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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第一章【西北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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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第一章西北军图

    天缘二年,九月三日

    是夜,丽州慕容别庄

    「莲溪、谢公子,你们二位…没事吧?」再回到房里,苏景竹只觉得房中气氛极为怪异,几人间的尴尬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方才莫容交出夜门少主令的当下。

    「没事。」上官莲溪轻声说着,看似漫不经心拨弄着宽长的袖口纹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眸半敛,没有往常见到苏景竹时那样的轻佻不正经。而另一名当事者则是一语不发的看着她,那眼神比起当初请求她帮忙找谢安和时还要炙热,但却看得她心惊胆颤默默的挪了个看不见谢安瑞目光的角度。

    作为双方润滑剂的阳守炎嘴角抽了抽,要不是方才上官莲溪说得十分清楚苏洛还不晓得他身分、他也不希望苏洛是在这种时候知晓他真实身分的话,估计他身旁的友人已经冲上前好好答谢这位苏小少主一番了。方才上官莲溪说:「没有她便没有今日的上官莲溪」时,他见好友眼眶都红了。

    「如若谢大公子没有其他事情,容我们先行告辞。」嘴皮子轻动几下,一身黑衣银纹的男子欲拉过苏景竹的手离去,却没想谢安瑞还没来及开口一只手就已经横空而出挡下他动作。

    「别碰她。」

    莫容这一出声所有人目光立刻转移到他的身上。

    上官莲溪半敛的眸因莫容的举动而完全睁开,眼角微扬的墨黑瞳眸闪过些许流光,到现在才有空好整以暇打量起这个方才让苏景竹「配合」她的陌生男子。

    若说他身旁的人儿一贯表现得淡如修竹,那幺这名夜门少主给人的感觉就如同雪中松柏般傲然而执着,可这样一个该是冷漠的家伙会开口对他道「别碰她」这般的话,这人与美人儿会是何种关係?说是友人,可看着她对莫容的疏离却又不太像。

    「莫容,你……」

    「莫少门主,你似乎没有理由干涉我与竹儿来往。」他轻拨开莫容手臂在几人面前拉住了苏景竹,手上力道轻轻一带便将人拉到自己身后,与莫容正面对上,「就算是有……竹儿…妳说过我是妳郎君的事可还算数?」后一句话他整个人贴近了黑衣少年,眼里的专注很难让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谢安瑞看到这里受到的震惊不亚于方才知晓上官莲溪身分时的震撼,他从未想过在今夜除了弟弟会连「弟媳」一起见到。知晓苏景竹真实性别的阳守炎和傅嘉年则是看着上官莲溪就这般把自己给「嫁」了,而莫容难得瞪大了眼,对眼前男人的厚颜无耻有了最直接的体认。

    「莲溪,别闹了,正事为重。」将眼前人的头拨开,见他还有心情同她调笑她就将关心收了回去。「阿炎、谢公子,抱歉今夜打扰了。」

    这一回换她拉过男子手臂就要离开。

    「洛小哥,请留步。」在苏景竹踏出房门的前一刻谢安瑞终于记起来应当将人拦下,「既然此事已经将我与阿炎二人捲了进来,那又有何事不能对我俩述说?」

    苏景竹转头看着上官莲溪,毕竟拿了他人东西的是他,想让谁知道也应该是由他来决定。怎料男子却是对着她问道:「他怎幺样?」

    那个「他」指的自然是将苏景竹看得死紧的莫容。

    闻言,苏景竹垂下眼帘,上官莲溪只见她长翘的睫毛轻颤几下似是在迟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几人在阳守炎的住房内就着桌子坐了下来,严格来说只有四人在桌边坐下,傅嘉年倚靠在梁柱边没打算挪窝,而莫容则是知道苏景竹对他的排斥也没上桌,只随意靠在墙边站着,可他的淡定也只维持到上官莲溪将东西放上桌面那一刻。

    上官莲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解开放到桌上,裏头不过一封书信、一卷羊皮纸与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白玉牌。而最先吸引了众人目光的也就是那块玉牌,因他们方才才见过同样的东西落在莫容手上。

    见大家都瞧着那块玉牌发楞,苏景竹撇了撇嘴拿起了那块白玉牌在手上观察。刚才莫容要把他手上那块塞给她时她死活不收,而这画面恰好就让事情谈妥出来找他们的上官莲溪几人看见,这下子大家对这东西都有了显着印象。

    「假的,不过仿得很像,几可乱真。」她将东西递给上前而来的莫容手里,问:「莫容,你这回出来两块小牌都带着吗?」与莫容的关係于公于私她还是分得清楚,私底下她想对莫容摆脸色、不理不睬那都是她的自由,可若扯上了师门,那可容不得她耍拗了。

    很快的,莫容从怀里摸出两块相仿的白玉牌交到她手上,这般太过于乾脆的动作看傻了其他人。尤其是除了上官莲溪以外的三人,他们对早上莫容手掐顾旸帮会会长的残暴可都是记忆犹新,这样一个隐世帮派的少门主怎幺到了苏家少主面前就从狼崽子变成狗崽子了。

    见状,上官莲溪的眉头是深深蹙起。方才在前一个院落与这个庭院里两人的互动他可以看出苏景竹对莫容是隐隐厌恶、带有防备的,可现下这种情况她似乎还是倾向于信任这个人。非敌非友、她又只有兰一个哥哥,那就可能是……师出同门了。

    再说,阳守炎拿起了另外两样东西查看,然这一翻看却像遭遇雷击似的整个人僵直住,随后捏着羊皮纸边缘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发白还不停颤抖,那模样看来绝对不是害怕,而是怒极了的表现。

    「怎幺了,阿炎?那是什幺?」看着阳守炎的表情,苏景竹有些不安,会跟这块玉牌扯上关係,怎幺想都是冲着师门而来。

    「我当时若是没听错的话,那应该是西北军的兵力分布图。」然而回答她的人却是上官莲溪。

    「你…听到什幺?」看着身旁男子,这下换苏景竹傻了。

    上官莲溪点了头,证实苏景竹没听错,就是那样本不应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东西。

    「廿九那日我去了淮州一趟,回程在客栈却听见隔壁房有人说西北军分布图,因这件事我跟了他们几日,今日早晨那两人在丽城外破庙拿了这包袱,我便趁着他们夜宿郊外带走了这包东西,却没想他们还有同党接应,这才会被追到这儿来。」他说起这几天发生的事,也是在解释他之所以失约的原因。

    「莲溪,你说你在丽城拿了这包东西,可为什幺追你的却是顾旸官兵?」苏景竹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只手托腮,上官莲溪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她,道:「大约是因为我跟蹤的那两人是顾旸官吏的缘故吧!」

    他的语音才落,阳守炎已然一拳狠狠捶上桌面,挟带着内力的一拳怎可能是几块破木头拼凑起来的桌子能够抵挡,于是整张桌子就这幺飞来横祸、不得善终,坐在桌边的三人都及时跳开才没被木头碎片溅上身。

    「该死!是哪个王八想要洩漏西北军防!」

    「我说阿炎,别总拿桌子出气啊!上回在镜花水月也这般,若非我速度够快还真让你砸了我家桌子。」弯腰捡起落在桌子残骸里的那一纸书信,抖两下之后苏景竹直接就将信从信封里抽出打开来看。

    「写了什幺?」莫容轻声问。

    眸色沉了沉,她随手把阅读完毕的书信交到莫容手上,「上头说的都是一些边塞风景之类的琐事,但却把一些西北军的习惯写了进去,最后落款的却是你的名字,够精彩了吧!」

    闻言,莫容本就不苟言笑的脸更加冷肃,将信上内容大略看过一回后就把信纸递回苏景竹手中。

    「看样子,此事是针对夜门而来。顾旸官吏既然丢了东西还不敢张声,那便是他们心里有鬼,就不晓得这一包东西是哪儿来的、要交给谁。」一直充当旁观者角色的谢安瑞终于开口,「不晓得莫容少主心里可有想法?」

    冷着脸沉默片刻,莫少门主摇了摇头。苏景竹虽然早料到会有这种答案,可当料想成真时她还是只有扶额长叹。

    其实当年真不该由莫容接任少门主这个位置,可因其他人不愿长年待在流云谷最终这职务还是落到他头上,所以她才将从凤选给她当左右手的清渠留在谷里扶佐莫容这个眼里只有机关巧具根本不管事的家伙。

    说到底,莫容在流云谷里的装饰作用大于实际效用。

    而她现在有点后悔让清渠跟着汀兰去逍遥快活,原本是想着他俩也许久未见了,可莫容的为人处事似乎已是离不开清渠。

    「你一个夜门主子竟然连这种事都……」阳守炎火气又冒上来,只可惜这回没桌子让他拍了。

    「阿炎,夜门主子只有一个人,就是龙腾的开国帝王,其他人充其量就是管事而已,所以莫容不是夜门主子。」苏景竹轻描淡写说着毫无关係的话语,顺手将信件塞进自己衣袖。

    「阿洛妳……」他瞪着她将证物塞进袖中的动作,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那东西是……」

    「我晓得,我负责。」

    「苏景竹妳……」

    「你安静!坐着。」她拖过一旁圆凳示意莫容坐着,纤瘦身子就这般站在莫容面前双手环胸,颇有问审犯人的气势在,「现在我问什幺你回答什幺。」

    在场所有人,包括莫容都默了一瞬,随后他轻叹了一口气。

    「妳问吧!」

    「你把那块牌子放哪儿?」

    「千机阁三楼。」

    「谷里近三个月可有客人来访?」

    莫容想了一下,道:「有一江湖人来找苏老求药、连华师伯带了几位友人回来,傀儡老头也在谷里住过几日。」

    「傀儡老人来的时候轩辕爷爷可在谷里?」

    「在,老头就是来找老师切磋机关术。」

    「这些都是什幺时候的事情?」

    「两个半月、两个月、我出谷前。」见苏景竹皱眉,他又说道:「我从谷里到这儿不过一旬时间。」

    右手食指轻敲着左手手臂,因着时间关係她最先排除掉傀儡老人,又问:「连华师父的友人有哪些人?」

    「两个少林和尚、一个带着奶娃子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与师伯差不多年岁的男人。」

    「找苏老的江湖人呢?哪方势力?」

    这回莫容连想都没想就摇头,「他拿着门主送出去的信物求药,我便没有过问。」

    苏景竹低头思索起来。门主既然会将信物送出,那便代表此人对夜门无害,而连华师父虽然表面上是个武癡,可心眼儿也不少,应当也不会带心有不轨的人回谷才对。最重要的是千机阁三楼不是随便谁都能上去的,就连她真要上楼也得评估一下自己当天功夫状况如何,以免一不小心把小命留在那里。可若不是外人,那就是有内鬼了。

    「这些人感觉都不是进了千机阁三楼的人,我看你也别去汉地了,先回谷去跟郁师伯说明这件事、检查一下放玉牌的地方有没有被人入侵的痕迹。明早我让汀兰跟你一起回去。」边说着,她把那两块白玉牌还给莫容,想将那块膺品拿回来,怎知道莫容动也没动,膺品也没打算还她。

    「拿来。」她指膺品。

    「这块假货要拿回去给爹过目,给妳何用?」

    「那这东西不用一併带回去吗?」这时候她就很想学莫容常挂在嘴上的那两个字:蠢货。

    「不用,妳拿了,妳的。」

    问题是她不想背这个责任啊!与莫容沟通明显有障碍的苏景竹简直要疯。

    注意力一直放在莫容身上的她没见到谢安瑞、阳守炎甚至是傅嘉年脸上因为两人对话内容而露出的惊愕,相较于早在半刻钟前猜到苏景竹出身夜门的上官莲溪此刻倒是镇定,还有心思问出自己想问的。

    「这块玉牌代表了什幺?」他问着。但见她一脸崩溃的模样,心里浮现一个疯狂的猜测。

    「这东西代表了一大堆的麻烦。」看莫容打定主意不收回去,她也只好将玉牌先揣入怀中。「这东西我先暂且收下,待我归谷后便会将玉牌归还师伯,请师伯毁去。」

    「妳敢!」

    「我为什幺不敢?」面对他的冷面苏景竹半分不让,「我真要这个位置当初就不会放手,更别提另一个竞争者是你。既然当时我没争,你现在给我我也一样不会要。」

    『莫容,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与补偿。』这句话是她用仅剩无多的内力将声音压成一条线,传音入密到莫容耳里。

    剎那,莫容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眼里的受伤是再怎幺掩盖也掩盖不住,苏景竹却回过身去不愿再与他交谈。其他人见状也晓得了,这两师兄弟/妹感情似乎是真的不好。

    「阿洛,这块玉牌究竟代表什幺?」阳守炎皱着眉头正色问道,「书信我能让妳处理,可这玩意儿妳不说清楚我恐怕无法让妳一併带走。」

    「白玉的月下昙花,在夜门里只有少门主才能持有。」看着阳守炎盯着自己手里的玉牌,她索性递与他看个仔细。

    「那怎幺会有两块?」傅嘉年挑眉问。

    「因为当初这麻烦本是要落到我头上,却没想长老们东西都準备好了我却撂担子不干。」但其实是长老们不愿让二职合而为一,所以莫郁师伯为她刻好的玉牌也就没有用了。

    既然都让几人知道她师出何门,这点小事她也不介意让几人知晓,尤其当几人都算得上是朋友的时候。夜门在世人眼里是神祕,但也不是何事都不能对外人道。「包袱里的信署的是莫容的名,可玉牌却刻成了原是我的那一块白玉符,只能说这幕后操控的人显然不够了解夜门规矩。」

    说到这儿,她眼一瞇,心里又推翻了先前认定的「内鬼」猜测。夜门中人都应当晓得的,四家有四家所代表的各色玉符与图腾,只有少门主才会持有白玉符。若真是内鬼所为,那人应该就该知道要栽赃莫容的话玉符图腾该要是何种样式。

    「这两块有哪处不同?」从阳守炎手上接过玉牌,傅嘉年将白玉左翻右瞧楞是没看出什幺特别。

    「昙花影子,翎羽与蛇的不同。我说对吗?」一直站在苏景竹身边的男子突然开口,然后迎来了两道惊异目光,而玉牌还在手上的傅嘉年连忙对着光源调整角度观察着浮刻昙花的影子变化,果然在翻转到某个角度时看见了完整的凤翎影子。

    望着男子的俊雅面容,苏景竹头一回不是只看到那张脸皮,而是他七窍通透的玲珑心与叫人甘拜下风的观察敏锐度。那他又什幺时候认出她来的呢?想起初见的那一晚和隔天酒楼的会面,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幺。

    见她的神情从惊讶、崇拜到不解怀疑,上官莲溪挑了挑眉,食指勾起她下颚,贴近她面前道:「怎幺,我说不对?」

    下巴让他这样一挑,她原本已经快要抓住的头绪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蹤。扫了面前男子一眼,她拍开他的手指,尽可能无视他颜值对她的影响。

    「是没错。」她师从轩辕翊自然是归入轩辕一氏,而轩辕家的图腾便是凤翎,莫家图腾则是蛇形。莫容一向将白玉符贴身戴着,而本是她的那一块却被放在千机阁三楼,也就是如此才会被有心人有机可趁,虽盗不走却可以仿造出来。

    「有人想嫁祸夜门。」捲起手上的羊皮纸,阳守炎说着明眼人都晓得的事情,「阿洛,此事妳打算怎幺处理?」

    「信跟玉牌留下,羊皮纸交出去。」苏景竹回答极快,早在看见信纸内容时就已经做出决定,「交给与我同住在清苑的那人吧!」既然瑾大哥是苏家血亲,那幺这张已经洩漏出去的军图交给他还给苏家再好不过。

    阳守炎抿着唇,对于苏景竹的乾脆有所迟疑,「上回都差点儿让他逮到我们,妳怎幺还这般的相信他?」

    苏景竹轻笑,「他也是个称职的朝官,况且他与西北苏家也有亲戚关係,将图交到他手上他肯定会尽力处理。」在阳守炎不反对、其他人没意见的情况下,她走到放有纸笔的案桌前检查了一下这些纸墨是否都是路边能买到最基本的货色,然后隔着衣袖拎起一张纸到桌面右手磨墨左手提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后停笔静待墨乾。

    「这封信与羊皮纸,你们谁要去送?」她问,可视线却在傅嘉年与阳守炎身上打转。上官莲溪身上有伤、谢安瑞武功八成还在阳守炎之下,莫容她不指望,剩下的就这两人了。

    「让我去吧!」看着纸上的铁画银钩,上官莲溪觉得苏景竹做事挺仔细,从纸墨到字迹让人半点看不出来书写者的来由与身分。

    「你身上有伤,而且瑾大哥的武功可不是吃素的。」

    「妳认为我身手会输他,嗯?」男子美目半瞇,一股危险气势朝她压过来。

    「咳……」她不小心让口水呛了一下,长期身边都是下属而非友人的情况下,她还真的忘了男人都是禁不起被别人拿来比较,就如同现在身旁这人一样。

    「你受伤了?伤在哪?包扎没有?」不如其他人刻意避免两人之间有些暧昧的气氛,谢安瑞一听上官莲溪受了伤脸色就变了,急急问着。

    面对谢安瑞的失态,苏景竹感到有些莫名。刚才他不是还对上官莲溪恶声恶气,怎幺现在却会因他的伤紧张了,可看上官莲溪没有回答的意思,她还是帮着解惑。「莲溪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谢公子可以不必担心。」

    「我看东西还是我送去吧!」傅嘉年视线看过房内几人,觉得就算他现在不提,到最后这事儿还是会落到自己头上,「阿洛,妳家那徒儿方才不是让妳早些休息吗?既然莲溪来了,那我便送完东西后趁夜回去,盟里还有不少事要我处理。」

    「好,麻烦你了。」看纸上墨水乾得差不多,她小心的将纸张对折与那张西北军图捲在一起交给傅嘉年,「小心些,北厢房的暗卫不少。」

    「我晓得,莲溪就托妳照顾了。」接过东西傅嘉年没再逗留,推开了房门身影便隐没在夜色当中。

    见傅嘉年离去,她看了看敞开的房门,又回头看着其他人,视线尤其在谢安瑞与上官莲溪身上停顿。没法子,谁让一模一样又如此俊俏的脸实在招人眼珠呢!

    被她目光这样看着,上官莲溪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从胸膛跳了出来,正当他想这ㄚ头是不是猜到了什幺的时候,那个让他提心吊胆的家伙突然打了个哈欠还伸了懒腰,完全就是一副睡意涌现的模样。

    「睏了?」

    「有点。」正事谈完了,她的态度又恢复以往的懒散,加之在场的人也都晓得她性格她就没端着架子装沉稳,「谢公子、阿炎,那幺我先去休息了。」她朝两人道别抬腿就往外走。

    「洛小哥……」谢安瑞喊住了她,待她一脸疑惑回头时,只见俊雅男子整衣敛容向她庄重的行了一个礼,「先前安和之事多亏了洛小哥相助,谢某在此谢过。」

    黑衣少年往旁边跳了一步生生避开谢安瑞这个礼,「那个…谢公子,你不必这般有礼,我受不住。我与谢二也算有缘,帮个忙就是随手的事,倒是请你还勿追究莲溪易容一事。」

    闻言,谢安瑞看了少年身旁的人一眼,只见那个有着与自己一般样貌的弟弟目光只在苏家少主身上,带着些许无奈与一丝温情,竟是半分注意力都不愿给自己。而他也只能苦笑了笑,毕竟许多事情他都是到了今夜才晓得,着实是他与谢家都亏欠了安和许多,补偿,只能慢慢来了。

    「不打紧,事从紧急,如今说开了谢某自然是可以理解。」

    苏景竹点了点头,转头就要离开,这一次换成沉默已久的莫容开了口,低声沙哑的嗓音不若先前悦耳,「我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妳……记得吃药。」

    看了眼垂着眼帘的莫容,那个甜白瓷瓶还在自己衣袖暗袋里彰显它的存在,再想到他千里而来就为了把这药给她、又三番两次催促她吃药,对他的脸色实在是摆不下去。

    「知道,我待会儿就吃,别像老妈子一样。」

    看着莫容因她回应而闪亮起来的双眼,苏景竹实在很不想承认这个人就是给她幼年时期噩梦不断的家伙。为什幺她有一种毒蛇变成忠犬的感觉……

    呸呸!忠犬什幺的肯定是她的错觉。

    此时,三更天已过,可夜还深沉的很。

    上官莲溪是让一声短促的尖叫声给惊醒的。

    他夜宿在外本就会保持一定的警戒心,一般来说睡得就不会很熟,让别提现下他是睡在某个ㄚ头的房间外室,因此一听到内室传来的尖叫他几乎是在眨眼间醒来冲进内室。

    只见床上那人将自己绻曲成虾米,身上没盖着客房本有的被子而是抱着那一件纯白狐裘入睡,可那人儿此刻却像是陷入什幺梦魇般表情痛苦,紧咬牙根呓语着。想来方才那声尖叫也是因为梦魇的关係。

    「爸…妈……哥哥…不要…不要走……别…别留我…一个人……」

    直到他快步走近,他才隐约听懂了少女口中唸着的是什幺。她的害怕、无助,如同初见那日兰出现断后那样给他了不舒服的感觉,而今,他晓得那种感觉便是心疼。

    「景竹、竹儿……不怕、不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坐在床榻边,他一手覆上少女紧握的拳头,一手轻抚过她的长髮,清朗温润的嗓音如同黑暗中引路的那盏灯火,试着把少女从梦魇中带回来。

    「哥哥…你不要走……」少女反握住他的手,像是怕他走掉似的还握得很牢。

    听着耳边仍是狂乱跳动的心音,暗叹口气,见少女和衣而眠他也没了那幺多顾忌,将人抱起让她的耳朵贴着自己胸口以盼能和缓少女似乎随是会停止的不正常心跳。

    「好了,我没走,竹儿睡吧!我陪着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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