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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净水中的蓝全文免费阅读 chapter 9. 俞净:光景依旧
- chapter 9 俞净:光景依旧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眼神飘渺的的躺在床上，盯着白得发慌的天花板思考着，想藉由脑子的运动活络一下混沌的思绪，四月二十八日，固定请假日，基本上这一天都会被我长时间的睡眠给打混过去，因为过了今天代表我又在这个家独自过了一年，很可笑也很荒唐，妈妈在我生日这一天出殡，虽然这并不代表甚幺，但也算是我与俞家的断交就是从这天开始的，这微微荒腔走板的人生也被我不知所云的度了十七年岁月。
净，到店里一趟吧。刚打开手机便看到映辉稍来一封简讯，每年的今天不会有甚幺不同，映辉依旧温柔低调的祝福我。
整理一下因睡太久而面目皆非的头髮，随意穿了件牛仔宽鬆七分裤和白色短袖，带着手机和钱包就出门了。
「映辉，找我干嘛?」我看见他正拿着一束薰衣草向着我微笑
「今天妳生日不用庆祝一下吗?」他偏着头，似乎是在询问我的意见另一只空着的手还拍着围裙上的尘土
「不用了，生日也没多了不起。」我走上前帮他整理一下他的衣服，轻拍掉灰尘
「我早料到妳会这幺说，那我们待会去个地方，等我一下」
「好。」
果然，你总是能预料到我的心思，甚至连下一刻我的一思一念，都能被你牢牢抓住，知道我不喜欢宣扬；知道我不喜欢闹腾；知道我讨厌豆皮寿司；知道我最喜欢起司蛋糕；知道我会在草莓和起司口味之间无法选择；知道我喜欢薰衣草的花香你知道得好多、好多，从五岁的相遇到十二岁那段残破不堪的软弱，十二年间你都不曾遗漏过甚幺，我们彼此都在心里留了个最举足轻重的位置给了对方，在我看似平静无波的生活里，你是我的向日葵；是绝无仅有的骄阳，在我的心田里绽放所有的绚烂，总是在我的蓝里缀上斑斓；在我的灰暗中恣意奔放，再一一抚平命运对你我的不公；轻轻抚上年月张狂留下的纹理
每踏上一层阶梯，回忆就随之涌现，有太多美好；有太多苦涩，我们都不曾遗忘，完整地静置在记忆中的角落，任它长灰；任它发霉，再久久的拿出来细心擦拭着属于过往的记忆。我看见在阶梯转角有个俊俏的小男孩在说话，他面对着一个小女生，男孩滔滔的说着，小女生静静的听着，这种一人的独白，也度过了十七年的岁月，然而两人仍各像一把钥匙和一个锁，互相契合着；包容着，失去钥匙就打不开锁。
步上最后一层阶梯；清脆悦耳的钟声缓缓响起，和当年如出一辙、不无二致，学校里的孩子大部分都已经放学回家去了，推开已经有些老旧的铁门，吱门上剥落的斑斓鏽迹随着推门的声响细小的微微斑驳，顶楼的光景依旧；时节依旧；两人也依旧，只是当年的独白，现在换成了对白。
「要先吃蛋糕呢，还是先收礼物?」映辉手中提着一个小纸盒，我早已闻到那熟悉的浓厚香气
「吃。」我答道，他笑了笑，扬起温柔的脣形，夕阳余晖衬着他和煦温暖的侧脸，镶上一层金边；镀上了一圈柔软。他把乳酪蛋糕凑到我面前，递了小叉子，蛋糕到了嘴里，连味道也美好的依旧。
我们靠着墙；吃着蛋糕，橘黄样满整片天际，像似小心呵护柔情适舒的裹着整座城市，望着光景依旧的景色，我想我不曾懊悔，因为永远有你，而依赖早已深不可测，深的我没勇气去探量。黄澄澄的落阳像不小心打翻了金粉；洒遍整座城市，将街道、行人、车辆染上层层金黄的暖意，渐渐，赭红吞没了赤橙；蓝紫推走了深红；沉默的黛青悄然泼上整片天空。
我想你说 你不要再孤单 让我做你的伴 有苦 我为你分担 我想你说 你不要再孤单
让我做你的伴……(作词：火星电台．黄少峰/作曲：火星电台．黄少峰)
映辉细细的唱着歌，深深的望着我，嗓音澄澈清亮，像一匹轻盈柔软的绸缎滑过我的心尖，他，一直是如此温柔的存在，身边的位置一直从未缺席。
「不要再孤单。」他看着我，直望进我的眼眸，我看见映入他瞳里的我，他的眼即便过了时间；度了年月；历了长河，仍旧星光闪闪，好似能纳入整片耀眼的银河，和五岁的他在我眼里轻轻交错了身影，
「有苦我已经分担给你够多了……我不孤单。」我朝他漾起笑容，发自内心温暖的笑，可能弧度不大；可能在旁人眼里我还是没有笑容；可能笑得有些不自在，但我知道他看得出来，这样就够了，他轻荡起笑声，低沉清朗彷若晨曦的宁庆而付有温情。再痛苦、再煎熬、再难受，我们都因为有了彼此的肩膀而不退缩；我们互诉衷肠，因为了解、因为信任，像家人般的存在；像挚友般的重要，细水长流的初心，牵绊着我和身旁的他，只为不想缺席彼此间任何的生命片段。
「俞净，生日快乐!」他突然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包装精美，是我喜欢的天蓝色，没有多余的装饰或包装，单纯的天蓝色、单纯如现今的我们。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个音乐盒，上头有着常春藤的雕刻，我悄悄转动发条，清朗纯净的乐音自精美细小的银色齿轮中流泻而出，倏地我的喉咙有些苦涩，但心头很甜，像裹上一层糖衣般的甜的腻人，我努力遏止辗转在眼眶里的泪，这些日子没有一天少了尚映辉，总是无声无息，却又在我心中沉稳的佔了一席之地，我忆起小时候映辉曾和我说的……
常春藤的花语是:
友谊长存。
内心泛起阵阵波涛，拍打着岸，映辉扮演着我人生中的海岸，我翻着滚滚白浪，浑沌地活在世上，是映辉让我登上了他的岸，让浪花得以有个依靠，有个归巢。
「谢谢。」这时我开始讨厌起自己的不擅言词，明明心中有那幺多的千愁万绪到了嘴边却化做一阵清风不知溜哪儿去了。
映辉只是又笑了，他笑声说道:「你的生日愿望应该许言语表达能力进步喔！」说完便笑出声，我的笑声也默默的参杂其中，无声的笑温暖的化在有我们彼此存在的光景里。
又被你读明白了呢，尚映辉。
我们漫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夜幕早已低垂，被漆黑笼罩着的夜，星辰的闪烁才看起来特别明显，城市里的霓虹在深沉的夜里明灭，我们的影子肩并着肩，拖着长长的影在路上摇曳。我们聊着彼此；聊着过往的曾经；聊着今后的日子，我相信在我们各自的未来，彼此都还会存在；轮廓清晰的存在着……我们来日方长。
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是那样的似曾相似，他伫足在我家门前，夜的黑衬得他轮廓鲜明，只有路灯在一旁若有似无的照亮他的周遭，却又显得有种扑朔迷离的神秘不清。
「我等妳很久了耶。」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我理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我偏头看着映辉，他又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后才静静的笑了笑转头离去。
「为什幺?」除了映辉之外，已经没有人等待着我回家了，我想道
「来送礼物的啊!」他拿出一个素色牛皮纸袋递给我，我没有追问为什幺知道我生日这件事，反正应该是成唯告诉他的，我接过纸袋往里头一瞧，里面有一本和书差不多大小的本子，我抽出本子翻开，是本深蓝色底黑白格纹相间的相簿，我心里暗想到他的品味十分不错。
我翻着翻着出了神，他便说:「生日快乐。」我抬眸望进他的眼波里，陷入他的黑色漩涡，他眉眼间充满笑意，生日快乐四字尽是他的温柔与和缓的口吻。
「其实你不需要送的，我跟你又没交情多深。」
「交情往后还有很多时间培养，但生日一年只有一次。」他的眉间、眼角、嘴畔的笑意多了一份恳切，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柔软
「谢谢……蓝梓夏。」他的手插在口袋，眼波里漾满柔情，凌乱的黑髮软软的被晚风缱绻在黑夜里，头上那片漆黑的天这时似乎都比不上他柔软的髮，感觉黑的都可以滴出墨来了。眉宇间少了那幺一点平常的英气傲人，看来他与我想像的他有了落差，有人变了，我想那人或许就是我。
我们沿着河堤走着，我停下脚步坐上堤防边，而他则站在我身旁，孟夏的接近尾声，夜晚的薰风轻拂上我们的脸庞，少了份沁肤的清透，多了份夏季的温和。
「还记得妳问我害怕甚幺人事物吗?」
你有害怕的人事物吗?我想起当时的对话后点了点头
「我想现在我没有害怕的事物了。」他的嘴角漾起一抹笑容，惑人心神却又真诚的笑。
「为什幺?」我问道，他转过头，修长的手指着我身体的左侧，说:「因为这里。」
我更加困惑了，他的唇角泛起迷人的微笑，从见到他那时起我就觉得他这个人笑起来有些神奇的地方，漆黑的瞳仁里散发出孩子气的童贞和偶尔的打趣玩味，而右眼下的小小不大显眼的泪痣好似夹带着一丝纠缠人的迷惑形成小小的落差，唇齿间的雪白又散发着闪亮动人的魅力。
「是因为想努力的完成家人对我的期望；为了不辜负他们；为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所以要勇敢地向前，没有时间害怕；没有余地让我害怕，所以勇往直前是最好的选择。妳说呢?」他灿烂的笑容在我眼里荡漾，如海水在月色辉映下的粼粼波光，即便闪耀动人却不会灼伤他身边的任何人，晴朗的像似夏季一望无尽的蔚蓝。
「嗯……我没办法像你这般勇敢，无论是跟家人的关係还是……」我沉默不语，突然地我感到有股温暖的目光向我投射过来，他缓缓的偏过头后说道:「我能听妳说。」接他着轻闭上眼，深邃的双眼皮在眼上落着深深的痕，黑色的睫毛颤动着眼下清浅的眼袋，静候着我开口。
我挣扎了片刻却还是决定说出口，莫名地想和他说，虽然我不会刻意隐瞒家里的事但也没人过问，于是也没再像映辉以外得人提起，即便过了五年要是我仍坚持说不痛，那还真有点矫情。他愿意等还停留在过去的我；愿意等还驻足在回忆里的我；愿意等受困在记忆深处的我，我微张开嘴，等待回忆的第一个音从喉间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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