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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曾有你的雨季全文免费阅读 第二乐章 放学后的九号琴房 4
- 第二乐章 放学后的九号琴房 4
「纪沐恆！单子还我。」她心跳漏了一拍，冲上前抽走他手里的调查表。
「妳的右手，有什幺样的后遗症？」他微笑释出善意，轻轻拉住她的右手。
方芷昀不想回答，冷瞪了他一眼，用力抽回右手，转身走向走廊。
纪沐恆眼神一沉，快步追进走廊，横身挡住她的路。
「这是我个人的隐私，我干幺跟你讲？」她质问。
「因为我好奇！」他秒答。
好奇？这什幺鬼理由？
一股无名火在心头燃起，方芷昀伸手揪住他胸口的衣服，用力朝旁边扯开。
纪沐恆的反应很快，顺势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用力扯向自己。
她的力气不如他，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纪沐恆张开双臂接住她，不等她再次出招，倏地蹲下身，双手环抱住他的大腿，将她整个人拦腰扛在肩上，轻笑道：「妳不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就这样扛着妳，从一年一班散步到一年二十班。」
「哇啊……」突然被他扛上肩，方芷昀吓得双眼瞪大，一颗心跳得狂乱，「我说、我说，你快点放我下来。」
纪沐恆满意地扬起脣角，缓缓蹲下身，将她从肩膀上放下来。
方芷昀连忙抚平裙子，紧张地四下张望，幸好还没开学，一楼教室和中庭都空荡荡，没有人看到她刚才的模样。
「吶，说吧。」他双手抱胸，等待她的答案。
方芷昀气窘地瞪他，不想和他纠缠不休，只好伸出双手握住拳头，将拳头慢慢往下折。
纪沐恆观察她的手，左拳可以正常的往下折，但右拳下折一点角度就到达极限了，整个拳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再仔细一瞧，右手的手腕上有一道淡白色的疤痕。
「我的右手小时候骨折过，复原后筋络变得很紧绷，这不是什幺大毛病，也不会影响写字或拿东西，上体育课不用做伏地挺身，我也乐得开心，只差……」她黯然地转开脸，望着花圃里追逐飞舞的蝴蝶。
「只差什幺？」他微微瞇眼，继续追问。
「弹快琴的时候……会影响按键和速度，还有……」
「还有什幺？」
「还有……我不喜欢好奇心重的人，更讨厌问东问西的人，本来觉得没考上音乐班心里很难过，现在倒觉得不用当你这种骗子的同科学妹，其实没什幺不好！」她心里感到一阵委屈，咬牙忍住眼里的酸意，忿怒推开他，朝着行政大楼的方向跑去。
似乎是到达临界点了，她一直掩饰得很好，不曾在爸妈和哥哥面前表现失落，却在刚才被纪沐恆强逼的那一刻，像灌饱气的气球被针戳了一个洞，长久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
哥哥问过她好几次，会不会在意没考上音乐班的事？
她总是回答哥哥：一点都不在意，没考上也可以继续弹琴。
但……这真的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
因为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和妈妈一样成为音乐演奏家，她坚信只要不断的努力，总一天能站上独奏的舞台。
但是音乐班落榜后，她终于认清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这受过伤的右手，不管再怎幺努力，都无法达到成为音乐家的标準，梦想不可能实现了。
这是信念和梦想破灭的问题。
＊＊＊
午休的自由时间，方芷昀独自走出教室，坐在中庭的树下吹风。
隔了片刻，身旁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收回凝望天空的目光，转头看见高浚韦和林心缇跨进花圃，一左一右在她的前面坐下。
「芷昀，对不起！」高浚韦满面懊恼，双手合十朝她道歉，「当时我只是担心妳是不是生病了，才会动手抢妳的调查表。」
「女生身体有些毛病，是不适合给男生知道的！」林心缇的语气带点责备。
高浚韦哑了几秒，突然领悟出什幺，整张脸瞬间胀红：「我真的没想到那幺多……」
左看垂头丧气的高浚韦，右瞄满面关怀的林心缇，方芷昀的心房流过一股暖流，微微一笑：「你们都误会了，我没有生病，也没有生气，只是想静一静而已。」
早上被纪沐恆戳过一次，渲洩掉压抑许久的情绪，她的心没那幺抗拒了，直接伸出右手，简单说明手腕的状况。
听完她的叙述，高浚韦轻轻吁了一口气，笑道：「太好了！幸好不是危及生命的大病，以后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会帮忙注意妳的手。」
「你真是直脑筋的迟顿生物，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林心缇一副儒子不可教的表情，朝高浚韦摇头叹气，明明那道伤痕存有后遗症，搞不懂这有什幺好开心？
高浚韦不理林心缇，轻轻拉起方芷昀的右手，看着那道伤痕说道：「就算没办法当音乐家，但喜欢音乐的心一定不变，就是因为喜欢弹琴，所以更应该把手照顾好，这样才能弹更久的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