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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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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旼有已经说不出话,他的嘴唇颤抖著。

    戚维扬平静的说下去,他的左侧胸突突的跳著,仿佛那里不仅有他的心脏,还有多年前肖同亮的,在和他一起跳动著,他要替他把这句话说下去,谁也阻止不了他──

    冷酷的话从他的嘴里缓缓泻出:“你是双性人。你一直为此所苦,研究整形外科手术也正是为此,你一直苦苦隐瞒著,默默地继续著自己不能说出目的的研究。这个时候,陈冼出现了,我猜他大概是对你有感情的,你利用了这个机会,在动手术的时候故意动了手脚,把他变成了跟你一样的人,这样你就找到一个永远听你话、不会暴露你真实目的的同谋了。你用他做实验,成功了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失败了也无所谓,反正……”

    “……反正不过是一个怪物……”门轻轻的推开了,手里拿著一团白色东西的陈冼静静地站在门口。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阿索德的报复

    光透过储藏室那扇门轻柔地洒了进来,站在门口的那个人轻飘飘的,看起来单薄的仿佛一个没有重量的影子。透过射进屋里的细细光束,戚维扬看清他手里拿著的那团白色的东西。是纱布,卷成不那麽规则的一个卷儿,也许正是刚才自己和李旼有用来防止他咬断自己舌头的那个。

    陈冼没有看著他,他的全部心神似乎都放在蹲坐在地上的那个人身上。

    戚维扬顺著他的目光看去,李旼有低著头,仿佛不敢和他对视一般,瑟缩著,没有吭气。

    “你──”戚维扬开口,却不知道为什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果然是间断性的?”

    陈冼就像对著空气一般茫然地说:“我不知道什麽间断不间断,我只觉得自己的记忆有时候并不连贯,好像时间被人偷走了。”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柔和清亮的感觉,只是话语里似乎永远缺乏著感情,没有平仄起伏一般。

    戚维扬意识到他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绪。

    陈冼伸直了胳膊指向苏笏:“那个人,我给他缝了针,裹了纱布,还喂了他药,他应该不会死。”

    他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我进屋拿药,看见那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上有一个大口子。我很奇怪,不记得他为什麽躺在这里,但是红色的……不断、不断地涌出来,只好用针缝上。他失去了很多红色的东西,我想柜子里的那些也许可以补偿,就让他喝了。”

    戚维扬心中一阵恶寒,忍不住看了看闭著双眼一动不动的苏笏,暗自庆幸他并没有听到自己喝了什麽东西。

    他回过神来,突然发现那双亚历克一般的瞳孔正流转著,幽幽的望著自己。

    “你好像认得我,我却并不记得你。”

    戚维扬接不上话,心里却想著也许还是不要记得的好。

    “我不记得任何人,也不想记得,打我十七岁遇到这个人的时候,眼里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他的眼睛转向李旼有,“对吧,大夫?”

    “可是你却并不这样想呢。”陈冼接著说,低低细细的声音就像空气中飘浮著的一缕纱。

    戚维扬做足了戒备,却没有闻到那股如影随形的甜腻香气,他的心咚咚地打起鼓来。

    “大夫,你告诉我,你真的和他说的一样吗?”

    李旼有剧烈地发起抖来,伸手抱住了头。

    陈冼叹了口气,“难怪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看著他,许久,戚维扬想要开口说些什麽,却觉得嗓子仿佛被糊住了一般,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

    有隐隐的撞击和叫喊声从储藏室门外传来。

    陈冼半蹲著,将纱布递给李旼有:“用来止血吧,大夫。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总也……总也……控制不住。我拿著这个,不记得我做了什麽,没想到,打伤了你。这世上,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了。”

    他站起来,回过身向外走去。

    没有预想的冲击和愤怒,戚维扬呆立当场,他听著外面传来的叫喊声,看著瘫在地上像团烂泥一样的李旼有,意识到了什麽,想张开嘴,想喊住陈冼,可是仿佛有人在无形中捂住了他的嘴一般,他叫不出声来。

    只是呆呆的,看著那个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已经歪斜的门那头。几分锺後,他听到门锁清晰的喀嚓声,安静,然後一个男声怒吼著:“放下武器!”,混乱中,传来几声清晰的枪响,器皿打碎的劈里啪啦的破碎声,咆哮声,什麽东西倒下的声音,一片嘈杂。

    後知後觉的李旼有终於回神一般颤巍巍站了起来,歪歪斜斜地向前走了两步,还没走出小屋门口,外面的人已经踹开了那扇连接两个房间的支离破碎的门,边往里冲边喊:“举起手来!”

    好几柄枪指著自己,戚维扬冲那个见过几次面的平头小子喊起来:“苏警官在後面。”

    平头小子一愣,看了看,大叫起来:“里面三个人,找到苏笏了。”

    外面有男人的喊声响起:“外面解决了。就一个。死了。”

    戚维扬趔趄了一下,看见站在前头的李旼有轰然倒在地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适合

    苏笏真是懒得睁开眼睛,尤其是他听到陈锋关切地说:“王局长来看你了”的时候。

    还好张戈理没有来。不过如果张戈理也来了,说明他不是篓子捅大发了,就是老妈又施压了。

    两相权衡,後者更令人绝望,那意味著不仅篓子捅到了一定程度,而且还要忍受母亲、姐姐乃至张小茶一干人等的碎碎念,以及自己煞费苦心换来的自由工作权正处在一个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境地。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睁眼,偏偏陈锋还在旁边念经一样叫著,吵死了。

    王景宁不耐烦,冷冷地说:“医生说器官都正常著呢,没什麽大毛病,大概是天生娇贵,一直都醒不了,不然就是心里有鬼。”

    苏笏真想动动眼睫毛,做出一副在梦中悠悠醒转的样子,或者继续假寐,可惜他天生不是那块材料,无奈只好干脆利落的睁开眼睛,坐实了副局长“心里有鬼”的推论。

    陈锋一乐,“醒啦。”

    王景宁冷哼一声,“早醒了吧,能甩我一条街呢,那体力,嘿……”

    他阴不滋滋的说著,苏笏也只好听著,有点儿惭愧。

    王局长不依不饶,“差不多了就言语一声,”伸手指指旁边的液体架,“那血可一直输著呢,花得是局里的钱。”

    一贯二百五的陈锋傻了吧叽的接茬儿:“王局,咱有医保。”

    王景宁白了他一眼,“医保掏输血和白蛋白呀?他这算不算因公负伤啊?要说算吧,好像差那麽点儿意思,说不算吧,显著好像难为人家一样。”

    陈锋吐了吐舌头,他听出来了,领导这气可一直没撒完,冤有头债有主,他不当冤大头了,站起来没头没脑地接了句:“护士怎麽还不来,我去值班室看看。”便颠了。

    苏笏耷拉著脑袋,心说原来王景宁的犀利和记仇程度不亚於赵启亮,没看出来,却没意识到每个人在他面前都变的犀利和记仇难道他自己就没有点儿责任?

    苏警官向来不善於自我反省。

    他甚至很少後悔。所以只是挪动酸软的下半身,歪歪斜斜的坐著,一声没吭。

    王景宁岂会轻易放过他,当即直抒胸臆,“说吧,怎麽一回事儿,怎麽找到的这里,怎麽丢的枪,来龙去脉都给我说清楚。”

    苏笏听著陈锋叨叨:“除了咱们的人开枪外,现场还有3颗弹壳,现在正在验证是不是从你那把枪的弹道里发射出来的……”心思却不完全在这上面,他看著手上裹著的纱布,想起王景宁声色俱厉的批评,事实如此,他无从申辩。王景宁走得时候说他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并不适合警察这份工作,不允许他再干涉这个案子。他知道这次自己过分了,也或多或少有觉悟,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有难以抑制的震惊。不知道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他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不这一次他很怀疑母亲会不会帮他。

    陈锋还在继续:“这麽说,房子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戚维扬……黄彬是怎麽找到罪魁祸首的,你都一概不知?”

    苏笏咬著下唇,慢慢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冷,後来手上很痛,却又困的不行,昏昏噩噩的,再醒过来就是医院了。”他反问道:“你们呢?你们是怎麽找过来的?”

    “误打误撞找到的。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取药过来的时候被那个去探望的姓方的护士看见有一针植物注射剂,而她正巧知道胥黎对这个过敏,结果发现原始处方笺上并没有这个药,有人在电脑上篡改了医嘱,加了一针。这个不小心的人动电脑的时候被重症监护室的保洁看到了。我们本来没往这方面想,以为是简单的提拔之类的利益纠纷,结果发现戚维扬的电子邮箱打出来的那些资料里正好有这个人的名字,一打听已经下夜班走了。这才留了心问医院要了地址找过来,刚到门口就听保安说楼里有大动静,正好赶上。你小子真命大。”

    苏笏勉强笑了笑,“你们那边……情况怎麽样?交待了吗?”

    陈锋难得地叹了口气,“姓李的医生是个难弄的主儿,他中了那枪本来就挺严重,但还不至於要了命,可是特别抗拒治疗,要麽大吵大闹,要麽拔自己的针管不配合,医生只能给他打安定,现在好了些,就是翻来覆去地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跟被击毙的那个陈冼没有关系,除此之外 什麽话也不说,从他嘴里我们撬不出一个字来。姓戚的那个小子……”他好像突然想起来苏笏和戚维扬是认识的,匆匆改了口:“……那个医生倒是挺合作,把他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说了,现在也只能靠他这一块儿,真是挺匪夷所思的,我实在不能理解这些医生的思维模式,难以想象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还好,终於结束了。”

    都结束了吗?苏笏想,他盯著陈锋,“麻烦你件事儿。”

    陈锋颇有戒备,“干……干吗?”

    “戚维扬的谈话记录让我看一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 部分的真相

    苏笏出院两天了。王景宁没收了他的枪,勒令他在家闭门思过写检查。他转著手里的笔,心里一直思索著。

    那天和王景宁谈话的过程中他就发现,局里一直以为他是到了李旼有家里受到袭击才丢的枪,他也就含含糊糊地一笔带过,假装“不小心”忘了提这件事。

    他从陈锋那里要来了戚维扬的案件笔录,果然是戚维扬没有提到枪的事情,只是说见到李旼有的时候他手里就有枪,後来两个人在争夺的过程中有一枪打在沙发上,争夺中枪被打掉,又被从伪装成储藏室的另一间房里出来的陈冼捡起来,而後癫痫大发作导致思维混乱不能辨识的陈冼误伤了李旼有,才被戚维扬拉去了另一间屋子并在那里发现了他,由此救了他一命。

    苏笏也想过戚维扬是不是为了他才没提这档事儿,後来仔细想想不禁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往脸上贴金了。戚维扬不提这件事儿肯定是出於对他自身有利的考虑,自己只是沾了光。

    反正不追究这件事情,对大家都好。

    这样想著想著,就觉得自己的确是“无组织无纪律不适合这个职业”了,心情更沈重起来。

    陈冼死了,李旼有已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尽管他对审讯并不配合,但也承认了几件案子都是他所为,也是他将昏迷中的江帆运到了翠林小区路口,再加上戚维扬的证词,定罪只是迟早的事情。姓胥的那个大夫也恢复了知觉,正在努力做复健。江帆的失语症虽然没有太实质的变化,但总算恢复了平静,而且他和他那个朋友目前看起来也算是得其所乐。似乎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但不知道为什麽,苏笏就是觉得这并不是全然的真相。

    他并不怀疑李旼有就是一系列案件的罪魁祸首,这是确凿无疑的事情。他只是觉得,在这个案子中,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没有解决。

    苏笏看著桌上陈锋复印给他的厚厚的一叠纸。笔录里戚维扬的陈词与自己的推论很吻合,但苏笏就是觉得,这篇笔录里隐藏了什麽,医生特意对一些他不想提的事情一笔带过。

    医生还是有所隐瞒。

    苏笏觉得累,他已经不知道是为什麽再追查下去,也许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

    他要知道真相。

    苏笏想了想,拨通了电话,也许能从那个答案中找到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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