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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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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part2 绳祸

    一早享受着日光,三人将蚊子团团围住,名为为他检查身体,实际是趁机挠痒作弄他。他能够安然无恙,让我们心生莫名的感激,也坚定了大家去陵墓做好教授布置的实践任务的决心。

    怕痒的蚊子抖掉三人在他身上不安分的爪子,示意我们看前面——宾馆服务生正貌似热情洋溢地注视着我们四个。我心里发毛,心想四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耗子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第一次和这乡村中人搭讪:“昨天的雨女,你也看到了吧,不是第一次。”服务生点了点头。

    我大吃一惊,原来昨天晚上不止我一个人看到那么危险诡异的情景?!我突然有种想掐住服务生的脖子大声质问他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来帮忙的冲动。

    大概是被我的瞪视吓到了,服务生半天才摆手解释:“已经三次了,老板也不让管,一提他就发脾气,可能怕惹祸给店里的人。”他又补充道,“那雨女其他两个服务生也见过,长得很美,听他们说有点像老板娘。不过我没见过老板娘。”

    蚊子意犹未尽地咂咂舌:“脸蛋和身材都超级正点,就是体温太低。”我毫不客气地赏他一个巴掌在背上,性命危急关头竟然还记得这个!他依然是滔滔不绝着:“那时候有点怕,现在回想起来,她可以说是力与美的结合……”这个学建筑的,算我怕了他了……

    苍蝇也跟着酸了起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甚是塞心(家乡方言,郁闷之意)。我不由认定了一个犹豫已久的结论:学建筑的和学古文的都是傻子。

    耗子将话题转了回来,讨论我们接下来如何安排行程。服务生一听我们是来旅游的,自告奋勇地提议当我们的向导:“我是实习服务生,过了暑假就返校上课,在这边实习的时间也比较自由,正好旅游。怎么样?”

    我们欣然答应,不要钱的午餐,人生一大快事啊。闲谈之中得知服务生名叫五十岚癸,是生长在中国的日本人。蚊子感到有些别扭:“跟日本人一起真不自在,可千万别再走霉运了。”我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没事,小癸人挺好的不会让我们倒霉。”“小癸”叫起来有点像“小鬼”,几人都笑了,只有耗子淡淡皱了皱眉,并不发表任何评论。难不成他也介意癸是日本人?我和苍蝇无奈摊手,别扭二人组。

    带足了干粮和工具,五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但两个半小时之后,众人明显都萎掉了,累得两腿直打晃。苍蝇干脆就地搭了个小帐篷,说中午阳光正好,他要小睡一会儿。我和蚊子也陆续钻进帐篷,大家挤在帐篷里睡午觉,耗子没有午睡的习惯,便在外面守着。他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刷什么帅!我将头缩进了帐篷,暗中小小地比了个中指。

    我的口中有些湿润,好像是梦到了我娘烧制的大餐,我正想扑上去大饱口福,迷迷糊糊听到有硬物撞击帐篷的声音,便被吵醒了。我抹了抹嘴(长这么大了还流口水,好丢脸,不过不像是口水的味道啊),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二人,小声叫唤道:“皓之?”没有听到回应。帐篷上依旧是规律的声音,一下一下执着地撞击着,我不知怎么地想起了一个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恐怖故事,说是一对夫妻夜晚开车迷了路,丈夫下车去查看,妻子守在车里,一直等不到丈夫回来,却听到有人一下下敲着门。在故事的最后,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丈夫被悬挂在车旁的树上,吊死多时,尸体摇晃,皮鞋一下下敲击着车门。不过,我大概不会这么衰碰到诸如此类的情况吧?耗子不在,我只好自己爬出帐篷外看个究竟。这一看,还真让我吓了个透心凉。

    越怕什么,老天爷就来什么!悬在帐篷外那棵大榕树下的,不是癸是谁?他的脖子被粗硬的麻绳套住,像极了绞刑。他的身子在风中晃荡,穿着运动鞋的双脚很有节奏地随风敲打着帐篷顶。这画面,让我大脑有些短路,但是,救人,救人要紧,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我抱着树向上爬,到了一根比较粗的树枝上,掏出牛仔裤里的小刀,费力地割套在癸脖子上的麻绳。好在刀很锋利,绳子很快被割断,癸的身体一松便垂了下去,砸到帐篷顶上,发出不小的响声。蚊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他大概是被先前的动静给吵醒的,起床气不小。他抬头望着伏在树枝头的我,没好气道:“大太阳底下学猴子爬什么树,这里可没母猴子!”话音刚落,帐篷提供的摩擦力保持不了癸身体的静止,他从顶上落到地面,正好砸在出来看情况的苍蝇身上。苍蝇一阵惨叫,窜到蚊子身后。

    “我说,下面二位,你们看看这家伙还有气没有。”我无奈叫道。

    苍蝇躲得老远,开始念念有词,似乎在背《金刚经》。蚊子白了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他上前探了探癸的鼻息,再听了听他的心跳,淡定地回答:“我们损失了一个向导。”

    “死了?!”我失声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死在我面前,这让我在难过之余,想要把那个吊死癸的人千刀万剐,你说癸虽然是日本的,但人多热情,最后这么残忍的死法,做得出的人还真是混蛋!

    苍蝇弱声提问:“蟑螂,你确定他是给绳子勒死的,而不是被你放下来的时候摔死的?”我用眼神示意,没可能!

    “先报警再说。”蚊子进帐篷找手机,此时我才发现这二人均只穿了一条裤衩。我盯着苍蝇苦笑道:“我刚才不穿牛仔裤睡觉多好,现在能上去下不来了,你们过会儿得负责把我弄下来。”

    “所以让你穿运动裤上路,你不听。都告诉过你荒郊野岭的不会有母猴子。”耗子的声音传来,他慢慢走近我们两个,语气带了点自责,“刚才肚子有点不舒服,想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就让五十岚替我守了一会儿。没想到……”耗子边说边利落地爬上了树,三下五除二就把我弄了下来,其速度之快可以和武打片中人相媲美,果然是因为解决完肚子问题全身舒畅,身轻如燕了么?苍蝇两眼放光地看着耗子:“白大帅哥,你确定你是历史系的而不是体育系的?我想拜你为师,你这身身手教给我怎么样?”

    我与耗子二人均嫌弃地看了看苍蝇,耗子说道:“以你的体型有点难度,不要跟着我耍帅,为了充分让女生们发扬母性光辉,你继续走可爱路线吧。”苍蝇蹲□,表示心灵受到了严重伤害。

    “不好了!”蚊子急急跑了出来,脸上全是汗。此时他已穿好了运动服:“我们的电子设备都不见了,看样子是刚才被人拿走了!”他拽住离他最近的耗子吼道,“手机随身听都没了,你们怎么守的啊?”

    耗子淡淡道:“命还在就好了。”他指指癸的尸体,又说:“干粮什么的,还在不在?”蚊子点头,但没有被耗子火上浇油般的奇异言论安慰到,依旧恼怒着:“白皓之,我们是来做研究性学习的,不是真的来盗墓的,他娘的凭什么要搞得这么惊险!你倒是不急啊,领导风度是不是就是你这样的,你说啊?”

    蚊子情绪过于激动了。我不敢劝他,怕被他反手一拳。苍蝇的畏惧更加明显,他直接缩到了耗子身后。

    耗子转头,把苍蝇推倒蚊子面前:“司沧影,章朗,你们劝好文泽澜,我先进帐篷睡一觉。五十岚的尸体过会儿再说。”说完他就进了帐篷,帐中响起了脱衣服的声音。

    这下怎么办?这里陈尸一具。苍蝇已经忘了先前的惊惶,摸着蚊子的头开始给他讲陈年冷笑话;我站在旁边,目光向四周打量,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即便我再迟钝,也觉察到,我们已处在很危险的境地当中,只是对方太过暧昧不可辨。

    我对蚊子说:“耗子刚才肚子不舒服,你要让他休息一下啊,别这么冲了,人死不能复生,这种危险的时候大家应该更加团结,当初说好了不是么?”

    蚊子沉默下来,苍蝇停止他的冷笑话,我们的压力在无形中变大了。是鬼神,还是暗中的敌人?前者我真的不信,如果是后者,这回我们的麻烦绝对大了,都出了人命,让人心惊胆战。

    突然,我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白色的身影。那是……

    他转过身,目光和我碰个正着:“哟,是你。”

    苍蝇不经意地朝我的注视方向看去,愣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惊艳。又或者,是一种眷恋。

    这是我第一次没看懂他的表情。我一直认为,他是我们中最单纯的,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

    4

    4、part3 石祸

    “下午好。”男子朝我们走来,面容沉静。

    苍蝇有些反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强子,他是你朋友?”他笑着,想和对方握手。他平时见了生人都缩在别人后面,怎么今个儿变了性格?

    蚊子说:“嗯……眼熟,好眼熟啊,哪里见过……”

    我瞥了同样疑惑的蚊子一眼:“泽澜,你不是忘了吧,昨晚我们都见过他的,那时你被女鬼吓得魂都没有了。”我挠头,决定无视苍蝇的反常,“苍蝇啊,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美人’。”

    男子秀眉一挑,并不恼怒,想必他已经被人称赞惯了。

    耗子闻声从帐篷中探出头,显然他并没有睡熟。他道:“请问阁下是谁,在这附近做什么?”虽然耗子裸着上身,但丝毫不损他领导的气势,足以压倒众人。他没有起床气,因此我推断他确实是针对莫名出现在我们附近的男子,而不是乱发脾气。

    被他一问,我们都怀疑起男子,他会不会就是吊死癸的人?男子却没有被耗子凌厉的样子吓到,淡定回复:“幸会,我是玄。”

    “玄?果然很玄。”苍蝇的语气还是不对头,相比原先好了一些。他揉了揉脸,开始两眼放光,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对方,看起来他也想把男子的脸一起揉了。蚊子没好气道:“靠……苍蝇你丢不丢人,虽然他好看了点但毕竟不是妹子……”

    耗子没理会众人,面色一沉:“是‘玄武’的‘玄’?我好像在那里听到过……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耗子剑拔弩张的模样,心中一乐,对玄的身份也愈发好奇。真的如玄所说的那样,他只是个普通居民吗?

    玄只是笑笑,耗子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和这意外的事故有何联系,只好作罢。

    之后这二人倒是没再起冲突,只是气氛相当僵。苍蝇连着讲了几个冷笑话,就差讲黄段子了,都没有比过这二人散发出来的强冷气场。

    问过玄,才知道他是白帝城里的守林人,代代都居住在这镇子上,每代都有一个人与山林为伴,防止利欲熏心的商人打林子的主意,也为迷失在林中的游客指明道路。玄的生活很简单,简单到有些简陋,连通信设备也只是几只信鸽。他三个月才进城里置备一次干粮,这回回山上正好碰到我们。我听得有些不是滋味,比起我们,他这样真的算受苦。我注意到听玄说的时候,苍蝇在一旁闷笑不止,他也太奇怪了,难道听出了什么漏洞?

    无奈之下,我们浅浅埋了癸的尸体,用几块大石在周围围了一圈,醒目了些。玄放走了一只信鸽到村里,说有人会来处理这事,让我们别担心。蚊子再三提醒大家要小心为上,敌暗我明。这话听多了,苍蝇开始说蚊子像他妈妈,蚊子一不高兴便拧了苍蝇的脸。

    玄铲好了最后一抔土,站起来拍拍裤子:“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小铲子埋人,但愿以后不要有这样的经历了。你们不是来旅游的么,怎么连铲子都带?”

    苍蝇说:“以防万一啊,跟你说啊,我们几个……”

    玄淡淡地看了苍蝇一眼,苍蝇那副样子就像是恨不得把我们从哪来到哪去全都告诉他——他对古典气息的人与物从来没有抵抗力,这恐怕也正是他这个胆小的人肯来陵墓一探究竟的原因。

    我和蚊子连忙捂住他的嘴。开什么玩笑,到陵墓“旅游”要低调,哪怕玄放一只鸽子去联系警方说我们擅自闯进墓主人的地盘,我们也有被抓起来的风险。不能告诉他我们的目的地,我们却需要这样一个人带我们找到陵墓所在方位。要是四个人在这山里兜兜转转,那恐怕再过一个暑假都找不到正确的地点。

    “小白,我们能先跟你一起走吗,你对这里很熟的吧!”苍蝇涎着脸,大大咧咧地说出了众人盘算许久的事。不过这样就说出来了,似乎很冒失。我开始怀疑玄会果断拒绝苍蝇并把他一掌拍扁。而且,“小白”这个称呼着实让人恶寒不已。

    意料之中,玄拒绝了苍蝇无礼的要求,先行离开了。四人在林间绕了七八弯,没有手机定位,没有指南针,很悲惨地迷失了方向。眼看日薄西山,只走出了一点点距离,苍蝇停不住他的埋怨:“我们刚才要是跟着小白走就不会这么狼狈了啊,都怪你们先前没有做好功课,手机也没有了,现在该怎么办?”没有跟着美人的脚步,他很悲痛。

    耗子淡定地扶了一下他的银边细框眼镜:“没做功课的人是你。资料上说,陵墓在白帝城的正北方向。”

    蚊子一拍大腿:“啊,对了,反向就可以了!”他卷起袖子,露出常年戴在左手手腕上的机械手表:“把时针尖端对准太阳的方向,分针与时针的夹角角平分线所指的方向就是正南方,反向就是正北方了!快快,你们跟着我,包你们走得出去!”不愧是建筑系的理工生,比学文的实践能力强。三人跟在他身后走,倒也乐得悠闲。

    但是,蚊子的自信被劳累和牢骚击溃了——

    “五圈啊五圈,蚊子你坑爹呢!”苍蝇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喘。我不怀好意地补充一句:“你旁边埋着癸呢,苍蝇同学。”

    “啊啊啊臭蟑螂你又吓我!”苍蝇抱头乱“飞”。

    蚊子犹豫不定:“再走走看吧,多试几次就走出去了,这个方法从理论上看是很完美的啊……”

    耗子皱眉,显出他的不耐烦。我们这里耐性最好的就是他,这回他的定力却有所下降,是不是他注意到了什么?我连忙问他。

    此时日影已逝,天色迷蒙,树林之风呼啸而过配合上耗子的一句话,我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原话是:“我们遇上‘鬼打墙’了。”

    蚊子十分不屑,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鬼打墙’?高中的时候我们老班说过,那是由于人的两条腿有长短引起的,在天黑的时候。这和‘贴嘴巴’的游戏里,你蒙着眼睛直走却贴不到墙上人脸的正确部位,道理是一样的。现在太阳落山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休息,等明天再用手表,肯定走得出去。”

    “别天真。”耗子摘下眼镜,放入上衣口袋里,“你看我们周围有什么?”

    “树。”“树上的标记。”我和苍蝇抢在蚊子之前答道。

    “除此之外呢?你们难道没发现这周围的乱石比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多了不少?”

    我没有反应过来,耗子想说什么?蚊子眨了眨眼,突然失声叫道:“你说,石阵?!”表情甚是夸张。苍蝇连退三步,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吓的。我连忙扶住他,顺带掐了几下他白嫩的脸,以慰被蚊子大吼吓到的心灵。

    耗子点点头:“文泽澜,你倒是不笨,有点见识,是听你们建筑系那讲师说的吧?”他踹了踹脚边的石子,“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们,碰到这种情况,真的到了走不出去的时候,该怎么做?”他说完,抬头,冲蚊子“妩媚”一笑,去掉眼镜的脸柔和不少,也更加狡猾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们有苦头吃了——

    只听蚊子视死如归,毅然决然地大喊一声:“搬!”搬?这就是最省力省时最绝妙的破解方法?天哪……

    蚊子和我们解释道,搬完这些该死的大石块就出得去了,因为这种石阵本来就是人为的。只是搬运要花不少时间,石头也比较重。

    苍蝇边搬边哭丧着脸:“不就是旅游嘛,有没有这样折磨人的啊,都快赶上减肥了……”我也挥汗如雨:“就苍蝇你啊,是该多运动运动。你看,我才叫苦,一个学法律的被你们叫来做这种坑人的研究性学习,根本就没有三叔写的小说那么离奇外加无敌状态全开,还死了人,要命的,我应该在寝室里宅一个暑假写论文……”万恶啊万恶,当然,其实我并不纯粹是被拉着来的,只是他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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