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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心者_分节阅读_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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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冬爱不释手,一直翻看,还倒回去欣赏。僵硬而恐惧的心情在这些如画的照片中,一点一点消减。

    甚至某一刻,她忽然摇着封硝的手臂说,“风声声,你看这张好好看是不是?”

    封硝表面仍是没有表情,却微微松了口气,还破天荒附赠了一个笑容,“嗯,好看。”

    他很清楚遇冬刚才在想什么,在恐惧什么。但他更知道自己害怕的东西,害怕她莫名的疏离,害怕她身在心不在。

    他已经这么在乎她了吗?

    已是黄昏时分,圆圆的红日映在海上。微风吹过,海水一荡一荡,红日便跟着摇晃起来。

    封硝把相机还给摄影师,态度温和不少,“大家都休息吧,累了一天,明天继续。”

    他希望跟遇冬在小岛上吃一顿落日晚餐。从夕阳西下,到月明星稀。

    在装潢精致的明亮餐厅里,四面都是透明玻璃,视线无死角。

    菜品丰盛,每一道菜式都别具匠心,赏心悦目。还有大个儿的螃蟹,鲜嫩的虾,花瓣洒落在飘香的汤里。

    封硝剥了一个虾,放进她的餐盘,“遇小冬,尝一个。”

    遇小冬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将虾塞进嘴里,话说得含糊,“是得多吃点,以后等你没钱,吃不上这么好吃的了。”

    他淡淡地笑,“那倒不至于。”他是个医生,养活她,让她吃美食穿新衣,总是有能力的。想到这些,他感觉心里暖洋洋。

    生活有目标,这让人心安。以前,过一天算一天,行尸走肉。

    后来的目标是复仇,心里充满仇恨。是仇恨支撑着他叫封永邦为“父亲”,继而接下万翼国际。他承受着许多人的讥笑,同时也承受了所有人的嫉妒。

    但无所谓,他在复仇。

    现在,出现比复仇更有目标的事情了。和遇冬相识后,这目标就日渐清晰。

    正如此刻,海水湛蓝,海鸟低低飞过海面。面前的女孩笑着说,“风声声,你看……有鸟……是海鸥吗?”

    他瞟一眼,眸色温存,“嗯,是海鸥。”

    她吃一口菜,瞄瞄眼前英俊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是海鸥?”

    “遇小冬说是海鸥。”封硝很绷得住,回答得超级认真,一点都不开玩笑。

    遇冬定住了两秒,蓦的爆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风声声先森,你变得越来越可爱啦。”

    他倏然脸红,像是一个少年的心思被人窥破,便立时恶声恶气,还故意冷了脸,“遇小冬,这么多吃的塞不住你的嘴!”

    遇小冬一点都没被吓住,似乎忘了刚才还忌惮这男人的手段,抹把嘴,站起来转个圈,清了清嗓音,对着大海开始念诗。

    那是一首英文诗,《飞鸟与鱼》。

    the/most/distant/way/in/the/world,is/not/the/way/from/birth/to/the/end……她的英文发音非常标准,女中音磁性悦耳,如一把迷人的大提琴在海边弹奏。

    他听得入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封硝灼热的爱恋卡在喉间,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却说不出口“我爱你”……

    他痴迷地看着两眼发光的美丽女孩,舍不得眨眼,舍不得错过她的一颦一笑。

    他在心里说,遇小冬,我爱你。

    他在心里说,遇小冬,不要离开我。

    他在心里说,遇小冬,我不想再回到黑暗的时光中去了。

    那天黄昏,海鸟低低飞过映着落霞红日的海面。封硝的整个世界,只有遇冬和遇冬朗诵的英文诗篇……

    彼时,于念念在家里砸东西,砸完东西就被送进了圣欧医院。

    接诊的是韩医生,最近他已经成为于大小姐的主治医师。

    从抢救室出来,于念念被送进病房。她有一个要求,除了医生,谁也不见。

    于德培在病房外徘徊一阵,对着老婆一阵数落,“看看你养的好女儿,脾气越来越大,还出了这种丑事!”

    于太太不依,张牙舞爪吵起架来,“于德培,你什么意思!女儿是我一个人的吗?把她惯成这样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就没惯过?再说,她得了这个病本来就够可怜的……她都多大的人了,总要有个男人……”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于德培伸手一巴掌打过去。

    于太太岂是省油的灯,捂着脸就扑上来,长指甲抓在于德培脸上,划出一道指痕,“这会嫌丢人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做的丑事还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袁琴跟你是啥关系……”

    于德培惊得一把捂住老婆的嘴,低吼,“你瞎说什么?”

    于太太的嘴被捂了,嘤嘤的说不出话来。

    此刻,袁琴的嘴也被捂了。她是被毛巾塞住了嘴,发不出声。

    金园的地窖阴暗潮湿,空气浑浊。袁琴的手脚也被绑得严实。她长时间没喝水,嘴皮干裂,眼神涣散。

    封老爷子下令放假三天,诺大的金园只留了花匠老李和老李那聋哑老婆两个下人。

    封永邦阴沉着脸将刊有于念念照片的杂志扔进垃圾桶里,沉默半晌才站起身,朝着地窖走去。

    每一步,他都行得矫健。扔了拐杖,无人搀扶,照样走得虎虎生风。

    甚至,他的内心充满着嗜血的渴望,想要折磨死袁琴这个贱人。

    终于,他站在她的面前,高高在上,俯瞰着,冷冷的……

    封永邦踏前一步,伸手扯出袁琴嘴里的毛巾。

    袁琴的嘴麻了,说话不清不楚,眼里流出泪水,可怜巴巴,再无一丝趾高气扬的气焰,“老爷,求你相信我……是你儿子冤枉我,你儿子冤枉我啊……我真的跟于德培不熟,我也不知道封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不,我知道,我想起来了……他是恨我揭露了真相,遇小姐根本就没怀孕的真相……”

    不远处,有一张沾满灰尘的单人沙发,皮质还好,只是有些旧了。封永邦走过去,坐下,隐在黑暗之中。

    他没有一丝苍老之色,甚至声音都带着一种劲道,“我一直不明白,于德培那老家伙怎么会对封毅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回想前后的整个过程,一直在找自己的疏漏之处……原来,我最大的疏漏,竟是你。”

    “不!老爷……你听我说,你不能误会我。你不能信儿子不信我……他几句话一说,你就信了……”

    “你的意思是,我老糊涂了?”是那样阴森的问话,黑暗中隐藏着狼一样凶狠的眼睛。

    袁琴不由得全身打个冷颤,嘤嘤哭得小声。听到封永邦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声音,“说,你跟于德培在一起多久了?是先跟他,还是先跟我?这些年,我待你不算薄了。你明里暗里刮去的钱财,我心里有数,也没揭穿你。但没想到,你跟洪映霞一样是个贱人。”

    袁琴的脸在惨白和铁青中自如转换,“老爷,我现在说什么,你都是不信我的了……那又何必问我……你大可像杀洪映霞母子一样把我杀了,一了百了!”

    “好主意!”封永邦丝毫不动怒,缓缓站起身,顺手拿起墙角的铁锹一步一步走过来,眸色阴冷,“贱人!我成全你!”

    袁琴大惊,再不敢使激将法,骤然扑在他的脚边,用脑袋蹭他的裤角,哭得鼻涕口水乱飞,“老爷,老爷……求你饶命……老爷饶命……看在我跟了你五年的分上……嘤嘤嘤……老爷,饶命啊……”

    第82章 小三人人得而诛之

    封硝和遇冬在灵溪岛拍了三天婚纱照,听海声入眠,被海鸟叫醒。

    岛上日出日落,云卷云舒。时间在这里像是不流动,又像是流动得特别快。

    第四天离岛,封硝叫段凉先送遇冬回梧桐馆,再去赴一个重要的约会。

    灵溪岛离e市市区大约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从岛上出发时还天气晴朗,越临近市区越乌云密布,最后下起了小雨。

    他们中午时分到达,车子刚停在梧桐馆门口,就看见于念念穿着一身白色裙装,像鬼一样站在那里。

    她头发长而散乱,几缕发丝被小雨打湿了,恰到好处贴在脸上。她五官本就长得精致,这造型搞得更是楚楚可怜,就算像鬼,也是一只漂亮女鬼。

    遇冬本能地有些害怕于念念,也许是一早就知这款是封硝的未婚妻,而自己后来才被迫莫名其妙硬生生插进去搅和。

    她下意识挽住封硝的手臂,抬头看见他冷沉的视线正若有所思投射在于念念身上。

    段凉已经下车,替遇冬打开车门。

    遇冬在外,封硝在里。

    在遇冬下车的刹那间,封硝心生不妙,伸手要把她拉回来。但迟了,于念念已经冲过来……

    段凉一怔之下,准备拉住于念念,或是本能踢出一脚将其踢飞。

    但她不需要谁拦,就那样在离段凉一米的距离跪了下来。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记者,举着照相机喀喀个没完。一会儿对着遇冬和封硝猛拍,一会儿对着跪在雨里的于念念猛拍。

    场面一度失控,连段凉这样久经沙场的老手都一时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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