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报错 | 加入书签 | 手机阅读

御宅屋-> 都市言情 -> 渣女配逆袭套路 完结+番外全文免费阅读

渣女配逆袭套路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41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太后闭上眼,半躺在玉枕上神态显得有些无力,沉默半晌,薛沉璧以为她不再回答之时,纪氏衰老的五官忽然透出一丝厉色,她恨声道:“此乃先帝玺印,容熙容璇他们绝想不到他们妄求一生的东西竟然在哀家手中!”

    薛沉璧:“……”仿佛知道了什么秘密的样子,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太后娘娘,奴婢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纪氏这副身子动了大怒简直是自寻死路,须臾便大口喘气,再说不出来一字,薛沉璧忙接过贞嬷嬷递过来的药汁,一边替纪氏喂一边哭道:“太后莫要如此糟蹋凤体,太后是瑞玉最亲近之人,说了什么自然尽数应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纪氏双目空洞,听她此言勉强道:“玉儿,你亦是姑母最亲近之人,只你遭人毒手,如今被子宸和傅昀救下却不知下次可还有这般运气。哀家人老不中用,保不准哪天便没了,因此现今有些事你必须知晓,在宫里除了子宸,你谁都不能轻信。”

    薛沉璧:“……”其实她很想说,宫里她最不信的就是容庭那厮。

    心中虽然如此腹诽,薛沉璧面上却不露分毫,看到纪氏那张苍老衰败,生气游离的面容,薛沉璧嘴角微动,眼泪越发汹涌,她紧紧捂住面容,隐忍住酸涩哑声道:“太后洪福齐天,自当安然无恙,怎可自损福泽?”

    “恭仪不是好相与的良善之辈,哀家决计不能将她许给子宸。纪氏为两任君主蹉跎一生,再不可这般被人拿捏。容璇的生母乃先帝宠姬,恩宠最盛时,连哀家都不及她一分一毫。子宸的母后纪氏是哀家做主赐给陛下,不想陛下无道,竟冷落纪后宠幸姜妃。”太后似是想起旧事,冷冷嘲讽道:“这宠妻灭妾的行径倒是如出一辙,姜氏之人不是奸佞如姜复就是卑贱如姜妃,恭仪出身姜氏已很有几分毒辣,玉儿,你莫要替她说情,哀家已查出姜氏暗中与魏人勾结,她一个姜氏后人定脱不了干系。枉哀家平日里疼爱有加,她竟然是这般回报哀家回报大周的!”

    作者有话要说:  背靠太后好乘凉╮(╯▽╰)╭

    停水了……要折腾好久去搬水,22号请假哈,23双更

    ☆、第十四章

    薛沉璧惴惴不安瞥了眼那匣子,觉得人生之事大多变幻莫测,反复无常,其中最无常的莫过于人心。太后出身纪氏,自然对母妃出自纪氏的容庭更为偏疼,容庭前世曾透露一二,容熙大约也是意料至此,尚不及弱冠之年登基为帝,本应由嫡母代为垂帘听政,以示正听,却不想他一早就已谋划权术运筹帷幄,将先帝旧部全数调离泽福宫,若不是太后求情,连满宫的宫人也险些被诛杀殆尽,泽福宫最后也只留下了几个太后心腹。

    容熙事后架空泽福宫权势,又变相软禁了太后,宣安殿偏殿也改筑成休憩之地,打压手段登峰造极,算是向朝中大臣昭示时移事易,宫中先帝余势皆被彻底清洗。

    太后此言着实令薛沉璧生疑,纪太后虽有意令瑞玉嫁与容庭,但因容庭有婚约在前,瑞玉约摸至多也只是侧妃,如今太后将私藏下的先帝印鉴偷偷递与她,一则像是祸水东引保全自己,二则像是交代遗言将正妃之位许与她。她暂且不明太后出自好意抑或包藏祸心,为查出姜鸢之计,薛沉璧决心必须得到那枚印鉴,为防令太后暗生疑窦,她面上做出惊惶茫然的神情,不知所措瞧了太后半晌,才在半是惊讶半是畏惧的神色中惊怯婉拒道:“此事涉及朝堂政事,瑞玉一介婢子不应得知,还望太后收回成命!”

    薛沉璧推拒得越是坚决,太后便越发放心,知其不似恭仪那般狼子野心。太后同贞嬷嬷对视一眼,贞嬷嬷立即会意,将匣子用普通锦缎包裹塞入衣袖中,行礼告辞出了泽福宫。

    太后苍老右手抚上薛沉璧额间,却幽幽想起她本为庶出,弟弟方出生时娘就难产而死,又不得爹的疼爱,只得与同胞的弟弟相依为命。先帝还是皇子时,身子素来不好又体弱多病,尽管先帝那时已是储君,前途无量,深得祖皇帝之心,京中贵女心高气傲却大都不愿嫁与他为正妃。

    贵女们想着,若是嫁给这么一个病秧子冲喜,日后太子恶疾暴毙,她们又未能诞下一男半女为皇家开枝散叶,按祖宗之法须自毙殉葬,实在没必要为了个形同虚设的太子妃束缚了余生。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论在肃京中流传甚广,最后甚至到了京中权贵豪族无人敢嫁的境地。

    而纪氏此时不得祖皇帝信任,正处在岌岌可危之地,全族的富贵安泰整日悬在刀尖上,随时都会一个不慎落得个满盘皆输粉身碎骨的下场。父亲就将她献了上去,深宫寂寥,她不屑争宠即便最后先帝捱过恶疾坐在九龙宝座上,她还是未得先帝欢心。

    自己膝下无子,正逢胞弟病故,先帝因宠妃病故而郁郁寡欢,她索性将瑞玉接进宫里养在自己身边,随后先帝驾崩,临行之际将她唤到龙榻前,泪流满面说着这些年对不住她云云,并将玺印暗自托付与她,说日后容熙不轨,可凭此印将其罢黜。她木然听着,心底毫无波澜,直至新帝登基她隐瞒下这个秘密一心在宫里养着瑞玉。

    瑞玉方送入她怀里,还是皱巴巴一团,连眼睛都尚未来得及睁开,如今却长成眉眼标志的大姑娘,一心陪伴在她身侧不愿嫁人,一拖再拖年岁也渐大,她心中怜爱至极,若不是碍着子宸的婚约,早早就将瑞玉赐给他。

    与瑞玉截然相反,恭仪生母乃先帝宠妃所出,又是先帝独女,自然不懂何为疾苦,嫁到姜氏后,被狼子野心的姜复挑唆,整日只知觊觎容熙的皇位,这没什么血缘的两个兄妹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恭仪进泽福宫时,瑞玉已近十岁,恭仪起初性子活泼开朗,眉眼弯弯,自己虽不喜她娘,倒也不讨厌她,只是后来她被长公主教导竟生生变成心机深沉之人。宫外再如何传言她疼爱恭仪,那也只是刻意做出来迷惑长公主的戏罢了。

    恭仪厌恶瑞玉是她一早就瞧出来的,子宸加派人手看护仍被她钻了空子,甚至勾结魏人意欲将她置于死地。

    忽然想起子宸曾经对她透露的一番话,太后眉梢一冷,眼底浮起一抹肃杀之色,脸色越发凝重令人畏惧,她忍下胸口的血腥,缓了口气叹道:“姑母已是强弩之末,保不准哪日就随先帝去了,再避护不得你……姜氏权势滔天,即便姜宽铸成那般大错,陛下也只褫夺薛忖那个喽啰的官职,半分没有削弱丞相府之势,姜鸢又厌恶你,若不寻个踏实的人庇护你,只怕你也不能幸免!”

    太后这一段话说得感人肺腑,言辞恳切之极顿时消了薛沉璧一半疑心,太后情绪激愤,因动怒而咳出血,赤血喷溅在锦衾上的白牡丹边,血色触目惊心,如同和白牡丹并蒂怒放的一朱红牡丹。

    薛沉璧见此高喊传太医,先前被传唤的太医颠颠跑过来,面容上是历尽沧桑的镇定,薛沉璧由得他上前诊脉,太医须臾提笔写了方子便交由侍女急忙去煎服。

    太后昏睡在榻上,几个侍女同她一起照看太后,又忙着替太后换上一床新被。听闻耳旁一声极轻的嗤笑,薛沉璧立刻回头望向那人,身旁立着个容颜艳丽的姑娘,浓眉如绘,正一脸鄙夷嫉恨地瞧她:“听说你是瑞玉?”话音方落还挑着眉毛将薛沉璧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高声道:“含玉宫的瑞玉姑姑众所周知乃是个心思玲珑的哑女,你回来竟开口能言,难道不是魏人的把戏?”

    辛婉面色不善,又故意为之,当下引了泽福宫一众宫人凝神细听。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若不洗脱嫌疑,只怕有人故意拿此做把柄传了出去对她不利,薛沉璧缓缓道:“辛姑娘之意莫非暗指太后和殿下有眼无珠,将一个敌国细作接进宫里?此言你平日当做玩笑话说给太后也就罢了,今日却在太后病重之时说出,未免令人有挑唆陷害之感,辛姑娘若真想替太后分忧,不如多去抄几卷佛经为太后祈福。瑞玉能开口,定是太后诚意感动上苍才有此因缘,辛姑娘莫要疑心太后良苦用心……”

    辛婉被她义正言辞堵了一番,竟不知自己该如何应付。宫人窸窸窣窣的谈论声大多说她一个小门小户的野鸡还敢目中无人羞辱泽福宫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辛婉闻言羞怒至极恨不得往地缝里钻却也后怕起来,她狠狠剜了薛沉璧一眼,丢下太后夺门而出,宫人权当她是个笑话,陷害不成反将了自己一军,枉太后这般扶持提拔。

    薛沉璧告知纪凌今夜需照顾太后,便不回含玉宫,纪凌应诺辞去。

    容庭仍在含玉宫里侯着,听闻薛沉璧令纪凌转告的口信,“嗯”了一声合书就寝。纪凌目不转睛看着郁结的主上,不知又是哪里出了差错,惹了他不快。

    太后昏睡许久,半夜里才醒转,薛沉璧还需抱紧这尊大佛,不能令太后身体有了闪失。姜鸢那番颇耐人寻味的话,真相昭然若揭,瑞玉意外撞破姜鸢阴谋,攥住她把柄才招来杀身之祸。为抑止事情败露,姜鸢严防瑞玉伺机告知他人,定会在泽福宫以及瑞玉身边安插眼线监视,一言一行暴露在敌人眼里更要小心翼翼。

    太后见宫人在旁也未开口再提先前之事,瞧见面容倦怠脸色苍白的薛沉璧只握紧她的手心疼不已,急忙唤贞嬷嬷引她去偏殿歇息。

    在泽福宫宽衣歇下,艾草的苦涩之味在鼻尖蔓延缱绻不绝,薛沉璧辗转反侧半晌。太后向来不问政事,容熙也刻意令京都卫严守朝臣出入泽福宫同太后商榷朝政,在此等清净之地磨蹭许久于正事无用,她决心天亮后去含玉宫借口打探薛府之事。

    第二天大亮,薛沉璧靠在迎枕上养神,偏殿里的地龙烧得正旺,火苗在镂空的铜盖中隐隐窜出几寸,银炭噼啪作响,热气蒸腾倒也不觉寒冷。

    她方坐起来,守夜的宫女抿着嘴角喜道:“姑娘醒了,奴婢服侍姑娘洗漱罢。”

    待漱口净脸后,薛沉璧由宫女引着去前殿用早膳。

    太后被贞嬷嬷搀扶着坐在用软垫铺好的靠椅中,薛沉璧正要侍候她用饭,太后淡淡一笑推了她服侍,笑道:“平日你只管用心照顾子宸,此时却怠工窝在哀家殿中,怕是他甚为不习惯。玉儿你用完便赶紧回含玉宫,省得含玉宫再向泽福宫要人。”

    此话说得暧昧不堪,一众宫女俱掩嘴低笑,有几个脸皮薄的小宫女甚至红了脸。

    薛沉璧心中冷漠道:“……是。”

    被太后轰出泽福宫,薛沉璧正想晃荡磨蹭一番才回含玉宫,却见纪凌风姿如松伫立在殿下,也不知是何时来的,满脸露水,连眉毛上都糊了一层霜。

    还和身边的侍卫唏嘘感慨她忽然治好口疾一事的纪凌见她出来,颠颠道:“姑姑总算出来,殿下在含玉宫里候姑姑许久,生怕姑姑再遇不测。”

    原主果然受容庭倚重,前世她被瑞玉抱住哭了一阵,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一脸茫然竟也就信她同容庭毫无干系。现在身处此境才知瑞玉不仅诓了她,还和容庭那厮勾搭上,这等心机宫女迟早要被姜鸢扒皮抽筋。

    纪凌见薛沉璧一脸凝重,以为她心中对殿下愧疚不已,令太监抬起轿辇,扶刀站在一旁叹气道:“姑姑无需自责,殿下本就爱护含玉宫中诸人,姑姑为殿下操持劳心不少,即便他再碍着南阳公主的原因暂且无法脱身,也是记着瑞玉姑姑的好的……”

    薛沉璧:“……奴婢自当明白殿下良苦用心。”……良苦用心……我呸!

    泽福宫偏僻寂静,走了许久才到含玉宫,薛沉璧被侍女扶下步辇,初初进了正殿忽然听闻交谈声,其中一人声线清冷如泉自然是容庭,另一人的嗓音却隐隐有熟悉意味。

    她不管身后宫女侍卫疾步迈入正殿,殿中二人听见声响转过头来,那另外一人漂亮至极的眉眼顿时暴露在薛沉璧的眼帘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哒╮(╯▽╰)╭

    ☆、第十五章

    那人肤色极白几近透明,长眉匀称乌黑,眉眼秀致俊美似涤荡着白云蓝天的一泓碧波,放眼过去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宁雅。

    季恪生一袭乌衣端坐在下首,容庭一手握了卷书册,倾身似与季恪生说些什么。薛沉璧见此景却突然失了声,口中干涩目不转睛瞧着季恪生竟是一个字也无法宣之于口。

    她恍惚一瞬,瞧着季恪生袖口露出的那团崭新雪白里衣面色猝然恢复如常,薛沉璧上前一步盈盈一拜道:“奴婢不知殿下政务缠身,莽莽撞撞冲进来扰了殿下兴致,还请殿下恕罪。”

    纪凌冲将上来,寻思瑞玉姑姑身体尚未痊愈,他方才又因疏忽让她无知无觉闯了进来,并非她的过错,正欲跪下替瑞玉求情。

    而一向禁止宫人撞见他处理政务的殿下面上却不见愠色,他清冷眉眼氤氲着地龙的雾气,眸色更显深幽泠然细细瞧了薛沉璧片刻,瞧得薛沉璧膝盖发酸,背脊僵直,纪凌心中惶惶才温声道:“无妨,正好恪生公子来访,正殿里缺个添茶水的,瑞玉你便替本宫沏茶罢。”

    纪凌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按了按肉跳受惊的心口,想着不愧是随侍殿下多年的瑞玉姑姑,即便偶有触犯殿下禁忌之时亦能全身而退,算是不负太后的用心。纪凌见瑞玉泰然处之,端着茶盏的双手平稳从容不见慌张,也稍稍安心,纪凌向容庭禀了声“属下告辞”就退出正殿,在正殿外增添侍卫严加把守。

    若说到沏茶,薛沉璧虽非原主瑞玉,但她前世演练次数无数,对碧罗欢的烹法早已谙熟于心,不需旁人提点亦能行云流水沏出。

    她这厢跪坐在茶案边洗茶,容庭的声音不大不小响起,正巧能让她听个清晰:“恪生公子无须顾忌,瑞玉是本宫的心腹,含玉宫上下由她打点,公子畅所欲言就是。”

    季恪生应了句“是”,二人侃侃而谈,薛沉璧沏好茶端至紫檀桌案上,面不改色站在一旁光明正大偷听墙脚。

    容熙饮了一口滚烫茶水,热气腾腾的茶水方滚入喉间,清香便自口中弥漫至五脏,令人神清气爽,他神情微动偏头望向薛沉璧道:“阿玉你这手艺倒是极好。”

    “多谢殿下抬举,实则还是殿下的茶叶上等,奴婢手法拙劣,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容庭眼底溢出一丝笑意,手心渐渐握紧茶盏,回头瞥见盯着碧罗欢暗自发愣的季恪生漫不经心道:“公子这是有心事?”

    季恪生抿了口茶水,又撑着额角苦笑:“实话不瞒殿下,草民收到师父和夫子的书信后立即从东宋快马加鞭赶至大周,却不想师父被那忖叔连累,卷入秋闱一案中,连师妹也……”

    薛沉璧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容庭将书册翻过一页,低头瞧着书卷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道:“公子离开大周数月,不能及时赶到实非有意,何况此事乃丞相手笔,亦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得了。前几日宣安殿再次会审,李世景一口咬定是姜丞相授意为之,那标记正是他泄露出去的,薛忖参和一脚,已是脱不开嫌疑。不想薛编修那篇策论甚得顾太师心意,顾太师力排众议推举他第一,李世景说这也是看在他是薛大人弟弟的份上。”

    顾太师惜才如命,传言他对待政敌亦能胸襟开阔广纳贤才,如今一看果真是名不虚传。

    薛沉璧一瞬不瞬瞧着季恪生敲击桌案的修长食指,她上次见他还是拜启岳先生为师的时候,那日之后季恪生匆匆得了启岳先生教诲,远涉东宋游学。许久不见,他的面容愈发稳重,青涩褪去已有青年的轮廓,他轻扣桌案沉思道:“既是有如此才华,也不会立即被剥了官位,莫非忖叔的文章是……”

    薛沉璧替他们二人斟满新沏好的茶水,容庭低头俯视杯盏上方渐渐飘散的雾气慢条斯理道:“公子果然聪慧,肃京中人人传唱薛忖的策论,更有说书人抓住此点反复讽刺当今的朝堂之势。陛下听闻那些是非言辞在大殿上雷霆大怒,派京都卫潜入京城中打探一番,最后才知是薛忖抄了旁人文章一事被知情人一怒之下宣扬出去。”

    似乎想起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容庭慢慢转动瓷杯,指腹抚过圆润杯沿,嗓音清朗一分如冰弦琴上声,无端便不能令人忽视:“薛编修情急之下甚至言之凿凿说是从你那里得来的策论,陛下自不会听信他的谗言,毕竟,那篇夹在书卷中由公子借阅的策论乃本宫请示陛下要试探于公子的。公子并未做此等有伤文人颜面之事,陛下也不会不分是非拿公子试问,公子和薛大人皆是忠良正义之人,乃我大周不可磨灭的栋梁之才。”

    薛沉璧心头巨震,险些站不住脚跟,她精心令薛忖钻入的诱饵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策论一事未伤及容庭分毫也就罢了,甚至还是他联合容熙特意塞入书中用以考察季恪生的品行,唯一令薛沉璧欣慰的也唯有薛府安然无恙。

    容庭季恪生二人断断续续聊了一个时辰,薛沉璧大致记下。

    为以正视听,昭显陛下仁德,秋闱结果全数作废,择日重新甄选,因此季恪生便决意留在肃京。

    因薛忖触怒圣颜被夺了官位,出使魏国一事也无疾而终,算是印证了薛老太太的央求呵斥,转而由深感陛下恩德,誓要前往魏国的礼部侍郎薛怀代行。薛怀为报君主知遇之恩,不畏艰险,铲除奸佞。

    薛沉璧顶着瑞玉的身份送季恪生出宫前,容庭将一副宫廷画师新绘的松柏字画赠与季恪生并问:“薛大人非凡夫俗子,牵肠挂肚的事情能放便放,公私分明,不畏强敌,日后定仕途无量。”

    季恪生弯腰接过那容庭手中的工笔画,仿佛那字画有千斤之重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眉梢上只余下苦涩疲倦:“师妹在宫里被魏国方进贡上来的猫咬得不省人事,整日昏睡,只吊了一口气,魏国的猫自然还需魏国的药草救治,凭这一点,师父也会义不容辞请求陛下准许的。”

    薛沉璧:“……”

    容庭了然于胸,宽慰他几句便令薛沉璧送客。

    薛沉璧本就对含玉宫周遭熟悉,循着记忆将季恪生畅通无阻一路送出含玉宫也不必担忧。季恪生沉默一路,在他们即将分道扬镳之际才缓缓开口:“在下此言实乃唐突了姑姑,但在下总觉得姑姑似曾相识,颇有熟悉之感,不知姑姑可曾知晓如今借居于先帝别苑的薛府?”

    薛沉璧秀雅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如画眉目似乎被泼了丹青,五官霎时鲜活生动,她弯起唇角淡笑道:“略有耳闻,久仰薛大人盛名却无缘得见,待薛大人凯旋归来,奴婢自当亲自前往恭贺。”

加入书签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打开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