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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耽美小说 -> 总选第一名和第二名在谈恋爱全文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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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面会不会有一个孩子,也像十几年前的在这里的那个人一样,被命运驱使着,迁徙于群山之外,见到之前的人生中从未见过的幻境,过上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人生?

    走马是本着文艺青年不屑于看大红大绿的节目有碍审美的原则,秦白是自己都要上春晚的人,这三个人都好多年没看春晚了,乍一看其实还挺新奇。喝着度数很低的米酒晕陶陶的,那些小品里的俗套段子也能乐呵呵笑出声。就是信号不稳定,有时候卡顿了急得人抓耳挠腮。

    久居深山的人通过春晚感受到了一丝现代化气息,小孩们也从刚开始的警惕到后面叽叽喳喳地用土话交流起来,一场春晚看得热闹无比。

    下半段马六弄了个红薯窑,大家一边捧着热腾腾的红薯,呼呼吹着气,啃得鸡飞狗跳,秦白用手机查了一下节目表。往常mixing的节目都是靠后的,因为人太多,还要加上其他的兄弟团,基本不可能和其他明星大杂烩,这个点也应该到了,他数了数,还没等抬头,赵默在一边拍他,“诶诶诶你东家出来了。”

    mixing这次的节目依旧是联唱,在有限时间塞更多的歌和人,是林先生的风格。台上密密麻麻全是青春靓丽的美少年。

    刚一开始是一小段mixing最红遍大街小巷的《奇妙》,那时候每个商店都在放。《奇妙》已经是七八年的老歌了,脍炙人口,下面的老老小小打拍子打得起劲。只是大部分人应该都不知道这首歌的原唱成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圈内有句话,叫铁打的mixing流水的星,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秦白歪着头在一边看,好像不是在看节目而是在审视什么东西。赵默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诶,你和这些人都熟吗?”这浩浩荡荡百来号人,秦白厮混其中,也是够呛。

    秦白在空中比了几个圈,“这部分很熟,这部分和这部分不熟。”他最后点了点中间,“这部分我特别熟。”

    最原始的《奇妙》易为春还站在后排,现在也慢慢挪到了c位,春晚是一年中除了演唱会最重要的舞台,mixing全体的服装都是重新设计的,不能太花哨也不能太简单,可谓老少咸宜。他好像好久没有透过屏幕看易为春,他那时候在台下,热切地在心里呼唤着“看我”,到了台上,更是丧心病狂几乎要把易为春抓过来告诉他“看我”,可是直到如今,易为春不再看他,他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宁。

    他局促时会捏衣角,笑起来会眯眼睛,显得年纪很小,你觉得他在生气的时候他其实在伤心。

    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不是神也不是偶像

    “诶,要不是之前放出话来要闭关写歌,没准现在我妈就在电视机前看我了呢。”马六唉声叹气。

    “咱的歌也快弄完了,过完年就出山吧!”赵默拍着他的肩膀,扭头问,“秦白呢?”

    秦白还是盯着屏幕,“我还有事情要做。”

    上个月是他生日,之前的后援会负责人辗转打电话过来,征求他的意见。那个负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可已经是他的老粉了。虽然是他的后援会的会长,两人私交并不多,毕竟有私联的忌讳在,大多时候都是后援会的事务来征求他同意的,公事公办。那个女孩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镇定自若,跟他说她们这个生日应援准备了快半年了,现在能撤的都撤了,退款程序也走完了,只是有些粉丝不愿意退,后援会账目上还有一笔钱,粉丝都表示钱不要了,想直接打给秦白。

    秦白这才想起自己的后援会来。他进团一腔孤勇,退团也一意孤行,粉丝啊人气啊,都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中的,用来接近易为春的工具,他没有一次真心待过她们,也从不考虑她们的感受。

    他听过一首情歌,说的是一个女孩子不停地给偶像写明信片,人人都怕难怕绝怕扑空,唯有她未敢死心不肯放松。

    秦白在前十几年的人生里,是很不屑这种举动的,他自信而嚣张,不屑于等待那颗星的垂怜,要就做他身边的人,做他的队友,做他的恋人,那时候他以为爱就是如此了。

    可是原来,连封封写满六百句的我爱你的一厢情愿都比他来得高尚而温柔。

    最后他跟那个女孩子说:“你们拿去做公益吧,去沙漠种树,捐图书室,都可以,只是,不要署我的名字。”

    他何德何能。

    《奇妙》表演完了是《深红骑士》,也许是因为站一二号位的是易为春和木木,特意挑的歌。最后一首是《银河》。

    虽然《银河》是秦白的谢幕曲,不过名义上依旧是mixing第九届总选新单曲,mixing要推新歌也是自然而然,毕竟砸了钱的,专辑还要卖。

    灯光一下暗了下去,旋成一束银白色的光,舞台用3d投影做出了漂浮在空气中的白色粒子的效果,

    走马两人偷觑秦白的脸色,秦白微笑着看着屏幕,半天才察觉到他俩的目光,扭头:“怎么了,他不是很棒吗?”

    第113章 回声

    易为春下了台,马不停蹄地去用更衣室,否则下一档节目的人就用不上了,毕竟男团人多。春节时段是收视高峰,全在轧档期,通道里挤挤挨挨都是盛装的明星,人人带着亮片的艳丽浓妆,表情里写着只争朝夕。

    pink今年是春晚初登场,几个小姑娘兴奋异常,在后台拉着他们合照,这种春晚后台照也是营销手段的一种,谁和谁暧昧,哪个夹在哪两个中间,谁人缘好,谁与谁不合,好像几张照片就能讲得清楚。然而脸贴得再近也有可能是塑料姐妹花,从不同框也不代表人家私底下就互不来往。这些只是释放给大众的信号,偏有人津津乐道。秋烨木木都是之前认识pink的,这次算久别重逢,几个容光焕发的少男少女光是站着聊天就颇吸引眼球。

    话没说几句,宋安青也进来了。她今年火了一部《南柯梦》,电视台请她和男一对唱了一首中国风的新歌,编曲作词都是大腕,应该会成为来年的ktv爆款曲目。向宁也来了,他被安排在另一个什么新生代串烧节目里,看来他金主的确实力雄厚,既能把他塞进mixing,也能把他拱上春晚,没准现在网上吵翻天了,可有什么关系,人家就是要一掷千金为红颜。再说,地上半年,网上一千年,谁还有心思去嚼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有人来拉易为春过去合照,毕竟都曾经是同一个剧组的,网上也有很多人喊着要《南柯梦》原班人马再聚首,拍什么都愿意看之类的。

    易为春瞥了一眼,有点犹豫,宋安青对他招手,“小春,过来和我们照相呀!”

    易为春只好微笑地走过去,宋安青把他一把拉到自己身边,说:“好啦好啦人齐了!”

    宋安青的助理拿着手机连拍了几张,女明星们纷纷传阅着检查自己的脸,最终敲定了一张,宋安青拿去修图发微博了。

    大家都拿起手机第一时间转发宋安青发的“新年快乐,祝大家阖家幸福,要像南柯一样追寻自己的幸福呀。”

    在那张图里,因为向宁站得比较边,有点拉伸变形了,然而中间的全是比他咖位大的,也只能强颜欢笑转发新年快乐,不转人家还以为他真的被气到了呢。

    易为春象征性地掏出手机,那边厢咚咚已经光速替他转了,还配了一个爱心,这种简明扼要的发微博风格很符合他的人设,下面呜哇哇地一片“小春你终于发微博了”“新年快乐鸭”“向阳花永远和你在一起”之类的评论。

    他有咚咚专门设计的新年发的祝福文案,九宫格,排版,表情符号,无一不是精挑细选,打着mixing的logo,和其他成员的形成一个完整系列充实团魂,发送时间压在零点,想必现在躺在他们部门哪个人的草稿箱里。无论他发的是什么,他的后援会一定会把数据做上去,评论里都是美图。所以有时候易为春觉得社交网络上自己说什么并不重要,看上去好像一呼百应,然而那些回应已经把自己的声音淹没了。

    他在发微博的页面停了许久,慢慢一个字一个字打上去,“新年快乐。”,点了发送。

    他刚发完,咚咚那边立刻私下敲他了,“小春,刚才那个微博是你自己发的?”

    他回道:“对。”

    “你是不是忘了配图了?”咚咚那边发了一个卡通人物满脸问号的表情,毕竟这么个好时机,配个自拍都是曝光机会啊。

    “没有啊。”

    “好吧,也挺有你的风格的。”咚咚那边还在加班加点做mixing新年自媒体推广的企划,问了他几句就自己忙去了。反正要发的零点还是发,易为春的小动作扰乱不了他们的整体设计思路。

    评论区回复飞速上涨,大多数是控评疯狂刷美图的,也有一些别的艺人账号来做互动的,易为春扫了一眼,知道好几个都是托管的,事后想必咚咚和那边的人都会安排把点赞回复一条龙做好,就没去理。

    丁凯城来招呼mixing地去吃饺子,大家在后台披着羽绒服听着外面在倒计时,像是一群南极冰原上挤挤挨挨的企鹅。音箱嗡嗡地发出共振,听到主持人激情洋溢的声音,5、4、3、2、1。

    咣当,新年到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抱在一起说着新年快乐。

    易为春微笑着,也说着新年快乐,走进欢呼的人群中。

    那个账号更新了一个短视频,开始一声清越的笛声,是账号主人翻来覆去吹的那首曲子。带着些许气流的杂音,在篝火,风声,欢声笑语中如同一只飞在高空的鸟。几秒之后,音符突然跌宕而下,变得缠绵而温柔,变得和以往都不同。

    第114章 天高地阔

    大年初五是他们这里的圩,圩是开设在离他们村不远的河滩上,鸡鸭鹅有的都就地杀了拔毛带回去,浅水处都是红汪汪的血。这次是开年的大圩,加上上个月雨水丰沛,冲垮了一座桥,上次没去成,这次据说十里八乡都会来。

    走马已经为此兴奋了半个礼拜了,这哥俩虽然算不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也绝不是生产农产品的能手,民谣歌手嘛,灵感来源除了远方就是姑娘,两个大老爷们窝在小山窝里看雪看秦白看得眼睛发绿,看得索然无味,如今总算可以见见鲜活颜色放放风了。

    秦白最近在给村里的小孩上声乐课,他进b团的时候对自己其他方面都没什么自信,是通过vocal选进去(没准选拔委员会只是看他长得不错),声乐只懂一些基础的,反而后来吹奏学了不少。如今热衷于给班里同学们削笛子。可笛膜怎么都弄不到好的,竹膜倒是有,可是不持久,小孩嘟嘟两下就给吹破了。想要好的苇膜,就没法自力更生了,老老实实钱物交换,听说圩里有人卖乐器零配件,便说要一起去。

    走马摩拳擦掌,五点不到就把秦白从被子里挖出来,三个人顶着星光背着行囊往山下走。

    远远的山的那一头似是有火把或电筒,在雾气中一抖一抖地照着。

    他们不赶早,纯属看热闹,走得也慢,估计到那里人家鸡鸡鸭鸭都杀了一半了,还得琢磨中午找点啥垫垫肚子。

    秦白一边走一边仰头举着手机,赵默问他:“你干啥呢?”

    秦白目不转睛,“拍天空。”

    他们一起仰头看,太阳已经快升起来了,远处浮现出一溜奶白色,月亮只剩下个浅浅的指甲印,星星还亮着。

    那可真是漫天星斗,汪洋恣肆快要泼洒而出。

    群山是寂静的墨色,风呼呼从他们头顶掠过,惊起远处几声鸟鸣。

    “天高地阔啊……”赵默悠悠地叹道,“你说我们这种大俗人的烦恼,什么房啊车啊妞儿啊,在这里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自嘲地摇摇头。

    秦白没说话。

    “诶,我们过完元宵可就走了,你要做的是啥事啊。”他拍了秦白一把。他们本来就是来采风的,民谣组合不讲究什么流量,还是要新歌能打,他俩最近哼哼唧唧把几首歌都定得差不多了,连主打都有了,是时候回去进棚录歌了。

    秦白想了想,“其实原来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要干嘛,有点自暴自弃的逃避心理,总觉得非走不可,留在那里会疯掉一样,怕别人看我,又怕别人忘掉我。”

    赵默斜觑了他一眼,“别人是指易为春啊?”

    秦白笑着摇了摇头,“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他仰头,吐出一口白蓬蓬的雾气,“做什么事原因都归咎于他,我不想自己那么沉重,也不想他那么沉重。”

    他眼睛一转,忽而从这略显悲壮的氛围中拔地而起,“诶,我之前联系了我以前的朋友,他们是做综艺起家的,现在自己独立出来做公司,和公益沾边,说和国家哪个部搭台搞了个保护传统民俗文化之类的项目,顺便捐图书馆音乐教室什么的,哥几个有没有兴趣,挂牌可以加名字哦?”

    “好哇,在这儿等着我们呢!”马六笑骂道。

    突然一阵簌簌声,三人极目望去,高耸的幽林飞窜出一群剪影一样的鸟,朝着雾气飞向太阳。

    如果易为春没有翻山越岭,没有跌宕于命运,这个世界上谁会知道有易为春呢?

    人也好,歌声也好,总是如果没有人注意到,就会慢慢慢慢被忘记的东西。

    “没准这里还能出几个巨星呢!”赵默斜过去撞了他一下,调侃道。

    “谁说不是呢。”秦白笑道。“到时候您可就是伯乐!”

    “别说得光我们占便宜,你没有私心一样!”

    秦白说:“私心自然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可惜。”他笑了笑,“你看看来的那些什么教授学生,哪一个像是拿着有钱的课题的样子?这样代代相传太杯水车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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