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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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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边传来轻轻的扑通声,好像还真有鱼,不过这个时候,两人谁也不会在意。

    第六十五章 抓捕

    专家根据戚维扬、胥黎和林护士的描述,很快按照相貌特征勾勒出一副人物速写来,经郭建安指认,与他小吃店里的常客看起来很相像。

    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多了。从三院建的门诊病历卡中,可以直接调出嫌疑人刘斌的各项信息,包括家庭住址、联系电话等等。值得庆幸的是,刘斌的信息是属实的,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持续离家一周以上了。

    因为没有确定罪名,询问的时候也只是提到有事情想向本人了解一下,但刘妻的态度几乎可以用恶劣来形容。那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妇人,穿的过於时髦,或者以她的年龄来说有些装嫩,油光都浮在粉面上,眼妆又有些浓了,看起来脏兮兮的,说到刘斌的去向,一问三不知。不过看她那挑衅中带著几分躲闪的眼神,苏笏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隐瞒了什麽。

    苏笏将联系电话交给她,嘱咐她如果刘斌有什麽消息要及时联系警方,女人一副心不在焉意兴阑珊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对牛弹琴。

    王景宁下令,小组人员24小时不停歇的盯著这个小区的所有出入口,小林和周锦守正门,他和陈锋守停车场开的那个小门,看牢刘斌妻子的一举一动。

    这天,他俩坐在局里配的那辆半白不白的富康里吃早饭──小区邻近主干道,被城管整治的连个卖早点的地儿都没有,周锦跑出二里地去才找到家超市,买了袋面包片还忘了拿水──面包片干的连唾液都拌不匀,梗在喉咙口就是咽不下去。陈锋使劲儿抻著脖子才吞下去一口,不知道有多痛苦:“这玩意儿太他妈拉嗓子了,要不我买点儿水去吧。”苏笏皱著眉毛,一说话面包渣喷他一脸一裤子,给他郁闷的,使劲儿摆了摆手。

    陈锋下了车,苏警官这一通拍裤子,想擦擦脸,却怎麽也找不到面巾纸,无奈只能用手胡乱抹抹。想一想,监视刘斌妻子也已经快三天了,嫌疑人在逃,随时可能有新的案件发生,虽说是时间紧任务急,但终於有明确的方向与目标了,於是大家都很低调的高兴著,一派痛并快乐的氛围。可自己的心境却与这一切格格不入,对案情新的进展总是有所怀疑。不通,解释不通,不应该是这样,然而应该是哪样又说不清楚,就好像坐标轴上一堆混乱的节点,只需要一个方向,一条线,就可以绘出完美的图形。可那根线却总也找不到,自以为已经找到的方向又被新发现打破了,不,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没有找到合适的x轴与y轴,所以看起来还是那样的一盘散沙。那个被各项证据都指向的躁郁症患者刘斌,如同默认一般失踪了,可是纵观所有节点,他这根线串不起来,即便能解开其中的一段,剩下的还是缠绕不清。他有一种隐隐的怀疑,也许大家放心的太早了。还有,自己私下发出的那些调查函,青岛方面反馈的影印件,和那边联系说是已经发出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却一份也没有收到,心下不禁有些忐忑。

    正胡思乱想,从小区内部通向地面停车场的门开了,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闪身出来,戴著墨镜,快速的奔向一辆停放在边上的桑塔纳。

    熬不住了吧。

    苏笏联系小林和周锦,“出来了,有车,我先跟上,你们随後。”

    等不了陈锋了。

    桑塔纳一直往北开,快到郊县了,下了主路,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苏笏尾随其後,瞥了眼路标,这地方叫凤庵街,听著跟庙似的,街两边都是老旧的青砖房,一户一户独门独栋,被漆成黑色的铁门,围墙上防盗用的竖起来像尖刀一般的玻璃碴子,和市区光怪陆离的建筑相比,有一种奇怪的时间停滞般的沈淀感。

    苏笏看见刘斌妻子将车停在一户贴著对联的院子外面,有些怀疑的看向这边,这条街是直道,自己只能硬著头皮开过去,故意侧转了脸。好不容易到岔口,一转弯就停下了。

    跟小林和周锦说完地方,他猫著腰往凤庵街一看,车还在外面,先放下半颗心,刘斌妻子不在,大概是进院子了

    贴著墙边,苏笏快速的移到那家院门口,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大嗓门的男人嚷嚷著要先去河北,他心中一惊,他们要是这会儿出来,自己奔过去开车再追那可就拉远了。周锦他们的车不知道怎麽回事还没过来,他觉得太阳穴都突突的跳了起来,看看周围,狠了狠心,踩著隔壁院墙上一块儿没抹齐整的水泥突起,左手揪著墙头的玻璃碴子,右手伸出去使劲儿地拽了两块下来,没修过边儿的玻璃碴划伤了他两只手,疼得直吸气。

    也顾不上许多了,他拿著两块玻璃渣,奔到那辆车旁,将沾著自己血的最尖的那一面对准右後轮前方狠狠的扎了个印子,又小心翼翼的将锐角部分对准印子,轻轻地垂直放在地上,在刘家私车的後轮上留下了好几个血手印。还好,这车没安报警器。铁门内的声音越来越大,苏笏蹭到门边守著,蹦紧了身体,手上的伤口如同跟著脉搏跳动般一抽一抽的。

    紧张的等待之中,只觉得对所有声音都分外敏感,心跳声怦咚怦咚,仿佛要从身体中掉出来一样。喀!喀!门闩滑动的声音,苏笏轻轻地抬起一条腿,右扇门刚刚挪动一条缝,他便用力狠狠的踹了上去,门後传来嗷的一声痛叫,也分不清是男是女了。他心下有所顾忌,使了六分力气将那人隔著铁门压在侧墙上。回过身来,一个男的正往外冲,苏笏扶著门边跳起来给了他後腰一脚,那人一头撞在车窗上,发出好大一声,直接就趴下了。

    远处,那辆望眼欲穿的车风驰电掣般开了进来,苏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靠著墙慢慢蹲了下来。

    第六十六章 尴尬的审讯(上)

    这是个阴霾的秋日,连天空都蒙上一层昏黄色,厚厚的云层遮蔽了阳光,偶尔在流动中泄下几丝来也是转瞬即逝。缺少水分脆如薄纸的落叶在脚底发出扑簌簌的声音,大概已经碎如粉齑了。凋敝,戚维扬想著,竖起了风衣的领子。

    他在前往市局的路上,被那个姓陈的警官通知去认人。打电话的不是苏笏,他实在是很有些惊讶,以至於一时有些发怔。

    被带去审讯室的时候心理医生吓了一跳,高瓦数的探照灯直对著铁栅栏,里面的人垂著头坐著,带著铐的双手耷在腿上,粗短的发茬在脸上投下道道阴影,有一种奇怪的近似狰狞的感觉。

    苏笏、陈锋和王景宁就坐在对面的桌子旁。王景宁朝他点点头,示意医生坐下。

    戚维扬有些疑惑的看著对面的人,“这个……”

    苏笏轻轻的摇摇头,问道:“刘斌,你认识这个人吗?”

    铁栏後的男人刚抬起头,就被刺眼的灯光照得别开脸,慢慢的将双手举高,像是透过指缝往这边看一样,动作有些停滞,突然就那麽毫无预兆地嘿嘿嘿笑起来。

    戚维扬有些不解,他已经听苏笏说了,刘斌家里搜出了锂盐的药剂,算算日期,他应该是吃了一段时间便无视自己的叮嘱自行停药了。抑制神经中枢的药物一旦突然停用是有可能产生极端的反应,可是……

    他抿著唇,深吸几口气,“刘……斌,刘先生,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我们不久前才见过。”

    铁栏後的男人还是有些僵硬的笑著,看著戚维扬,咧开嘴,露出森森的白牙,然後生硬的说:“不认得。”

    可是看他的眼神分明记得。戚维扬盯著他的眼睛,他有些颤抖,眼神躲闪,片刻,突然嗷的大叫一声,医生被吓了一跳。

    男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力摇晃著铁栏,手铐发出一阵阵吭啷声,圆睁著双眼,一脸警惕的望著这边,偶尔和戚维扬的眼睛对上,便惊慌失措的飞快挪开,大张的双唇颤抖著,躲避著迎面而来的强光,高声叫嚷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高,倒嗓的声音像是损毁的打印机费力地移动墨盒底座般刮擦著,刺耳到令人有压抑不住的掩住双耳的欲望。

    卖力的演出,可惜演技不佳。戚维扬思维有些抽离般想著,看向苏笏,後者也正探询般望著他,心理医生迅速的摇了摇头,苏警官心下了然,直视著面前辛苦耍弄的刘斌,喝道:“别装了!”

    刘斌浑身一颤,像是被苏笏敲到了中场休息铃一般,叫声嘎然而止,紧张的眨著眼望过来,梗著脖子费力地咽著唾沫,眼神惊疑不定。

    “准备摘冠金鸡?见人就叫,问你就嚎,行啊,一套一套的,老实交待!”大概是被刘斌胡搅蛮缠混了好几天,陈锋气不打一处来,拍著桌子就嚷了起来。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苏笏面沈如水,“说说你作案的动机和经过吧,我看你也不必装了。”

    刘斌瞪著眼,咬牙切齿,“我是生病了,怎麽了?不行吗?”他指向戚维扬,用力之猛使得另一只被铐住的手被链子牵引著狠狠地砸在铁栏上,发出钝响,“他──就是他──他还给我开过药的,你问他,问他!”

    戚维扬把胳膊放在桌面上,交叉著双手,看向对面那个双眼突出鼻翼张翕呈兴奋貌的男人,“我是开了碳酸锂缓释片给你,那是用来缓解你呈现的躁郁症症状的。你的病症属於一种双向性情感障碍,与人格障碍和类精神分裂无关,也绝不成其为你丧失行为能力的借口。”

    刘斌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几乎是有些愤恨的望著戚维扬。

    “还有一点,”苏警官补充道,“不是说你有精神方面的障碍就可以逃脱法律的追究。《刑法》第十八条规定了: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已行为的时侯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必要时由政府强制医疗。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控制自已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负刑事责任。 你觉得你属於哪一种?现代医学很发达,想查一定能查出来,又不是几十年前,不要以为你演出卖力我们就一定会认可买单。”

    第六十七章 尴尬的审讯(下)

    屋里沈默著,寂静的好像能听到日光灯发出的嗡嗡声,声音忽远忽近,似乎停止了,但仔细去听,又好像还有震动的余韵在耳边萦绕不去。

    刘斌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软塌塌的坐了下来,弓著背,耷著肩,垂著头,当所有自欺欺人般色厉内荏的外壳褪去之後,他也就像是一只被剥了甲的皮皮虾,只剩灰色的,几乎没有反击之力的肉瓤。

    “为什麽选择那个男孩下手?”苏警官的声音毫无平仄,低低的,压抑著,就像有一根细细的线绷著,沈闷到能闻到那股窒息的气味。

    戚维扬发现,王景宁迅速的瞥了苏笏一眼,暗忖这小子是不是又不按牌理出牌了。

    刘斌眼窝深陷,以一种令人厌恶的眼光朝这边看过来,尔後收回目光,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的说,“什麽选择不选择的,白衬衫……”

    “他一看就和其他几个人不一样吧。”陈锋有些讽刺的说,“别告诉我们你发散性选择受害人,这跟我们掌握的情况可不太一样。”

    “其他?”刘斌抬起头来,“什麽其他?”他眼神茫然,面部的肌肉紧张的抽搐著。

    陈锋和王景宁对视一眼,一起看向苏笏,後者看起来倒并不吃惊,仍是一副雷打不动的面瘫脸。

    “还装?锦绣园小区,翠林小区,还要我再提醒你吗?”

    刘斌张大了嘴,惊惧的看了过来。

    “你跟谁联系?倒卖的器官从什麽途径运走的?”

    刘斌唰啦一声站了起来,“什麽器官?什麽小区?你们还想把什麽罪名扣到我身上?!”他拽著铁栏狠狠地瞪著戚维扬,“我没有……想陷害我,没门!你知道我们家是干什麽的吗,别以为两片子嘴随便翻就可以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我告诉你们,我认识人!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他双目突出,两颊潮红,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那股癫狂中带著几分紧张的神情又卷土重来。

    王景宁喝道:“好好说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有人没人的。”

    刘斌恶狠狠地侧过脸去,白炽的强光照射下,能看见他右腮的肌肉不住地抖动著。

    苏笏双手交叉,掌指关节被他无意识下捏的哢吧作响。“既然这样,那就说说这个案子吧,为什麽选择他?作案经过是什麽?”

    “他送上门来的,”刘斌的眼神躲避著灯光,“能不能把灯关了,我眼睛会瞎!”

    陈锋气的,“你还知道眼睛会瞎?你知不知道你……”他看了眼王景宁,骂骂咧咧的关了灯,“……玩意儿。”

    刘斌眨了好几下眼,大概是在适应新的光线环境,末了咽口吐沫,气哼哼的说:“我难受,一直难受,没住家里,嗓子里火辣辣的,想吐又吐不出来,耳边像有人不停的打鼓一样,一天到晚头疼的要命。那天也是,吃完饭从馆子里出来,坐在路边吹风,那小兔爷就来了,谁让他穿那件白衬衫,就像……”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瞅过来,带著丝说不出的让人不舒服的感觉,“算了。反正……是他先勾引我的,衬衫忽忽悠悠的,跑过来问我怎麽样,谁有这麽好心?还伸手摸我额头,手指凉冰冰汗津津的……”

    他嘴角有些抖动,戚维扬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个人,难道是在回味吗?

    刘斌啐了一口,“小兔爷,装x,我他妈最恨这种又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揍死个孙子,还叫,我让你叫,我让你叫,捅不死你,叫啊,叫啊,叫得越浪,我越高兴。叫,叫,让你叫,叫……”

    他咬牙切齿的说著,凸出的双眼像是要从眼眶中挤出来一般,满是红血丝,两颊的肌肉受嘴角的牵引不停的抖动,喉结上上下下的活动,看起来既兴奋,又可鄙,还带著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残忍。

    戚维扬注意到,刘斌双腿间的那个部位,慢慢的鼓了起来,他忍不住别开脸,好恶心,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够了!”啪的一声,医生转过脸来,看见苏笏的手平放在桌子上,掌缘有些发红,大概是听不下去拍了桌子,戚维扬想。

    “你知道吗?”苏笏压低了嗓音,低沈的像是和日光灯的嗡嗡声产生了共鸣。“他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多处骨折,撞伤,内出血,左腿股骨、右臂尺骨和桡骨破裂,肋骨、椎骨有裂缝,脏器损害……知道你会获什麽罪吗?知道你要在牢里呆多久吗?”他的尾音提高了,无法克制的怒火在胸腔中沸腾了起来。

    刘斌眼睑不停抖动,“我……他……他不是没死吗?是……是他先勾引我的,是他不好,他是卖的,肯定是卖的……”

    “他是个学生,还是个天主教徒。”

    刘斌的下唇哆嗦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他!的一声颓然坐下,目光呆滞的望著地面,一粒粒的汗水在额头浮现,半晌,突然又站了起来,指著戚维扬叫道:“他,是他!是他害的,他给的药有问题!”

    第六十八章 惊异的告白

    “就是他──他骗我,他说他是患者家属,後来我问了,他是那家医院外挂诊所的医生!一开始就是个局!”

    刘斌汗津津的,那只手竟然伸得笔直,苏笏忍不住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要是以这可怜可鄙可恨可恶的家夥右肩为坐标原点,戚维扬的双眼正中肯定在他指尖的延长线上。

    他忍不住看看心理医生,後者不为所动,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他设计我!他给的药就问题,吃了以後我觉得浑身发热,怎麽都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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