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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八妹_分节阅读_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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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民看眼屠八妹,收回视线,随既又跟着看过去,她刚无意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再看过去,就看到邓光明。事实上,从她所坐位置看过去,灯光又暗,不注意根本看不大清站在通道上的人。但她仅瞟一眼就认出了邓光明。

    “你在看谁呢?”拥军转过脸问她。

    “噢,我、我在看妈,看她能不能挤到前面去。”爱民搪塞几句,稍后再悄悄瞟过去,邓光明已不知去向。

    “毛四杰你搞什么鬼?”下了舞台刘利萍就朝毛四杰开炮,“这么多人辛苦排练半月差点就让你给毁了。”

    十一分厂的几名女工干部手里抱着大家换下来的衣裤,建新在名女工干部怀里抽出自己的毛线衣,她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回头瞪毛四杰,“好在我急中生智,大家舞步也没乱,不然别说拿名次,不垫底就万幸了。”

    毛四杰自知有错,不住口的向建新赔礼道着歉,又问她,“你没伤着吧,你要伤到哪里我今晚会睡不着觉的。”

    “你咒我呢?我没伤着你是不是很失望……”

    “表演完的单位快下去,后面的单位要上来换装更衣做准备了。”

    建新话没说完厂工会负责后勤的人就过来赶他们下台,屠八妹守在舞台出口前,她心急想上去,厂工会有人把守在出口不让上,只有各单位参加节目表演的人才可依次上去。

    “妈,你在这干嘛。”建新出来看见屠八妹,她紧步两步上前问道。

    “我这不担心你扭到哪里吗。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大姐她们都来了吗?”

    “都在那边呢,都看了你跳的舞,跳得真好。”

    “姨。”毛四杰耷拉着脑袋过来跟屠八妹打呼,一副准备挨骂的相。

    “没事,下回注意着点,打起精神来。”屠八妹牵起建新要走,建新说他们单位有座位,她要和单位的坐一块观看后面的节目。她这么说屠八妹也就没勉强她,只叮嘱她穿上衣服别冻着就回了自己座位。

    何婶张大嘴看得忘我,屠八妹抱起顾西坐下后,用胳膊肘碰碰她,说:“好看吧,先前叫你来你还不肯来呢。”

    “老天爷!”何婶盯着舞台目不转睛地说:“我哪知道你们镇上人编排的戏这么好看。”节目结束,报幕员出来后,她转过头对屠八妹说,“这距离我上回看戏中间隔多少年我也记不得了。上回看戏还是我做妹子的时候,那时节刚和有春阿大定下亲,他带着我走十几里山路去乡里看的。还是卫生队下来唱的样板戏,你们镇上这排场和那个没法比。”

    幕布徐徐拉开,下个节目是子弟小学的舞蹈,何婶又继续傻乐着投入到忘我的观看境界。

    女厕挤满各单位下了节目在换衣服的人,建新和刘利萍等涌出侧门热议着往女厕走去。侧门台阶左前方灯光看不到之处,一人站在树下在吸烟,他隐在夜色中,看侧影,很是孤寂。

    建新开始瞟了一眼,没注意到是谁。将擦身而过时,那人狠吸口烟,建新无意识的一个回眸,燃烧的烟头点亮了那人的侧颜,却是邓光明。

    一拨又一拨的人进进出出,邓光明视线又落在脚下,丝毫没察觉到建新在他身边不远处。直到听到刘利萍在喊,“建新你快点,发什么愣呀。”

    他转头看去,刘利萍拉着建新匆匆朝女厕去了……

    第九十三章 远行(求月票)

    “我的秋衣在谁手上……这件织方块花的绿毛衣是谁的?”

    “我的鞋子谁给我拿着了……”

    “一个个来,别乱翻,小心掉地上……顾建新这背心是你的吧……”

    女厕跟赶集似的热闹不过,过道上好几个人抱着一大堆衣物,手指上还勾着鞋子。大家每抽出一件衣服,一看不是自己的,问两声没人认领,顺手就往抱衣物的人肩上或胳膊上胡乱一搭,尔后扯着嗓子就嚷嚷问谁拿着自己的衣物。

    建新抬起一只脚往裤筒里钻,她忙手忙脚的一顿子乱扯,几次立足不稳险些跌倒。

    “你赶着投胎呢,慢着点。”刘利萍说,“你换好等我一块出去,我还没换裤子,我要先穿袜子,我的袜子谁看见了?”

    建新换装完毕,她边往外走边说,“我在门外等你,你快点。”

    邓光明还站在树下,他又点燃一支香烟,建新在他面前姿态一向摆得高,她当然是不肯主动向他先服软。眼角余光瞥见邓光明后,她旋即大声喊着刘利萍,“你换好没?快点呀,外面风吹着好冷的。”

    邓光明似有所动。

    但这时,毛四杰出现在俱乐部侧门出口前,他扬着手中刚买的一袋瓜子,冲建新喊道:“建新,快点,子弟小学的舞蹈跳一半了,你赶紧的!”

    子弟小学和子弟中学以及厂医院的节目都是舞蹈,这三个单位都是有实力夺冠的,是被建新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

    “快点快点,看看她们跳得怎么样……”刘利萍冲出女厕,推着建新就往侧门这边跑。

    “亚兰呢,她还没换好吗?”建新故意问句,扭头朝女厕打眼望,目光飞快瞟过邓光明所站位置。

    但,树下已空无一人。

    “给,吃瓜子。”毛四杰把那袋瓜子递向建新,建新“啪”的照他手腕就是一掌,“谁要吃!”

    子弟小学老师们跳的《南泥湾》,彼时厂工会还没服装可借,都是各单位自己掏钱购买或订制服装。大集体因冰箱走俏市场效益好,加之毛厂长重视职工业余文化生活,舍得在服装这块上下本钱。而建新又专会在服装上花精力,是以在服装上胜过子弟小学。

    学校这时候还是个清水衙门,老师们跳舞穿的就是大红碎花布做的衣裳,腰上围有一块黑色平绒布兜,脚蹬老太太穿的黑布鞋。编舞和领跳的是小学音乐老师,在人数上只有十一分厂的一半,舞蹈编排其实挺不错。只是大型歌舞比赛,往往人数多在气势与气场上都能加到印象分。

    元旦汇演,十一分厂爆冷夺得冠军,而事前大家预测的夺冠呼声最高的子弟小学与中学,分别位列第二和第三。

    毛厂长大手一挥,编排舞蹈并领跳的建新奖励一百元,其余人奖励五十元。

    消息一出,除去刘利萍之外大家都很兴奋,刘利萍拉上建新去二楼直接找了毛厂长说理。

    “厂长,我不服。”刘利萍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这次编排舞蹈我也是出了力的,顾建新为主,我为副。而且那晚演出时因毛四杰的失误,差点害顾建新跌倒。当时她化险为夷我也是有功劳的,我不要求和她一样多,但至少我也不能和大家一样只拿五十,这不公平。”

    “哟嗬,小姑娘脾气还挺冲。”毛厂长乐了,笑时视线刻意掠过建新,建新帮刘利萍证明,“任务是交到我手上,可实际舞蹈编排有些动作是我们一块想的。”

    后又女工会干部证实,最终给刘利萍补发三十。

    “跳个舞还能有钱奖,真不错。”建新得了一百元奖励很开心,领到后回家就给了屠八妹五十,乐得屠八妹合不拢嘴,而建新在家里的气势也一时无人能及,如同骄傲的孔雀,进进出出都高昂着头。

    建新在元旦汇演中大出风头,工农村的三姑六婆们连着好几天嘴上都挂着这事,夸屠八妹养了个好闺女,还偏在余月红跟前做死的夸,听得余月红心塞。

    “跳舞能当饭吃啊?那过去能歌善舞的都是戏子。一个戏子有什么值得吹捧的。”余月红在邓科长跟前愤愤发着牢骚。

    “归根结底你就是有心病。”邓科长一针见血,“你对她有偏见,见不得她好,这是不对的。”

    余月红咆哮:“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我凭什么要见不得她好?她算个什么东西?我只是就事论事,过去唱戏的戏子那都是大老爷们开心的玩意,我说得不对吗?”

    邓光明铁青着脸从他们面前走过,出门“重重”带上房门,余月红戗上几步,被邓科长拉住。

    “儿子这一向有心事你看不出?”邓科长说:“以后少在家里当着他面提建新。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我就看不上他那没出息的样,这孝坪镇的女人死绝了,非那小妖精不可啊!”

    邓科长站在脸盆架前,举着剃须刀对着搁在肥皂盒上的小圆镜在刮胡子,他缄口不言,没再接余月红的话。

    “老邓,要不咱们给儿子张罗个对象吧,你看如何?”余月红突然说。

    邓科长视线从小圆镜上挪开,转过脸看她一眼,说:“你别想起一出是一出,他才十九,张罗什么对象,结婚还早着呢。”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说是她甩了咱儿子。哼,我看不早,这谈个三年恋爱再结婚,早栽树早乘凉,我下午就托人去张罗,找个正式工最好坐办公室的,我就不信还堵不住那些人的嘴。”

    没等余月红给邓光明张罗到对象,下午她下班回来在水管前洗菜时,就又听到一个令她不快的消息。

    建新要脱产一月被单位送去市歌舞团学习,同行的还有刘利萍和毛四杰。屠八妹知道这个消息后,走路腰杆挺得比她包下豆腐房那阵还雄势。她特地给建新从小合作社拿回一个旅行包,毛巾牙刷牙膏等洗浴用具一律全新。

    “去后和别人好好相处,别乱发脾气……”

    建新临行前一晚,屠八妹千叮咛万嘱咐,去市里车程不过两个多小时,但建新是头一个离开家离开她远行的女儿,她感觉心就像被挖空一块,一晚不得安睡。

    第九十四章 车祸

    第二天建新和刘利萍坐上了开往市里的中巴车,毛四杰骑摩托尾随在后。他妈徐慧开始不同意他骑摩托去,他执意要骑。理由,镇上巴掌大块地方,每次刚发动车还没骑过瘾就到达目的地。

    一路上,毛四杰时而尾随在中巴车后,时而与中巴车并驾齐驱,时而又蹿至中巴车前。时不时还冲中巴车上的建新挥手打招呼。

    快到中方县离市区还有两公里时有个大陡坡,毛四杰加大马力想超中巴,结果冲上坡对面开来一辆大卡车。正面碰撞,非死即残,还算毛四杰脑袋瓜灵活,千均一发之际,他选择向左急偏,连人带车飞起在半空中划道抛物线后,斜斜栽进马路边的水田里。

    毛四杰被紧急送往市医院,他老舅是市委办公室主任,摩托车就是他老舅替他买到的,他人还在救护车上他老舅就已给他安排好病房。

    入院后,一番检查下来,毛四杰倒没什么大碍,都是些轻伤。建新和刘利萍去看他时他又吹起牛来,“就当时那情形,要换个人你试试看,肯定不死也得送掉半条命!我真特佩服我自己。就那生死关头,我居然还有闲情观察到边上的水田,而且我还有闲功夫去想建新。”

    “滚蛋!”建新剜他眼,“少跟我乱扯关系。”

    “我是想着我不能翘辫子,我不能让你后半辈子守寡。所以我就告诉我自己,我得活着,好好的活着。”

    建新眼一翻,抬脚要走,刘利萍拉住她,劝道:“你就当他摔坏脑壳胡言乱语不就完了。跟他计较什么。”

    毛四杰趁机捧着头哎哟直叫唤,又哼哼叽叽地说:“我是伤病员,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谁有空管你,我们要去歌舞团报到,你自己好好待着吧你。”建新扯着刘利萍出了病房。刘利萍回头冲毛四杰喊了声,“明天我们再过来看你。”

    徐慧得到消息,下午就急火火地赶来市里,跨进病房先确定毛四杰没事后,她才开始数落他,“让你别骑车来你不听,怎么样,不听老人言吃亏了吧?”

    毛四杰滑舌,“我上哪听老人言去?你往我这跟前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姐。”

    “还有心情扯鬼话,这我就真的放心了。”徐慧坐在床边拿小刀给毛四杰削着苹果,削好递给他,又问:“你们单位这次一起来了几个人,那个顾建新她怎么不来陪着你?”

    “她敢不来吗?你到之前我才把她赶走的。在这哭哭啼啼烦死人。”

    徐慧在他肩上一拍,“你就得意吧。”

    毛四杰在市医院只住两天就转回镇医院,他自己当然不肯转,是徐慧坚持要转。徐慧认床,她只在自家床上才能入眠,加之毛四杰没有伤筋动骨。她不由分说就命令她弟弟,也就是毛四杰的老舅,给办好转院手续,带着毛四杰回了镇上。

    小合作社里,屠八妹穿着棉袄在店内抹着柜台。这开店敞门迎客,柜台天天得抹几道,不抹就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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