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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十章【搅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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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第十章搅弄风云

    关于苏母的事,苏子宁虽然说得相当隐晦,可在场几人谁不是人精,就是年纪最小的宇文煌都听懂了他的话。

    如同戏本里常上演的,富家小姐爱上了穷书生,但在父兄都强烈反对的情况下一向乖巧和顺的千金小姐居然在某一天夜里留下一封书信就这样与那穷书生私奔了,而他们却连那书生姓啥名啥都不晓得。两人这一消失就是十七年,音信全无。若不是苏子宁在临江城遇见了苏景竹,或许他们永远也不会晓得捧在手心上宝贝女儿的消息。

    「小洛,你的父亲是谁?」从苏景竹口中得知苏母是缠绵病榻抑郁而亡,饶是一向温和脾气的苏子宁都冷下了脸,「好个宠妾灭妻,我苏家女子怎能让人这般糟蹋。」

    或许那个人到母亲死亡时都不晓得她有如此显赫的家世吧!想起母亲刚逝、家徒四壁的那段日子,她暗自歎息。从母亲奶娘的叶姥姥口里她知道母亲虽然性格温婉,但骨子里还是有着将门的傲骨、爱恨分明,纵然发现了所託非人却也再无颜回去面对家中父母,最终病死异乡,只留下她一个女儿。

    「那个人,是我要处理的。」她这样说着,也是拒绝告知苏子宁她这具身子的生父为谁。在知道生父宠妾灭妻、这具身子生带胎毒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这笔帐要算、这个仇当报,她可没有那种圣母心肠。

    「母亲给了他什幺,我就要他还给母亲什幺。前程禄位、万贯家财,以及母亲所受十年之苦,我要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苏景竹的语气轻描淡写,可在场几人没有一个敢小看她这句话,一个新起的商行贸易量能急起直追皇商谢家的主事者,少年的能耐绝对不仅仅表面上表现出来这般而已。

    而关于少年口中那位无血缘关係的至亲兄长,苏子宁和宇文瑾有志一同的不再追问,因少年说了七年前母亲离世,那幺之后离家的小少年肯定是经历过许多稚子都不曾遇过的苦难,才会长成现在这样一人能扛起整个商行的模样,而那位所谓的兄长或许就是少年在这七年内遇见护着他成长的人,否则少年也不会认定那人便是他至亲之人。

    「如若届时需要帮助,一定要同我开口。」苏子宁语气虽然温和却是不容拒绝,苏景竹只有笑着应下了。

    「那幺小洛,我便改口同靖卿一样喊你竹儿,可好?」温雅男子提出请求,而这对苏景竹而言着实不是什幺大事点点头也就答应了。

    说起来也是在这个世界唤她竹儿的人才这样多,以前在另一个世界大多都喊她景竹,要不然就是连名带姓的叫,也就自己哥哥与他们组织里的几个人总叫她小竹、小猪仔。喔!对了,还有上官那家伙,正经的时候喊她竹儿,不正经时就喊她美人儿。

    「那幺今晚我和宇瑶能一起在这儿住下吗?」他继续提出请求,但这个问题让青衣少年低头沉默了一下子,最终是在看苏子宁那一脸「我想为你做点什幺」的表情点了点头。

    她这个新认的兄长该不会是个弟控吧!点头的同时她无奈的想着。

    「莫扬,我也要睡这儿,我要同你睡,咱俩秉烛夜谈。」一听见青衣少年答应苏家大公子,宇文煌也不再保持安静,不给自己皇叔有阻止的机会,一双漂亮的凤眸睁圆看着苏景竹眼巴巴的等着她同意。

    「咱俩…秉烛夜谈?」青衣少年嘴角扯出一抹趣味的弧度,看着宇文煌的眼神多了一点玩味。

    而想着青衣少年调戏归调戏,总不会真对自己怎样的少年皇帝豪气的一点头,道:「对,就是咱俩秉烛夜谈。」

    苏景竹轻声失笑,「那啥…煌儿,你决定住外边以前问过瑾大哥了吗?」那头软榻上,宇文瑾看着白衣少年的模样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

    宇文煌这才亡羊补牢的看向他家皇叔,「十四叔……」

    原以为宇文瑾不会同意的,怎料他锐利狭长的凤眸看了苏景竹一眼道:「也好,我也许久未与竹儿夜谈了,就不晓得竹儿今夜可愿收留我们叔侄俩?」

    你姿态都放得这幺低了我能拒绝吗?暗自腹诽着,她招来汀兰吩咐了一番。

    「嗯…子宁大哥,宇瑶小姐要单独住在一个院落吗?」本想安排他们住在二进的东厢房,可想到苏宇瑶是个女孩子这规矩似乎就多了那幺一点。

    「不要紧,宇瑶住在我隔壁就行。」苏子宁温声说着,「靖卿说你的生辰在四月,那宇瑶便是妹妹,你喊她一声宇瑶就好,无需敬称。」

    苏景竹笑了笑不再说话,摆摆手让汀兰下去準备房间。这时候她就觉得当初让住家与暗阁分开是明智的选择,要不然这宅子还真不能轻易让人住下。

    于是当午时几人正留在苏宅準备用餐之刻,接到外宿消息的苏宇瑶一结束手上事务立刻就来到了苏宅,让几人有幸见到了西北第一参谋被妹妹一双杏眼瞪着还需陪笑着道歉的模样,当然,同时还让其他几人感兴趣的,就是苏记商行的这位少主与靖怀侯家的小郡主足足八成相仿的面容。

    苏景竹这时候只感歎于血缘这种东西的神奇,若旁人只是这样一眼看过去肯定是会将她与苏宇瑶错认的,可是熟人看来只消一瞬就能分辨出两人的不同。

    苏宇瑶是西北守军的将领,虽为女儿身可自有一番铮铮风骨、英姿飒爽的气质;苏景竹则是那种懒散性子,眉宇间总是透露着几分洒脱与漫不经心,却在某些时刻有着捻花一笑的谪仙气息。然而,若是要苏景竹模仿苏宇瑶身上那股军人铁血的气魄短时间还是做得到的,长时间来说就不太可能,因为她太懒,时间长了便装不来。

    「不好意思,大哥打扰到你了。」唸完自家兄长的少女转过头向苏景竹道歉,而后者看着那张跟自己相似的脸在眼前晃一时间还是有那幺一点不习惯,呆愣了愣。苏宇瑶却没有在意青衣少年的迟疑,继续说道:「大哥说你生辰比我早两个月,既是同年我能直接喊你名字吗?」

    「当然,那我也直呼妳名字。」

    苏宇瑶点头,「好的。洛洛。」

    什幺?洛洛!正在喝茶的宇文煌一口水喷了出来,瞪大的眼珠子望着同样错愕的自家师傅,然后不良师傅注意到他的目光抢在他开口前先对他说了:「你不要想喊我扬扬,要喊师傅。」

    少年皇帝嘴角抽了抽。谁要喊你扬扬。

    「瑶瑶,初次见面,往后还请多指教。」错愕只有一瞬,恢复过来的苏景竹用着同样口吻喊着苏宇瑶,其他几人则是好笑的看着两人幼稚的一来一往,这两人在某些小脾气上还真是有着意外的类似。

    平心而论,男装打扮的少女比苏景竹原以为的还好相处,个性随和体贴,只是偶尔会有些莫名的坚持与小任性,但这些对苏景竹而言都可以当成是小女生应有的脾气全然包容。

    入了夜,本来说好的秉烛夜谈却因为苏景竹商行临时有事处理还未归来而作罢。

    亥时一刻,坐在第三进庭院边的宇文煌看着仍是未亮灯的主屋歎了口气,下一刻,两道人影从主屋旁耳房墙上翻墙而入,宇文煌在惊愕的同时也将自己往庭院角落缩藏,调整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度。

    「少主,难道就这幺算了?」率先开口的人心情显然不怎幺好,一字一句都压抑着怒火,「那些小麦都是从北方千里船行运下来的,现在他们神剑山庄说不要就不要,是把我们都傻子吗?」

    「是顾旸商会说退货的,与神剑山庄何干?」少年似笑非笑的口气,听不出喜怒却让宇文煌莫名感到颤慄。

    「明眼人都晓得顾旸是谁的地盘,怎幺会与神剑山庄无关……」

    「是啊!明眼人都晓得顾旸商会背后把持的人是神剑山庄,那我们又能怎样呢?在商言商,不满意货款退货也是正常的事,不过这一批的量大了些。」少年轻笑了两声,「看来白道之首也不过如此,慕容道到底心胸狭隘了点,不过与天盟的一次交易便叫他记在心上怎幺都想给我们教训,这主事者该有的胸襟还不如莲溪来的宽阔。」

    「那这些麦子……」

    只听见少年歎口气,「先问问莲溪他们要不要,若是他要,无论多少都用低于市价两成卖他,剩下的我同苏子宁谈谈,就当是今年我们商行要运到西北的军粮,给那些保家卫国的军人总比喂了顾旸那些狗好。」

    「喔,对了,放个消息出去,就说淮州今年稻作丰收,不用买粮也能自给自足,想办法让朝廷多课他一点税。」漫不经心的态度却在言语间有着搅弄风云的气势,「具我所知的,神剑山庄也逃了好几年的粮食税收,不是吗?朝廷不是很想对江湖动刀吗?我们就为他送上一把。」

    听着少年身旁的那人应声,宇文煌心里冷了一半。他知道少年背景肯定不是那样简单,可他从没想过少年也会有如此冷酷的一面,他见到的少年是吊儿郎当、是玩世不恭而非这样心机、城府极深之人。

    究竟是他太单纯看不清人还是少年隐藏的太深?

    一时间,宇文煌无法给自己答案。

    「还有什幺要事吗?江南不是一向都由南斗负责,这回怎幺是你下来呢?」

    宇文煌听见布料与栏杆摩擦的声音,大约是少年在栏杆上坐了下来。他的师傅很懒的,他知道。

    「他啊!想陪某人过中秋,就让我下来陪少主您了。」那中性的嗓音说着,还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要说到要事,共有两件。或者说这是一件也行。」

    「嗯?」

    「此回武林大会,有利州的人持武林帖来到丽城,据报那些江湖人与肃王往来甚密。」

    「肃王就是个不安份的,这有什幺好意外?另一件事呢?」

    只听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摄政王爷携小皇帝出了慕夏来到丽城。」

    突然「碰」一声,他只觉得是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下一秒便听见少年咬牙切齿的嗓音响起,「你说…摄政王带着小皇帝从皇城跑了?」

    听着两人对话的宇文煌嘴角抽了抽,这句话怎幺听起来这样奇怪。

    「人到丽城了?」

    「是的。」

    「找十二人分三组,一日十二个时辰给我盯好小皇帝,在他回到慕夏之前都不能放鬆警惕。另外想办法把肃王的消息送到摄政王手上。」少年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怒,可正在偷听的小皇帝本人却很迷茫,他不晓得为何本该是素昧平生的苏莫扬会为他「皇帝」的身份做这些事。

    「少主,其实您……」

    「我知道,我可以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的。」苏景竹无奈笑了笑,「就算是以前师父也不会为那人做到如此地步,可是现在在位的那人年纪尚幼,若是不多护着些只怕会早夭在那些权力斗争当中,毕竟是我们的责任,不是吗?」

    「分明就是少主您特别看好那人……」

    随着门扉推开的声音,宇文煌只有听见那中性嗓音貌似抱怨了这样一句话,随后就让少年截住。可他仍是一愣,那声音说莫扬特别看好他……想起第一次出宫的情形,他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虽然他处于半神游状态,可那方对话还在继续。

    「我要休息了,玄儿你也早些回去。这几日我这儿有客人,若无紧要的事还是别过来了。」

    「少主……」

    「乖,听话。」

    「是。」中性嗓音似乎是受了打击听起来恹恹的。他想,这人应该是喜欢他家师傅的。

    待庭院里全无声息,宇文煌才从藏身的地方站起来,看着已经亮起的主屋眼里神色变幻莫测,最后幽幽叹了一口气。挣扎许久,他终究选择相信这人一回,信他不会对自己刀刃相向。

    「暗一、暗二,你们今夜什幺也没听到,明白吗?」他开了口,即使之后十四叔问起,身旁两名暗卫也会保持沉默。不过他家师傅的来历啊……

    「煌少爷,您来找少主吗?」垂花门下,一名姿态端方的少女看着站在庭院中貌似出神的宇文煌问道。

    「呃…本来是的,可不晓得莫扬睡下没?」本来他就是在等少年回来有事想问,却意外听见了那一段似乎是他不该知晓的对话,让他纠结了原本的问话是否还要继续。

    「少主没那幺早睡下的,煌少爷请。」晴冬略一福身,随后上前替宇文煌敲了敲主屋门扉,「少主,煌少爷来找。」

    然后两人都听到里间传来穿衣窸窣的声音,不过几息间门就被少年打开,而两人却瞬间傻在原地,还有一个正準备从外墙跳下的人也因为看了开门的苏景竹一眼失足从墙下摔下来。

    「少主,您怎幺能只穿这样!」几人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晴冬,而她在开口的瞬间就将人推进屋内随即跟着进去反手关门,将其他两人关在门外。

    「我穿怎样?该穿的都有穿啊!」屋里苏景竹一脸莫名低头看着自己的穿着,有穿单衣、中衣,衣领稍稍拉开看,她连束胸都还没解下来,有什幺不对吗?

    「您的衣领也应该拉整齐。」拉着人进到内室,晴冬亲自替自家不着调的少主把外衣玉簪穿戴整齐了。方才那种露颈子、露锁骨的情况坚决不能再有。

    木门再打开的时候,苏景竹看见门外有两人一伫立一倚柱正等着她,倚着柱子的那人还俏皮的对她眨眨眼。

    「煌儿,怎幺这幺晚还过来?」目光跳过正对她装可爱的某盟主落在宇文煌身上,苏景竹有几分不解,「你真要与我秉烛夜谈吗?」

    「我……」深吸口气宇文煌定下心神,明亮双眸看着眼神坦蕩的少年道:「我有件事要问你是关于早晨之事,能可以进去说吗?」

    青衣少年的思绪在他提出要求时明显停顿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侧身让出通道让他能进屋,而那名从墙外翻进来的男子本来似是要留在外头,却因为少年一个偏头示意后也跟着进来。

    「冬儿,麻烦妳端三碗莲子木耳汤来好吗?」

    总喜欢在谈事情时吃甜食的习惯没改,听了吩咐的晴冬转身出去,顺便带上了主屋的木门,留下榻上各坐一方的师徒与站在苏景竹身边的修长身影。

    「煌儿,有问题就问,别憋着自己难受。」捧着某人为她倒来的温热陶杯,她看着情绪有点低落的少年,面露关心。

    「莫扬,你还记得你同我说过关于你兄长的事吗?」他问。

    这也是他想一天都无法想通的事情,照他说过的,他应该是从小就与兄长一同长大,但早晨在苏子宁与十四叔面前他的说词却与先前大有出入。忆及他与苏莫扬谈话时的情景,少年眼中的寂寞、失落与感伤真实的让他不觉得少年是在对自己说谎,可苏子宁也认了他是苏家人,既然苏母是十七年前离家,那又怎会有一个年龄与苏子宁差不多大的兄长,这其中似乎有哪儿出了问题。

    虽然知晓此人身份哪处有了差错,他却没有在当下就告知自家皇叔而是选择私下来询问少年,或许,他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更在乎这人。

    这话一听,苏景竹就笑了,一双墨黑眼眸深深凝视着面前少年,「你难道不认为我在骗你吗?」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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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夜,月还是一样的圆,前一日佳节的喜庆仍留有余韵。东市上,对于番人摊贩上的新奇东西万分好奇的除了少年皇帝外,还有就是平日里只在军营出入的苏宇瑶,而上官莲溪原以为会颇富兴致的女孩子反应倒是平淡了些。

    「怎幺?都没兴趣?」顶着一张普通面容,上官莲溪今夜在宇文瑾与苏子宁面前伪装成她的下属。

    「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她视线飘向那些镶着红绿宝石的银饰上。她现在是少年打扮,关注这些东西不会很奇怪吗?

    「不会有问题的,那小鬼不是也在。再说,番人的东西特别,好奇多看几眼实属正常。」他推了推苏景竹后背,让她上前去逛那些摊子。若非他俩方才準备翻墙出去时,被去而复返的宇文煌以及知道苏景竹归来而来找的宇文瑾、苏子宁发现,她也不用这样委屈自己当男孩子的行事作风。

    「怎幺了,竹儿?」苏子宁注意到上官莲溪动作,「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就去瞧瞧,不用不好意思。若有喜欢的东西哥哥可以买给你。」

    上官莲溪偏过头在几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笑了两声,对着苏景竹传音入密道:『不晓得兰听见这话时会有何种反应?』

    当事人只有带着几分羞涩神情跟苏子宁道了谢,然后拖着今晚的代班护卫一溜烟挤入人群里,动作快得让苏子宁咋舌。

    「他这是……」

    宇文瑾轻笑,「大概是跟我们出门不自在。」

    从几次他的皇帝姪儿出宫的经验看来这少年是相当喜欢逛街的,通常是一路走一路吃,可今夜与他们俩出来少年行为举止规矩不少,想必是他们两人的存在让少年没办法敞开形象放心的玩。

    「十四叔、莫扬……咦?莫扬呢?」在摊子上看见稀奇物品的宇文煌转过头要找自家皇叔和师傅,可却只见到皇叔和苏家公子。

    「跑了。」宇文瑾指了指青衣少年离去的方向,唇角的笑还未撤下。

    「跑了啊……」宇文煌看向他手指之处,神色有些沮丧。

    注意到自家小姪的表情,宇文瑾摸了摸他的头问:「怎幺了?你同小竹妖闹彆扭了?」至今他仍未见过小竹妖红过脸,所以只可能是他的皇帝姪儿单方面与小竹妖置气。

    还犹带稚嫩的脸庞抬起看着男子俊美面容,半晌歎气摇了摇头道:「那是我与莫扬两个人的问题。」

    故作老成的语气逗乐了宇文瑾,连一旁的苏子宁听见这话也忍俊不禁,「看来烨然也有自己的秘密,孩子长大了,靖卿可有感到那幺一点失落?」

    「那想必当初宇瑶长大时你失落了好一阵子。」宇文瑾油盐不进,将整段话还给了苏子宁。

    没理会「长辈们」的斗嘴,宇文煌看着无法一眼望穿的东市主街,独自出神。即使能追上苏莫扬,他又要说些什幺?他寻求的答案完全超出他的预期,他不晓得是少年在与他玩笑还是认真回答,可是似乎只有相信这个答案他所疑惑的一切才得以解答。

    『若是我说,我渡奈何桥时忘了喝孟婆汤,那幺,你还愿意相信吗?』

    看着人群熙攘唯独不见他想看到的那人,他轻声呢喃道:「其实我信啊……」

    「瞧妳见那些红毛、金毛的绿眼番人一点惊讶都没有,是以前常见?」脱离了其他几人,上官莲溪的话也多了起来,护着苏景竹不受人潮推挤的姿态也比先前更加自然。

    正低着头看羊毛地毯的人听见他问话后转头看他,「以前这一类外貌的外国人是蛮常见到的,这个世界很大,在天山的那一端明都、拉雅甚至再往西走都还有我们未曾发现过的强大国家。这里,其实与我们以前有很多地方相似。」知道他走南闯北的包容心极大,苏景竹也不介意多说一些给他听。

    「倘若真如妳所说这世界之大,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听着他说这话时的期望,她想,男人天性中总有着冒险犯难的精神吧!

    「怎幺这般看着我?」看着她一双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的心跳加快几分。

    「若是无家室累挂,你这般性子的人倒是很适合出海。」她轻笑,言语间尽是对他的看好,「若能做七大海洋上翻云覆雨的蛟龙,又何须执着在这一方小小天地。」

    「美人儿这番讚赏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晓得若是有那幺一日,美人儿可愿同我一起游历这个世界?」男子桃花美眸中闪烁着耀眼光芒。

    「若真有那幺一日,我必当排除万难与你一同出海,到时候你想让我别去都不可能。」无视于他话中暧昧的语句,苏景竹眼里同样闪着冒险时才有的神采。

    其实对于他们这些白手起家的人而言,博弈与冒险本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约好啰!」她伸出自己的小指,「来拉勾,没做到的是小狗。」

    然后,她教着上官莲溪用这种比口头契约还要更没效力的方式许下约定。

    「妳就不怕上的是贼船,下不去?」这阵子,他时常会有个疑惑,不晓得少女到底哪儿来的信心这般信任他。

    「你若真是贼船我当然也有我的大绝招。」

    「嗯?」

    「那就是────」尾音微扬,她眼里的骄傲得意都快要满了出来,「关门,放兰兰。」

    「噗!」

    下回再见到兰时他肯定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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