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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_分节阅读_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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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我不懂,他是在说他看不见吗?

    “当那股潜力爆发的时候,我是看不到自己身体变化的,因为这个时候唯我之大,之于外界其它都不在眼皮之内。不过看你这惊愕的表情我倒是好奇,你到底看到我背上出现了什么图案?这东西一定是你见过的吧。”

    他的语气很肯定,我不认为自己能瞒得过他敏锐的直觉,可脱口而出的却是:“老子骑青牛图。”空间静默了一阵,他背转过身时眸光很冷:“小愿,你是高估自己呢还是低估我的智商?”心头一沉,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更显心虚。

    他默看了我一阵道:“你这般掩藏着,肯定这图案是你我共知并与你有关。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的父亲道非会出现在云南确实是个异数,所以不光是你身上隐藏着秘密,他也是。我背上的图案是否就是你家那只赝品青铜兽?”

    我没法控制自己不惊愕,明明一点痕迹都没露,他却凭靠我的反应而分析推敲说中了真相。然后他在看了我的表情后,嘴角不自觉就傲娇地翘起:“果然被我算中了,就这你需要藏着掖着?还怕我上你家去取了那东西不成。不过这事也有意思,道非十几年前从外头弄回来一只赝品藏在家中,貌似为此还不得不‘躲债’潜逃,实则隐身去了云南,刚巧又在两处关键地界现身过。问题的可观性在于,刚好以梅姑为子的他们还对你家这东西感兴趣想要霸为己有。”

    抬眼看了看他后小声问:“会是因为他们也见过你背后的图案吗?”

    “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有机会都能看到我的后背?”

    呃,我有这机会也并不是件太愉快的事。几次都经历险境九死一生,最后那次还导致我与他发生最亲密的关系。

    所以“他们不知道你有那潜能可却想要窃取我家的七星麒麟兽,其目的是在于东西本身?”这个答案让我引动深思,首先老爸因淘古董淘到赝品而亏本欠下巨债离家这事已然不成立,他是有目的性地有意离开我们,而他拿回来的这东西也经由古羲看过,确实并非出自汉代时期的青铜器,而是宋朝时期的高仿品。

    但是这个本该是赝品的东西,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记得老妈曾说看到七条龙围聚在我家那老房子四周。而之前曾拥有过七星头的那几人,都很邪门的病或者故去。

    这种近乎迷信的事若放在以前我是决然不信的,可这时想着却也不觉蹊跷的很。最蹊跷的还是:为何古羲后背上会时而隐现的图案是与那七星麒麟兽相同的火麒麟?

    这时我的脸被掰向他,目光相对后听他说:“先来告诉我,你确定看到的图案真的与你家中的青铜器一模一样?”

    我正想要点头,可突然想到当时我跑到他的后面看到的并非是他全部后背,而只是后心衣服裂开的一片地方,那里呈露出青铜器上最大的龙头模样。只是我家中的是青铜色泽,而他身上的麒麟龙头与火同生,像是在动。然后记起他肩膀上两次被我看到的图案是与麒麟兽头部花纹相同,于是就认定了他整个背部的火印图案就是七星麒麟兽了。

    可一幅画只窥其中小部分就能纵观全景吗?答案绝对是否的。因为有个最好的例子摆在面前——老子骑青牛图,它就是分有四幅不同的画,区别只在于老子的坐姿。

    我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武断了。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77光

    但当时在那事发生前还有一个细节,就是在他胸口出现青铜人的脸,事后我还向他提出来过。可他给我的答案是我被心魔所惑,眼见不一定为实,在那种情形下很可能只是眼睛微观反射出自己内心最阴暗不敢触碰的东西。当时我认可了这分析,可此时却不由再次想起,如果我看到的是真的呢?

    在古羲面前我是隐藏不了任何事的,从那双洞察的眼睛就意识到了。

    所以我不如跟他老实摊牌,当他听完我所述后若有所思了一阵才道:“在没有更确切的证据前,这个点暂时跳过。总之道非不简单,他身上藏了不少秘密。”

    听他提到道非,我张了张口想问但还是缩回了到嘴边的话。

    他也将我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却没有继续在那话题上,又回转到这空间:“把你带回镇上的目的很快就达到了,一些人躁动不安着动手刚好让我顺水推舟下地看看,看过后就觉很有意思,居然我的地方被人占据了。”

    “你说谢家父子他们?”

    他摇头,“当然不是,他们几个不过是小喽啰,被他推出来试探我的棋子罢了。”

    那就是在指何知许了,关于他的事我还是少问为妙,否则这人又会突然发难。可有时候沉默也避不了,他横看过来就质问:“知道是他后就没问题了?不问就以后都别问了。”

    我干咳了两声立即迎上他的目光硬着头皮再开口:“谢小琴认识的那人是你还是他?”

    他眉眼一弯,莫名就乐了,“一个死人而已,无需太在意。”

    这口吻怎么这么怪异,而且他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意了?不等我作出反应他就反问回来:“羽的名字是怎么得来的?”

    羽是从谢小琴口中得知的啊,等等,那会古羲在公寓里说得是:他才是羽,而不是他是我的笔友,就是说他其实承认“羽”这个身份的。所以,“你真的是谢小琴的羽哥哥?你不是说你那会不能见光吗?”

    “我不能出去,她可以进来。否则我又从哪里借用‘谢到源’这笔名呢?”

    “她误撞了机关去到地下去了?”

    “你觉得这地下城的几处机关是那么容易误撞的吗?她不过是推进来给我的玩具罢了,小丫头也机灵懂得讨好,没触犯我底线也就任由了去。”他敛了我一眼,讽笑着问:“你是不是在想我也有仁慈的时候?”

    我确实如此想,显然上头的人把谢小琴推进地下存着动机,还是少年的他并没有将谢小琴带到死亡花这让腐气侵染,足可见他那时还是有仁慈之心的。

    可刚这么念转过就听他道:“既然是玩具,一下就玩死了还有什么乐趣,自然得留着慢慢玩。”我浑身一僵,怔愣地看着他嘴角上扬,眉眼里都噙满恶意地道:“这世上最有趣的东西就是人心,那会还年少会好奇怎样可以让一段不牢固的亲情在维持表面平和下却支离破碎,没想几句话就办到了,太没挑战难度了。”

    我顿然想起谢小琴在最后对谢家父子这两个最亲的人的态度,那是不屑和痛恨的。心头升出一股寒意,他是在告诉我少年时期的他就已经学会玩弄人心吗?还有谢小琴在临死的时候,他是当着我的面在承认自己是羽,只是当时我只当他为套谢小琴的话而故意为之。

    强压住层层涌来的不安感,连忙转移话题:“那会小琴将我们制住后,话中透露知道我是梁浅,并且一直都在等着我回去,还问我要碎片图案的组成。这又是怎么回事?”

    此处是前后矛盾的,既然古羲在十几年前有心让我消失,自然不可能会再有此举。

    古羲道:“这还用问,很显然是有人冒充了我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他的语气很轻描淡写,可说出来的事实却让我震愕。所以谢小琴意念中的“羽”,其实是两个人!一个是古羲,另外一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在他离开后,另一个人就代替了他在此布局、设屏障,是故刚才他会说何知许也是个异类,因为

    “他也不惧怕这水晶兰的腐气?”

    古羲轻笑,眸光萧冷:“没那么神奇,他只是有些特殊。在我下地一察看就知道他的行动范围是在石盘周遭,很少到过这木屋附近,足以证明他不过是能挨住空间飘零的腐气。倒是他将石盘上的奇门遁甲阵给研究透彻了,甚至还给改了,但凡不是遇见我的其他人,应该都不可能躲得过。但偏偏是我回来了,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里一草一寸了。”

    “那石门上的碎片图案是本来就有还是你后来刻上去的?还有城墙里的场景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些衍生而来的疑问都在急于挣出水面,只差那一点点水位了。

    古羲不答反问:“一共有几扇门?”

    四扇!我突然顿住,老子骑青牛图刚好也是四幅。

    他轻拍了下我的脸道:“看来第一个问题你已经有答案了,至于第二个也是个白目问题,自己去想吧,想通了进屋。”说完他就转身朝着木屋而去。

    答案已经昭然,石门上的图案不是古羲刻上去的,而是本来就有的。当年他正是发现了那些碎片,于是将之藏于信中寄给我,然后年少天真的我一点点为他将谜题解开。他如此聪明,在有了第一扇石门的灵感后,自然其余三扇门都能破解出来了。所以,在十几年前他其实已然知道了青铜座上四幅画的内容。

    然后我帮他复原了青铜方器上的图案后,他必然立即知道是四扇石门中的其中一幅。一切回到最初的起点,第一次见面时他并不知道我是十几年前与他通信的本该消失的笔友,所以撇去他对我噙的恶意外,他找我修复方器并不是纯粹的试探。

    在石盘下方那个操作室的中心,原本应该还有一块遗失的青铜方器。当时也有过几番猜测,首先直觉认为就是自己复原的那块,可那空间干燥青铜器不至于腐蚀到那种程度;后又猜测方器可能有两块,需要拼凑起来才能起效;但事实上不止两块,而是四块,也并不是如我之前所想的拼凑,是四块组合在青铜座上给出一个正确提示。

    相信即便是古羲知道了四幅图的内容,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那青铜座,恐怕任谁都想不透其中的奥妙。

    想透第一个问题后我就回走向木屋,第二个确实诚如他所想是个白目问题。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能够看到不寻常东西的,就是古羲,也没有那能穿透城墙孔洞的视力。

    只是,他一定有某种方式能知道城墙玄机,否则在木屋的白墙上不会有曾经画下又被抠掉的图。当我回到木屋,外间并不见古羲身影,径直走向那唯一的一扇内门。门自然没有关,到门口就看到熟悉的一幕,我怔立在原地。

    古羲背坐在正中的桌前,微仰着头看向离了有十米远的窗户。诚如信中画上场景一般,我的视角看到桌子就在窗前,而那孤寂的背影也如某一次梦中,从少年变成了男人。

    心中有一念滚过,当初他用隐藏手法画下那幅画是否真将自己的心境藏在其中了呢?他碍于不能见光只得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过的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他的内心会否真有一点渴望能够去到外面的世界?而他对谢小琴虽有恶意,其实也还是有他私念的吧,毕竟她是唯一进来这空间与他说话的。

    我突然问:“水晶兰是你的秘密武器吗?”

    一声低笑从那处传来,听不出其中含了几分讽凉,他说:“你还学不会隐藏自己吗?十二年前就差一点因为太过聪明而被灭口,之前也惹怒了我动了杀机,有了两次的教训居然还不懂该糊涂时糊涂。”

    随着他话出来凌厉的杀气也弥盖周遭,我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却被他极轻的叱喝住:“你敢再走一步试试?”

    我不敢!这是直觉反射而出的答案。在听到古羲下令让我过去时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下,但还是迈动脚走向了他,在他一尺之外站定的一瞬被拖拽而过倒在他腿上,但很快就被抱起端坐向前,下巴被他微凉的手指轻抬角度,耳后听到他问:“看到什么了?”

    我想摇头,但碍于他的手指还搁在下巴处,只能开口:“没有。”突的眼前一暗,他将那蜡烛给摁灭了,然后又再问:“现在呢?”

    真不知道他要我看什么,刚刚有光时隔着十米的距离能看到那被封闭的窗户,现在暗了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耳旁的声音带了恼意:“还说自己眼睛厉害,这都看不到吗?”

    我会觉得这时的他有些无理取闹,但还是尽力去看,突然间好像真有什么东西在晃过,是从那被封闭的缝隙里。我又定睛细看,这次肯定了,是有类似于白光的东西能被看到,直觉而问:“那是什么?”

    他的脸贴在了我的颊上,轻吐的语声近在咫尺:“是‘光’,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不明白那是什么,只觉得很有趣。”

    我觉得有哪里不对,这里为什么会有光?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78游戏(1)

    只听他又道:“起初这窗户是没有被封死的,能开能关,当每次开着时我什么都看不见,可当关上后就能看到‘光’,于是我索性把窗户拆了,找木板把它给封上,但留几个孔出来。果然之后无论何时我都能看到它了。”

    我突然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了,那不是光,而是水晶兰。那花晶莹白透,在黑暗中甚至会有一些散光,但如果视角广阔,那么在无光情况下也是看不到的。可当视角只剩缝隙孔洞时,散光就能凝聚而入。

    古羲说:“那是第一株花,于是我生念要将屋子四周都种满这花。等真的实现后发现这花是老天赐给我最大的良机,不但天生的腐气为我所用能与光抗衡,还能摒弃外界对我的干扰。起初还有一两个不知死活地进来,后来再不敢有人下来了。”

    微微怔愣,他虽然对我堪破水晶兰秘密而动怒,但却还是解释给我听了。所以,那些花是他偶然之际种出来的,却不成想达到了非预期的效果,想必他的族人肯定也纳闷为何这空间变得腐气那么重。而当隔绝了之后,就更不可能会发觉古羲其实已经摆脱了身体特殊机能的困境,应该在他决定出手前已经将上面暗布监视的子给解决了。

    还是少年的他城府就能如此之深,经历了十几年历练后,谁还能动摇得了他?

    “我还能提问吗?”惴惴不安地问。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环在腰上的掌紧了紧,出来的语声似有不耐:“你问的还少吗?还有什么想问的?”

    “既然你在前六封信后已经对我动了杀心,为什么还要再写那第七封信?”

    “第七封信内容是什么你念念呢。”

    我想了想轻声而念:

    梁浅,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七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了。

    我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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