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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暴君（繁体）全文免费阅读 第三十一章 除夕夜的旖旎
- 第三十一章 除夕夜的旖旎
景昀从岚静宫离开时心情不太好，他一路走来，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待凝神去想时却又什幺都抓不住，忽而觉得风雪愈发的大，就下意识地往亭子里走。听到苏菀的呼叫，景昀抬眼瞧她，然而眼神迷茫空洞，彷彿正透过她看到别的什幺。
「臣妾给皇上请安——」苏菀见他许久没有说话，又试探着添了一句。
景昀终于回过神来，他上下打量着苏菀，颇感意外：「你怎会在此？」
「臣妾并无困意，想着在屋子里闷着无聊，就出来透透气……」苏菀答得小心翼翼，面对景昀，她好像总是这幺卑微。
「嗯」，景昀点点头，「你不用拘礼，朕也是出来散心的。」他不再看她，走到桌边随意坐了，转头望着亭外的飞雪，幽黑的眼眸中带了几分难言的情绪。
苏菀站的离他不远不近，恰好能看清他面上表情，却又读不懂他眼中神色。亭外落雪纷纷，隔绝出了亭内一方僻静私密的空间，二人一坐一立，彼此虽留有距离，气氛却仍暧昧不明。苏菀心跳的很快，她觉得今夜的景昀与往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有所不同。
「你畏惧朕？」景昀仍看着亭外，表情隐没在阴影中。
苏菀不明白他为何这幺问，在心里斟酌了片刻才道：「陛下是天下之主，受万民敬仰，臣妾身份卑微，对陛下自然是敬畏兼有。」
「可你不是民，你是朕的妃子。」景昀轻笑，彷彿自言自语般说道：「朕的妃子难道不该爱慕朕幺？」
景昀的一句话触动了苏菀心中掩埋最深的那根弦，眼前的景象好似回到了初见时。那时苏菀才刚进宫，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却因一次误闯，心便再不属于自己，而梅树下那个孤单徬徨的身影从那时起也总会出现在她午夜最缱绻的梦中。再后来，景昀第一次叫她侍寝，她心中有千万分苦涩和不情愿，却在他掀开帘幕的那一刻都统统化作了惊喜，她曾觉得，老天爷对她实在太过优待。
几片雪花飘进亭子里，恰好落在苏菀颈上，冰凉的触感将她拉回现实。苏菀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向前迈了一步，站的离景昀更近些，长久掩埋在心底的感情就要超出她的控制，这一刻，她有了不顾一切的冲动。「臣妾是爱慕陛下的！」
景昀表情有些许动容，却旋即化作苦笑，「你这幺说不过因为朕是皇帝，若是没有这层身份，恐怕——」
「不！」苏菀脱口而出道：「臣妾爱的是陛下这个人，无论你是什幺身份，臣妾的心意都不会改变哪怕半分！」
彷彿不敢相信，景昀睁大了眼，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他转身面对苏菀，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然而不管他怎样审视，看到的都是一双乾净明亮的眼和一副不顾一切的坚毅神情，这些都像极了另一个人。
「若朕不爱你呢？」景昀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慢慢拉近二人的距离。
苏菀笑得惨淡，却毫不迟疑的说：「自打跟了陛下那天起，臣妾就已将真心交付了陛下，哪怕你嫌弃也好、厌恶也好，臣妾的心永远不变——」苏菀这句话说得着实有些万念俱灰，其实自从第一次侍寝，她就感觉到景昀并非良人。他不在乎她，甚至全程没有正眼瞧她。可是那又能如何呢，她已将真心托付，即便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话音未落，景昀的唇突然覆上，将她余下的尾音消散在唇齿之间。天寒地冻，二人的身体却都烧的滚烫，彷彿急不可耐，景昀撕碎了苏菀的衣衫，将她抵在朱漆柱子上，如野兽般狠狠进入。
面前的男人双目通红的看着自己，眼中尽是狂野的情慾。他的动作毫不怜香惜玉，甚至连理智都所剩无几，有一瞬间苏菀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在这了，然而不管他如何动作，苏菀脸上都带着浅浅笑意，哪怕同时也在流着眼泪。因为她在景昀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就在苏菀第三次自昏厥中醒来时，景昀终于停下了动作，埋首在她胸前，颤抖着不发一言。苏菀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顺着她身体滑下，混入地上的狼藉中消失不见。这时候的景昀，是前所未见的脆弱，苏菀想要安慰，却在发声之前，就被独自丢下在亭中。
「朕会命人送衣服来，你且回去休息，明日太医会到。」
苏菀无言，只能望着他的背影，祈祷路上的风雪不要太大才好。
说到此处，苏菀泣不成声，菁宸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连忙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菁宸想骂她傻，可看着她一张憔悴的脸，终于还是不忍心开口。
据说从那之后，景昀经常深更半夜去棠棣宫里找她，每次都是一个人去，也不惊动苏菀宫里人，二人或在僻静屋宇、或在花间树丛行事，每次都做得激烈而绝望，每次苏菀都会留下一身的伤。景昀静静的来又决然的去，第二日太医会按时上门，看病之余再送上一碗避子汤，良药苦口，汤药伤身，恐怕苏菀的贴身侍女云裳想破脑袋都不会明白，自己主子的身体为何越来越弱了。
今夜说了太多话，苏菀神情有些疲惫，菁宸怕她太累，亲自扶她回房休息了。临走时菁宸安慰她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姐姐心中所求的未必不能实现，可要是姐姐的身体垮了，其他的一切又有什幺意义？所以你一定要保重！」
苏菀笑得苍白，眼睛却因她的话变得清亮，她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
回到朝阳宫时已过了亥时，想起临走时曾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亥时前肯定回来，菁宸狠狠地心虚了一把。各个宫殿已陆续熄了灯火，菁宸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回岚静宫，现在这幺晚说不定景昀也休息了，她又何必去打扰一趟。
到了寝殿门口，里面果然黑漆漆一片，菁宸松了口气，「还好他睡了，否则凭他那斤斤计较的个性，还真不知道要怎幺收拾我。」
菁宸笑眯眯地转过身，正準备悄悄离开，忽然背后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不是说亥时前回来？」
菁宸僵在原地头也不敢回，讪笑着说道：「这幺晚了，陛下您还没睡啊。」
景昀绕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晚了一个时辰还敢如此嬉皮笑脸，连朕都要钦佩你的胆量了。」
菁宸想把头偏开来躲避他灼灼的视线，无奈他是用足了手劲，菁宸觉得下巴都要被他捏断了。「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回吧！」
「朕不是斤斤计较幺？」景昀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菁宸绝望的闭上眼睛，这回自己的小命怕真要交代在他手里了。
菁宸此时就像一条被拍在案板上的鱼，抻着脖子就等着他下刀，景昀心中一动，脸上的阴云散了几分，「今晚服侍朕休息，朕便饶了你。」
「什幺？我不——」菁宸张口便要反对，景昀却忽然松了手，背过身子朝殿内走去，「你什幺都不用做，只需守在朕身边即可。」
景昀的身影很快湮没在黑暗中，菁宸虽不理解他的目的，然而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觉得景昀还算是个守信的人。菁宸从袖中掏出火折子，也跟进了殿中点亮一室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