔怔地看了好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萧无刹你个混蛋!”

    居然敢拿她做诱饵!花容真觉得很难过,她上辈子是真心的喜欢上了夏行简,结果夏行简令她失望了。现在重活了一辈子,花容真喜欢上了萧无刹,结果萧无刹……

    还是让她失望了。花容真觉得心里面就像是一团乱麻,她一边恨萧无刹的无情,一边又担心他的安危。萧无刹从来都不是只计划别人的人,既然这么做了,萧无刹就一定是将自己也放到了更加危险的境地里面。

    花容真拿起了那个铁盒子,没什么心思的摆弄着。突然,她摸到了盒子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凸起,花容真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她从头上拔下了簪子,对准了那个凸起,一下子戳了下去。铁皮一下子就破了,花容真手上用力,那一小条铁皮便被剥了下来。

    花容真将那小铁皮拾了起来,翻过来凑到了灯下。只见那铁皮上面写了很短的几个字——“莫怕,我在你身边。”

    一直都强撑着没有流泪的花容真,看见这几个字,忽然眼泪就流下来了。她咬着嘴唇,泪水模糊了视线,手不停地发抖,却还不忘了将那一小块的铁皮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面。

    萧无刹在她的身边,他没有离她而去。这个认知让花容真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哭的浑身颤抖,不能自已。

    “那你到底在哪儿?”花容真趴在桌子上面,有些歇斯底里的,“你到底在哪儿!”你有什么计划能不能先和我说一声!

    当然,回答她的只有沉默。花容真回想了一下在客栈里面的情形,深呼吸了一下,平息了自己的哭泣,伸手抹去了眼泪。她鼻头红通通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花容真含糊的嘟囔着:“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妻子。”萧无刹这种人,真的叫花容真又爱又恨,到叫她不那么的害怕了。

    “罢了,你既然有你的计划,你就去做吧。”花容真吐了口气,“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只是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

    ☆、第83章 八十三、小檐日日燕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三、小檐日日燕飞来

    华连城坐在小船上,四周雾气弥漫,冷意弥漫在空气当中,叫人肺里面都充斥着凉凉的感觉。小船上放着一个茶几,上面摆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华连城一个人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杯子递到了嘴边,却又重新放了下来。

    “你来了。”华连城低声道,“她现在怎么样?”“还好,”花思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对面,拿起了另外一个茶杯,“已经平静下来了。”“幸好有你在,”华连城冲他轻笑了笑,“少主如今还不能接受,等过段时日便知道,我们做的,完全就是为了苍生众民的大业。”

    花思远把玩着手里面的杯子,一直拿捏着的声音也放下来了一些,叫人听出了几分男人的粗哑:“为了苍生百姓?我可没有你这么崇高的想法。”华连城不以为意:“你有助于我,将来分封,必然也是功臣。”

    花思远看着船外的湖水,忽然哈哈一笑,将手中的杯子一抛,丢向了湖里。茶杯“噗通”一声便坠入了水中,水花都没有溅起来多高。花思远看着华连城,满满的是挑衅的意味:“佛家喜欢打机锋,你看出我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华连城心平气和:“你是想说,我们不过都如这茶盏一般,在时间的水流当中,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花思远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一直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才喘着气停了下来。华连城皱着眉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花思远充满恶意地咧嘴一笑:“让我来告诉你吧,连城公主,我刚刚的意思是,我之于你不过是一个玩意儿,随手就丢。”

    华连城的瞳孔迅速放大了一瞬,随即又立即恢复了原状。花思远一直观察着她,见她神色有那么一点不对劲,抖着肩膀又笑了起来。

    “莫要以为我是个傻子,”花思远笑够了,猛地凝滞了脸色,“连城公主,敬你才叫你公主,说白了,你与我们这些泥腿子,又有何区别?”

    华连城脸上一直有的淡淡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花思远反而更加快活了起来。他指着华连城鼻子,姿态又变成了那副女儿家的模样:“以后有什么话的话,直接说,不要与我绕这么多的弯子。”

    说完,花思远便足尖一点,施展轻功从湖面上遁走了,只留下了一圈圈的水纹。华连城看着花思远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却又笑了。

    花思远这样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容易操纵的家伙,华连城有着足够的自信,保证花思远永远都没有办法逃出她的手掌心。

    毕竟已经抓住他这么多年了,难不成现在花思远想要脱离就脱离吗?华连城看着手上面的茶盏,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也将那茶盏抛到了水里。

    永远都别想脱离我,我们是一条船上面的蚂蚱。华连城站了起来,脚在船上跺了一下,船立马就像是那离了弦的箭,飞速地从湖中心驶向了对岸。

    花容真被关在房间里面,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有人来伺候着,华连城在这一点上面倒是没有亏待她,反而给她找了不少貌美而且聪明伶俐的丫鬟。丫鬟们见花容真每天都很无聊,还会陪着她说话,只是一但涉及到一些关于这里的事情,所有的丫鬟就全都绕了开去。

    花容真试了一两次,就发现这些丫鬟一定是收到了命令的,严防死守的很。她便放弃了从这些人的嘴里面撬出消息的想法——她又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这一点她自己也是清楚的很。

    “少主若是觉着无趣,不如婢子给少主带些游记来看?”丫鬟见花容真又一次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叹气,便问她。花容真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不必了,我不爱看那些劳什子的玩意儿。”她也没这个心情看。

    丫鬟们也就不去骚扰花容真,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后就退下了。花容真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看着周围的那些摆设,心里面没来由的觉得心烦意乱。

    她被困在这儿已经有好几天了,萧无刹一直没有出现过,而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除了那天花思远出现过一次之后,也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不管是骗了她的那个男人,还是华连城,全都统统的没有再出过面。花容真想要发泄都找不到渠道,她甚至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变胖了。

    萧无刹你到底在干什么!花容真咬牙切齿,暗自发誓等见到他一定要先抽他一巴掌。不声不响的就丢下她跑了。

    云州,花容栩看着谢必安和芍药,眼角发红:“容真呢!”“将军息怒,”谢必安半跪在地上,“夫人与大人在一起,不会有事。”

    “……夫人??!”花容栩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谁是夫人!我家容真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

    谢必安满头大汗,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确实花将军不知道花容真已经出嫁的事情了,但是如果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告诉他的话……谢必安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屁股,心里面泪流满面。

    “姑娘已经出阁了,”就在谢必安还在纠结的时候,芍药突然说话了,“姑娘在宫中救了陛下,陛下便给姑娘赐婚了,任由姑娘挑选佳婿。”

    谢必安瞥了芍药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来——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花容栩半信半疑地看着芍药:“是嘛?容真选了谁?”

    芍药吸了口气:“东厂厂督,萧大人。”

    “咣!”花容栩一个没控制住,直接将脚边的一个凳子给踹翻了,他两三步走到了芍药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你再说一遍!”芍药毫不畏惧地看着花容栩的眼睛:“东厂厂督,萧大人。”

    “容真嫁了个阉人,你还与我说她是自愿的?”花容栩眯起了眼睛,却松开了芍药的衣领,“我不会信的。”“那公子可知道姑娘的身份?”芍药直接打断了花容栩的话。谢必安心里面大急,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就捂住了芍药的嘴巴。

    他干笑着对花容栩点了点头:“将军,人多口杂,这事情要私下里说。”花容栩扫了一眼他们两个:“也罢,把他们两个带到我的帐中!”

    立马就有士兵进来,带着芍药和谢必安进了花容栩的军帐。军帐周围驻扎了一圈的亲兵,都是花容栩的心腹。谢必安仍然不放心,他暗地里冲锦衣卫打了个手势,立马就有不少的锦衣卫也守到了帐子周围。

    花容栩见他如此,倒是没有阻拦,只是皱了皱眉头。三个人进得帐中,花容栩大马金刀地在中间坐了下来,神色淡淡:“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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