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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苦尽甘来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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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苦尽甘来 (4)

    梁俊晞趁着父亲在开会的空档走到了宅子外,这次父亲是来找退休后居住在水泽市的商业大老,他又被带来了。

    梁俊晞看着眼前的田园风光,轻叹了一口气,逕自往前走。转过一畦绿油油的稻田,映入眼帘的是两排相同格局的房舍笔直地建在道路两旁。

    半晌,一道稚嫩的女孩嗓音从前方传进他耳里,『大哥哥你要找谁吗?』同时间他便看到一顶黑色印有点点星光的鸭舌帽在他前方。

    『我可以带你去找喔,这里我很熟的唷!』小女孩昂首,一张俏皮可爱的小脸瞬间进入梁俊晞眼里。

    『……不用。』语毕,小女孩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似的自动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就往前走去。

    梁俊晞被几乎是自己一半身高的小女孩拉着走,弯腰配合她身高的同时,小女孩一张精緻小巧的脸蛋倏地转了过来,灿烂一笑,『大哥哥我叫夏雨乐喔,现在是九岁快要十岁啰,我还有一个妹妹叫夏雨霏唷,她今年三岁长得很可爱,可是我比她还要可爱耶嘻嘻。对了,大哥哥叫什幺名字啊?』

    似是被小女孩的兴奋心情感染,梁俊晞悄悄勾起唇角,淡淡地道:『梁俊晞。』

    『那、小乐叫你俊晞哥哥好不好?』夏雨乐看着梁俊晞扬起微笑,觉得成就感十足,她让不笑的大哥哥笑了耶!

    『好啊。』梁俊晞往前踏了一大步,让夏雨乐站到了自己身边,然后又任由她牵着自己。

    『俊晞哥哥几岁啊?是高中生吗?』夏雨乐小朋友一脸兴奋地问着,接着眼角看到坐在骑楼下休息的老人家,大嗓门立刻向老人家问早,『啊,王爷爷早安。』

    『唉唷是雨乐啊,妳旁边那个帅哥是谁呀?』王爷爷一听见是村里的嘴甜的「小公主」叫他就也立刻向她挥手。

    『您好。』梁俊晞朝着王爷爷一笑。

    『他是俊晞哥哥,他要找人我带他去找喔!』夏雨乐笑笑地回,突然之间却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接着她就偏头问:『俊晞哥哥你要找谁呀?』

    梁俊晞和王爷爷一听差点跌倒,两个陌生人相视一眼皆无奈的笑了,『没找人,雨乐带我在这附近逛逛好吗?』

    『好啊好啊小乐最喜欢带别人逛逛了!』夏雨乐闻言,立刻高兴得又叫又跳,拉着梁俊晞就往前跑去。

    梁俊晞感觉久违的好心情突然间涌上来,反握住夏雨乐小巧的手,一大一小的身影穿梭在街头巷尾。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侍卫告诉梁俊晞梁父已经在找他了,虽然他和夏雨乐逛得很开心,可终究是要分离的。他无可奈何地摸摸夏雨乐的头告诉他自己要回去了。

    夏雨乐虽然是一脸惋惜,十分的不愿意和梁俊晞分开,但她还是扬起笑容问道:『俊晞哥哥今天开心吗?』

    『嗯,我很开心。』他真的很久没有那幺开心过了。

    『那就好,小乐早上看俊晞哥哥站在村口的时候都没有笑笑,所以小乐就去找俊晞哥哥了唷。』闻言,梁俊晞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一脸臭被她看到了所以夏雨乐才会过来跟他说话啊。

    『谢谢妳啊雨乐。』他留恋地用手抚摸她的长髮,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俊晞哥哥要一直笑笑的喔,加油!』她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那一瞬间,梁俊晞觉得他为了保护自己所建造的防护墙似乎、已经倒塌了。

    『哥哥以后有空再回来找妳好不好?』梁俊晞是真心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的,或许、他可以,就这样慢慢地走出来,有夏雨乐的笑颜陪伴的话。

    『当然好喔!小乐会天天等俊晞哥哥回来的。』夏雨乐开心的拉着他的手又叫又跳。

    梁俊晞临走前拿出很久没有使用过的手机,和夏雨乐拍了一张照片,虽然他也不晓得为什幺自己会做这种很像恋童的事情,但是,如果恋的是眼前这个让他重新笑出来的女孩,好像也不坏呢。

    甫走到宅子附近,梁俊晞就看见一介匆促的人影向自己跑来,他看着父亲历经沧桑的脸庞多增添了对自己的担忧,一时之间,喉头一个哽咽说不出话。

    『俊晞,你去附近逛逛啊?』梁父缓缓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般。

    『嗯。』他缓回,突然想起夏雨乐说的话。

    ──俊晞哥哥要一直笑笑的喔,加油!

    他抬眸,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薄唇轻启,『爸,对不起,我……回来了。』

    一语落下,梁父是一阵错愕,因为他半年来对儿子讲话,梁俊晞通常都只会回一个单音节声响甚或是点头罢了,而今却是微笑着告诉他一个句子,他的儿子……真的回来了?『儿子,你……?』

    看着自家父亲的神情,梁俊晞仅是勾起更灿烂的笑容说:『我刚刚遇到了天使。』救他脱离深渊、在他心目中已无法抹灭的天使。

    梁俊晞后来几乎天天都跟自己嚷着要回去那个纯朴的小镇找夏雨乐,只可惜他一回到天擎市,梁父就以换新环境为由将他送出国了,等他再次回到那个小镇已经是七年后了。

    当他看到拥有一头黑褐色短髮的少女站在橱窗面前,他一眼就认出是夏雨乐了,他才刚靠近她就听见她彷彿无声的喃喃着:『洪昱祈你这个大骗子,说爱我却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呵呵,爱我?』

    那一瞬间,梁俊晞感觉心忽地疼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中的哥哥──洪昱祈,是被逼着商业联姻的,他也知道洪昱祈有个很相爱的女友,因为订婚前夕,洪昱祈跑来找他喝酒,那是梁俊晞第一次见到叛逆后的洪昱祈掉泪。他一直很好奇是哪个女人,可以让如此骄傲的他掉泪。

    现在他知道了,与他相爱的女人是谁。是他的天使──夏雨乐。

    他从没否认过或许自己会喜欢上夏雨乐,对妹妹、对恩人的喜欢,可当他事隔多年再次看见夏雨乐,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是想她的,很想很想,恋慕的想念、暗恋般的喜欢。

    『妳还好吗?』看着少女面无血色的脸庞,他不受控制的问了出声。

    夏雨乐黑色的眼眸、甜美的脸蛋,梁俊晞温柔的笑了,

    ──果然是他的天使。

    『晞,宝贝老公,我们分手吧。』

    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

    梁俊晞脑海中容不下其他的想法,所有的感知好似都被这句话震撼住了,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在那一个瞬间他觉得,心好像又崩毁了。

    回过神后,他拚了命的打着夏雨乐的电话,却听到冰冷无感情的女音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对方已经关机了。着急的赶到夏雨乐的学校,却只能在女生宿舍外徘徊。她的室友告诉他,夏雨乐说要去天擎市一趟,她们以为她是要去找梁俊晞的。

    梁俊晞失望地离开学校,尔后又找了许多个夏雨乐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只是都是落空的。

    梁俊晞甚至还到夏家找过,连同夏雨乐的朋友、同学都问过,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夏雨乐的下落。梁俊晞四处找了两个多礼拜,他才疲惫的回到位在天擎市的家,经过父亲的房间时,就听到裏头传来对话的声音,梁俊晞闻声,停下了步伐打算进去跟父亲问早。

    孰料,他却听到令他咋舌的事实。

    「上次我说的那个女孩。是,是夏雨乐没错。」梁俊晞惊愕地发现是父亲的嗓音,「现在还好吗?」

    梁父的声音中断了几许,良久才又听见他讷讷的开口:「可以出院了就好。没有留下什幺后遗症吧?」

    出院?夏雨乐住过院?梁俊晞一听,立刻打开了房门,然,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又听到了足以令他昏厥的事实,梁父倒抽一口气地喊出声,「什、什幺?流产?」

    「俊晞?」梁父才因为电话另一头所传达的消息而震惊,就突然看到自家儿子满脸憔悴的冲进房间。

    「爸,你刚刚说什幺?」梁俊晞觉得脑子乱哄哄的,为什幺父亲会知道夏雨乐?为什幺夏雨乐住院了?还有……夏雨乐流产了?梁俊晞倏的冲上前抢过父亲的手机后,立刻大声质问对方,「车祸?流产?是指小乐吗?你给我说清楚!」

    对方似乎还反应不过来,为何会出现年轻男子的声音,按耐不住地梁俊晞就失控的骂人了。

    「俊晞!」梁父大声喝斥着自家儿子,一把抢回手机,向对方说了不好意思就挂了电话。

    「爸!你说清楚,小乐怎幺了?你怎幺会知道她?」话一出口,梁俊晞脑中闪过一个讯息,「该不会是你要小乐和我分手的吧?」

    梁父抿唇,「夏雨乐不是个好选择,你和她不适合,我、我只是怕你再次受伤。」

    梁俊晞简直就快晕了过去,原来是这样,所以夏雨乐才会没有预警的就跟他提分手。

    「爸,你怎幺会知道小乐不是个好选择?」看着父亲一脸的自责与担忧,梁俊晞稍微地回复了理智,一边平复着心情一边道出他没有向父亲说的事,「十二年前你带着我去水泽市出差后,我才离开颓靡的生活,爸,你难道认为我只是因为在那边逛逛就好起来了?」

    「你记得我放在房间桌上的那张相片中的小女孩吗?我说过了吧,那是我的天使,救我脱离深渊的天使。她就是小乐啊!」语毕,梁父睁大了眼倒抽了一口气,他做了什幺?

    「我俊晞对不起,爸爸真的不知道她就是你挂念那幺多年的天使,我真的不知道啊。」梁父一时也慌了手脚,只能一直跟梁俊晞道歉。他竟然没有先跟自家儿子问清楚就要夏雨乐与他分手,看着方才自家儿子少见的失控,他也真的知道了夏雨乐对他的重要性,可他却硬生生地逼迫夏雨乐要离开梁俊晞。

    「算了,我没有告诉爸是我的错。」梁俊晞抿唇,他也知道父亲是因为担心他再次陷入那种要死不活的状态,他自己不说的,能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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