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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恃宠而骄》全文免费阅读 chapter1:九年，几天(五)
- chapter1：九年，几天（五）
这话一出，我好像听见靳莞大声的质问和肖琪放声的尖叫，却又似乎没听到。
耳里缭绕的，通通都是苏湛的声音，在脑海中上映的，全都是他注视我的目光。
我突然想起以前很多和苏湛相处的片段，那些我怎幺也不捨得忘记的回忆。
想起六年前，基测倒数两百天。为了能和他一起上同所学校，每天熬夜看书看到半夜，挑夜灯奋斗。
他每隔半小时就会发讯息，提醒我早点睡觉，不要累着自己。
想起五年前，刚入学的我们再次同班，每天打打闹闹、嘻嘻笑笑。偶尔我写悲剧小说写到哭了，他会硬将卫生纸塞到我手上，骂我：「真是个泪腺发达的蠢材，连写小说也能哭。」
然后下一节课到福利社买布丁，无声地放到我桌上取悦我开心。
想起四年半前，在体育课跑八百公尺测验，他明明已经将男生的一千六百公尺跑完了，却因为知道我那天月事来不舒服，在操场外围边跑边鼓励我跑完全程。
最后我一头栽在他身上，还是他将我抱到保健室。
想起四年前，露营迷路，当时的我抱着膝盖在迷路的地方哭了一整晚，喊了一夜苏湛的名字，哭得睡着了。隔天清晨却看见他全身被露水沾得溼透，步伐不稳地朝我跑过来，神情是难得的慌张。
听说那天，苏湛找了我一夜，整个山坡的树大半都留下他写的讯号。
……
记忆中总会有个人，他对你好得不像话，近乎予取予求。他会一边骂着你：「蠢材，连绑个鞋带都不会，真的没救了。」然后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蹲下身帮你绑鞋带。
对于那个人，我会连吵架都不敢和他吵，就怕产生了闲隙；对于那个人，我始终不敢和他说「永远」，因为说「永远」的人到最后一定都会分散；对于那个人，我嘴上虽然说很讨厌他的个性，但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他。
那个人不是别人，他是苏湛。
我高中时的死党──姿宁，曾经问过我同样的问题，「骄阳，妳是不是喜欢苏湛？」
当时的我听了只是摇摇头，固执地说：「我只把苏湛当好朋友。」
姿宁口中的喜欢是什幺？其实我不知道。
许多谈过恋爱的朋友们都给过我一个忠告：「情人只要分手就没了，但朋友却可以长久，所以妳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那就永远不要和他交往。」
所以就算到了现在，我还是不知道我喜不喜欢那个人。
我只知道，当时的我，是真心想和苏湛永远、永远在一起。
一直、一直都不和他分开。
「不准再和我说妳不知道，或是妳只是把我当朋友这种狗屁不通的话。」苏湛抓住我的手腕，他身上的温度透过肌肤的碰触传达到我手上，看似紧紧的握着，但手上的力道却很轻柔，没有弄伤我。
「不会有个久别重逢的异性朋友，在刚见面的时候就说，哦！她很想我，想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苏湛笑，笑容就像锐利的小刀，狠狠揭开我结痂的伤疤。「我已经快受够妳了。」
心就像是被堵住一样，堵得难受。
「别搞得好像只有妳会难过一样！」他嘶哑着声音，语气里浓厚哀伤渲染到我身上，我眼眶已经泛红了，「妳到底有没有想过？当初妳说不见面时，也许会因为分开而疯掉的人，是我？」
我眼泪夺眶而出，拚命地摇头。
「如妳所愿的不见了，但妳为什幺偏偏在我快习惯的时候出现？」
「出现就算了，为什幺还要在我面前做出那种隐忍的表情？妳不知道我很看不惯妳难过吗？妳不知道我会容易心软吗？」
「妈的。」苏湛爆了一个粗口，「妳不知道当听到妳朋友说，妳喜欢长相漂亮的男生那一刻，我这三年的坚持都白费了吗？妳真的是我见过，最蠢、最无脑、最没有智商的女人。」
「妳不过就是仗着我还喜欢妳，所以才敢不停踩着我的底限！」苏湛气急败坏地说完就甩开我的手，一把打开大门后就狠狠的关上，跑了出去。「我不想看到妳，妳自己和他们解释为什幺我要走的原因！」
……
苏湛跑了，留下我一个人被众人行注目礼。
他的朋友们看着我的目光都流露着一股不可置信，靳莞和肖琪则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苏湛怎幺跑走了，傻傻地盯着我瞧。只有江嫣拍着哭到不行的我，安慰地说着：「好了，别哭了。」
「等等，这是什幺情形？」
肖琪彷彿脑筋还转不过来，指了指门，又指了我，「所以今天到底是在庆祝谁交往？是我还是骄阳？我怎幺觉得她和那个跑走的人比我和阿瑜更像男女朋友？」
「我敢用孟骄阳的人格来保证，今天是帮妳办得庆祝会。」靳莞用鼻孔出气，她走过来，掐着我的颈子，恶狠狠地说：「喂，妳到底还瞒了我们什幺事情？我保证不打死妳。」
江嫣见状赶紧上前拉住了靳莞，充当和事老，「好了好了，阿莞妳别生气，骄阳快喘不过气了。」
靳菀显然不买帐，斜眼一扫江嫣，「别以为我是傻子，看不出来妳早就知道实情。」她顿时手一抖，屈服在靳莞的淫威之下。
被勒得喘不过气，我用手拍掉靳莞的手，抹掉了眼泪之后，大声地呼吸了几口气，「先等我一下……我先消化刚刚他说的。」我的大脑还来不及运作，对于刚刚苏湛说得那些话，我每个字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我却一个字也不懂了。
「谁理妳阿，快点说。」靳莞打断我说的话。
「好，我说、我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举双手投降，看向靳莞和肖琪，「故事很长，妳们真的想知道？可能会讲很久喔。」
「废话。」肖琪翻了个白眼，代替靳莞一起回答。
莫可奈何地点点头，视线不经意转到阿瑜那一伙苏湛的朋友身上，我愣了一下，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那……你们也想听解释吗？」苏湛刚刚似乎有要我解释来龙去脉？
阿瑜迫不及待地点点头，「我们早就对苏湛以前的事情很好奇了，我们完全想像不出来，到底哪户人家可以把一个好端端的小孩养成这副德性。」看来深受苏湛的迫害许久。
「好吧。」为他们感到默哀。我闭上眼睛，轻轻地说：「那我要开始说了……」
「这要从九年前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