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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配逆袭套路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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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她记得不错,这锦缎还是殿下亲自从魏国上贡的贡品里挑给姑姑的,姑姑身世凄惨,虽是太后母家纪氏之女,因是庶出便不得宠。好不容易熬到太后坐拥泽福宫将她接去宫里过几年不受欺凌的日子却被恭仪郡主处处压制。

    恭仪郡主幼年方会学语之年玉雪可爱,乖巧温顺,被人逗弄得狠了也不曾哭闹,同姑姑的性子一样温和,因此极其讨太后宫里一众嬷嬷喜欢。谁知日后越长越歪,不知又受了长公主和丞相的什么挑唆刺激,对泽福宫上下连带着太后渐渐疏远却对殿下却越发殷勤。

    姑姑比殿下年长几岁,所喜爱之物大相径庭,能聊的也就不多。而恭仪郡主擅长察言观色,甜言蜜语哄得殿下晕头转向,很快得了殿下青眼,自此姑姑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大不如前。

    姑姑足上锦缎虽然是殿下特意挑选的,但究竟真心几何她便不得而知。礼部掌管宫中贡品,胭朱听闻礼部侍候诸位大臣的公公谈起先时一批做工最为精致的软烟罗划分成两份,一部分留在宫里供给嫔妃太后使用,一部分则送去长公主府。

    太后年岁已大,平日吃斋念佛穿得极为素净肃然,软烟罗这等俏丽娇气的料子早就不适合她,太后自不会和风头正盛的嫔妃争抢,只准备留下几匹赠给姑姑做开年的新衣衫。

    不想那姜后的喽啰众多,陛下方下令,皇后殿的大嬷嬷迫不及待地赶到内库院,一股脑儿地将礼部那里拨下来的一半料子收拾齐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顷刻回了皇后殿。

    姜后强行压下那些料子,甚至不曾知会太后宫一声,消息传进来时,胭朱正在泽福宫侍奉。太后从贞嬷嬷那里得知此事倒没什么反映,仰面躺靠在瓷枕上,面露疲惫之色,她幽幽叹了口气道“随皇后去罢,陛下不是轻易受蒙蔽之人,心中恐怕早有计较,只是苦了哀家的玉儿,平白无故受了别人的气……”

    未几,姜后压下上贡料子的事情被几个颇享皇恩眷顾的妃子得知,明里暗里派属下去皇后殿暗示一番,皇后充耳不闻还将他们轰出宫去,几个妃子勃然大怒哭哭啼啼抱着幼子幼女去容熙跟前哭诉。

    哭诉内容为何,胭朱便不知晓,最后那妃子得了几匹其他的料子欢欢喜喜回宫,皇后也并未被处置。

    陛下为安抚太后命殿下亲自去内库院挑选,择几匹赠给姑姑,都是肃京不再时兴的料子,凡是殿下亲手相赠姑姑自然欣喜,忙不迭收下。

    胭朱觉得心中苦闷不已,涩然难以开口,姑姑自打被殿下救回来后颓废许多,从前还知强颜欢笑,如今连笑怕是都不会,苦苦守着殿下那份虚假的心意,这样踽踽独行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尽头……

    薛沉璧胸怀坦荡,再多的感慨早早就散了。她见胭朱不言不语,情绪低落还以为又是个一颗芳心寄托于容庭身上的凄苦姑娘,暗暗道了句“渣滓”,便在外面迎风守着。

    高大的正殿殿门窸窸窣窣被人从里面推得发出一声断断续续“吱呀”声,薛沉璧抬眼看去,一个约摸四十多岁头发输得光溜溜的嬷嬷从轩门后探头探脑,寒风咆哮着灌入缝隙,那嬷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语气傲慢阴阳怪气:“玉姑娘,我们郡主正要唤姑娘进里殿来侍奉,姑娘身子这般瘦弱还是快些进来免得染了风寒,将病气过给我们郡主……”说完还明目张胆大喇喇翻了个白眼,哼出一口浊气,“嘭”的一声大力合上殿门。

    胭朱:“……”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主子在宫中呼风唤雨,奴婢便也狗眼看人低,那嬷嬷相貌尖酸刻薄,是十足的恶奴嘴脸,胭朱私心想着定是恭仪郡主的宠奴,否则也不会这般敢甩脸子给人看。

    薛沉璧也不恼,理理衣袖发丝,再三确认仪容无误后方不疾不徐入殿。

    正殿里不知何时熏上冷梅香,丝丝缕缕的白色香气从铜炉中缓缓升腾飘摇,香气扑鼻袭人,将殿中原先的墨香尽数涤荡彻底,空旷俨然的殿内只余下清淡梅香,甚至连木格轩窗前都端端正正摆放好一瓶瓶插满各色梅花的蓝釉瓷瓶。

    暗香浮动,花影横斜,薛沉璧仿佛置身于一片梅林中,雕梁是那盘曲错杂的梅枝,画栋则是那粗壮遒劲的树干。

    胭朱小声嘟囔一句:“这梅花是谁搁在此处的?”

    满殿梅花种类繁多,色彩纷然,但许多梅花品种宫中却不曾见过,譬如素心腊梅与乌羽玉等品种,在宫中极为少见。薛沉璧沉吟片刻猛然想起,薛府坐落的原址乃先帝在肃京里修筑的别苑行宫。

    别苑后山上栽种着无数梅花,每逢深冬时节,梅花漫山遍野,放眼望去,从山脚至山顶皆是一片姹紫嫣红,各色花色层出不穷,热闹喧嚣的景象丝毫不输于春日的花团锦簇。

    薛沉璧嗓音有些打颤,她听见自己略显沙哑的嗓音从喉咙内缓缓挤出,吃力道:“胭朱,我且问你,宫中的御花园可都能寻到这些品种的梅花?”

    “姑姑手足一触到梅花便会生出密密麻麻的红点,又痒又痛,这事奴婢和太后都知晓,但殿下喜欢梅花姑姑就不曾说出来令殿下费神,如此奴婢也并未去过后花园赏过梅花,”胭朱疑惑不已,抬眼忧心忡忡扯住她衣袖续道:“姑姑莫要为了挤兑那恭仪郡主害了自己身子,如此得不偿失反倒令她们白白看了笑话去……”

    薛沉璧听几个宫女无意中提起,胭朱乃太后陪嫁丫鬟的孙女,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生性单纯心眼实诚深得太后纪氏喜爱信任。眼下看来此话甚是不假,这姑娘一旦认准了谁,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捧出一颗真心赠给别人,若被人利用迫害,注定是玉石俱焚无疑。

    薛沉璧柔声道:“我定然会牢牢铭记胭朱的良言,但宫中人心难测,这些话你私下同我说说便罢,莫要再在外面说起来惹人算计。”

    胭朱眼泪汪汪应下,薛沉璧掀开层层叠叠的珠帘帷幔,两袖盈满怡然冷香,消散了地龙中的银炭迎面吹来的燥热之感。

    隔着数重纱幔,姜鸢娇软的声音时断时续真切传出:“表兄真是……真是……”

    待薛沉璧行至暖阁前,容庭、姜鸢二人已经坐定,此时不知怎的缄默不语,空气中,呼吸声可闻,面前的珠帘忽然无风轻轻晃动起来,珠玑分明剔透,泻下一地细碎流光,薛沉璧拔高音调朗声唤道:“奴婢见过殿下郡主。”

    姜鸢难掩轻喘有气无力道:“……你……你便进来罢。”

    薛沉璧:“……”突然就不想进去了……

    胭朱不明就里,跟着薛沉璧掀开帘子入了内室。铺着魏国羊毛毯的内室燃着个铜炉,正中摆放了一方小叶紫檀长案,长案上笔架上悬挂着大小式样不一的毫笔,笔洗里也随意插着几根。

    姜鸢靠在笔洗旁,腰身弯下一点,如瀑青丝垂在桌案上宛如一匹流光溢彩的丝绸,姜鸢双颊酡红,眉心慵懒,气息微微凌乱。

    一身素雅深衣的容庭坐在桌后的酸枝木椅上,身形修长,坐姿挺拔,眉目深刻绝伦,唇色殷红生动,骨节分明的指节不住地敲着案上一副摊开的画卷,手心里还虚虚握着一支沾了墨的狼毫。他眉眼缭绕在一片暖香里竟也显得清冷孤傲,丝毫未因姜鸢妍丽柔媚的姿态而沾染些许沉溺之色,双目清明澄澈,乌黑长眉轻敛,如同自画中走出,惊艳至极。

    容庭一副清冷漠然的样子,头也不抬,低头俯视画卷,片刻后一挥笔墨,笔走龙蛇挥洒出一串行草。

    落笔飞白便将玉管狼毫丢进笔洗,神情淡漠:“玉姑姑无须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奴婢’,若按纪氏辈分来算,玉姑姑还是本宫的姑母。”

    姜鸢言笑晏晏转过头,原本端庄的脸上此刻小女子神情毕露,眼角微红,一双眸子水波潋滟,粲然一笑:“玉姑姑照顾表兄这么久,本宫还不曾好好谢过姑姑,还望姑姑日后替本宫多多照应含玉宫。”

    姜鸢还未嫁进含玉宫就摆着正妃的架子拿捏磋磨原主,原主在宫里除了太后再也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手里攥着姜鸢的把柄又被她赶尽杀绝,薛沉璧不知姜鸢还有别的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薛沉璧回以一笑:“郡主所言瑞玉自是不敢忘,非但要替郡主侍奉好殿下,更要代南安侯府的南阳公主用心伺候。”

    姜鸢甫一听闻“南阳公主”四字猝然白了脸颊,嘴唇上的血色顷刻间消退得干干净净。

    容庭瞧着内室中一脸正气凛然的女子,忍不住偏头翘起唇角。她一如他记忆中鲜活的模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丝毫不愿受半点委屈,即便换了容貌身份他还是能将她一眼看穿。容庭想着,或许再世为人的她已经不再记得他,但若能看着她一生长宁无忧,那也知足。

    心爱的姑娘被心思狠绝的姜鸢奚落算计,容庭又岂能坐视不理,遂对姜鸢道:“阿鸢,今日你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容庭口中“不再记得他”的姑娘此时极力抑制胸腔中喷涌而出的怒气,她踩到姜鸢的痛脚,比之姜鸢先前的所作所为已算是仁至义尽,容庭对她受辱置若罔闻,却要拼死护住姜鸢不被她讽刺,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渣男贱女。薛沉璧生生抑住自己心中欲将容庭掐死的冲动,隐忍胸中怒气不发一词。

    姜鸢面容苍白,强颜欢笑道:“阿鸢瞧着表兄宫中冷清,便带了梅花为表兄添添喜气,顺道带了个人过来让表兄见上一见。”

    容庭见画上墨迹已然凝固,于是小心翼翼将卷轴收起来,一边收卷一边漫不经心问:“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男主女主打hu情xiang骂shang俏hai的日常[doge]

    27,28,29号请个假哈,30号加更哒

    ☆、第十九章

    姜鸢樱唇微微翘出一个恬淡的弧度,眉宇间的娇媚之色渐渐消退,稳住紊乱气息娇弱道:“这人说来表兄兴许还知晓一二,同礼部侍郎府还有些渊源,如今薛大人虎口脱险,即日前往魏国,恐是府中生了变故竟来投奔于阿鸢……”

    薛沉璧听闻姜鸢提及“礼部侍郎府”时顿时凝神细听起来,宫里不比宫外凡事打听都极为不便,要么需得银子买人情同人脉获知消息,要么就会被被各宫的眼线听去了墙脚,连怎么被人盯上怎么死的都不曾知道。前者无非要寻些太监侍卫帮衬,而后者每一步均似踩在刀尖上过活,一个不慎便可粉身碎骨,这一点能从原主瑞玉被那不知名的“魏姑娘”杀人灭口一事中得出教训。薛沉璧眼下又被虎视眈眈的姜鸢在暗中死死盯着,若再想飞蛾扑火分不清轻重去探听薛府的情形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姜鸢拖起茶盏,瓷盏釉色极好,色彩斑斓而不显俗艳,杯身的一丛花海紧紧贴服在顺滑胎釉外,二者相得益彰,浑然天成。杯盏里的茶叶堆积在杯底,碧色茶水寥寥无几,似乎已经凉透,姜鸢凌厉艳丽的双目略过一丝不满,仰头瞟了一眼静候一旁给香炉添香料的薛沉璧,将茶水一股脑倒在金盂里,斥责道:“茶水凉透了都不曾有人进来替换,含玉宫里的侍女怎的这般不用心伺候!表兄你就是性子太过随和才令她们敢消怠糊弄主子,这要是我娘亲,非将她们撵出去受罚,娇惯奴婢太厉害只会令她们蹬鼻子上脸越发不知尊卑!”

    姜鸢斥责一番,又似想起什么般,意有所指看向薛沉璧,嗓音婉转如三月的早莺,妩媚又端庄:“玉姑姑,你说本宫的话是也不是?”

    薛沉璧置好铜兽香炉的手微微一顿,看着面前缓缓升腾的缭绕烟雾正要答话,却听容庭道:“此事无关她们,本宫与你谈话向来不让人随身侍奉,她们也是奉了本宫的命令,并不是消怠。”

    姜鸢面上立即浮起一丝怏怏不快,表兄不曾替什么人说过话,她一个失策被纪瑞玉听去了秘密拿捏住了把柄也就罢了,本想将一劳永逸堵住她的嘴,不料她竟死里逃生活着回来,甚至开口能言。她谋划许久终将容庭身边的红颜知己一一清理尽,她也知晓容庭对待纪瑞玉总有些不同,于是拼了命也要将瑞玉暗中弄走,稳稳拿下含玉宫正妃之位,如今计策还需从头再行清算,处置纪瑞玉绝不能马虎,将她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姜鸢只沉思一瞬,片刻又是一副高洁贵雅的神情,掩口轻笑:“听闻玉姑姑沏得一手好茶,不知今日本宫可有这个福气见识见识玉姑姑的手艺?”

    这是暗中杀人灭口不成,执意在人前羞辱她,果然是小姑娘的手段,一计不成反生一计,非将眼中钉死死压制住方可罢休。

    薛沉璧并非固执清高之人,且她是含玉宫和太后的人,姜鸢被妒火烧红了眼不顾她身后站着的是谁羞辱她在前,纵使她出身高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陛下也不能容忍他们长公主府一家独大,只怕此刻秋闱事毕,容熙早在谋划该如何惩处目无尊上的姜复,自有人替她主持公道。更何况瑞玉性子一向隐忍贤淑,她此刻沉不住气露出端倪,定会令姜鸢和容庭心中生疑。

    薛沉璧放下手中香匣,正欲去茶房沏茶,容庭却平平淡淡道:“瑞玉死里逃生逃出来,身子尚未痊愈不宜操劳。何况沏茶这种事且令宫女去做便是,瑞玉乃太后侄女本就不应做此等粗活。”

    容庭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被旁人羞辱,屈身做些宫女的粗活,是个人都瞧不下去。

    姜鸢不曾料到自己早已被容庭当做“旁人”,见他忽然出声阻止险些崩不住面皮。印象中的容庭虽然对纪瑞玉谦和有礼但举止间依稀可辨出几分疏远,亦不会为她心乱如麻。可今日几次三番为瑞玉辩解,姜鸢觉得似乎事态已隐隐超出了她意料之中的那样。

    姜鸢顾不上太多,恐再横生枝节,容庭甚至连自己引荐来的人都不能见他一面,她权衡再三知此事拖延不得,遂抚掌几下朗声唤:“你且进来拜见殿下!”

    薛沉璧退至一旁,做足了隔岸观火姿态,以姜鸢的神情来看,带来的人身份绝不简单,甚至可能就是薛府上的人。

    方才外头那个头发梳的甚是光溜溜的嬷嬷再度掀开厚重的垂帘,含玉宫里平白吹来一股寒风,宫内甬道两侧燃起的枝形宫灯几番晃动摇曳。待那趾高气扬恨不得拿鼻孔敲瞧人的嬷嬷眼疾手快放下用以遮挡风寒的垂帘,灯火才渐渐稳住。

    嬷嬷生的膀大腰圆,庞大身形挡住她身后跟着的人。从那随从之人精致俏丽的螺髻上薛沉璧知晓来人是个年纪尚小的姑娘,兴许还不曾及笄。

    嬷嬷神气十足,得了主子命令将人完好无缺带进来自觉底气充足,急于邀功于是面色颇为谄媚,双膝跪地毫不含糊磕了一个响亮的头道:“郡主,奴婢将人带进来了。”

    身后许久不见行礼之声,那面相颇为凶恶的嬷嬷皱眉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畏畏缩缩的小丫头,斥骂道:“果真是外头不知礼节的乡野丫头,见了我们郡主……和二殿下这等人中龙凤也不行礼,真当你是世家大族出来的贵家小姐?”

    这恶奴口中好生不干净,整日前前后后跟在姜鸢身边保不准是个长公主府的奶娘,虽是奴仆却被长公主尊敬,故而才这般肆无忌惮。薛沉璧听过不少风言风语,言说长公主府的奴人走在大街上甚至比寻常富贵人家还要令人忌惮不敢招惹,只因长公主性格跋扈极爱护短,对待手下的奴仆也是如此,奴仆个个俱是不好惹,放在肃京小富人家都能当成半个主子被奉承着,喜怒无常,性格暴戾,无怪乎这嬷嬷会出言不逊。

    ☆、第二十章

    薛沉璧长叹了一口气,别的不算什么,长公主府的家奴脾性不好,相互之间也颇爱争强好胜斗个你死我活,他们私下互相倾轧倒是不要紧,全便宜外头的说书人当做是笑话冷眼瞧着,只是可怜被她无端端迁怒的小姑娘了。

    薛沉璧方将目光移到那小丫头身上,浑身犹如被惊雷劈中,愣怔半晌,脑壳连着心头被数九寒冬的冰水和酷夏暑热里的热水反复浇灌,整个人讷讷震惊不已再发一言。

    小丫头身形有些偏瘦,却不显病态依旧被人照料得极好,双眼有些微红浮肿,似乎是哭过,螺髻上的璎珞受惊似的不断抖动,被嬷嬷恶言恶语相向,脸上登时慌乱惊惧不已,连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放才不损贵人贵颜。

    含玉宫自纪皇后死后曾经过修葺一番,匠师依着容庭喜好已经撤去不少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前朝贵物,余下的皆是不显山露水的珍品,譬如梅花瓶仕女图诸如此类,大半的淫奢已被抹去,只剩下雅奢之物。

    尽管如此,还不曾令那小丫头有半分安心,小丫头小鹿一般清澈的瞳仁中畏惧惊恐之色并未褪去,被嬷嬷斥骂以后呆了半晌才以额深深触底,全身战颤惶惑答:“奴婢……奴婢凝香见过……见过二殿下……见过郡主……”

    薛沉璧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此时已然被面前的人震飞,魂魄飞了一半又被她生生拽回来,暗暗深吸一口气,薛沉璧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觉出痛意才缓缓收回了手,决定先瞧瞧事态再行如何对待。

    姜鸢适时片头细细瞧着容庭的神情,见他目光虽然沉幽却不见波澜,笃定他对礼部侍郎薛怀之女薛沉璧没什么印象,算来容庭虽去过薛府几次,可再疑心也不会疑心到人家小姑娘身上就暂且放宽了心。

    她呼出一口热气,眼角妍丽生光,面容顿时鲜活,一眉一眼如同怒放在冬夜里一株不能让人忽视的红梅,娇俏令人难以移开眼,轻启朱唇盈盈提醒容庭道:“这丫头是薛大人独女的贴身侍女,表兄可还记得?”

    凝香目不转睛凝视姜鸢艳若桃李的面容,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府里那些私下不甚正经的小厮学那些文人骚客装模作样吟出的,用以讨府里丫鬟欢心的艳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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