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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配逆袭套路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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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鸢领着嬷嬷匆匆而去,仓促之中,竟连亲自领进来的凝香也忘在一边,迤逦裙摆拂过毯上绒毛,颜色浓郁的毯子被她绣着繁复花纹的厚重裙角带出一道道洁白涟漪,薛沉璧从她的步伐中倒是看出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慌乱和无措。

    待姜鸢走后,熏着暖香的内阁一时静默无声,被摆放在不明角落的滴漏声断断续续浸透内阁,伴着铜炉里袅袅升腾的香气,薛沉璧心中竟然油然生出一股岁月静好之感。

    凝香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害怕得肩头瑟瑟发抖,身形纤瘦倒是极惹人怜爱,凝香不敢吱声,只时不时抬头觑上个两眼。

    容庭大约已是不耐至极,眉头皱得更深。

    薛沉璧略略知道其中原因,凝香将自己的身世一股脑抖落出来,怕是存了光明正大入主薛府的心,想做个正经的千金小姐。

    大周重礼,容庭再怎么风流倜傥,再如何万花丛中过,若他和薛家庶女独处的事传出去,少不得受人闲话,甚至被容熙下令娶为侍妾也不无可能。

    容庭脸色昭示他再也难以忍受同凝香共处一室,犹如深冬寒雪里的目光上上下下将凝香浑身浇了遍,浇得凝香一阵全身冰寒。

    他启唇冷淡道:“此事你可先行通禀了薛大人?”

    ☆、第二十三章

    凝香尚未料到二殿下会问这样的话,当下怔住,愣怔过后便是铺天盖地肆涌而来的恐惧,她口齿不清含糊道:“事出紧急……奴婢怕府中人不信,便请了郡主替奴婢做主,故而还未曾说出去……”

    容庭冷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好正巧令凝香听见:“此乃你们薛府的家事,本宫一个外人自然不好越俎代庖,此事早些让薛大人知道才是。你恳求的本宫自会向陛下禀明,派遣薛大人前往魏国乃是圣意,钦差肩上承的是帝王的圣意,事关重大,陛下心中早有定夺,非吾等能够左右,还望凝香姑娘知晓。姑娘既已称是薛府的小姐定不可再占着奴籍,早些回去请求薛大人便可。本宫说的你可都听仔细了?”

    凝香似被半空中腾出来的不知名的手掌掴数下,双脸涨红立刻有了火辣辣之感。她在整理伤口时意外发现两血交融的景象还啧啧称奇,直至被恭仪郡主身边见多识广的嬷嬷一阵惊呼赐教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心中本就存疑,只当做是巧合之中的巧合并未动过彻查声张的念头。

    直到恭仪郡主亲自寻到她,凝香才隐隐约约窥探出了事态的严肃庄重。恭仪郡主一反往日登门拜访的疏离姿态,以袖掩口,眉眼盈盈,笑声清脆婉转,柔声道:“薛大人真是有福之人,虽然嫡女缠绵病榻,但庶女却身体康健。本宫不知你怎么成了薛府的小姐,但日后锦衣玉食数不胜数,更能修来京中贵女那般大气博学的教养,这些都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所望尘莫及之事,你这么年轻许不知道本宫在说些什么,但你若成了薛府的小姐,嫡女沉璧能有的,你也可一一拥有……”

    小姐能有的她也能得到,凝香的思绪飘过陈设奢丽的芳淑阁,划过做工精湛的古老铜镜,划过蒙上纤尘的孤本古籍……凝香心中的渴望决堤,顿时不可遏止地喷涌而出,欲望的水花将她淹没,凝香来不及多想,在获知她生母同薛怀的旧事后,头也不回地踏进了含玉宫。

    凝香一早知道宫里的二皇子性情极其冷淡,平素不爱与人亲近,凝香先行做足了打算,但真真正正被二殿下以兵临城下的绝情态度冷声质问时,凝香仍是汗流如瀑,四肢瘫软,原先的一点勇气早就已经耗尽。

    凝香游走在崩溃边缘,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被逼疯,语无伦次应道:“奴婢受教,奴婢受教……”

    容庭连再看这个为人鱼肉的蠢笨侍女一眼都嫌多余,闭眼道:“本宫乏了,送客。”

    凝香感觉自己的脸皮被人不停抽打,扇出灼辣的疼痛,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打转,最终红着双眼跟在薛沉璧身后速速出了含玉宫。

    出了含玉宫呼吸着殿外飘着梅花香气的清气,薛沉璧紧绷的情绪终是出现了一丝了裂痕,她神情寡淡至极,心口疲累得连一丝伪善的微笑都再也搓挤不出来。

    薛沉璧遥遥望着窗棱前整整齐齐摆放的一排争妍斗艳的梅花,面无表情:“这花是你送来的?”

    凝香见她问话,怖惧的面容浮上一抹受宠若惊的喜色,展颜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牙齿,抬手胡乱擦了擦额上沁出一层薄汗,薛沉璧恍恍惚惚盯着凝香肖似薛怀的轮廓,见她恢复血色的嘴唇一开一合:“回姑姑的话,此乃薛府后花园栽种的梅花,郡主见了喜欢不已,就带了些过来给含玉宫添添喜气。”

    “薛府借居先帝别苑,听闻府中的芳淑阁和后花园是难得一见的瑰丽富雅之景,今日独独见了园中的一角梅花便知道传言不假。”

    与其说是先帝别苑的后花园,倒不如说是先帝的后山,先帝将别苑修筑在长街,实则独独为了后山秀丽如画的精致。

    长公主生母嗜爱侍弄草木,先帝于是将后山恢宏远旷的景色全部拘下,筑成一幢宅子仅供宠妃一人欣赏把玩,坐拥此等帝王之爱,那宠妃也算是祖上烧了高香。

    “这个时候后山只有梅花临寒独放,若姑姑喜欢,奴婢可带姑姑去府上赏梅。”

    凝香说得诚恳,薛沉璧也客气地抿唇一笑,她眼中没有半点笑意,语调却清缓柔和:“依肃京城中的规矩,若要上门赏花,必定要得园子主人的名帖才算不失礼。薛大人钦使皇差,走马上任在即,府里的主子就剩下了薛氏小姐一人,奴婢并非有贬低姑娘之意,只是若上门造访是万万不可没有她的帖子的。”

    凝香头一回听闻此种说法,以前小姐尚未及笄,不能随意出府,也就不可在京城贵女中往来交好,除了对门的杨家小姐,薛沉璧再无挚友。凝香不知道请人赏个花还这般弯弯绕绕,只暗暗吃惊,觉得煞是不可思议。

    凝香沉思片刻犹豫道:“姑姑身处深宫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奴婢的老爷礼部侍郎薛怀大人奉皇命进宫受审。小姐随了薛太夫人去宣安殿偏殿歇脚,不料太夫人身边的王婆子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下毒手弄晕了小姐,小姐被恶奴狠狠击中了脑袋,已经昏迷多日,若老爷走马上任,府里也没个能掌事的主子。”

    薛沉璧眸光微闪,说到底姜鸢也是食邑数百户的郡主,享一方百姓供奉,落了身份的事绝对不会随便出手,然而她一出手定是早已安排好了后路。

    姜鸢堂而皇之在宣安殿偏殿杀人,简直是自取灭亡,再怎么提防宫人,可京都卫不是吃素的,迟早会传到容熙耳中,是笃定容熙不会将她怎么样。如今排去万种可能只剩下了余后的一种,薛沉璧更加大胆猜测,甚至是容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默许她的所作所为,才令姜鸢肆无忌惮下毒杀人。

    原来容熙也在背后推了一把,难怪前世他任由她被姜鸢折磨。薛怀尚未功高盖主,容熙却执意将她□□,薛沉璧心思转到此处,猛然回忆起之前在宣安殿上容熙那道若有若无黏在她身上的诡谲实现,如同摆不脱的一抹黑影,薛沉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凝香姑娘若是上了家谱算来也是主子,薛府自然由你操持,还望凝香姑娘恪守本分,不能做的事切莫插手,”若凝香被薛怀认下,必要代为掌管薛府,她明白身份倒无妨,只怕凝香猛然吃了个胖子生出些旁门左道的心思,薛沉璧语气陡然压低,“毕竟你乃庶出之女,日后京中盯住你的人不胜枚举,你若一念之差做些歪门邪道之事,除了连累你自己,还连累薛府上下百人性命。”

    凝香当她是好意提醒,忙不迭睁大水灵灵的杏眼表态:“姑姑说的,奴婢铭记于心,是万万不敢忘记的……”

    薛沉璧将凝香送出含玉宫,自有专门引路的小太监殷勤替她开路,薛沉璧复杂地瞧着凝香远去的背影,也不知此刻自己是该怒还是该哭。前世她千般担心薛怀纳里小妾辜负阿娘的一片好意,今日终是成真了,薛沉璧甚至怀疑阿娘忽然暴毙而亡就是得知凝香的身世后急火攻心而亡。

    一路行在鹅卵石小路上,天上不知怎的又堆起层层叠叠的乌云,雪水已全部化开,唯有地上还残留几丝不痛不痒的水迹。薛沉璧沉默踩在水光滟滟的鹅卵石上,乌云密布,她隐隐嗅出阴谋的气味。离真相愈进一步,结果便更令她不可思议一步,容熙姜鸢暗中密谋、凝香姜鸢勾结、甚至傅昀也不似传闻中的那般自暴自弃……薛沉璧觉得,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逝。

    胭朱捂着口鼻鄙夷斜睨着凝香远去的方向,狞声呛道:“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庶女,还有脸攀上我们含玉宫替她做主,真是好大的脸面。殿下对女子就是心软,也不知那寒门出生的薛氏小姐怎会得了殿下的青眼,连带着殿下对她的庶姐也好言好语几分。还曾让姑姑亲自去薛府见一见那薛氏小姐,依奴婢之见,殿下为的是笼络季公子和薛大人罢了,倒便宜她占了姑姑的好处……”

    薛沉璧打量胭朱,这才发觉那熟悉之感从何而来。容庭遣人来府中取先帝遗物做祭祀之礼时,来的正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稍年长哑女姑姑乃是瑞玉,另一个面容稚嫩的宫女定是胭朱无疑。

    薛沉璧甚有自知之明,容庭向她示好绝非一时心血来潮闲的没事,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布下的局,已经在他身上栽过一回,她是疯了还要让他践踏第二次,想到那个绣功粗糙的香囊,薛沉璧一阵反胃,怎么就有人那么不要脸。

    她忍着道:“殿下怎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事关国事切不可将儿女之情混入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二更哒

    ☆、第二十四章

    胭朱鼓着腮帮面容上尽是愤愤不平之色,却也知晓个中道理,便不再开口多言。

    薛沉璧瞧着胭朱敢怒不敢言的娇怒模样,眼中掠过一丝淡笑,似阳光破开浓重乌云,终于露出一点光明。

    小姑娘生气起来眉眼越发灵动活泼,薛沉璧幽幽叹了口长气,纪瑞玉尽管被姜鸢视为你死我活的死敌,可她终究是个因祸得福的姑娘。大周皇宫更深露重,寒风凛冽,却有太后替她遮挡庇护,再回想到她自己,从头到尾只不过是被人蒙在鼓里的可怜虫罢了,连身边的贴身侍女都是别有用心之人,大约这世上已经没什么能让她信赖的人。

    薛沉璧心绪不宁回了含玉宫,原本窗棂上纷繁冗多的梅花已经被撤换下去,几个宫人手持净瓶,不停地往宫中四处洒着清水和香露,少顷,那馥郁的冷梅香便消退得无影无踪,薛沉璧再凝神去嗅,也嗅不出空中浮动的一丝余味。

    胭朱啧啧称赞,原先在心中还曾暗暗斥骂这群宫人同长公主府的那些不三不四的狗腿子们没有什么区别,一个个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只知讨好心血来潮的恭仪郡主。含玉宫得了太后身边贞嬷嬷的差遣,向来不留梅花,如今还是她错怪了他们,胭朱喜上眉梢偏头同薛沉璧小声道:“这几个宫人还算是聪慧机灵的,知晓姑姑一触碰梅花身上便会起小红疹,忒是善解人意地将那些徒有其表的梅花撤了下去。”

    薛沉璧并未细听胭朱的赞叹,而是眼尖地在一群衣饰秀美婉丽的宫女中,精准地窥见翘着兰花指捏住鼻尖,一脸嫌弃郁闷的辛婉。

    辛大小姐今天还是头一遭出现在含玉宫,挺着裹了纨素的杨柳腰,眼带嫌恶,握着鸡毛掸子的右手仿佛被马车压断了一样在窗棂前随意胡抹几下,又闪身躲着飞扬的灰尘,抹了口脂的如花唇瓣微动,眉头深蹙,似在念念有词念叨什么。

    薛沉璧定睛远眺,她当是辛婉颜色姝丽,在一群容色姣好的宫女中显得格外出挑才更易被她瞧见,然而事实诚然不是如此。

    薛沉璧的视线从她刻意罩着的一层软如云沙的金蝉薄衣上渐渐移到辛婉敷了附子粉,描上螺子黛,点上桃花花钿的如画面容上,最后艰难停在她梳着堕马髻簪着八宝蝴蝶钗的扰扰绿云间。

    薄如蝉翼的蝴蝶翅膀一颤一颤,辛婉身后宫女脸上的嘲笑一晃而过,薛沉璧再眨眼间她已经换上一副阿谀谄媚的表情,就差装上个尾巴摇尾乞怜,宫女讨好道:“辛姐姐今日气度非凡,含玉宫里萍竹还是头一回见姐姐这种才艺双绝的美人。”说罢还停顿许久,语气上扬颇有些意味深长。

    辛婉握住鸡毛掸子狠狠敲了敲轩窗旁的绿植,掸子将绿植几片翠绿欲滴的叶子戳下来,她呼啦啦拨开绿植中的土没好气道:“再美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得不了殿下的垂怜!”

    “姐姐话也不能这么说……殿下日后若得陛下喜爱,登峰造极指日可待,届时必定坐拥无数美人后妃,姐姐今儿个不下决心抓紧一把,等殿下怀中有了佳人作陪如何还记得住你?男子可都是善变的!”萍竹眼珠滴溜溜一转,精光四射,似乎觉得话还不够重,掂量掂量分寸又道:“有太后的庇护,那位也定然是殿下身边人无疑了……”

    薛沉璧听闻那一来二去的两人只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眼中,容庭就好比一颗烂白菜,同别的白菜不同,容庭这颗白菜不仅不值钱还烂。尽管如此,却还是有好多不明真相的猪前仆后继,为了拱到这颗烂白菜而争个死去活来,连个侧妃侍妾的位子还要抢破脑袋,薛沉璧绝望想着这含玉宫的宫人大约已经有了执念算是药石罔及。

    那头正在热闹,蔺琅攥了块抹布专心致志擦拭博古架上的一架年岁已久的插屏,冷不丁被辛婉一声暴喝,她登时被乍然冒出的巨大声响惊得全身一颤,手腕抖动,那失了依靠的插屏歪着有些破损的脚撑在博古架上一阵晃旋,终在一群人的惊呼中“铿锵”一声砸在了地上。

    含玉宫终年铺着毯子,借了毯子的缓力,插屏落地发出一声闷响,倒不曾碎裂,蔺琅眼皮跳动不止,急急忙忙将插屏扶起,插屏四角虽然完好,但绣着万里河山的屏面上赫然横亘一条寸许长的口子,蔺琅低头一看,这才发觉是辛婉丢在地上的鸡毛掸子闯下的祸。

    蔺琅吓得花容失色,冷汗密密麻麻从额角渗出来,带了惧怕的哭腔低泣道:“辛姐姐……”

    辛婉满不在乎将插屏一手拎起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插屏上的绣法稚嫩粗糙,本来应该恢宏大气的万里江山图因着蹩脚的绣功看起来甚是稚嫩可笑。

    辛婉眼角微撇,低低嘘了声,嗤之以鼻道:“一个破烂刺绣,也值得你这般护着?”顺手又往蔺琅怀里扔去。

    蔺琅被辛婉豪放的做派吓得目瞪口呆,见她要扔那泛旧的插屏,目眦欲裂地一路膝行过去,一把扑过去抱住插屏,她面色惨白,许是被吓狠了,破罐子破摔尖声质问辛婉:“辛姐姐怎能摔了殿下爱物?”

    “呸,”辛婉一脚踢开鸡毛掸子,脚尖在羊绒毯上不断勾勾划划,“殿下会将一幅破烂刺绣当做爱物,你要诓骗我好歹也说个像样的理由,殿下风雅怎会喜欢这等俗物?”

    萍竹隐隐约约认出那插屏,不可置信试探道:“这是南阳公主的旧物?”

    “南阳……哪个南阳?”辛婉听到“南阳”二字时心中咯噔一声,脊背上似有冷风爬过,脊骨上都泛起鸡皮疙瘩,心底竟然有些后怕。

    “还有哪个南阳,自然是和恭仪郡主同岁的南安侯府南阳公主,殿下与她青梅竹马,留着她的故物一直不愿丢弃。”含玉宫顿时因这句不知是从谁嘴里出来的话而炸开了锅,宫女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更有人大胆道:“辛姐姐弄坏了殿下爱物,这下可如何是好”

    辛婉此时畏惧不已,殿下素来不留情面,上次不知是何人弄坏殿下珍藏的孤本,竟被拉出去杖责,血肉模糊地回到房中,太监通禀给殿下时,他连眼睛都尚未眨一下……辛婉血流上涌至胸腔,在又在全身沸腾,她哀戚想着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此劫了。

    千夫所指的辛婉高呼一声,跺脚大骂:“是哪个小蹄子见我打碎了殿下的插屏?明明是蔺琅心不在焉弄坏的,就问你们一句,如今还有谁敢站出来说我的不是?”

    含玉宫一时鸦雀无声,方才心思活络的宫女们此刻已然噤若寒蝉,辛婉是太后的亲眷,拉她下手便是自取灭亡,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站出来指责。

    薛沉璧清清嗓子迈出人群:“我说就是你的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三号请个假哈,四号正常更新

    ☆、第二十五章

    薛沉璧疾步从角落里迈出,目光上上下下将面露惧色的辛婉打量个遍,原本辛婉还在气势上不甘示弱,一双上挑的眸子颇为挑衅地盯住她,微扬的嘴角似在嘲讽她如今受族中庇护,而寄人篱下的薛沉璧根本就不能将她怎样。

    薛沉璧远远瞟了眼那方被诚惶诚恐的蔺琅抱在怀里的插屏,屏面上绣下如画江山的白娟微微泛黄,插屏的脚架做得甚是精致,上面漆着红漆,许是年岁己久,有的部分已经慢慢变成红褐色,斑驳的红褐色附着在脚架上,如同凝固在木板上的一摊血液,陈旧的血液干涸,平白给这幅破损的插屏添了几分阴寒之意。

    插屏上的这幅万里江山的刺绣说是寻常实则并不算寻常,她前世在含玉宫里意外注意到时,还曾以为是前朝哪位名满天下的大师早年的手笔,甚至越看越喜欢,觉得大师不愧就是大师,风骨相较旁人来说就是独具一帜。这样美好的误解最后在问过在含玉宫伺候多年的老嬷嬷后猝然破裂,薛沉璧从嬷嬷口中得知,此乃南阳公主方学会女红时亲手绣出,又特意选了容庭的生辰亲手赠予他的。

    凡宫中技艺最为精湛的绣娘大多创下自己独有的手法,从针脚花样上可窥见一斑。薛沉璧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前世便是姜鸢亲手用魏国上贡的锦缎绣出一幅万里江山,才让容庭看出了端倪。容庭对着这幅万里江山瞻仰多年,对其手法早已谙熟,怎会认不出身为南阳公主的姜鸢,遂顺着这点蛛丝马迹将姜鸢的身世翻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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