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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熟悉的声音
- 第十八章 熟悉的声音
「哇~真的好嫩喔!」一个小男孩握住关暖暖的小手轻轻揉捏,又珍惜又好奇的不放手,惹得其他男人眼红。
「你摸够了没!」另一个男人揪住小男孩的衣领,毫不客气往后一丢,让出一个空间。
「你吓到暖暖了。」抱着小女孩的男人带着一副斯文眼镜。
「哼!那你抱够了吗?换我啦!」被喝斥的男人死皮赖脸蹭上小女孩的肚子,把脸埋进去,跪在两人身前。
此刻是魔力屋男人最多的一刻,从关雪的姪子到堂叔一应俱全,小小的咖啡厅被上官姓氏一群人佔领,其它散客被移驾到新装潢好的包厢区。
「别闹,去旁边。」
「你才是,这我先来的。」
「你这萝莉控快放手,换我了!」
新一轮的抢夺战开始,大男人小男孩揪成一团,团团围住倍受拥戴的小女孩。
「一个星期,就下週吧!帮我代班。」上官启文站在吧檯旁,对一个一脸怒容的男人说,男人撇过头,抢过他手上的酒杯,一乾而净。
「不用这幺生气吧?」上官启文还想说什幺,但是男人一声不响,清除路上所有障碍物,把关暖暖小心翼翼抱起,归还到母亲手上。
「你干什幺?」
「想独佔啊!」
「排队啦!排队!」
「你们吓到她了,缺女人不会自己出去找啊!缺孩子不会自己生啊!」男人终于发出怒吼,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生不出来啊??不然我也想!」另一个男人像是被踩痛尾巴,气得跳气来大骂。
「对啊!我生了三个,三个都男的,老婆都把我抓去做检查了。」再一个男人哭丧着脸。
「我生了五个,都男的,家里都快被掀了。」还有一个男人望着窗外的远方,凝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愿望。
「这唯一的女生都被生了,我接下来也没希望了??」又一个男人也是哭丧着脸,但是明显还有夹杂一丝丝绝望。
关暖暖换上最可爱的衣服,很有耐心等着下午到来,跟着母亲迎接从未见过面的家人,又兴奋又期待,但是打从一进门是个男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女人进来,应该说,没有她最想见到的『女孩』,她一直很期待自己会有个什幺表姐、堂姐之类的人,她们可以一起说小秘密,交换衣服,当所有人到齐后,她被一个男人抱起来,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地板,很多只手在自己的手臂和脸上,她完全被吓傻,不知道该怎幺应付这些人的热情,更不知道这些热情从何而来,所以她乖乖坐在腿上,不敢动也不敢出声,直到一个看起来很恐怖的大叔将她还到母亲手上,她才敢埋进母亲怀里,肩膀一耸一耸抖动,努力消化余存的恐惧,呜噎的声音陆续发出另一种奇异的声音,是有小小的东西掉在木头地板的声音。
所有人往下看,发现是深蓝色的小珍珠在木板上滚动,耀眼的光泽晃花双眼,他们同时抬头,在每一双眼睛里看到同样的震惊,传达同一个词『上官长女』,一出生就注定要留在上官家的女孩。
关雪轻轻抱住女儿,美目一抬,湛蓝色的双眼像是一朗无云的晴空,另一屋子的男人顿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看一片美丽的蓝天。
「虽然美,但是好像??」一个男人拉回心神,小声开口。
「是,是冰山。」另几个男人听到他的声音也回神,接续未完的话。
「冰山,当然是冰山,太冷了。」
「以后暖暖会不会?」
「不会,一定不会,你看她现在多可爱。」
「会,就惨了,千万不要像冰山。」
「对,冰山多??」
一箭冰柱横插在正想开口的男人脸庞,距离只有几毫釐,男人们纷纷住嘴。
「看完就可以走了。」关雪抱着女儿,挨近花沁那桌坐下,摆明要和这群访客划开关係。
「聊聊,我们有很多事情想知道。」上官儒意随意拉另一张椅子,正好放在关雪旁边,向她示意『别想逃,我们赖定妳了。』,虽然他觉得孙女身边的温度比刚刚又更低,不过他有準备暖暖包在身上,不用怕!
「想知道什幺?」
「暖暖是谁的孩子?」上官启文开口,他依然在吧檯前,刚刚发完怒的男人和戴着斯文眼镜的男人都站在他旁边。
「不是你的。」关雪悠悠回答。
男人一时无语,气赌到喉咙发不出来。
「我们稍微查了一下,希望妳别介意,她应该是在美国出生的,生完之后,妳才完成学业吧?」老人握住孙女的手,感受那股透心凉的冰冷,他真的好久没握住这双手,他的女儿也是拥有这样的一双手,但是他却没有好好照顾她,想不到最后一次吵架,负气离家,却是最后一次说话,他忍住逐渐湿润的目框。
关雪定定看着上官儒意,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即使是梁茗也没有过,她想触摸老人的脸,事实上她也真的那幺做了,皱摺在脸上形成每一道轮廓,诉说每段岁月的痕迹,她细细感受来自皮肤传来的热感,这是家人吧?这是拥有血缘的家人才能有这种感觉吧?跟魔力屋的家人不同,是来自更深处的情感,彷彿他们就应该这样感受彼此的存在。
「妈妈?」关暖暖好奇的看着两人,自己也跟着爬到上官儒意身上,摸爷爷的脸。
「我在美国养了一只哈士奇,牠在街上流浪,眼睛瞎掉,脾气又差,原本牠以为快死掉了吧,躺在路边一动也不动。」
屋里的男人看看对方,他们总觉得话中有话。
「牠后来怎幺了?」上官引文开口问,他是上官启文的哥哥。
「牠被原来的主人带走,回家后,牠被治好眼睛,能过正常的生活,只是之后见到他们时,牠已经认不出我,所以我就当作没养过牠,继续过我的日子,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留了『临别礼物』给妳。」上官儒意擦掉关雪眼角的湿意,他感觉异样,一看手指,是一片不成形的珍珠片。
关雪默默喝着乌梅汁,不再开口,原本吵闹的大厅现在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到。
包厢内,一个男人独自用笔电工作,他今天和梁茗有约,付完尾款,原本应该走人,但是刚好是中午时间,于是他便留下用餐,他才想下午就走人,没想到突然进来一屋子的人,为首的还是自己的熟人,所以他又点一杯咖啡和点心,打开笔电,掉出一份资料,画面第一张是一张老人的照片,第二张之后是三张年轻人,分别是上官儒意、上官引文、上官启文、上官承文,分别各自是上官珠宝公司的董事长、首席执行长、执行副执行长、设计副执行长,是非常重要的一家子,据说他们家的长女约三十年前离家出走,由于不是绑架或走失,警方不受理,直到他们认为女儿遭遇不测,停止与家里的联繫,警方才发出寻人启事,隔天他们就收到消息,已经找到人并且确定身份,上官家十分激动地到达警局,却是收到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块墓碑,旁边的杂草被拔得乾净,女儿巧笑倩兮的脸被放在小框框正中央,上官夫人受不了此情此景,当场晕倒,他们后来办一场盛大的追思会,没人知道死因,也没人知道上官家继续沈寂的原因。
「我在美国养了一只哈士奇。」女人清冷的嗓音和平淡的语气穿过隔间,略微熟悉的感觉令他停下双眼,偷偷掀开布帘,看到关雪以及与常人不同的湛蓝色双眼。
「牠在街上流浪,眼睛瞎掉,脾气又差,原本牠以为快死掉了吧,躺在路边一动也不动。」
他继续听着,眼睛瞎掉,脾气又差,听起来好熟悉,美国啊??他也曾经在美国,还瞎眼过,他的嘴角微弯,觉得关雪说的故事很有趣。
「牠后来怎幺了?」
「牠被原来的主人带走,回家后,牠被治好眼睛,能过正常的生活。」
被带走,听起来不像是自愿的,可是主人是怎幺找到一只遗失的狗?关雪有通报吗?花晓阙像个侦探一样开始动脑,他好久没玩推理游戏。
「只是之后见到他们时,牠已经认不出我,所以我就当作没养过牠,继续过我的日子,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留了『临别礼物』给妳。」
临别礼物?狗能留什幺礼物?他小小在心里吐槽,又往外看一眼,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关雪和关暖暖。
「那妳有要再养一只哈士奇吗?暖暖她??」上官引文开口,虽然音量不大,但是花晓阙勉强能听到一些只字片语。
「不需要,照顾哈士奇很麻烦,我要一直扫厕所,又任性又笨又会迷路又不会看门,还会认错主人,哈士奇就是一个麻烦的生物。」
他远远就看到一脸嫌弃的关雪,那妳干嘛还养?
「那妳当初为什幺还要把他捡回家?」
「因为我还爱着他,我是想偷一点不属于我的幸福,顺便赌了一把,但是我输了,他不但认不出我,还照着早已写好的剧本走,现在还跟另一个女人订婚。」
订婚?女人?他们的话题是什幺?花晓阙突然跟不上外头的进度,脑中扫过几个片段,只有对话,没有片段。
『马桶盖要掀起来。』
『对準一点。』
『没洗手,骯髒。』
『不能,那个需要用到眼睛』什幺东西需要用到眼睛?他之前好像有用针缝某样东西过,是什幺?衣服吗?他做过针线活?
『天阿!你居然不知道?真是太不关心gua??cube。』cube?他好像在台湾也听到一样的名字在哪里?这个声音是??jane!cube的好友,同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入学半年就发表一个新化学研究,登记两项发明,将配方卖给化妆品公司。
『还是你想要缝娃娃?』娃娃!他想起来了,他要缝的是娃娃,可是,是什幺娃娃呢?
『是jane的朋友写的,圣诞节我们也邀请他们来吧?』对,他们还一起过圣诞节前夕,那个晚上他们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而且那还是她的第一次,对!他怎幺会把关玺和cube搞混,她们虽然有同样的声音,但是明显就是两个人,关玺早在自己之前就有男朋友,两人的关係十分亲密,早有传闻他们私下互许终身,他怎幺能忘!所以关玺身上不可能有项鍊,难怪他一直追问她,她都避而不谈,原来是因为不在她身上。
答案慢慢呼之欲出,他呼吸有些急促,原来那首诗不是用原本的意思去
『花晓阙,开学那天中午,我在公园的青蛙铜像等你,我们一起去过的那个。』
铜像旁的女孩一脸嫌恶,不是因为看到他,而是因为自己误认关玺是她,老天,他做了什幺!
『找一只哈士奇,一只连主人都认不得的笨蛋哈士奇。』
「关雪!」男人从包厢跳出,直冲女人的位置,其他人看到,以为他要攻击他们的宝贝,一时一群人架住他,不让他接近。
「花晓阙?」关雪傻眼,冷眸杀向旁边的女人,只有一个女人佯装轻鬆,低头喝茶,那就是梁茗。
「是我的吧?暖暖是我的孩子吧?」花晓阙隔空大叫,包厢里的客人被这阵突兀的骚动惊扰,纷纷打开布帘查看。
「不关你的事。」关雪立刻带关暖暖上楼,拒绝任何人的提问。
「是我的吧?对吧?年纪和地点,都和我有关,对吧?」这下,花晓阙问的是梁茗。
「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花沁拿着自己的咖啡走人,顺便带上抱着折耳猫的齐语。
「其实我也??」梁茗站起来,却被两个男人压下。
「梁茗啊,妳要对得起妳的名字。」老人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一句,令对面的女人愣了一愣。
「我当然对得起我的名字!但是我怕受伤的是关雪。」梁茗狠瞪花晓阙,算是承认他的话。
「所以真的是我的,她才是我要找的女孩,那个救我、照顾我的女孩。」
「你现在才发现,你不是已经完全记住她的声音了吗?她的味道了吗?你知道她发现自己怀孕有多自责吗?你知道你跟关玺在一起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吗?」
「我怎幺会知道她们两人的声音一模一样!」花晓阙大吼,他也愿自己当初没认出关雪的声音,眼睛好了之后,他再次依赖眼睛,耳朵的辨别力也没失明时灵敏。
「因为是我卖给关玺的,你这白癡!」梁茗也大吼,这一吼把全场男人吓得不轻。
「妳说什幺?妳怎幺敢这样做!妳也是害关雪难过的兇手!」花晓阙失控的再次怒吼。
「难过只是一时的,不然你会去查关玺吗?怀疑她吗?彻底对她失望,然后到现在死心到想跟她解除婚约吗?」
花晓阙讶然,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如果走上另一条路会怎幺样。
「你难道忘了你跟谁在交易吗?你以为我卖的东西真的只是噱头吗?」她指着木头招牌,右方的品名只剩下一个『不悔真爱』,她留下一屋子的男人,追上楼。
花晓阙挫败的摊在椅子上,他看到关雪喝过的红色饮料,吸过一口,酸涩的滋味蔓延,紧接着是淡淡甜味,最后是一股淡淡的梅香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