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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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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是人民警察怕你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晕倒引发交通混乱呢。”方台台讥讽的说,自从那天戚维扬拂袖而去後护士小姐就没有好脸。

    戚维扬忍耐著在脸上洗了一把凉水定定神,懒得理她,方护士的工资关系隶属三院,不过是来帮忙的,他算老几?不过看看镜子里布满血丝的双眼和青黑的眼圈,自己也觉得有几分影响市容。

    挑件肃穆点的衣服穿吧,配上一脸菜色活生生就是会走动的形容枯槁的名词解释,想稍微显得不那麽吓人穿个看起来气色好点儿的衣服吧,自己原本是去祭奠的。

    最後选了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裤子,一照镜子,再配个电脑包活脱脱一卖保险的。

    “咦,你不是去大连吗,去诉尽你肝肠寸断郁郁不得志悔不当初忆前尘过往尽是恨事的衷肠,自然是越颓废越凄惨越好,照镜子干什麽,难道你是去相亲?”

    戚维扬捏著拳头,默默地念“别人都是忍无可忍,我就可以一忍再忍”,念三遍,心平气和的说,“方台台,我为我周一愚蠢的自不量力的丑陋行为向你表示衷心的歉意”,并虔诚的希望你高抬贵口,你就真的不怕嫁不出去吗?

    “你不必表示歉意,我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受到冒犯,正相反,我感动的不得了,戚医生也有卸去所谓‘文明’的外衣以真实心情待人的一天,你的终於不再装绅士已经是个人进化史上迈出的一大步了。”

    输了,戚维扬回不上来,张了半天嘴,最後闭上,认命的把狗才正用来练爪子的箱子拖了过来,准备开始收拾。

    护士小姐娉娉婷婷的站起来走人,到门口的时候说,“所谓过犹不及,想想吧,如果今天雷电交加,你在飞机上坐著回顾自己的一生中,有五分之一强的时间都用来自我折磨,不觉得可惜?当然,是你的话说不定会庆幸总算得以解脱,阿门。”

    戚维扬气结,然而方护士已然离去,他只能冲著门干瞪眼。半晌,嘴角挂了丝笑意,说实话,如果没有这些言辞刻薄的狐朋狗友,也许自己一个人真的很难撑过去。

    苏笏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临时交待点儿事,先跟我去趟局里,放完东西就走。”

    戚维扬都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跟上赶著蹭车似的,结果一看,又是那辆米白色富康,“你把局长又得罪啦?”

    苏笏险些咬著舌头,都不知道该说什麽了,心想我怎麽在你心里就那麽二百五呢。

    坐在车上,戚维扬看看後座的牛皮纸袋,“送这个?什麽东西?”

    “全市近期失踪人口统计表,到各区要的。”

    戚维扬听方台台咋呼,还是看了关於小区路边惊现开膛尸体的新闻,“还在查?有线索没有?”

    “一点儿也没有,而且如果只是为了器官移植,这不会是最後一个,如果是为了……”他想到那些擦伤,“也有可能还会有下一个。”

    “连环杀手会先试探,看看水的深浅,然後才会慢慢的变得大胆起来。可是从网上对细节的描述看……”戚维扬沈吟著,苏笏接上下一句,“绝对不是第一次。手法老到,下刀利落,关键是冷血至极,是老手。”

    “从黑市器官的渠道查查呢?”

    苏笏摇摇头,“城市里贩卖人体器官大多是买卖交易,很少涉及杀人,因为闹大了运输渠道容易限制,不像偏远地区可以打时间差。而且这具尸体就扔在小区旁边,根本就不想遮掩。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是为了贩卖器官,不是应该偷偷摸摸的吗?这麽大张旗鼓,好像示威一样,混蛋东西!”

    他将车停在门口,“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

    车里制冷不行,闷得要命,戚维扬打开车窗还是觉得热,索性开门出来,站在一边。一个中年男子从身边走过,突然止步,“怎麽把车停这儿了?”

    戚维扬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苏警官现在算是因公还是因私,怎麽说才更有利,却看见他从门里跑了出来,“王局,刚把车位挪出来,我这就停进去。”

    姓王的中年男子点点头,“忙完走吧。”转身离去,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戚维扬,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过了片刻,见两人都困惑的望著他,这才笑了笑,“没什麽,忙你的吧。”

    见中年男子走远,戚维扬才问道:“那是谁?”

    “新来的副局长,还在熟悉工作中呢。”苏笏突然笑了,神秘兮兮的。

    “有什麽好事儿?”

    “听说赵启亮要调走了。”苏警官力争保持严肃认真,然而眉梢眼角已是掩不住的喜色,戚维扬也忍不住笑,“你不是知难而进吗?看来人人都想往顺顺当当。”

    苏笏心想我一正常人,又不是穿小鞋专业户,“你等下,我停进去换辆车。”

    再出来的时候开的是那辆别克,戚维扬心下已知道这大概是苏笏自己的私家车,等习惯性的要拉後门,听见他说:“坐前面吧,前面空气好,你气色太差了。”

    第三十三章 终点是起点

    戚维扬到达大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近九点半了,下了小雨,拦了车直接开到酒店,洗了洗就躺下来,却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酒店在商业区,拉开窗帘,虽然已臻深夜外面依旧灯火辉煌,路边的街灯在淅沥小雨中散发著柔和的光芒,朦胧的像是一幅画,带著薄薄光晕的灯泡在他这个散光严重的人眼中看来就像是散发著万千光芒的一个个小太阳,每一条光线都清清楚楚,从最亮的芯射出来,像细细长长的剑照进黑暗中,带来一小片光明,最终颓败而不见了。

    夜里的灯火,是否如同沙漠中的雨滴一样,注定是悲剧而徒劳无功的?因为它们并不能改变事物的本质,而只是给予了对没有优劣好坏之分的自然产物擅自赋予感情色彩的人类一厢情愿的臆想而已。因为黑暗不会因为有灯火而变成白昼,沙漠不会因为有雨露而成为绿洲。

    很唯心的说法,如同“我思故我在”一般。心是什麽样的东西,可以对於客观存在的天地万物由於其载体──人的际遇、经历、生活环境和当时感情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理解。就像是花朵,只不过是植物为了吸引传粉动物的副产品,人却赋予其“美丽”的特质,从由自身出发判断事物的角度,也许苍蝇会觉得一块烂肉是非常“美丽”的。代入它们的立场,这个逻辑非常合理。

    戚维扬又开始思考,他不知道在遥远的天际是否会有神明因此而发笑。他只是开始有一种恐慌感,一种对所从事工作的立场的恐慌。郑晓楠最终获得了帮助,但他忘不了失控那一刻自己的惊恐与无助,那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是的,掌控,这个词,这个出发点就是错误的。

    放弃三院的工作,选择这份职业,不是为了治病救人,甚至也不完全是只为谋生,最开始的起点就是为了自己,剖析自己,治愈自己。然而越分析越恐慌,这种恐慌在连续数日的噩梦後到达了顶点,几乎已经再也无力承受。

    是不是真的如同胥黎和方台台所说,自己身上背了太多的枷锁,应该放下一部分了?

    然而怎麽放下呢?逝者的世界是由生者的想念所构筑的,如果没有了这份思念,那个世界也就轰然倒塌了,甚至在现在,这个经过六年岁月洗礼与琐事纠缠的现在,那个世界已经摇摇欲坠,自己还要抽掉那最後一根横梁,只是为著将来的所谓的“幸福”吗?那“幸福”真的存在吗?

    如果就这样忘记,简简单单的开始新生活,是不是对宋歆太不公平,是不是意味著另一种背叛呢?

    他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

    蓝天。白云。大海。

    能闻到海水咸湿的气味,那是自己成长的地方。

    海边,一个长发女人苗条的身影,白色的裙子。

    女人转过脸来,呵。

    於是快乐的跑上去,“宋歆,好久没有见到你了,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

    她笑起来,好像要说些什麽。

    ……

    闹锺响了,戚维扬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光线顺著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很耀眼,是个晴天。

    用完早餐後,他去前台取了自己提前订下的花束,拦了车前往香炉礁。

    裹挟著咸腥味道的海风扑面而来,站在空荡荡的沙滩上他有几分寂寞。

    第一个月,每天都有很多人,有如自己般独自一个,也有与家人相互搀扶的,默默地,悲怆的望著吞咽一切、带走尸骨的大海,来年的那一天,少了一些;第二年,又少了一些……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

    真的是……过了麽?他想起方台台的话,慢慢的将花束放在海滩上,想起昨夜的梦中,连宋歆的面目都有几分模糊,他有些悲伤的默念著,你到底想告诉我什麽呢?

    第三十四章 痕迹

    赵启亮离开的时候痛并快乐著。

    毕竟是工作了这麽多年的地方,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可是看看众人焦头烂额的样子,又不免有几分庆幸。

    人代会快召开了,市领导发话,此案影响恶劣,必须在召开会议之前解决,不能进一步加大市民的恐慌情绪。

    张戈理在领导面前立下军令状,回来後连开3个会议:一方面,找线人了解黑市器官买卖的情况,加大对各运输渠道的监控,如果确属贩卖行为一定要将受害人器官控制在本市内;另一方面,从各大商场、超市大型冰柜的售後送货开始排查,锁定范围,多管齐下,务使早日结案。

    吕医生叫了苏笏和陈峰来,这个案子现在主要由他们负责。

    他将相片在投影仪上放大,“我发现了这个。”

    陈峰呲牙咧嘴的看著那张皮肉翻绽的图片上空荡荡的腹腔,“血肉模糊的。”

    吕医生将鼠标往下移,“不是,你往这里看,在骨盆的位置。”

    苏笏眯著眼睛,努力将目光聚焦於鼠标在的范围,由於相片本身很可怖,很难集中精力,不过他还是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小小的像伤痕一样的东西。

    “是两个圈儿?”

    吕医生放大那个区域,“你看像什麽?”

    苏笏用食指在空中描摹著印记的走向,“会不会是阿拉伯数字的‘8’?”

    吕医生点点头,“我也这麽想。”

    陈峰问道,“这个数字是什麽意思?” 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总不会这是第8个受害人吧?难道还有第1至7个?”

    苏笏沈吟著,“吕大夫,你看这个伤是……”

    “跟肛肠内壁的擦伤一样,都是生前造成的。”

    “是什麽造成的?”

    “应该是大号的针,针孔排列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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