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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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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致没被他这副模样打动,“有什么不敢找的。”

    “怕您嫌我烦。”顾念小声说。

    他没有明说傅致会烦他什么,好像是在跟傅致讨一点喜欢,又好像是学会了欢场上的“懂事”,在对男人展示,自己知道分寸。可顾念的示弱并不带着惧意,他肯低到尘埃里,是在为他心里微渺的憧憬,不顾一切地任性。

    这种任性让本该占尽上风的傅致,生出一种被人步步紧逼的感觉,他不再和少年纠结这些无谓的话题,扫他一眼就步履不停地走开。

    顾念拿着花乖乖跟在他身后,傅致进了书房,他忙着去找花瓶,把那束玫瑰好好地供在傅致书房的窗台上。

    忽然门外响起薛谡的声音,“先生,蒋先生过来了。”

    今晚傅致在家有个小小的私人聚会,来人都是道上一些私交不错的朋友,蒋旭文当然也会出席。蒋老爷子知道赌马的事儿后,把他训得灰头土脸,扎扎实实地在家关了两天。他耐不住寂寞,今晚总算是找到溜出来的由头。

    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的蒋公子坐在沙发上,跟下楼的人打招呼,“今儿晚上什么活动啊?”

    “喝茶。”傅致走到他面前坐下。

    这意思是要来谈正事了,蒋旭文很懂眼色地点头。他瞧见跟在傅致身后的顾念,忍不住又要去招惹,“上次忘记问了,小顾喜欢什么枪?”

    “我刚拿到两把定制的glock19,你要是喜欢……”

    “m1911。”顾念冷冷淡淡地说。

    “嗯?”蒋旭文有些意外,他又看向傅致,“我怎么记得这枪是……”

    “枪闲着没处用就拿来给我。”傅致截断他的话头,淡声道。

    “嘁,少趁机敲诈勒索啊。”蒋旭文翻了个白眼,他有些放肆的目光在傅致身后的少年身上游移,对少年油盐不进的个性很感兴趣。

    傅致瞥见他那副样子,微微拧起眉,起身往另一间会客厅走,“过来说。”他边说边又吩咐薛谡他们,“在这等,其他人到了直接带过来。”

    蒋旭文跟进会客厅,后知后觉地发现傅致有些不悦,心里腹诽好友装腔作势又看人看得死紧的脾气,但面上只好赔笑道,“是哥们儿的不是。”他端起酒杯跟他告罪,“别说我就惦记着从你身边扒拉人啊,我前几天在赵润一那儿看见一个不错的,他今儿会带过来。”

    傅致没这些心思,但又懒得为此拂人面子,只是敷衍地点点头,跟他碰了一杯。

    当晚赵润一确实带了一个女人来傅宅,薛谡心照不宣地在茶会结束后把人送到傅致的卧室。那个女人年纪很轻,长得是不谙世事的清纯样子。傅致回到卧室看见她还愣了一下,他从侧门进了书房,找自己要用的文件,漫不经心地问,“叫什么?”

    “许漪。”她小心翼翼地答道,“傅先生好。”

    傅致又坐到书房的软椅上看他的文件,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许漪有些紧张地走过去,半跪在傅致的椅边,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什么。

    男人余光看她因紧张而有些红的脸,无端想起几天前趴在他腿上那个可怜兮兮的少年。

    许漪好像鼓足了勇气,要去拉傅致的睡袍腰带。傅致原本该顺水推舟,可他稍稍一转头,就看见了顾念搁在窗台上的那束玫瑰。

    顾念确实是不懂得花艺,他挑的都是最大最饱满的花朵,反而开不长久,不过剪下来一天,有几支的花瓣边缘就已经开始微微卷曲泛黄。傅致心想,其实顾念嘴里的喜欢也是一样的,把一腔热血都捧出来,全然不懂细水长流的道理。

    女人的手已经要探进他的睡袍,微凉的指尖刚刚碰到傅致的皮肤,他脑子里便登时想起顾念那只抚慰过他的,细白的手。

    “出去。”

    许漪被男人并无情绪的命令吓得一颤,傅致随手系起自己的睡袍腰带,冷声说,“我今天没心情。”

    06

    几乎是在许漪从傅致卧室出来的同时,薛谡接到了顾念今晚的行动汇报。

    这趟原本是正经生意,可前几天赵润一和傅致打过招呼,要借他的手送一批烟草到南美某禁烟地区。既然只是捎带手的活儿,薛谡便派了顾念和零星几个人过去看着货物顺利过港。

    当时所有的货都已经装上船出发,但刚出港口,装着烟草的那条船就莫名其妙地起了火。顾念当机立断地封锁整个港口,让人迅速把火灭下去,所幸是在深夜,并没有引起周边太多的注意。

    “纵火的是谁?”薛谡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巧合这档子事。

    顾念踩着一个人的手腕,稍稍用力,对方便在地上痉挛抽搐,发出痛苦地闷嚎,“还能是谁。”

    有胆子跟傅致对着干的,当然只有叶文厉。

    “抓到人了?”薛谡听见那边的动静,皱眉问他。

    “抓到了,但没什么用。”顾念低头看着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一个大副而已,关键的人应该放完火就逃了。”

    薛谡挂断电话,心里盘算这件事可大可小,那条货船是赵润一的,并没有经过他们全面地排查。他犹豫片刻,还是打算去找傅致汇报。

    他上楼一问佣人,傅致不在卧室,在楼下的泳池。薛谡转到泳池边,向他大概复述了今晚的经过,傅致摘下泳镜,半天没说话。

    他拿过佣人手里的毛巾,自己擦着头发,吩咐道,“好好盯着最近赵家的动静。”他裹起浴袍,刚往回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吩咐道,“包括他今天刚送来的那个女人。”

    “是。”

    赵润一跟傅致也算是老朋友,但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出问题,傅致的疑心并不分亲疏内外。他慢吞吞地往卧室走,脑海里迅速梳理着平常和赵家的往来。

    他刚踏上楼梯,一辆别克商务车的车灯晃了他一下,顾念从车上跳下来,进门和他问好,“傅先生。”

    顾念头发有些乱,行动装的外套也脱掉了,胳膊打着的绷带让衣服隆起一个小包,看着有些显眼。他下车的时候很急,受伤的地方撞到车门。照理该疼得呲牙咧嘴,可他只是对傅致挤出一个稍微有些勉强的笑。

    他嘴唇有些发白,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也或许是因为今晚在港口吹了大半夜的冷风。

    傅致想起下午在花房的少年,脸像红玫瑰和白玫瑰的和谐交融,那时他的唇很鲜艳,让人看着就想吻一吻。

    男人边继续往楼上走,边对薛谡道,“手下没有人做事了?带着伤的也派出去。”

    薛谡有苦难言,还是顾念自己主动开口解释,“是我自己要去的。”

    他尾随着傅致进了卧室,乖声道,“在宅子里养伤无聊。”

    傅致转过来看他,少年笑眯眯地说,“出去做事才能回来找傅先生邀功请赏呀。”

    人真是非常容易被驯化的生物,顾念这些暧昧不清,若即若离的说辞听多了,傅致如今倒也生不出反感来。

    “再说也都好的差不多了。”顾念拉开他的贴身上衣,大半个胸口露出来,左肩和小臂上的两处绷带边缘都沾着一星半点的汗渍,小臂划伤的伤口刚刚大概是被撞裂了,这会儿微微渗出一些血。

    傅致并不是没见过生死打杀的人,顾念受得这些伤也不是伤筋动骨的大伤。但在他清瘦瓷白的身体上,几道褐色的伤疤和血色太过瞩目,很难不让人心生怜惜。

    “邀功请赏,你想讨什么?”傅致走到一边,把毛巾随手扔在沙发上,坐下来整好以暇地看着他。

    顾念就任自己的衣服那么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慢步走到男人身边,半跪着捧起傅致的手,轻轻伸出鲜红的舌尖,舔了舔他的右手拇指。

    一阵湿滑从傅致的右手传来,从他此刻的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到顾念漂亮肌肉线条的起伏与左胸前令人遐想的一点粉色。坐着的人眯起眼睛,似乎是想看他还有什么招数,动也没动,继续任他折腾。

    顾念偷瞄他半天,见傅致没有让他退出去,胆量见长,继续模仿着给男人口`交的动作吮`吸手指。他的动作有些青涩,比不得那些熟知情事的女人的挑`逗。努力了半天,见傅致毫无反应,他讪讪地停下来,有些丧气的垂着头。

    那只被他弄得沾了不少暧昧水光的手却开始顺着他的脖颈抚摸他的锁骨,傅致懒懒地说,“干什么?”

    顾念蹭着他的手,傅致几乎能感觉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擦过自己的手心,带过一阵若有若无的酥麻。他乖巧对男人道,“喜欢你呀。”

    傅致心底不知从哪泛起一点微妙的膨胀与满足。顾念身上还带着杀过人的血腥气,像一头刚刚与猎物厮杀完的狮子,踏着高傲的步子回到自己的王国里。

    可这只狮子却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他的身边,娇气地说喜欢你。

    他捏起顾念的下巴,刮掉他侧脸的一点灰,随手给他拢上衣服,也不管拉没拉好,就命令他道,“去换你的药。”

    顾念盯了他半晌,最后还是顺从地站起来,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垮着衣服出去了。

    虽然前一晚傅致并没真跟许漪发生什么,但他换了一个新宠这事儿,很快就传了出去。传闻传得神乎其神,大体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傅致很喜欢这位新宠,赵公子这招投其所好投得实在不错。

    毕竟第二天傅致随手就给赵润一补上了那批烟草亏空,在外人眼里,这就是实打实的谢礼。

    之前陪着傅致出入各种交际场合的徐小姐被客客气气地请走,主楼那间住过形形色色女人的小卧室现在属于许小姐。

    但傅宅里没人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傅致养人从来都很有分寸,她们和傅致衣服上的袖扣,手腕上的表一样,都只是安分得体的装饰。

    这天傅致在家请市政厅的几位要员喝下午茶,许漪跟着几个佣人一起穿梭忙碌,适时的给傅致加上茶水,换些点心,答话也没出什么差错。送走客人后,傅致闲闲地靠着椅背问她,“你怎么落到赵润一手上的?”

    许漪给他换上一杯新的红茶,答道,“赵先生……帮了我家很多……”

    说到这里就无须再追问了,左右又是一个惯常有的苦情故事,傅致懒得听,也并不关心,便只是端起茶杯,简单嗯了一声,示意她不用再说。

    女人眼里泛起一点盈盈的水光,她咬着下唇,好像想再开口说什么,忽然不远处的花房里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

    傅致眼神锐利地看过去,那个背影一闪而过,匆匆躲到另一个花架后面。许漪跟着回头望去,自然什么也没看见,她惶惑地说,“花房那边……?”

    傅致把茶杯放回圆桌上, “是我养的一只小东西。”

    女人大多对小动物有天然的好感,许漪带点意外地问他,“您也养宠物吗?”

    傅致眼角的余光依然在玻璃墙后的花架缝隙间逡巡,他似乎心情格外好,“嗯,养了一只大猫。”

    他的声音虽然还是淡,语气里却有几丝笑意,“脾气野,专爱糟蹋那些花。”

    顾念听见男人对他的点评,冷哼一声,拿着新剪下来的一束白玫瑰转身从花房后门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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