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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耽美小说 -> (火影同人)[火影忍者][柱斑]他的国全文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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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人意料地,庭院中正站着一个青年,即使在夏天也仍然穿了件长袖的黑色衬衫,头发不服帖地翘着。他虽然正背对着柱间,但那身影柱间绝对不会认错。

    "斑?"

    他唤出老友的名字。已听到背后门响的青年不急不缓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柱间,才哼了一声:

    "原来他们还是去找南贺寺的人了。"

    "你最近回来了呀。"柱间几步走到他身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以为你这个假期还在东京。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

    "……"斑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下寒暄的意思,而是转回头去看着面前的建筑。柱间也不以为忤,继续问着:

    "房地产公司是怎么跟你说的?"

    "说是房子里面有奇怪的东西。……本来这也不是神主能管的事情,但是他们一说要去找寺里的和尚,我父亲就同意了。"

    "啊哈哈,彼此彼此。"柱间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这住宅的样貌。这建制倒是相当有年头,和他参观过的武家宅邸相当类似,难得这许多年过去仍然在不断的翻修下留存了当年的样式。斑倒似已经观察过了,率先走了进去,于是柱间也跟了上去。

    房子似是清扫过,很是整洁,角落里还放着驱邪的盐堆,但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除了老房子特有的阴森感外,一切看起来正常得很。他们一一检查过所有的房间,最终回到了面对着庭院的起居室之中。

    "这里景色不错啊。"

    将外面挡雨的隔扇全部打开之后,柱间感叹着在缘廊上坐了下来。和房屋不同,长久疏于整理的庭院荒草萋萋,好似将山野的一角纳入其中,显出些荒疏的意趣。他凝视这景观,慢慢被某种强烈的既视感所侵入。定然是在哪里看过吧……这种感觉,大概也只是心理上的错觉罢。

    斑显然对庭院没什么兴趣。他在榻榻米上坐下来,看了看四周:"今天晚上肯定要留宿在这里,看一看情况。要是没什么东西,明天就去告诉那家伙。……真不知道那公司是怎么想的。"

    柱间听到这话,于是侧过身来,认真地看着老友。

    "真怀念啊,上一次我们这样外宿还是在修学旅行的时候吧。"

    斑抬了抬眼睛,似是不以为然。

    "那时候晚上说鬼故事的你还记得吗?大家都吓得要命的时候你已经在一边睡着了……"

    "……是你们讲得太烂了。"

    "你从来不怕这些倒是真的。"柱间回忆着过往,相当怀念的样子,"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斑了。自从去了东京之后。"

    斑的脸色有些沉下去。他低头整理背包中的行李。

    "我听说斑开了自己的公司。已经不准备回南贺了吗?"

    "谁知道呢。"

    "啊哈哈,说得也是。"

    柱间一脸轻松。

    但无论是白手起家的创业者还是埋头写论文的年轻学者,在这与世隔绝的所在也褪去了社会所赋予他们的外衣,和年少的自己相差仿佛。他们两人坐在这古老的房屋里,说着过往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虽然大多数时候,柱间是说的那一个而斑只是在听),任由声音打破了这许久的寂静,仿佛可以用人声来祛除安静中所产生的鬼魅。

    有时候,斑觉得他们彼此熟识很久了,又像是从未熟识过。

    三

    他们的孽缘从小学时候就开始了。

    虽然两家的父亲持之以恒地不待见对方,但是说实话,南贺乡就那么大,小学只有一个班,斑和柱间基本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两人一样聪明,学习优秀,虽然算不得品行上佳(斑显然有种不服管理的桀骜气质),亦是学校老师津津乐道的好学生和南贺乡那一代的"别人家孩子"。和他们父亲对立的立场相反,两人的关系相当好,据说是小时候一块儿对着南贺川打水漂建立起来的深厚情谊,当然这其中也包含着些斑所不愿回首的黑历史;一起恶作剧搞得鸡飞狗跳更是经常的事情。好在两人的朋友关系并没有受到父亲们的横加阻拦--如果有过横加阻拦的意愿的话也被两家的母亲们扼死在萌芽状态了;反而是两人的弟弟互相看不顺眼,除了相互鄙视就是互相竞争,好像一心将两家父亲的对立延续下去似的。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南贺乡的人们始终都是同时提起这两个少年的。有柱间的地方就有斑,看到了斑的话柱间大概也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们就是这样形影不离的。这在那时对于村镇中的人们是很习惯的事情:人们会留在同样的小镇,继承父亲的事业,关系一旦确立就不曾更变--就连时间的流动也会变得缓慢,犹如为浓稠的松脂所固定,最终凝结成牢不可破的、闪烁着辉光的团块。

    然而这样关系好的两个人,却因为某个原因莫名其妙地疏远了。

    那是在高三时节的木叶祭上。每年的木叶祭可说是南贺神社最重要的行事之一,南贺乡的所有人都要来看巫女的奉纳舞。

    谁知就在祭典那一天,本来约好要来的巫女漩涡水户忽然因为小车祸伤了脚无法上场,一连打了好几个的电话也找不到可以替补的人。眼看着重要的奉纳舞就要开始,宇智波夫人忽然转头看见了斑,于是灵机一动。

    虽然斑不是没想过直接推锅给泉奈--但那时候他的宝贝弟弟还太矮了一些,穿上巫女服免不了要踩到裙角。斑那可能让宝贝弟弟冒险,索性任由母亲折腾。以舞台的距离没人会仔细去看巫女的脸,再加上化妆。绝对不会被认出来的--强拉着儿子上场的母亲拍着胸口这么担保的,还要笑眯眯地加一句,--小时候不是也做过这种打扮吗?

    您可别再提了。

    斑满脸黑线,倒也像模像样地上场了。这件事无论过去多少年都绝对是斑此生的黑历史,不过好像确实像母亲所说的那样,因为灯光不够明亮,并没有人将他认出来。反倒是斑在人群中发现了柱间--当然是因为对方个子太高还有那头长发太过好认,绝不是因为对方脸上的神情仿佛要发出光来。

    说实在的,那表情让斑有些微妙地介意。

    奉纳舞好容易跳完,他和母亲在神前供奉了御币之后,正匆匆想赶回后面去换衣服的时候,被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柱间拦住了。

    那一刻后来斑想起来都觉得好笑。祭典的灯火在他们身后闪烁着,南贺川对岸的花火大会刚刚开始,简直和偶像剧里经典的场景没什么不同--特别是那个笨蛋还无比正经地看着他,面红耳赤地说什么我喜欢你。

    斑于是一把拉下了假发。

    --你看错了吧。

    他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没去管柱间脸上是什么表情,也没管他在后面又追着说了什么。

    想起来,他们的疏远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其实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后来斑自己想想,也觉得一开始的怒气没什么来由。那日灯火昏暗,隔着距离远些而看错了--这种事情本该是开个玩笑就过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避柱间了,就好像要做实他生气的这个事实一样;甚至他的弟弟--向来和千手那一大家子关系不怎么好的泉奈--不免过来问他到底和柱间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他说。

    看起来好像你们在冷战。

    没有,只是最近比较忙。

    那倒也是真的。斑当时正在忙着考学,最后顺利地从乡下高中考上了一流的国立大学,在他们那边成了一桩传说。柱间亦考得不错,可是似乎出于继承家业的需求,他最终去读了佛学院--听说还在兼修历史。

    两人的大学都在东京,但他们却从未遇见过:那都市有着太多的建筑和太多的人,人们是那么容易地将自己隐藏在那庞大的迷宫之中。在南贺乡的时候仿佛无法分离、总会被一起提起的两人,在东京则不过是大海中的两颗水珠,只要距离远了,就会逐渐拉开距离,泯灭在那层层叠叠的浪花之中。有时候他走在路上,忽然看见人群中一闪而过的身影,会觉得那是柱间,但最后却并不是。

    斑并没有刻意去遗忘,也没有刻意去躲避。到了最后,这只是再自然而不过的事:他们都已经成长,将少年时期远远甩在身后而迈进新的生活。

    直到今天他又遇见柱间。

    意外地是那并不让人感到生疏。他们的对话还像以前那样,柱间的神情和微笑也仍然像以前一样,就如同他们不过昨天才分开,今天又重聚了一般。

    他无声地吐了口气,侧头看了看裹在睡袋里的柱间。他们现在都比高中的时代要成熟一些了,脸颊的轮廓也有微妙的变化:年少的圆润变成了更为刚毅的线条,眉眼之间显得更为开阔了。但是他还是能从这张脸上一眼辨认出他的老友,那个总是爽朗地笑着、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的柱间,那个偶尔会皱起眉头露出苦恼的神情的柱间,还有那天晚上,为烟花和远处灯火的微光里所映出的柱间。

    那神情大约是可称之为幸福的。

    那一刻已经过去多久了呢?六年,还是七年?人是不能两次走进同样的一条河流的,从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状态中去了。柱间意识到了同样的事吗?还是只有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呢……

    斑推开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闭上眼睛。深山里的夜晚极安静,月色像水一样浸进来,然后又被浮云所模糊了。他合上眼,片刻后便睡着了。

    四

    那是突如其来的梦境。

    一开始斑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远处的舞台上有带着能面的人正在篝火的映衬中缓慢地舞动着。那古奥的调子缓缓地在夜气里震颤着。

    然后他身边的少年低低地笑了。

    「你看起来一脸无趣的样子啊。」

    「你不也是吗?」

    话音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正是少年的身形。他转过头去,看见侧面坐着的少年:和他一样,少年也只穿了件乡下式样的衣衫,和那些前排那些身着锦缎的贵族并不可同日而语。

    「你对古代武士的事情不感兴趣吗?」

    他遥遥地望了一眼舞台之上。少年亡灵的能面像一片洁白的花瓣,遥遥地悬浮在黑暗和锦缎的颜色上。他收回了视线。

    「现在去想这种无常易渺的事情还太早了--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那少年笑了起来,伸出手拉住他。两人便这样从席上悄悄溜走了。在这盛大的宴上并没有人会注意两个少年去了何处,他们穿过那些昏昏入睡的守卫的视线登上城塞,宴席辉煌的灯火和城下町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这不过是乱世一点伪饰的和平罢了。

    「真看不出世间仍在战乱之中啊。」

    少年感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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